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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怀孕被分家?父不详,母越强 第114章 吃饱穿暖,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福

    “怎么会?”沈清棠摇头,“就是觉得祖母您也变了很多。”

    以前可不会这么和蔼的跟她说话。

    沈老夫人笑了起来,不是刚才那种客套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与愉悦无关,更像发泄。

    很快沈老夫人笑出眼泪,她身边的嬷嬷掏出帕子递给她。

    沈老夫人接过来擦干净眼泪,“是啊!你变了,我变了,我们大家都变了。

    家中突逢变故,两年流放路,活下来的人,谁又能不变?!”

    沈清棠不知道说什么,劝了句:“祖母,大喜日子,咱不提过去。”

    沈老夫人点点头,“你们一家人在城外过得如何?看你脸色应当不会太差。”

    “能吃饱能穿暖。”沈清棠比较谦虚。

    沈老夫人“嗯”了声,“你爹和你娘都不是喜欢争抢的性子,吃饱穿暖,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福。”

    她抬头目视前方,像是能看进前院。

    “总比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强!”

    沈清棠不知道“心比天高”的是大伯还是二伯。

    “害人也害己。我年轻时要强,明知道你大伯不是当官的料子,硬逼着你祖父,逼着你大伯去走仕途……”沈老夫人说到半截摇摇头,“才说好不提过去的。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以前。”

    沈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如姑姑在一旁帮腔,“今儿小姐是真高兴!许久没人这么陪她聊天了,棠小姐你以后常来玩儿。”

    如姑姑已经是个老嬷嬷,祖母也到了花甲之龄,却还是称呼祖母小姐。

    其实如姑姑的如,是因为她曾经被祖父开了脸,却不肯做妾,只一心伺候祖母。

    是祖母给她改了名字,要后辈多敬她一分。

    家里落难,如姑姑也坚定地跟到了北川。

    沈老夫人原本有四个陪嫁丫鬟,早先嫁人一个,路上死了两个就还剩下如姑姑一个。

    若不是她,只怕祖母都挺不到北川。

    “母亲。儿媳来给您祝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沈老夫人看着沈清棠笑,“不愧是母女,这祝寿词也差不多。”

    沈清棠莞尔。

    如姑姑忙上前接过李素问抱着的被褥,“三夫人,辛苦了!”

    如姑姑摸了下厚实的被褥,眼圈红了,转头对沈老夫人道:“还是三老爷和三夫人把您放在心里。”

    用手背抹了把脸,“三夫人,您陪小姐坐会儿,我这就去给小姐换上新被褥。”

    李素问应了声,坐在沈清棠对面。

    “娘,你怎么来了?”

    李素问瞥了沈老夫人眼,淡淡道:“你大伯说寿礼重,让我先把被褥给你祖母送过来,顺便再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张罗的没。”

    沈清棠撇嘴。

    分明就是嫌李素问穿着丢人,赶她来后院,顺带让她去厨房帮忙。

    沈清棠都看明白的事,沈老夫人更看得明白,轻轻摇头,“你们分家时,我还有些生气,现在觉得分了挺好。”

    李素问侧过身,面带愧疚地看着沈老夫人,“分了家别的倒还好。就是愧对您!

    一些本该我们尽孝的地方,现在就不太方便。”

    沈老夫人摇头,“孝顺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

    听说你们一家还在外头山洞里住着。

    尽孝是打算把我接到山洞里去跟你们一起过?”

    李素问刚想开口,如姑姑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去院子里晾晒。

    被褥的表面用的蚕丝,看起来华丽奢侈,可是被褥都很薄。

    沈清棠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如姑姑把被褥晾晒到天井中的木架子上。

    阳光下,被褥有些地方甚至会透光。

    这么薄的被子,别说冬天,就是夏天盖也不会热。

    “祖母。”沈清棠回头,问的直白,“大伯和大伯母苛待于你吗?”

    沈老夫人怔了下,顺着沈清棠的目光看去,才了然,摇头,“不曾。只是他们兄弟三人有人执着于表面荣华,有人痴迷铜臭,有人以家为命。”

    沈清棠想还是知子莫如母。

    放不下曾经富贵荣华的是大伯,痴迷于钱财的是二伯,看中家人的是她爹。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所以,不是苛待祖母,而是大伯家为了面子不要里子。

    宁愿要蚕丝表面也不愿意棉布做表多放几斤棉花。

    李素问窘迫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夫君出门前还叮嘱我,如果您愿意跟我们回去的话……”

    沈老夫人摆摆手直接打断李素问的话,“我不愿。”

    李素问不解地望着沈老夫人欲言又止。

    “人各有命。当初老大走仕途是我主张的。

    原本你父亲更相中老三,说他为人宽厚,大智若愚,走仕途或许无大成就但绝对会以家族为先。

    老大呢看似聪慧,却腹中无丘壑,不懂人情世故,走仕途或许会连累九族。”

    “没想到让你祖父说中。”沈老夫人顿了顿,“如今你父亲已去,只剩我苟延残喘。我老太婆死不足惜,只是怕到下面无颜见沈家列祖列宗。”

    李素问宽慰沈老夫人,“母亲,沈家如今与您无关。您别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您现在养身体要紧。”

    沈老夫人抬头目光在不如京城时一半大的屋子里掠了一圈,“不过是从一笼中换至另外一笼。女人一生就这后宅方寸,活着又有什么盼头?

    说句你们不乐意听的,我从小锦衣玉食到如今六十年,你们真要让我跟你们回去穿布衣吃糙饭,坦白说我还真不惯。

    这里再差好歹是县城,总归更热闹些!

    人老了喜欢人多。”

    “况且我如今心愿和老大一样,就想把沈家带回京城。

    我活了一辈子,手里多少有些救命用的银子,也还握着一些你祖父留下的人情关系。

    老大就算为了我手里的关系,也不会苛待我。知道你和老三孝顺,你们不用惦念我,将就先过段时间苦日子。

    总有一日,我们还会风风光光回京!”

    李素问还想劝,一句“回不回京有什么打紧?”刚要出口,被沈清棠轻扯衣袖制止。

    李素问看过去,沈清棠朝她轻轻摇头,同时岔开话题,“祖母,这都晌午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