策天录乱尘踪 第18章 艳花楼在，故人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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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八年，叶生宣回到艳花楼，却只遇满楼的物是人非。
“叶生宣？”王妈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迟疑了一瞬，但很快眼中泛起了泪光，“是……生宣回来了？”
叶生宣握住王妈妈颤抖的手：“是我……王妈妈，我好想你们……”
“好孩子……”王妈妈老泪纵横，抱着叶生宣止不住地抽噎。
楼里的客人纷纷侧目，都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十分好奇。
她非世间寻常女子，身姿高挑，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一袭青衫，腰间束着一条深色丝带，长发简单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流畅的颈线，背负着一把五尺长剑，意气风发，应是一位修行者。
王妈妈捏着手帕擦干眼泪，便拉着叶生宣离开厅堂。
庭院里，一切如旧，没了孩童嬉闹少了许多人气。
秋菊正蹲在围栏边侍弄自己种的菊花，听见王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念叨着“生宣……”
她轻轻叹息着，以为是王妈妈又想生宣了，她们想念她的时候都会来这庭院里转转。
她听见王妈妈高声唤她：“秋菊啊，你猜猜是谁回来啦？”
这般高兴，像过年一样。秋菊心中一顿，直到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身后迟疑地唤她：“秋菊姐？”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哗地起身。
“生宣？！”有惊有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是我，生宣长大了，来看你啦。”
两个姑娘紧紧抱在一起。
秋菊哭得梨花带雨：“生宣长这么高啦！打扮得像个男孩一样……怎么还瘦了呢？小时候胖胖的多可爱……”
叶生宣显得更成熟些，轻拍秋菊后背哄她：“好啦好啦~别哭啦，妆花了……”
几人心情平静下来后就在凉亭里追忆叶生宣幼年时光。
那一段记忆真的像梦一样，不仅仅是叶生宣一个人的，也是艳花楼当年那些姑娘们的一段美梦。
听秋菊说，叶云舟将叶生宣带走后不久，楼里姐妹也都陆续进了宫，再有几年剩下的姑娘都嫁人去了，只有秋菊还留在这楼里帮着王妈妈教导后来的姑娘学艺。
常安认了牡丹当姐姐，以她弟弟的身份进了梁府，后来梁松言安排他去唐宣正部下学武，唐家人见他忠厚老实又很能吃苦，也乐意好好培养他，今年就分了他一个校尉的小官。
牡丹是妾室，说话做事虽要看正室夫人的脸色，好在梁松言待她算是恭敬，这家伙在朝廷也没有做逾矩的事，她这监视的工作一直平淡无奇顺顺利利。
红鸢、青鸾、杜鹃进宫做了宫女，估计也做着从前的老营生。与嫁人的其他姐妹一样，每月会有书信送来艳花楼，还会捎点金银细软，为楼里的新姐妹添些衣裳饰品。
而芙蓉……
提到芙蓉，秋菊与王妈妈眼睛都红红的。
她病了许多年，楼里的姑娘们都轮着照顾她，她擅长刺绣与制香，就算是接不了客，靠这些手艺也能挣不少钱。
有许多惦记她的达官贵人来提亲，她都是拒了的。前两年有人想效仿梁松言搞强娶，芙蓉却应下了，没有上演当初牡丹那样的场面。大家都以为她是想开了，本就出身贱籍，做一个高官的妾室，也算是能荣华富贵后半生了。
那官员很高兴，为她备了火红的喜轿。那一天，她将自己打扮得美艳极了，却在乘轿入府的路上用金簪刺穿了咽喉。
她是笑着离去的。轿外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很热闹。她却很孤独，像是极力挣脱牢笼的金丝雀。
