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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遗之途 第三十一章 飞蛾

    “‘安魂.催眠’,糊弄人的小道罢了。”余期白眼中寒芒大盛,掏出一根画轴,微微展开,空白的纸面上教堂内部的场景尽收眼底。

    原本的教堂中央竟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飞蛾,趴在地上,尾部鼓动着,一颗颗白卵正在向外排出,她挣扎着振翅,却无法拖动自己庞大的身躯。

    余期白聚着气,说道:“师弟,你先走,我需要杀生。”“兵灾”的位阶职责在于刀兵之灾,杀生只是维持正常运转的替代措施而余期白的修身养性,打坐吐息也正是为了抑制杀心。

    张亭北了然,他对正在解封实力的师兄说道:“师兄,一切小心,我在外面等你。有问题不要硬撑,青染师傅的画轴不是万能的。”余期白不看他,只是点头。

    张亭北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直接将钢笔塞到余期白的裤兜中,掏出余期白的汤勺,做完保险后,他撒腿就往教堂外面跑,在“兵灾”的领域里面,他可不敢托大。

    能溜走,难道还留下来分担伤害不成?至于余期白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这一情况,并不在张亭北的计算之中。

    余期白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浊气,调整呼吸之后,他鼻息之中隐有白气升腾。他没有携带武器匣,但心意之下,百般皆是兵器。“人法.五脏”,夏域的刻印者修人法,论五行,滋五脏。

    金行养肺,而剑修皆愿引金锋之气,孕养一口肺中剑气,成无形剑胎。

    余期白猛然将画卷展开,画卷悠悠地飘动在空中,他手中握持住一柄凝实的剑气。他的全力一击寄存在兵刃上可劈开极乐之梦,若是他真放手施为,事后梦境必然濒临破碎,他也难收道心。

    他身形如电,向前刺去,锋利的气息掀开地砖,切碎周围的椅子,但却没有伤及一人。只是地上的飞蛾产出的白卵一颗不留,全化作碎片,而地上的瘫软的飞蛾,抬头看向他,那是一张女人的脸,粘在了飞蛾的身躯上,长着漆黑的口器,竟然是流露出悲戚之色。

    心硬如铁的余期白毫不留手,刺中飞蛾的腹部,剑锋转换,斩下振动的翅膀。周围的嗡鸣声消散大半,神圣的歌声再次回归,时间不多了。

    余期白乘胜将斩杀这只怪物,肺中气流循环,无形的剑气就要肢解飞蛾,却见地上的飞蛾张大口器,嘶嘶地叫着。

    身后的画轴纸面上,出现了裂纹,原本远远没有到达极限的画轴像是要支离破碎一般。

    “衰枯.蚀形”侵蚀着余期白能力的载体,眼前的飞蛾智力不低,一下子就看出了余期白发挥力量的根本。余期白加大刻印的输出,想速战速决。

    余期白浑身剑气被调动起来,“金.破煞”凶煞的气息爆发,挤压着空间,镇住了眼前的飞蛾。飞蛾不再尖叫,缝合在飞蛾头部位置的女人脸庞越发苦涩哀怨,她朝着余期白的方向瞧了一眼。

    余期白的头莫名疼痛了起来,眼前的飞蛾慢慢变成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身无寸缕,在向他招手。

    余期白浑身一热,就要扑过去,他明白这不是自己本身的冲动,而是他扮演的这个大儿子的冲动,但难以抑制的诱惑萦绕在他心头,瓦解他的战斗本能。

    余期白眉头皱紧,失去掌控的他怕是会被彻底代入到大儿子的身份中,从而在潜渊之梦中迷失,陷入沉眠。

    他放下对刻印的控制,任由心神跃升到“兵灾”的位阶上,铁灰色的寒芒笼罩他的身体,手中的无形剑消散,同时笼罩在周身的剑气汹涌,波荡着扩散开来,划伤了周围处于催眠状态的信徒,把瘫倒在地上的曼妙女人划花脸。

    更加疯狂的力量还在凝聚,后背的空画上渐渐出现画面,却又从四个角落开始慢慢破碎。

    尖利的锋刃从余期白的身躯弹射出来,穿刺墙壁,将飞蛾肥硕的身体斩碎,却又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些普通信徒。在画轴崩碎的前一刻,余期白终于收回了“兵灾”,他踉跄了两步,反手取回空中的画卷,卷回画轴之中。

    只是初步解开限制,他的心神竟然要完全失控,不过总算在最后环节中把握住了中间的平衡。

    庄严肃穆的圣歌再次回响在余期白的耳边,刚被他毁掉大半的教堂中,唱诗班再次唱响了圣歌,一个个虔诚的信徒仍然坐在长椅上,聆听圣歌。

    但下一瞬,他们的脸色一变,齐齐转头看向余期白,虔诚的表情,却说出相当恶毒的话语,“怪胎,被圣母抛弃的败类!不被主赐福的异类,被放逐的遗种!将你们逐回旷野,魔鬼的信众!”

    余期白还身处位阶副作用的反噬中,此刻气息不稳。周围的信徒的怒吼,他完全没有心神去抵挡了,张亭北瞬身到他的身边,背上人,又是闪身,一下子来到了镇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怎么突然进来了?”余期白有些虚弱地说,他只是感到眼前一晃,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镇子外,此时镇子里面早已空无一人,连人声鼎沸的酒馆也空空荡荡的,吧台和酒桌上歪七扭八倒着酒具,洒着酒液。

    “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全都聚集到教堂那边了,我见不对劲,就进去把你带走了。”张亭北冷冰冰地说,他机械的声音象征着他还处于情绪封锁的状态。

    “我以为你是看到教堂被我摧毁大半,才意识到不对的。师弟,你猜到了什么就直接说吧。”余期白回望了一下教堂的方向,钟楼高高耸立在镇东边,听到了信徒的话语,他心中有些想法。敲钟人了望远方,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向着底下的人吆喝着。

    “先走,我的猜测还需要明天,老大的成人礼复现了,暗门下面真正的东西出现在剧目当中才能下判断。”张亭北扶起余期白,两人往山上的家跑去。

    至于老二约翰,和他共度春宵的是颜焕的纸人,时间一到,真正的玛丽亚修女出来活动,冒牌货纸人就会乘人不注意把老二打晕以后,带回山上,伪装成劳累以后疲倦沉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