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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以涅槃之名 第182章 埋下一颗种子

    第182章 埋下一颗种子

    “我的大人。”

    “有一支舰队在刚刚出现在了曼德维尔点区域。”

    “是【皇者幻梦号】。”

    当荷鲁斯率领着他身边所有的精锐力量,按照阿巴顿的指引,以最快速度,来到了这座吞噬了他的血亲的地下王国的入口时,他收到了另一个消息,一个来自于留守在【复仇之魂号】上的,他最信任的子嗣塞扬努斯的消息:

    人类之主,帝皇,他的基因之父,已经来了。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消息,更让牧狼神感到忧愁了。

    帝皇即将亲至,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让摩根,那被帝皇亲自托付给他的血亲,失踪了。

    他的父亲,把尚未见面的血亲托付给了他荷鲁斯,这是父子之间最为根深蒂固的信任与依赖,是荷鲁斯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如果牧狼神的无能,让他父亲的期盼化作了失望的事实,那他自己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一时间,在荷鲁斯那颗狂跳的心脏之中,竟分不清是对子嗣和血亲的安全更为上心,还是对辜负了帝皇的信任更为忧虑。

    但他也没时间想这些了。

    当以帝皇的旗舰为首的庞大舰队在一点点向着这颗无名世界靠近的时候,在那最为深邃的地下通道之中,无数混乱却又保持着某种节奏的脚步声,正宛如倾盆的大雨砸击着雪白的银盘一般,发出震撼人心的雷鸣之声。

    荷鲁斯带上了自己能在最短时间内召集的一切:所有的加斯塔林终结者,还有足以夷平一个世界的影月苍狼大军,他按照阿巴顿给出的路线,一刻也不停地在这条有些过于漫长的隧道中狂奔。

    几乎是眨眼之间,牧狼神就已经冲到了隧道的尽头,影月苍狼的基因原体就这样一脚踏入了那蔚为壮观的地下大会堂之中,他与他的每一名追随者都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颅,下意识地赞叹着这疯狂王国中的一切。

    可是荷鲁斯很快就完全清醒了过来,他那君王一般的目光很快就让他的思维重归冷静:当牧狼神再一次环视周围的一切的时候,他只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

    他没有再鲁莽前进,而是用一个手势命令着身后的队伍,做好战斗的准备,然后再一次连通了与阿巴顿的通讯频道。

    在他所信任的子嗣所发出的粗犷声音之中,全神贯注的牧狼神带领着自己的队伍,稳健且快速地穿过了这座大得有些过分的会堂:而那高耸的演讲台,和演讲台下那血迹斑斑,让荷鲁斯的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

    所幸,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子嗣和自己的血亲,正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视野尽头。

    直到这一刻,直到他确定了那些他所熟悉的面容都还在后,牧狼神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笑了:那是真挚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荷鲁斯那并不漫长的人生之中,也许连牧狼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太多次地露出这种笑容了,这种在他人的期待与自我的高标准之下,不堪重负的笑容。

    影月苍狼之主打起了精神,他走上前去,下意识地让自己的视线在每一名子嗣的身上游荡,并且很快就发现,一些他所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子嗣身上的血迹,牧狼神的心中有了一丝阴霾。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微笑着走上前,把第一个拥抱和最关切的问候赠与了他的血亲:摩根。

    “你的确把我吓到了,摩根,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狼神温和的话语萦绕在每个人的耳旁,让大难不死的阿巴顿等人露出了最安心的表情,但是荷鲁斯那紧接而至的问题,则是让影月苍狼们的面容再一次变得肃穆。

    雄伟的基因原体的目光在他的子嗣身上打量,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继续询问,而是一个又一个地拥抱了自己的子嗣,并对着药剂师怀中那仅剩的几份基因种子,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真诚地哀悼着。

    只有最幸运的基因种子才被保存了下来:那些没有撑到摩根到来的影月苍狼们,只能被抛弃在了那不断蠕动的血肉之中。

    但没有人会提及这一点:当荷鲁斯的询问在他的关切之后,第二次响起的时候,迎接牧狼神的,依旧是难以想象的沉默。

    他皱起了眉头,然后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子嗣退到一定距离之外,便向前一步,让自己困惑的视线在他的血亲与子嗣的身上游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声地询问着,然后,便看向了自己的血亲姐妹。

    “里面发生了什么?摩根?”

