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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遗之途 第六十七章 粉墨

    “维多利亚小姐,这位黑山伯爵家的小少爷倒是一个痴情种啊。”金发碧眼的小姐身边一个夏裔男人说道。他以一种过来人,情感大师的语调评价着眼前的情景。

    维多利亚撩过自己的一头明媚的金发,“怎么你又看上台上那位黑山家的小姐了吗,还是忘不了王都里面的几位贵族少妇啊。”她戏谑地看着男人。

    后者顿时一副吃了苍蝇的吃瘪样子,连忙灌了一口酒保调配的一杯足以以假乱真的假酒。“你可别乱说,平白污人清白,我一向是倾慕你的。”男人反将一军,又把维多利亚恶心的不行。

    “我出身卑微,怕是配不上王国大主教的教子,教会敕令骑士团团长的继任者,伟大的李济澜先生。”维多利亚故意把声音压低,却用着极为浮夸的语调。

    她本以为这一套足以让对方尴尬一些,只是对方只是淡淡一笑,神色如常地说道:“高贵的维多利亚小姐对我有如此之高的赞誉,在下真是惶恐不堪。只是维多利亚小姐声音这么轻,我的耳朵不怎么好,还没有听的太清楚,恳请维多利亚小姐不吝再给在下说一遍。”

    维多利亚带着恼怒地瞥了一眼厚脸皮的李济澜,咬牙不言,扭过头,继续听着泠的演奏,闷闷地干下一杯闷酒。

    李济澜的脸上出现一副计谋得逞的幼稚表情,继续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他是喜欢漂亮女人,但感情讲究你情我愿,泠生得美,却是名花有主,他可不愿作什么话本里面横刀夺爱的角色,多讨人厌。

    当然如果假若两人分手了,他不介意去追求女方。

    泠凭着记忆拉着琴,大约拉了大半个乐章,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看向亚希伯恩,对方灼灼地看着她,一脸专注,脸红得发烫。

    果真是醉了,脸都这般红了,泠一个尾音结束演奏,一个乐章本就到了尾声,也不突兀,她在台子上不卑不亢地一礼,稳稳地把琴物归原主。

    亚希伯恩第一个站起来,拍拍地鼓掌,看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露出惊愕的表情。骑士酒馆在某种意义上可是奥威亚上流圈子的影子,能坐在这里的人不会在乎酒的好坏。只要酒保没丧心病狂到用下城区的“煤油”招待这群自诩上流的群体,没人会在乎。

    但这种主动鼓掌的行为,无疑让某些人感到了一丝冒犯,在酒保有所动作之前,已经有人不满地想开口了。

    而比他们还快的是李济澜,只是他不是去指责亚希伯恩,反而站起来,一起鼓起来掌。维多利亚没拉住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周围扫了一圈,马上有人会意,也鼓起了掌。

    开始稀稀拉拉的掌声一时间居然热烈了起来,至于亚希伯恩他早已坐了下来,端着一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酒大喝了起来。

    你别说,就这么醉醺醺的时候,酒反而是味道最醇的。

    泠走到亚希伯恩旁边坐下,看着猛灌酒的亚希伯恩牛嚼牡丹一般地把各类真好酒喝下肚,一时间不知道要心疼酒量低下的亚希伯恩,还是可惜这些未逢明主的好酒。

    “好听吗?”泠抢过酒杯,“下次我在家里也给你拉琴听好不好?”

    亚希伯恩不清醒地挠挠头,想要把酒杯拿回去,“好好好,你能不能把酒杯还给我,我没有喝醉。”亚希伯恩一副嘴馋的样子,把泠乐得不行。

    她摇着酒杯里面的残酒,说道:“你不是觉得不好喝吗,怎么又想喝了?”

    亚希伯恩的酒品当真不错,喝醉了除了刚才那一下突然的鼓掌,其他时候就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这,眼巴巴地看着杯子里面的酒咽口水。

    “你刚才怎么想着给我鼓掌了。”泠自然清楚这些个场合的潜规则,亚希伯恩的举动着实不太妥当,当然这仅限于骑士酒馆当中,但凡下城区的一家酒馆,那必然是全体热烈鼓掌,然后开始热舞。

    “做的好为什么不能鼓掌呢?”亚希伯恩皱起眉,好像没有搞懂泠是什么意思,给别人喝彩不是很正常的吗?连戏剧一场闭幕的时候都能礼貌地鼓掌,一个小酒馆怎么还不让喝彩叫好了呢?

    泠莞尔,不过还是没让亚希伯恩继续喝了,喝酒伤身,虽然有阴崇生在,这种东西能调养回来,但身体是自己的,是药三分毒,任何事情还是讲究适度,今天略有些过度了。

    泠又喝两杯,便离开了。

    另一边的维多利亚和李济澜看着两人亲昵地离开,也开始向酒保打听了起来。

    “这两位啊,可是黑山伯爵府上的少爷,小姐呢。”酒保才不会随意暴露金主的信息,抛出了众所周知的消息,他知道这些可糊弄住王室的人精,可没办法,黑商人这奸商给的太多,让他不得不把职业操守挂在首页。

    维多利亚一看酒保漫不经心的态度,就知道这嘴没法撬开。她转头对某一个两耳不听窗外事的男人说道:“张亭北也是新唐人吧,西区的执事首领手上会有完整情报,你们交情如何。”

    “没啥交情。”这回李济澜回答得干干脆脆,干脆到生硬的地步。李家和张家都是新唐夏裔的显贵,两家的同辈人熟识,才是正常的。

    “反倒是你们,指挥调度执事才是正事吧,老板不会是没有给你调度凭证吧。”

    维多利亚拉下脸,她那个国王哥哥出了名的不羁性格,否则也不会和李济澜这种不拘小节的人处得极好了。同样,这种事情上两人是一样,出了名的严谨,该给的恨不得统统翻倍,不该要的谁也不准伸手要。

    “黑山伯爵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但我没有道理去求张亭北,他的情况很特殊,我也没有办法厚着脸皮。这几年是张家,还有整个新唐欠他的。他能坐上现在的位置既是贵人相助,也离不开他多年的经营。”

    李济澜神色中隐隐带着尊敬之色,不像是说瞎话的样子。当然他不会告诉维多利亚,他不去找张亭北的原因还在于,他小时曾被张亭北用沾水的柳条狠狠地打了屁股,真是怪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