轿帘被撩开的时候，一缕阳光洒在她满头金灿灿的首饰上，将她的笑靥衬得极其凄凉。
叶生宣也湿了眼眶，哀思过后，她问：“那天芙蓉姐嫁的是哪一个官？叫什么名字？”
王妈妈急了：“你可千万别……”
“王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但芙蓉姐……我必须要为她讨一个公道！”叶生宣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或许就是规则的不公平导致悲剧发生，她觉得该为这些不公平做些什么，至少不该认命地将一切轻松揭过。
“你这次回来是来找红鸢的吧？”
“对，我要去一趟皇宫。”得知芙蓉的遭遇，叶生宣很担心红鸢的近况。
王妈妈担忧问她：“叶家尚在南疆，你身份特殊，如何能进得了……”
秋菊心生一计：“生宣，你会跳舞吗？”
“……”叶生宣一愣。
剑舞算吗？
“前几日红鸢姐信里说，宫里要她为下个月下元节安排一段歌舞，但是给她的人手不够，她就申请让艳花楼去几个姑娘参演。”
“这倒是名正言顺进宫见红鸢的好办法。”艳花楼里会跳舞的姑娘不少，此事她早早应下安排好了人，王妈妈经这一提醒才想起此事。
“三日后进宫，会有教习宫女考验舞技，考验通过才能被选入舞团。”秋菊为叶生宣担心这道关卡。
“三天时间，足够。”叶生宣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信心。
秋菊与王妈妈也相信她能做到，三人相视一笑。
似乎又回到八年前，大家聚在这小院里，无忧无虑，只有欢声笑语。
只是这个庭院里最活泼的叶生宣长大了，秋菊从最小的姐姐便成了楼里的前辈，王妈妈眼角的褶皱更深了些，发丝间多了少许银白。
“生宣，你这进京一路可有填饱肚子？你呀，以前可是离不了吃的……”王妈妈说着招呼庭院里的下人，吩咐她们去后厨做些甜食。
叶生宣幼时爱吃甜食，只是觉得甜味的食物吃了更有力量。
如今她虽已辟谷，但不想辜负王妈妈一番美意，便装作很馋的模样：“我可一直惦记着艳花楼的糖糕呢！”
“那就多做些，你进宫的时候可以偷偷带着……”王妈妈也很高兴叶生宣一直记得这些。
或许，除了不想辜负，也是因为，这样喜欢一样吃食，可以显得自己更像一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叶生宣？”王妈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迟疑了一瞬，但很快眼中泛起了泪光，“是……生宣回来了？”
叶生宣握住王妈妈颤抖的手：“是我……王妈妈，我好想你们……”
“好孩子……”王妈妈老泪纵横，抱着叶生宣止不住地抽噎。
楼里的客人纷纷侧目，都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十分好奇。
她非世间寻常女子，身姿高挑，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一袭青衫，腰间束着一条深色丝带，长发简单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流畅的颈线，背负着一把五尺长剑，意气风发，应是一位修行者。
王妈妈捏着手帕擦干眼泪，便拉着叶生宣离开厅堂。
庭院里，一切如旧，没了孩童嬉闹少了许多人气。
秋菊正蹲在围栏边侍弄自己种的菊花，听见王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在念叨着“生宣……”
她轻轻叹息着，以为是王妈妈又想生宣了，她们想念她的时候都会来这庭院里转转。
她听见王妈妈高声唤她：“秋菊啊，你猜猜是谁回来啦？”
这般高兴，像过年一样。秋菊心中一顿，直到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身后迟疑地唤她：“秋菊姐？”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哗地起身。