    ——————

    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

    不过是……

    我们的血亲,你的第十一个兄弟,在无尽的工作与折磨中,将自己的意识逼上了绝路而已。

    然后,他就用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智慧与残忍,开始蹂躏这个从未让他满意过的世界:从他的那些子嗣,到他所看到的每一个会呼吸的生命……再到他自己。

    没有人比吞噬了海德里希一部分灵魂的蜘蛛女皇,更知晓发生在金发野兽身上的,那最终逼疯他的那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了。

    摩根清晰地看到了海德里希都做了什么:这头金发野兽以战争统帅的职位所带来的便利,将无数世界洗劫一空,然后带上他勉强能够接受的那些子嗣,在与冉丹的帝皇达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后,离开了人类的国度,一头扎进了银河系最北端,那至暗的群星之中。

    他所席卷的物资,他所带走的军队,他所酝酿与谋私的,最可怕与疯狂的计划,将在那些帝国还无法触及到的阴暗之中,绽放出比冉丹帝国的狂潮更让人感到恶心与扭曲的亵渎之花。

    而那些怪物,那些存在于那蠕动的血肉之墙中的怪物,那些足以对影月苍狼甚至加斯塔林终结者产生致命威胁的怪物:不过是这头金发野兽最初级的造物而已,是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去进一步改造的,最失败,最无害的产品。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久违的练手而已,让他找到当初在母星上进行实验的手感,并且再一次地收集实验数据:在为了人类帝国而战的这些年中,处于帝皇那颇为明显的态度,金发野兽一度放弃了这种对生物基因本源的亵渎实验,但现在,他又把它捡起来了,找回与推进了当年的进度。

    而且一日千里。

    那些怪物,还有那座不断蠕动的牢笼,只是他那繁多且恐怖的实验规划中,最为无害的那一类,比起他心中的那些沟壑,它们甚至称得上是纯洁无垢。

    这蠕动的血肉王国不过是他最初级的幻想,是他梦想中的那艘太空战舰:将金属与血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它们共同缔造出一座活生生的虚空堡垒,能够源源不断生产、进化与回收基因改造战士的自动化工厂的,最初级的体现而已。

    他还有更多的野心,他还有更狂妄的计划,他还有更坚定的信念与期盼,将他在时间的碎片中所目睹到的,那名为【泰伦虫族】的生物舰队,仿照出来,成为他伟大的基因之父的力量,成为只属于帝皇的永恒帝国的坚定根基。

    而让阿斯塔特战士和异形的肢体相融合,最终缔造出阿巴顿他们所遭遇的那些怪物:也不过是他随意的一步闲棋,这些注定失败的怪物早在它们被缔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抛弃了,它们漫无目的地在血肉之国中行走,直到影月苍狼们闯入了那里。

    这些被抛弃的怪物无一例外都是海德里希的子嗣,他们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下被切割、缝合,眼睁睁地目睹着那些异形的躯体被拼接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成为曾经最鄙夷的怪物:而这些可悲的战士在如此的酷刑中,能够让自己的仅剩的理智维持多久,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和举措,则成为了海德里希最期待的实验数据:这也是他千辛万苦,让他们保持感知的理由。

    他甚至有过期待:他期待会有自己的子嗣扛过这一切,将自己的理智保存到最近,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没有人能够扛过去。

    在意识到自己的基因之父做了什么后,这些曾经效忠于金发野兽的战士,无一例外地陷入了绝对且快速的疯狂。

    毫无疑问,这让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更为浓厚了。

    摩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海德里希心中的失望之深,以及令他感到失望的唯一理由。

    他们不合格。

    几乎所有的阿斯塔特战士,都不合格。

    金发野兽就是这么想的。

    作为继承了帝皇在生物学和其他诸多学科上的天赋,自身又具有着极佳感悟能力的海德里希,能够轻而易举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找到有关于阿斯塔特战士的资料:包括他们的来历、生产方法、甚至是所有的研究资料。

    他非常清楚,阿斯塔特战士的极限在哪里,他非常清楚,这些基因改造者能够做到哪一步。

    因此,一直以来,他就是以这样的极限标准,要求着自己的子嗣和军团:偶尔,第十一军团的确能够做到自己基因之父的要求,这反而助长了海德里希心中的观点。

    那些做不到的,就是不及格的家伙:既然这些只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基因改造战士连自己体内的力量都无法完全调动,那他们与其他的消耗品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钢铁之主佩图拉博发自内心的感慨与疑惑,自己的子嗣为什么不是最优秀者的时候,在星河的另一端,在金发野兽海德里希那无情的双眼中,他的绝大多数子嗣都是不合格的废物,是没有必要去在意与珍重的残次品。

    因此,他愈发地无情,他愈发地渴望着一些新的技术,来缔造出真正合格的战士。

    在这里,在这座最终让他疯狂的大殿之中,这种专注与坚持,成为了支撑基因原体的最大动力。

    无数不应该出现的技术从金发野兽那富含生物科技的大脑中被挖掘了出来,在这座已经被血肉所融合的要塞中,他列出了那些被称为原铸手术的步骤,他找回了帝皇出于人性,而没有安插在阿斯塔特战士身上的某些步骤与手段,他甚至推演出了那些最傲慢的黄金武士所需要的一切:但是那高昂的成本足以让基因原体望而却步。

    他甚至找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技术,并且很快就把它投入到了实验之中:在他所能看到的那些未来之中,这种技术叫做:超级鸦卫。

    他甚至计算出了基因原体所需要的技术和手段:不是那些低劣的仿造物,而是真正的人间半神,但在某种无奈之下,他最终也放弃了这条道路。

    就这样,实验一直在继续与前进,在越来越疯狂的空气中回荡着令人不安的血腥,直到他再也找不到足够的实验体了,直到他再也无法得到令他满意的消耗品了:那怕是如此的疯狂,他依旧清醒的记得留下足够的士兵,来抵挡冉丹一步步的紧逼。

    直到难以解决的困顿之后,直到再次袭来的疯狂之中,直到一次在狂笑中的灵光一闪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办法。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那张在漫无边际的疲惫与忧虑中,愈发苍老的面容。

    海德里希笑了。

    他真傻。

    最好的实验体。

    不就在眼前么?

