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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怀孕被分家?父不详,母越强 第207章 做假账

    沈清柯手指隔空虚点,一一指过前面十个拿算盘账本的人,“若只是三两银子的三饷倒也罢了!可你们来十个人,最起码得有十种名目的赋税要缴吧?

    打着保护百姓的幌子,肆意对百姓敲骨吸髓?

    不是只有刀剑才能杀人!”

    郑老伯一家只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可是他们却连地都种不下去。

    不种会饿死。

    种了欠一屁.股饥荒,天天被讨债的围追堵截打砸抢,提心吊胆,生不如死!

    沈清棠无声叹息,靠在收银台边儿,反而不着急说话了。

    两个人轮番杠上愣头青,把人得罪的透透的。

    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也不想再打圆场。

    况且,她二哥这人心里能装事,抨击愣头青这些话不知道在心里憋了多久呢!

    发泄一下也挺好的。

    沈清棠跟愣头青打过几次交道,这人虽是个倔种,却也是个君子。

    得罪君子,打完就算,得罪小人才后患无穷。

    出乎沈清棠意料的是,愣头青没有像上次反驳她一样反驳沈清柯。

    他默了会儿才开口:“你说的也对。我上次就跟她……”

    他指着沈清棠,“说过,这天下太大,我左右不了,我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公正公平。

    一两银子或者一贯钱,你们自己选,总之非交不可。”

    沈清柯颧骨动了动。

    “我们交一贯钱。”沈清棠抢先开口,从收银台后面绕回来。

    如沈清柯所说,后面这些人每个人收缴的都是不同的税目。

    税目沈清棠听不太懂,但是意思能明白。

    换成现代词语就是营业税、交易税、谷物税、碳火钱、棉装钱……还有人头税。

    沈家铺子里总共登记了七口人,就得要七口人的人头税和丁税。

    拉拉杂杂起来要五贯六百钱。

    这还是做假账省了不少营业税。

    收营业税的时候是要查账本的。

    沈清棠既然知道有苛捐杂税当然会想方设法避掉一些。

    首先便是准备一明一暗两本账册。

    暗账就是沈屿之在家抓耳挠腮记的账。

    明账是沈清棠记的,会放在柜台上,供官差或者某些躲不开的有心人查看。

    在明账上,除了蔬菜种钱还有盖大棚的建材钱,比如买木料花费多少,买竹条花费多少,还有人工费。

    按市价三百文一天计算。

    沈屿之、孙五爷、沈清柯、郑老伯都计入在内。

    拉拉杂杂一减,利润微乎其微,每天不过赚几百文。

    就这样,还交了六百文的营业税。

    更有意思的是,二楼的糖水铺子目前只出不进一分钱没赚,还交了四百文钱。

    沈清棠一边掏钱一边想,苛捐杂税名不虚传。

    掏完钱沈清棠还得面带微笑把官差们送出门。

    才目送他们离开,准备转回店里,就见愣头青又转了回来。

    沈清棠现在着实不想看见他,勉强挂上职业微笑,“官人还有何指教?”

    愣头青并不在乎沈家人的脸色,干他们这一行,就没真的见过谁欢迎他们。

    “你们头一次开铺子可能不懂,得去官署登记,领市籍。”愣头青指了指二楼,“二楼若是也打算开张,也要一起去。”

    愣头青说完扭头就走。

    沈清棠的“谢”字才说了一半就看见他留给自己个后脑勺,便又把话咽了回来。

    沈清柯闷闷不乐地问:“什么是市籍?”

    向春雨走南闯北见识多,回答了沈清柯的问题。

    沈清棠听完便懂了,市籍就是古代版的营业执照。

    沈清柯长叹一声,认命地出门去办市籍。

    两家铺子,前后花了一两银子。

    ***

    回谷的路上下起了雪。

    最近已经很少下雪,谁都没准备蓑衣。

    沈清棠把提前准备好的小斗篷给两个小家伙穿上。

    季宴时扔下众人抱着两个小家伙全力施展轻功奔向谷内。

    沈家人兴致都不太高。

    向春雨兴致也不高,多数时候,在神游,偶尔目光会落在季宴时离开的方向。

    李素问轻叹:“清棠要做明账的时候,我还觉得弄虚作假有点不好。这会儿觉得幸好有假账,否则真交不起税。”

    “是啊!”沈屿之用力把撑杆往雪地里杵,似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要是没有清棠未雨绸缪,估计这会儿你们得拉我回去。”

    得气晕过去。

    从清理荒地到现在,他忙了差不多三个月。

    若是把真实的账本交出去,一家人怕是连饭都吃不起。

    “咱们是因为清棠无意间发现的温泉,才有了现在落脚地,有了现在的地和铺子。其他老百姓像郑老伯他们可没这么幸运。

    倘若让官府知道咱们现在的落脚地,再收田赋、屋税、买卖或者租赁土地的契税等……咱们辛苦一年怕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就像郑老伯一样。

    可郑老伯只是万千北川百姓之一 。

    哪怕已经对这些有所提防的沈清棠,也难免有些头疼。

    她知道上下五千年,朝代更迭大厦将倾时必然从百姓过得水深火热开始。

    苛捐杂税更是最终迫使百姓为了活着而发起反抗的最后一根稻草。

    往往跟苛捐杂税放在一起的词必定是民不聊生。

    因此,沈清棠一个受现代教育、遵纪守法的新青年才不得已干上这偷税漏税的事。

    没办法,总得先活下去。

    她侧过脸,避开迎面而来的风雪,“纵使如此,如果不算会员的入会费和储值的银两,怕也不剩多少吧?”

    不幸中的万幸是,大乾没有商铺会员制度,不存在入会费和储值先例。

    今日收税时,没人提这事,逃过一劫。

    事实上,前期宣传时,根本没人愿意交入会费更没有人愿意把银两存在一家新开的店铺里。

    大家都会担心万一沈家卷款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