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录乱尘踪 第29章 新制减负后陛下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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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这病因既然是因为通宵理政劳累受寒，文武百官不得不为陛下龙体考虑，纷纷出谋划策，要为陛下减轻压力。
说是减负，这其中不乏有要分散皇权的意图。花无双可不是表面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分得清哪些建议是真心想分忧、哪些是对他的权力虎视眈眈。
大殿上，花无双阴沉着脸，被逼无奈下放了一些权力出去——全是吃力不讨好的。
他将百官奏章交给刘相先行整理，细节琐事直接代劳批阅，关乎重要决策的奏章交给六部尚书决策，尚书们将决策奏章递交给他，他准奏便会拟旨下发，不准则退还给刘相，让刘相与下面交流好之后再上朝廷议。若无歧义则不必上朝，日后他与百官就有了睡懒觉的机会。只是苦了刘相，从前只需辅佐他决策疑难问题，如今却要代替他看折子。
而刘相本人还未表达不满，就有大臣高呼：“陛下三思！”
三思三思……就会这一句了！
花无双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明白，都已经把决策权分到六部了，这帮老狐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尚书，您是礼部尚书，您觉得朕的旨意哪里不妥？”
陆文博上前一步：“自古以来，国相只是辅佐皇帝处理政务，陛下您将百官的折子先交到国相手中，恐有不妥。”
“哦？陆尚书觉得不妥之处在于朕日后不用看折子了？”花无双想了想，“奏章依然递交至勤政殿，刘相批折，朕，抽查。”
“陛下，臣有一策。”刘相上前一步，启奏道。
“说。”
“陛下可新旧两制并行。”
终于有一个带脑子上朝的，花无双十分欣慰，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陛下日理万机，臣自当效犬马之劳。然臣德薄才疏，陛下授此重任，各部恐有微词。臣建议陛下可在原先政策上再加一条——百官奏章依旧可以直接呈交陛下，但要先行通告，当面呈交当面批阅。但限每日面圣次数。”
花无双开始头疼：“这种奏章朕每日只批三册。”
“余下则约期后排。”刘相补充道。
这时，殿内官员掀起一阵窃窃私语。
而已经有懂事的与刘相一样揣度出了陛下的意图。
新旧并行只是表面，堵上了保守派的嘴。这皇帝就是利用现任的国相太过年轻，在朝中还没有足够高的威望，将琐碎事务奏章交给他批阅，那些官员自然是不放心，他们日后的奏章内容才会更加避轻就重，少写些无聊琐事，潜移默化中提升官员奏事效率，减轻决策者的负担。
而与其说每日限定三次呈章面圣不过是代替皇帝提出的“抽查”，监察刘相是否将重要决策分出来递交出去。
花无双也在心中佩服刘长思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能力，面上笑容愈发欣慰。
*
叶生宣没看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后知后觉自己耍的一个小手段成了某人施展诡计的梯子。
看着没日没夜在勤政殿批折的人换成了和蔼的刘相，叶生宣默默感慨：这家伙当了皇帝，还在欺负老实人。
而花无双将自己从阴森森的勤政殿解放出来就开始游山玩水走亲访友。
头几晚，叶生宣看着他带着几个侍卫乔装出宫又醉醺醺回来，又为他的小命担任起来。
这一晚，花无双不知要演哪出戏，摇摇晃晃出现在勤政殿。
“陛下……”刘长思起身上前相迎“陛下来勤政殿怎么无人通报？”
叶生宣看向门口的侍卫。
可能，他们也默认没穿龙袍的花无双不是皇帝，而是“同僚”。
“嘘——”花无双醉眼迷蒙，扑在刘长思身上，“你看见的不是大武皇帝，而是……皇宫暗卫……花无双。”
“花……”刘长思也是体弱书生，跌跌撞撞将花无双搀扶到座椅上，“陛下慎言。”
有眼力见的太监也急急忙忙端来清茶为皇帝解酒。
花无双一闻茶盏，皱眉道：“大胆！谁把朕的酒换成了清茶？”
刘长思将茶盏端起，防止他掀桌洒湿案上纸张。
花无双注意到角落里的叶生宣，突然发笑：“嘿嘿嘿……嘿嘿嘿，你……过来。”