“生宣？！”有惊有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是我，生宣长大了，来看你啦。”
两个姑娘紧紧抱在一起。
秋菊哭得梨花带雨：“生宣长这么高啦！打扮得像个男孩一样……怎么还瘦了呢？小时候胖胖的多可爱……”
叶生宣显得更成熟些，轻拍秋菊后背哄她：“好啦好啦~别哭啦，妆花了……”
几人心情平静下来后就在凉亭里追忆叶生宣幼年时光。
那一段记忆真的像梦一样，不仅仅是叶生宣一个人的，也是艳花楼当年那些姑娘们的一段美梦。
听秋菊说，叶云舟将叶生宣带走后不久，楼里姐妹也都陆续进了宫，再有几年剩下的姑娘都嫁人去了，只有秋菊还留在这楼里帮着王妈妈教导后来的姑娘学艺。
常安认了牡丹当姐姐，以她弟弟的身份进了梁府，后来梁松言安排他去唐宣正部下学武，唐家人见他忠厚老实又很能吃苦，也乐意好好培养他，今年就分了他一个校尉的小官。
牡丹是妾室，说话做事虽要看正室夫人的脸色，好在梁松言待她算是恭敬，这家伙在朝廷也没有做逾矩的事，她这监视的工作一直平淡无奇顺顺利利。
红鸢、青鸾、杜鹃进宫做了宫女，估计也做着从前的老营生。与嫁人的其他姐妹一样，每月会有书信送来艳花楼，还会捎点金银细软，为楼里的新姐妹添些衣裳饰品。
而芙蓉……
提到芙蓉，秋菊与王妈妈眼睛都红红的。
她病了许多年，楼里的姑娘们都轮着照顾她，她擅长刺绣与制香，就算是接不了客，靠这些手艺也能挣不少钱。
有许多惦记她的达官贵人来提亲，她都是拒了的。前两年有人想效仿梁松言搞强娶，芙蓉却应下了，没有上演当初牡丹那样的场面。大家都以为她是想开了，本就出身贱籍，做一个高官的妾室，也算是能荣华富贵后半生了。
那官员很高兴，为她备了火红的喜轿。那一天，她将自己打扮得美艳极了，却在乘轿入府的路上用金簪刺穿了咽喉。
她是笑着离去的。轿外敲锣打鼓人声鼎沸，很热闹。她却很孤独，像是极力挣脱牢笼的金丝雀。
轿帘被撩开的时候，一缕阳光洒在她满头金灿灿的首饰上，将她的笑靥衬得极其凄凉。
叶生宣也湿了眼眶，哀思过后，她问：“那天芙蓉姐嫁的是哪一个官？叫什么名字？”
王妈妈急了：“你可千万别……”
“王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但芙蓉姐……我必须要为她讨一个公道！”叶生宣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或许就是规则的不公平导致悲剧发生，她觉得该为这些不公平做些什么，至少不该认命地将一切轻松揭过。
“你这次回来是来找红鸢的吧？”
“对，我要去一趟皇宫。”得知芙蓉的遭遇，叶生宣很担心红鸢的近况。
王妈妈担忧问她：“叶家尚在南疆，你身份特殊，如何能进得了……”
秋菊心生一计：“生宣，你会跳舞吗？”
“……”叶生宣一愣。
剑舞算吗？
“前几日红鸢姐信里说，宫里要她为下个月下元节安排一段歌舞，但是给她的人手不够，她就申请让艳花楼去几个姑娘参演。”
“这倒是名正言顺进宫见红鸢的好办法。”艳花楼里会跳舞的姑娘不少，此事她早早应下安排好了人，王妈妈经这一提醒才想起此事。
“三日后进宫，会有教习宫女考验舞技，考验通过才能被选入舞团。”秋菊为叶生宣担心这道关卡。
“三天时间，足够。”叶生宣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信心。
秋菊与王妈妈也相信她能做到，三人相视一笑。
似乎又回到八年前，大家聚在这小院里，无忧无虑，只有欢声笑语。
只是这个庭院里最活泼的叶生宣长大了，秋菊从最小的姐姐便成了楼里的前辈，王妈妈眼角的褶皱更深了些，发丝间多了少许银白。
“生宣，你这进京一路可有填饱肚子？你呀，以前可是离不了吃的……”王妈妈说着招呼庭院里的下人，吩咐她们去后厨做些甜食。
叶生宣幼时爱吃甜食，只是觉得甜味的食物吃了更有力量。
如今她虽已辟谷，但不想辜负王妈妈一番美意，便装作很馋的模样：“我可一直惦记着艳花楼的糖糕呢！”
“那就多做些，你进宫的时候可以偷偷带着……”王妈妈也很高兴叶生宣一直记得这些。
或许，除了不想辜负，也是因为，这样喜欢一样吃食，可以显得自己更像一个凡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