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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神探 第195章 偷梁换柱

    何二郎问道:“怎么了法师?”

    黄芪朝张大娘道:“你女儿怀过孩子吗?”张大娘把手摇成蒲扇,道:“这怎么可能,,我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我平常可盯得紧,法师,你别平白玷污我女儿的清誉,以后她还要嫁人的。”

    “那就奇怪了。”黄芪捏着半截烤芋头,小张道:“法师,有什么奇怪的?”

    黄芪道:“你们过来看……。”

    众人都摇头:“法师,你说便可以了,我们就不看了。”

    黄芪从棺材里拿起一副髋骨,众人吓得退了几步,黄芪道:“这副髋骨比寻常的要宽大一些,耻骨接合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缝,差不多能伸进去一根手指头,据我看来,这应该是有过生育之人的尸骸,而张小环死时只有十六岁,从未生育。”

    何三郎笑道:“法师,看不出来你还会验尸。”

    黄芪举着髋骨,环视众人,道:“很明显,这尸骨不是张小环。”

    此言一出,众皆惊骇,何大郎道:“法师,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亲眼看着起坟入土的,绝不会搞错,这不是张小环又是何人?”

    张大娘虽然害怕,但又实觉蹊跷,跑上前去看骸骨,肉身早已变成白骨,无从辨认,但陪葬的簪子铜镜依然还在,分明是当初自己亲手放进去的,不会有错。

    众人议论纷纷,有赞成黄芪之言的,有说他胡说八道的,何大郎疑惑不解,慎重起见,决定将棺木先抬到义庄,到县城请仵作来仔细验明后再作定论。

    回镇路上,张打铁挠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棺材里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忽想到了什么,道:“难道是偷尸?”

    黄芪问道:“什么是偷尸?”

    张打铁摇摇头,道:“法师,你是外乡人,不知本地的风俗,本地自古以来盛行冥婚,那些夭折枉死的男子,只要没有成婚的,父母必定要为他谋一门亲事,就像生时一般,也要体面热闹。有些穷苦人家,拿不出这份彩礼,却又想给儿子配个阴婚,两难之下,由此便衍生出一门生意,有的人专门去偷那些未婚少女的尸体,卖给穷苦人,这便是偷尸了。”

    黄芪点点头,道:“不过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偷尸,他们偷走了你女儿的尸体,似乎没必要放一具别人的冒充。”

    张打铁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不是这样,那我真想不明白了。”

    黄芪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这骸骨既然不是你女儿,那杀人的恶鬼或许也未必是你女儿,而是另有其鬼。”

    张打铁奇道:“法师,何出此言?”

    黄芪道:“我也只是猜测,何三郎对你女儿的死难辞其咎,可以说是祸首,如果你女儿真成了鬼,按理来说第一个要寻仇的应该是他,可这个鬼似乎并不针对何三郎,反而先杀的是何老爷何夫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似乎他们之间有很大的仇怨,所以我才觉得,她未必是你女儿。”

    “如果不是小环,那会是谁?”张大娘忙问道。

    黄芪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张大叔,你能不能带我去你撞鬼的地方看看?”

    张打铁连忙答应,指着不远处的菜市场,道:“就在那里。”

    说是菜市场,其实只是镇南的一片空地,因有一棵大槐树,不知多少年了,枝繁叶茂,暑天时候能撒下好大一片阴凉,故而摊贩们都喜欢聚在这里乘凉,久而久之,便成了菜市场。现在正是早市时候,菜场里人来人往,讨价还价,喧嚣热闹,黄芪一路走过去,只见除了两家肉档,其余多是卖菜的,两三个竹篮便是铺子,卖的也都是时令蔬菜。

    张打铁走到菜场旁的墙根下,道:“我当时尿急,便是在此处看见鬼的。”

    “鬼从哪里来?”黄芪问道。

    张打铁指了指槐树南边,黄芪走过去,左看右看,忽见灌木丛中钩着一条白色油布,只有手掌般大小,遂拿起来,闻了闻,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打铁瞧了瞧,道:“这是油布,肉贩子用得最多,通常都用来兜肉,也可以做成围裙,这样肉沫子油星子就不会弄脏衣服。”

    黄芪看了看菜场中两家肉档,若有所思,张打铁问道:“法师,你发现什么了?”

    黄芪道:“还不能下定论,这样吧,你们去义庄守着仵作验尸,我自己再四处走走,一有消息,你们就来找我。”

    张打铁答应着,同张大娘小张一道去了。

    黑麂用尾巴甩了甩黄芪的裤脚,黄芪点点头:“没错,我是要去曾家看看。”

    向旁人问了路径,一路往东,曾家就掩映在竹林之中,这里和镇子隔得稍远,独门独户,十分幽静。

    屋子北面是山丘,树林茂密;南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水田,绿幽幽的禾苗连成一片,仿佛是铺开的地毯,赏心悦目。

    黄芪往前走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中年妇人,拿着手绢,骂骂咧咧的:“老鳏夫不开窍,郑家的闺女多好,嘿,偏不要,活该断子绝孙。”

    黄芪听得好奇,忙上前问话,那妇人笑道:“好标致的小哥,成家了没有?干娘给你说个媒怎么样?”

    原来是个媒婆。

    黄芪问道:“你刚是从曾家出来吗?”

    媒婆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道:“别提了,这曾一刀真是气死我了。”

    黄芪道:“怎么回事?”

    媒婆道:“姓曾的不是死了儿子吗?刚巧前两天郑家有个闺女也没了,我寻思着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正好撮合起来,在地下也不用孤苦伶仃,郑家那头都说好了,人家要的彩礼也不多,偏这个曾一刀,不知撞了什么邪,就是不答应,干娘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他那是一个字都不肯松,你说,干娘这分明是做好事啊,让姓曾的小子在地下沾点荤腥,他这做爹的怎么就不讲情理,真是越老越糊涂,姑奶奶还是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主。”

    黄芪听罢,迈步就走,媒婆喊道:“诶,怎么就走了,报上家门,干娘给你说个俊俏小婆娘。”

    竹林幽径,尽头是一丛海棠花,黄芪倒没想到一个屠夫会有这样的雅致。

    矮小的篱笆桩,整齐的菜地,一棵茂盛的桃树,一间鸡笼,黄芪能想到农家该有的东西此处无不具备,如果能再有黄发垂髫怡然共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大概会是人间最温馨幸福的地方。

    可惜,现在这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

    黄芪漫步而行,只见院子前方有条丈来宽的池塘,荷叶拥拥簇簇,翠绿欲滴,但遮掩不住最娇艳的莲花,清香袭来,沁人心脾;荷叶下有一群鸭子嬉戏追逐,十分欢快,想来也是曾家养的。院子里搭着晾衣绳,上面晒着几件洗的发白的衣裳,其中正有一件白色油布,左角下缝着巴掌大的补丁。

    门敞开着,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黑麂正要向屋里走,突然一个黄影窜出来,朝他狂吠,正是一头田园犬。

    黑麂猝不及防,吓得扭头便跑,转念一想,自己堂堂妖国右护法、威武大将军,被一条狗吓成这样,未免太没面子了,便又冲上去嘶牙咧嘴对吼,这一招果然有效,田园犬低下头绕到他身后,不停的嗅,黑麂乍然心惊:“不好,晚节难保。”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只能自认“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溜烟跑了,田园犬呼唤着追了上去。

    黄芪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又好笑又无奈。

    “你是谁?”忽身后有个低沉浑厚的声音问道。

    黄芪转过身,赫然就见曾叔提着一篮竹笋,站在门槛里,目光淡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