叶生宣走到花无双的椅子边，躬身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有几分姿色，叫什么名字？”花无双红着脸，眼睛都无法聚焦，看来这次是真醉了。
“在下，叶生宣。”
“你骗人！”花无双突然发起小孩子脾气，大叫起来。
刘相的表情同殿里其他侍卫太监一样，不解也无奈。
叶生宣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道：“陛下，那您认为，我该叫什么名字？”
花无双嘿嘿一笑：“你知不知道，朕曾经有一把剑，叫万尘？”
“陛下的剑？”叶生宣也听迷糊了。
他又突然换了一副忧伤的表情：“但是朕将她弄丢了……”
他似乎伤心极了，呼吸愈发粗重，隐约有了哭腔：“弄丢了……”
叶生宣愣住了。她缓缓蹲下身，与座椅上的花无双平视：“会找回来的。”
花无双下了椅子，扑进她怀里：“别骗朕……你就是她，对不对？你就是她……你就叫这个名字……”
刘长思不知此刻是将目光挪开还是立马上前将二人拉开妥当。
一看殿内的下人都是左顾右盼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刘长思也选择眼不见为净。
叶生宣犹豫片刻后回抱住他：“对，我是她，你从来没有弄丢，我一直都在……”
花无双果然安下心来，不再发酒疯，就这么依在叶生宣怀中，沉沉睡去。
叶生宣半跪在地，抱着熟睡的皇帝与刘长思面面相觑。
“今晚的事，还望国相大人保密。”
见她十分恳切，刘长思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
沉默良久，才道：“陛下醉酒胡言，我等不敢外传。但……”
刘长思又开始叹气。
叶生宣见他这般欲言又止，问：“大人是好奇陛下口中的那柄剑吗？”
刘长思被戳中心思，有些无措，他又犹豫一番，才小心翼翼道：“陛下这个年纪，按理说，不应该如此……”
叶生宣这才相信，这位刘相并不是天使臣。他若是神，那应该知道花无双远不止这个年龄。他方才的表现也不像是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您懂修行之术，可知道那柄万尘剑？”
“听说过些传言，但此剑现世的时期，陛下他……还未出生啊！”
看来这个刘长思对修行界的了解不多。
叶生宣也露出无奈之色：“那就不得而知了。陛下的事，我们还是少好奇吧。”
刘长思也觉得言之有理，看向叶生宣怀中的皇帝，叹了又叹。
“还要劳烦叶大人送陛下回寝宫就寝。”
说是减负，这其中不乏有要分散皇权的意图。花无双可不是表面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分得清哪些建议是真心想分忧、哪些是对他的权力虎视眈眈。
大殿上，花无双阴沉着脸，被逼无奈下放了一些权力出去——全是吃力不讨好的。
他将百官奏章交给刘相先行整理，细节琐事直接代劳批阅，关乎重要决策的奏章交给六部尚书决策，尚书们将决策奏章递交给他，他准奏便会拟旨下发，不准则退还给刘相，让刘相与下面交流好之后再上朝廷议。若无歧义则不必上朝，日后他与百官就有了睡懒觉的机会。只是苦了刘相，从前只需辅佐他决策疑难问题，如今却要代替他看折子。
而刘相本人还未表达不满，就有大臣高呼：“陛下三思！”
三思三思……就会这一句了！
花无双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明白，都已经把决策权分到六部了，这帮老狐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尚书，您是礼部尚书，您觉得朕的旨意哪里不妥？”
陆文博上前一步：“自古以来，国相只是辅佐皇帝处理政务，陛下您将百官的折子先交到国相手中，恐有不妥。”
“哦？陆尚书觉得不妥之处在于朕日后不用看折子了？”花无双想了想，“奏章依然递交至勤政殿，刘相批折，朕，抽查。”
“陛下，臣有一策。”刘相上前一步，启奏道。
“说。”
“陛下可新旧两制并行。”
终于有一个带脑子上朝的，花无双十分欣慰，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陛下日理万机，臣自当效犬马之劳。然臣德薄才疏，陛下授此重任，各部恐有微词。臣建议陛下可在原先政策上再加一条——百官奏章依旧可以直接呈交陛下，但要先行通告，当面呈交当面批阅。但限每日面圣次数。”
花无双开始头疼：“这种奏章朕每日只批三册。”
“余下则约期后排。”刘相补充道。
