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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遗之途 第四十章 试斩蛾

    余期白将朴刀插入飞蛾怪的胸膛,直到刀刃没入后,长杆也探入一部分,却仍未触底,一脚踏在长杆,韧性十足的刀杆回弹,将他的身形带起。

    余期白转手轻巧地从空中拉来一柄斩马刀,夸张的刀身规模非两手握持不可,夏域的战士常用的砍马军械,曾杀得异族大军人马俱碎。

    底下受制的巨型飞蛾不肯束手就擒,形似床柱的触须猛然向上顶起,数根触手绞杀而来,女人的脸庞泛着红晕,她的身躯此时痉挛着,发出娇哼,不用想也知道,陷入到她身体中的男人正在干着什么。

    余期白脸色冷峻,心中对着正在交媾的两人虽是厌烦无比,却丝毫不影响手中的动作,举重若轻抬起刀,靠着腰身力量,竟是在空中旋转,避开了所有的触手绞杀。

    “‘大衮’的邪魔信徒果然都是一群只会摆弄触须的小辈。难怪龟缩在底下,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狐媚祸人,浪荡无垠,竟以与鸡零狗剩之辈交媾为荣?”余期白朗声说道,杀人救人皆讲究攻心,这激将法有时也是祸患,祸从口出,其暗合“兵灾”灾难的真意。

    余期白口中喷出的气浪中混杂层层的剑气,“人法.五脏”,金行附着在刀刃上,原本已经是锋锐无比的刀,更是声势摄人。

    飞蛾怪见一次攻击不得手,便又是触手裹挟着“衰枯.衰败”席卷而来,但余期白意念之中,从武器匣飞散出来的三尺剑截过攻势,长枪飞掠,斧钺劈砍,更不提细碎飞刀,各式怪样的圆盘,弯刀武器。

    触手被碎的稀烂,有些遗种的再生能力,超乎想象,但此时也再无办法。飞蛾怪那张魅惑的半人半虫的脸上终于闪过吃痛的神情,她怒号道:“我要吃掉你,你不是我的孩子!”压在身上的翅翼忽然立起,想要借此攻击。

    余期白不理她,在触手被尽数斩碎的情况下,她已被激怒,目的达到,他不愿意多说这些污言秽语,毕竟在短时间再编出一段出来,还是颇费心神。

    身形下冲,那些灵活性不足的翅翼威胁不到他,用力挥出大刀,使出浑身的力量的斩击,挥发散逸的锋芒将试图抵挡的翅翼统统震碎,将毫无疑问地将这只巨大的飞蛾怪劈成两段。

    飞蛾怪那颗女人的头颅终于露出恐惧,这一刀,她接不住,必死无疑。“我的孩子,救我!”她费力挪动着身躯,想要避开刀锋,但肥大的体型除了在地形上有微不足道的优势之外,却只会在躲闪腾挪的关键时刻落了下乘。

    锋利的刀刃落在飞蛾怪肥硕的肚腹,如热刀入肉,在巨力支配下的斩马刀不像是切,而是锯开,使肉浪向外翻滚。

    但事实上,余期白并没有顺利地将敌人刨开,陷在肉浪中的一双手硬生生地接住了余期白的全力斩击,但在巨大的力量和足够的锋利度下,这双手连带着周围飞蛾的肉体强烈形变,在洞窟坚硬的地面上留下向下凹陷的石坑。

    余期白轻松地扬起斩马刀,父亲乘着这个机会,将上半身探出来,他的手臂软绵绵地垂着,骨骼碎裂,筋肉麻木,也只有戒律修士一脉刻印加成和“大衮”的邪魔状态双重改造才能保证那一双枯瘦的手没有直接被刀刃切开。

    余期白双脚在飞蛾的肚子上借力,手中斩马刀随手抛飞,迎手接过一把红色的长刀,将卡在飞蛾肚腹的父亲双臂利落的斩下,那足以抵挡斩马巨力的臂膀,在这柄长刀手下,瞬间被裁断。

    飘悬在空中的画轴上映出洞窟清晰的画面,燃烧着虫卵的洞窟,高温使藏身在虫卵中的飞蛾们提早出世,乱窜的飞蛾挥舞着沾满液体的翅膀,在火焰中,液体蒸干,来不及起飞的,坠入火舌,化作柴薪,就算张开翅膀,最后也成群没有没脑地遁入火影的幻想中,所谓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自从红色刀光闪过,状态良好的画卷却突然裂开了几条裂缝。余期白唤回所有兵器,纷纷归位回武器匣中。他像是逃脱什么东西似的,和父亲和飞蛾怪拉开距离。

    “你就是污秽圣母,我想镇子上的教堂供奉的应该就是你吧。还是说,什么事情都要帮忙隐瞒的霍恩牧师,你才是应该被放逐的圣母子嗣?”余期白看着面前的一人一蛾,冷淡地说,他的闭气功夫好,此时才吐出浊气。即使刚刚口吐芬芳时,他也仍是提着一口气,此时送出气,整个人的气质全都松弛下来了。

    “果然,松弛得当,刚柔并济才是正道。剑走偏锋,一味固守完全行不通啊。”余期白先前的对峙看似力大势沉,一连串动作连贯下,杀得敌人毫无招架之力,但难逃力大砖飞嫌疑。

    “那只是世俗之人对我们的偏见,我的儿子应该都被你们这些无耻之人杀掉了吧。不然他们流着霍恩的血怎么会叛逃家族的命运。”父亲枯瘦的脸拧在一块,大吼着反驳。

    “霍恩牧师,不要自欺欺人,跨越人和遗种本是禁忌。速战速决吧,你们这些腌臜货色让我的向道之心不再通透了。”他语气蓦然冷下来,但其中轻蔑的意味却更胜以往。洞穴当中蛾子虽小,但数量倒是不少,积攒的杀孽应当够了。

    火焰愈燃,空气越稀薄,人为构建的大型灾害,配合着飞蛾的残尸,足以启动“兵灾”位阶上最禁忌的棱角。余期白再次甩出一张画轴,青染在他们进入梦境时分别给予三根画轴,但实际若是余期白一直处于“兵灾”状态下,就是三篓子的画轴都不够挥霍的。

    不似在镇中教堂还需控制力度,以免误伤,此处占尽地利,人和,余期白浑身像是涂上了一层金属薄层,在火光中又像是逸散着金光。“精炼.腐金漆”,源自于腐金母这位声名狼藉杀人如麻的异族信奉神明,此时化作了“兵灾”得以运行的关键核心。

    巨大的威胁霎时间充斥在一人一蛾心头。“我亲爱的孩子,我好害怕。该怎么办。”女人吓得浑身发抖,即使那一头乌黑垂落的秀发被火点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要害怕,我们两个会永远在一起的,我发誓,这一群打扰我们的外人,妄图偷窥,篡夺我们家族的人会得到惩罚的,我发誓,我发誓!只要等我一下就可以了。”

    站在余期白的角度,他看见霍恩牧师突然吻住女人,但女人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惨叫,细看来,霍恩牧师咬住了女人头颅和飞蛾身躯连接的地方,撕扯肉体,用力吮吸着汁液。

    他枯瘦的脸上狰狞的暗纹凸显,象征“大衮”将人类向着遗种不可逆转变化的前置刻印“饥渴.嗜血”,正急速地改造着霍恩牧师的身体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