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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孤嫡女 第247章 张将军,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夜色如泼墨般浓稠,营帐内的烛火犹如风中残烛,摇曳不止,映照出李伯那张因愁苦而扭曲得如沟壑纵横的脸庞。

    他像雕塑般坐在一角,手紧紧握着一块破旧得仿佛承载了千年岁月的手帕,声音低沉而痛苦,犹如被重锤敲击的铜锣,念叨着:“怎么是空的!怎么是空的!”

    他的目光如饿狼般紧紧盯着眼前那空荡荡的桌面,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奇迹的出现,然而心中却又无比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

    “杨昭到底将将军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杨昭当真如此可恶,连入土为安都不让?”李伯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懑与惋惜,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喃喃自语又如疯子的胡言乱语。

    “为何当年不留一个人亲眼看着陆将军与夫人,公子下葬呢?”

    他的思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脑海中涌动,回忆起那些年少轻狂、无知无畏的日子,心中涌起的愧疚与绝望如决堤的洪水,让他无法自拔。

    他与陆家之间的情谊如同那古老而坚固的千年古树,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但如今却因真相的模糊而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就在他陷入苦闷的深渊无法自拔之际,帐外的帷幕如被微风轻拂的薄纱般轻轻掀开,陆芷依与宁轩舟的身影如月光下的仙子与仙人,飘然而入。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的身上,带来了一丝清冷如霜的气息。

    李伯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如流星划过夜空,随即又沉入深深的忧虑之中,“参见郡主,九千岁。”

    李伯起身,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宛如那屹立不倒的山岳,显然并没有因为宁轩舟的身份而有丝毫的改变。“李伯,可知我们前来的缘由?”陆芷依站在宁轩舟身旁,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忧郁,如轻烟般缥缈。

    “小姐,这个时候,前来可是为了将军与夫人以及公子坟墓空了的事情?”

    陆芷依微微颔首,轻声询问:“李伯,你在黄州驻守二十余年,想必对父亲当年发生的事情很是清楚?李伯可还记得父亲身上的伤?”

    听闻此言,李伯的面容犹如被寒霜笼罩,瞬间变得肃穆无比,眼中满含悲怆,仿佛无尽的哀伤在其中翻涌。

    他用力攥紧拳头,那拳头犹如钢铁般坚硬,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是北戎王爷耶律烈,是他杀了将军!

    将军身上的伤痕,每一道都如刀割般深刻,全部都是耶律烈的残忍杰作!只是属下一直纳闷,当年所有的部署犹如天罗地网,无懈可击,耶律烈究竟是如何埋伏将军的??”

    陆芷依蹙眉如远山,闭上眼,努力平息自己心中如怒涛般汹涌的愤怒,然后继续追问:“除此之外,你还有其它线索么?比方说耶律烈与谁接触过?或者当初的杨昭是以何身份出现的?”

    宁轩舟也跟着皱眉,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希望能够从其中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杨昭当时只是将军一个副将,但他却如猛虎下山,在沙场之中立下赫赫战功,深得将军信任。

    当时他初入军队,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久就升为偏将,后来更是调任为先锋,率领大军如狂风般击溃北戎铁骑,取得一场如烟花般绚烂的胜仗,将军对他十分器重!”

    “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将军的死与杨昭有关?”

    李伯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眸中流露出如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他猛然抬头,双瞳瞪大如铜铃,仿佛不愿意相信这一猜测。

    “李伯,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今日我们父母兄长坟墓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跟我一五一十地讲述。”

    陆芷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李伯,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似乎想要从其脸上看出答案!

    李伯叹息一声,眼眶通红如血,声音低沉如闷雷:“将军的死因确实蹊跷,至于其它,属下就一无所知……”

    陆芷依眉梢高挑如剑,“不知?莫非你不是亲眼所见,还是有意回避此事?”

    “不瞒小姐,想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将罢了,军中之事,我根本无权插手,只能唯命是从。”

    李伯低着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当年陆将军不幸离世,杨昭那厮仗着自己女儿在宫中得宠,便趁机篡夺军权……当时的将领们对杨昭皆是愤愤不平,陆家军更是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们被发配到各个地方,去做那些最苦最累的活计,过着吃糠咽菜、食不果腹的生活。”

    “陆将军这一去,陆家军便没了主心骨,被杨昭的势力逐步吞噬。陆家军几次奋起反抗,却都以惨败收场,甚至被逼到只能在后厨干些杂活,喂马洗衣、种地耕田等等……整日遭受欺凌折磨,生活苦不堪言……”

    “那时有人也想过退伍,杨昭却强横地予以拒绝,他大言不惭地说,陆家军虽然无需上战场,但身为军人就得听从命令。真是可笑至极啊,我们这些堂堂七尺男儿不能驰骋沙场、奋勇杀敌,却要沦为任人驱使的牛马奴隶……

    那段日子,我对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恨之入骨。”

    李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倾诉道,“陆家军的将士们也是怨声载道,然而军令如山,哪怕是我们想要送陆将军最后一程都不被允许!”

    “如此说来,李伯并未亲眼目睹父母兄长的遗体安葬?”陆芷依眼神微眯,冷漠的话语如寒风般从唇间飘出。

    李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应道:“小姐,我们确实见过将军的遗体,也未曾见到将军下葬?当时我们本欲护送将军与夫人以及公子的遗体回京,可杨昭却下令将所有战死的将士都埋葬在那个山谷?”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满脸狐疑地说道,“然而,杨昭明明已经将将军与夫人以及公子下葬,为何会是一具空棺材呢?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件事本督主会派人彻查。”宁轩舟冷不丁地插话,声音恰似寒冰利刃,眼神仿若森冷寒潭,慑人心魄,“若当年真与杨昭有关,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陆芷依颔首示意,转身朝门外迈步而去。

    李伯见状,急忙唤住她,迟疑许久,方才开口:“小姐,这些年你在京城过得可还安好?”

    陆芷依背对他,微微颔首:“嗯,还好。李伯,我今日来寻你之事,切不可告知他人!”

    李伯点头应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

    营帐外,月色如水,宁轩舟与陆芷依缄默不语,只是相视苦笑,彼此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缕心有灵犀的默契和理解。

    随后,他们如鬼魅般避开巡逻士兵,蹑手蹑脚地走向张叔的营房,心中皆明了今晚的行动非比寻常。

    当他们临近时,张叔早已在床上酣然入梦,身旁的灯火如烛火般摇曳,映照出他那安详的面庞!

    然而,就在宁轩舟与陆芷依靠近的一刹那,张叔仿若察觉到一丝异样,微微睁开双眼,警觉地抬起头来。

    “谁?”张叔满脸狐疑地打量着两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戒备。

    “张叔,是我。”陆芷依轻声回应道!

    张叔闻得声音,即刻放下戒备,揉了揉惺忪睡眼,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原来是小姐,怎会如此深夜还来寻我?”

    陆芷依无奈苦笑,这几人还是如往昔一般,喜欢称呼自己为小姐!

    “陆将军与夫人以及公子的坟墓皆已空空如也?张将军,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宁轩舟的话语阴阳怪气,仿佛一把利刃,直刺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