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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才是弱鸡 第188章 淑妃

    次日一大早陈忆典推开房门看着外面的蒙蒙雾气,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想着阿源约定的时间,陈忆典啃了个馒头就前往清风寺。

    坐着马车到了寺庙山脚,陈忆典望向上方的阶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得是心多诚的人才愿意来这庙里拜佛呀,干脆叫泰山寺算了”

    陈忆典左右环顾一圈,找了个还算坚实的木棍开始爬石梯。

    走走停停好半天终于到了山间的寺庙,向庙里的小师傅打听后陈忆典推开了寺庙后院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远方成叠的山峰,苍翠一片很是醒目。

    走进后院后陈忆典寻找着阿源的身影,目光锁定到老槐树下的石桌上。

    走上前去,看着石桌上的棋盘,陈忆典便知阿源定然已经来到此处。

    环顾着四周的环境,陈忆典向前方的崖边走去。闭目能听到崖底波澜的水浪声,睁眼便是一片起伏山峦。没想到这清风寺的背后这是般仙山琼阁的风景。

    崖壁间白雾茫茫一片,偶有几只飞鹤冲破云霄,远远望去山峦重叠琼楼玉宇,实在是震撼心灵。

    陈忆典闭目负手而立,深深呼吸着这清新无污染的空气。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讲的大概就是这般让人沉沦的风光吧”

    “姐姐好兴致”

    陈忆典转过身,见陈忆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手上正悠闲的斟着茶水。

    陈忆典走到石桌旁坐下,对于离开之事,虽然二人都心知肚明,可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陈忆源仿若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淡笑了笑。

    “姐姐喝杯热茶”

    陈忆典接过茶杯捧在手心,见对方又不说话了,她尴尬的喝了口茶。

    见阿源凝神注视?着自己,陈忆典更坐立难安。

    “阿源,我给你直说了吧,和亲之事我不会同意的。我已经想好怎么离开了,只要你不拆穿我……就不会出事”

    陈忆典摩挲着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瓷杯侵入她的指腹,让人觉得麻酥酥的。

    “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下棋吗?”

    她定定看着陈忆典,瞳孔如同无月的夜晚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暗光让人捉摸不透。

    陈忆典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阿源突然扯到这个话题。

    “下棋能陶冶情操,挺好的”

    陈忆典仔细观察着桌面上的棋局,虽然她不懂棋,可看这黑白棋子旗鼓相当的排列交错,便知下棋之人定然是高手。

    陈忆源唇角轻起,像是听了什么得趣的东西。

    她拿起一枚黑棋高举在眼前,似想透过棋子看清一些别的东西,可怎么也看不透。

    “我母亲难产离世,父皇将我自小养在淑妃宫里,淑妃没有子嗣,所有人都该觉得她会疼爱我才对”

    “她,对你不好吗?”

    陈忆典对这个淑妃没什么了解,若不是阿源说起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可她记得这人好像在四年前就去世了。

    陈忆源眼底的光微微闪烁了一瞬,可她眼帘下明明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她对我很好,好到一言一行我都得按照她的意愿来。她喜欢教我做事,从三岁起她便带着我下棋,赢了她我便有好饭吃,输了便是残羹冷炙。但我那时候毕竟还太小,以至于十二岁之前,我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七岁那年,她说我太瘦了,让我去偏殿的井边钓鱼吃,我很高兴,每次下完棋都会蹲在井边去找鱼。可后来我慢慢知道,井里没有鱼,有的只是一具具婴孩的白骨。我从宫人那里得知,淑妃原本是送进宫给先帝冲喜的妃子,先帝去世后父皇见她美貌,不舍得让她陪葬,便将其纳入了自己的后宫。

    可淑妃本就出身名门,她受不了这样的苟且,便从来不去争宠,但父皇最后还是强迫了她。之后她接连怀孕,可一皇嗣都未能诞下,全都因各种原因流产。慢慢她伤了身子,父皇也就不碰她了。

    父皇见她成日里不说话也不笑,以为她是因为失了孩子心中苦闷,便将我送到她宫里教养。后来宫里的老嬷嬷告诉我,那些孩子都是她自己想尽办法流掉的,她总会亲自把未出世的孩子丢进那口井,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做宠妃”

    听着阿源如此平静的陈述,陈忆典却觉得万分胆寒。

    这个淑妃不会是个疯子吧?可疯子又怎么会下棋呢。

    陈忆源见她一副毛骨悚然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淑妃除了教我下棋,偶尔也会为我唱几首童歌,她的歌声温柔动听,仿若真的是我母亲般亲昵。后来慢慢的,我下棋不再一味的输了,她总是因为猜不透我的下一步棋而感到狂躁不安,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我发现她教不了我其他东西了。

    没有用的棋子,一定要舍弃,这是她教给我的。所以,在她日复一日的焦躁抓狂里,我送她去见了先帝。那晚,她嘴角是禽着笑的,那是她少有的安静模样”

    陈忆源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脸上的表情宁静而悠然,话语间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诉说一段平淡无奇的故事。

    “你杀了她?”

    陈忆典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可猛的起身让她有些晕眩,扶住石桌才让自己没倒下去。

    “姐姐小心,别摔了。她活得比谁都不快乐,我为何不成全她?”

    “你不怕吗?毕竟,你唤了她十二年的母妃”

    “怕?我为何要怕,她教我下棋那一刻,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知道,她是心疼我的,否则我早就成为那井地的枯骨了,所以,我也心疼她”

    陈忆典紧紧握着拳的手止不住颤抖,为什么她从阿源的口中听不出讽刺之意,阿源是真的觉得杀了淑妃是在心疼她吗?

    “她去世后,我便独自居住在那座被人遗忘的宫室里,我每天专研棋局,开始与自己对弈。很快我便发现下这方寸之大的棋面实在没趣,所以我要将棋局扩大,大到我的棋子落不下为止”

    陈忆源虽神色平和,可她心里已经若隐若现显露出丝丝锐气。

    心脏的跳动悄悄加快,全身的血液似又回到那晚她坐在淑妃尸体旁与她下最后一次棋的狂沸。

    陈忆典知道,她说的棋子不再是这些黑白石头,而是人,能给她带来利益的人。

    所以阿源她究竟想要什么?权力?不,她想到的,是权力的顶峰。她把这天下都当作了一盘棋,无论何方胜负,她都要做那唯一的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