这时，殿内官员掀起一阵窃窃私语。
而已经有懂事的与刘相一样揣度出了陛下的意图。
新旧并行只是表面，堵上了保守派的嘴。这皇帝就是利用现任的国相太过年轻，在朝中还没有足够高的威望，将琐碎事务奏章交给他批阅，那些官员自然是不放心，他们日后的奏章内容才会更加避轻就重，少写些无聊琐事，潜移默化中提升官员奏事效率，减轻决策者的负担。
而与其说每日限定三次呈章面圣不过是代替皇帝提出的“抽查”，监察刘相是否将重要决策分出来递交出去。
花无双也在心中佩服刘长思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能力，面上笑容愈发欣慰。
*
叶生宣没看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是后知后觉自己耍的一个小手段成了某人施展诡计的梯子。
看着没日没夜在勤政殿批折的人换成了和蔼的刘相，叶生宣默默感慨：这家伙当了皇帝，还在欺负老实人。
而花无双将自己从阴森森的勤政殿解放出来就开始游山玩水走亲访友。
头几晚，叶生宣看着他带着几个侍卫乔装出宫又醉醺醺回来，又为他的小命担任起来。
这一晚，花无双不知要演哪出戏，摇摇晃晃出现在勤政殿。
“陛下……”刘长思起身上前相迎“陛下来勤政殿怎么无人通报？”
叶生宣看向门口的侍卫。
可能，他们也默认没穿龙袍的花无双不是皇帝，而是“同僚”。
“嘘——”花无双醉眼迷蒙，扑在刘长思身上，“你看见的不是大武皇帝，而是……皇宫暗卫……花无双。”
“花……”刘长思也是体弱书生，跌跌撞撞将花无双搀扶到座椅上，“陛下慎言。”
有眼力见的太监也急急忙忙端来清茶为皇帝解酒。
花无双一闻茶盏，皱眉道：“大胆！谁把朕的酒换成了清茶？”
刘长思将茶盏端起，防止他掀桌洒湿案上纸张。
花无双注意到角落里的叶生宣，突然发笑：“嘿嘿嘿……嘿嘿嘿，你……过来。”
叶生宣走到花无双的椅子边，躬身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有几分姿色，叫什么名字？”花无双红着脸，眼睛都无法聚焦，看来这次是真醉了。
“在下，叶生宣。”
“你骗人！”花无双突然发起小孩子脾气，大叫起来。
刘相的表情同殿里其他侍卫太监一样，不解也无奈。
叶生宣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道：“陛下，那您认为，我该叫什么名字？”
花无双嘿嘿一笑：“你知不知道，朕曾经有一把剑，叫万尘？”
“陛下的剑？”叶生宣也听迷糊了。
他又突然换了一副忧伤的表情：“但是朕将她弄丢了……”
他似乎伤心极了，呼吸愈发粗重，隐约有了哭腔：“弄丢了……”
叶生宣愣住了。她缓缓蹲下身，与座椅上的花无双平视：“会找回来的。”
花无双下了椅子，扑进她怀里：“别骗朕……你就是她，对不对？你就是她……你就叫这个名字……”
刘长思不知此刻是将目光挪开还是立马上前将二人拉开妥当。
一看殿内的下人都是左顾右盼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刘长思也选择眼不见为净。
叶生宣犹豫片刻后回抱住他：“对，我是她，你从来没有弄丢，我一直都在……”
花无双果然安下心来，不再发酒疯，就这么依在叶生宣怀中，沉沉睡去。
叶生宣半跪在地，抱着熟睡的皇帝与刘长思面面相觑。
“今晚的事，还望国相大人保密。”
见她十分恳切，刘长思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
沉默良久，才道：“陛下醉酒胡言，我等不敢外传。但……”
刘长思又开始叹气。
叶生宣见他这般欲言又止，问：“大人是好奇陛下口中的那柄剑吗？”
刘长思被戳中心思，有些无措，他又犹豫一番，才小心翼翼道：“陛下这个年纪，按理说，不应该如此……”
叶生宣这才相信，这位刘相并不是天使臣。他若是神，那应该知道花无双远不止这个年龄。他方才的表现也不像是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您懂修行之术，可知道那柄万尘剑？”
“听说过些传言，但此剑现世的时期，陛下他……还未出生啊！”
看来这个刘长思对修行界的了解不多。
叶生宣也露出无奈之色：“那就不得而知了。陛下的事，我们还是少好奇吧。”
刘长思也觉得言之有理，看向叶生宣怀中的皇帝，叹了又叹。
“还要劳烦叶大人送陛下回寝宫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