    ——————

    当摩根再一次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荷鲁斯已经走到了一旁,质问着低头沉默的阿巴顿。

    显然,蜘蛛女皇的安静被理解成了一种疲惫,一种不适宜再度逼问下去的虚弱。

    “告诉我,我的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狼神的双手覆盖住了阿巴顿宽阔的肩膀,他几乎与自己的子嗣平视着,目光已经从基因之父的担忧变成了军团之主的威严。

    “告!诉!我!”

    “……”

    “……”

    阿巴顿低着头,他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角,做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举动:对自己的基因之父所提出来的问题,保持着一种罕见的抵触、固执与沉默。

    荷鲁斯看着自己的子嗣,又看了看所有人:如果说最开始,他的疑问只是一种带着不安的好奇,那么现在,这就是一个必须被解开的顽固话题了。

    在他的第三轮疑问都被无穷无尽的沉默所回应后,牧狼神终于失去了他的耐心:他温和却坚定的把阿巴顿挪到了一遍,抬脚就要向那诡异的血色大门走去:尽管他的每一个孩子都已经簇拥到了他的面前与身边,用言语恳求着他不要继续向前。

    但他不为所动:直到那唯一能够阻止他的人物,也不知不觉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止步吧,荷鲁斯。】

    【你不应该知道发生在里面的那一切,你的子嗣们的沉默是出于对你的爱,知道那里的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牧狼神笑了:气笑了。

    “你是说,所有人都在向我隐瞒着什么:是对我的爱?”

    【尽管这难以理解:但,的确是如此。】

    【无知是福,我的兄弟。】

    伴随着摩根的话语,那些幸存的影月苍狼再一次地聚齐到了他们的基因之父的面前,堵塞了他和那座神秘大门的道路。

    他们低着头,沉默不语:那是对自己的基因之父有所隐瞒与违背的羞愧。

    但他们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

    有那么一瞬间,荷鲁斯甚至怀疑这是摩根的手段,但当他看向了自己的血亲的时候,他只在那双青蓝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令人惊愕的疲惫与无奈:任何低劣的思想都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

    牧狼神看着他的血亲,而他的血亲也在看着他:两位基因原体没有任何的交流,眼神就是他们的话语与窗户,互相倒映着自己想要对面知道的事情。

    荷鲁斯看了很久,看的非常的认真:直到他确信,摩根的瞳孔中所闪烁的,只有血亲之间,那纯洁的真诚。

    许久之后,牧狼神终于缓缓的开口了,他看着自己的血亲,看着自己的子嗣:他不愿意用强迫去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只能用一种近乎于恳求的语气。

    “告诉我吧。”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我的兄弟,我有权力知道他的情况!”

    “难道你们要跟我说,让我从此之后忘了海德里希吗!”

    摩根呼吸着,她平淡地注视着荷鲁斯,低垂着眼眉。

    【也许……】

    话未说完,蜘蛛女皇的瞳孔就在不可思议地瞪圆了。

    因为,在她的身后。

    已经是金光闪烁。

    而一只宽阔的,任何人都无法抵抗的大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按在了摩根的肩膀上。

    在那璀璨中,有声音传来。

    宛如神明。

    ——————

    【是的。】

    【荷鲁斯,我的孩子。】

    【我的第十六子。】

    【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军团,以及我的国度中的每一名官员、士兵和居民,所有人,都必须遗忘这一切。】

    【所有人,都必须遗忘我的第十一子,和第十一军团。】

    【他们失败了。】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建议,而是一道命令,一道需要最严格的执行手段的命令。】

    【所有有关于他们的文案记录和影视资料都必须被销毁,所有有关于他们的战争档案和私人记录都必须不复存在,所有与他们有过关联的人物,无论是平民还是阿斯塔特战士,都必须经受最严厉的记忆清除手术。】

    【而作为我的子嗣,你们也不会例外,玛卡多会负责这一切。】

    【这是命令:从现在开始。】

    【没有第十一原体。】

    【也没有第十一军团。】

    【他们不曾存在。】

    ——————

    汗,冷汗。

    从未有过的冷汗,在摩根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

    一个强者,一个强大到她不可能抵抗的强者,在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来到了她的身后,随意地握住了她的命脉。

    而她甚至要等到他主动现身的时候,才有了最延缓的感应。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摩根感到恐惧的了。

    她甚至在害怕,在颤抖。

    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蜘蛛女皇抿着嘴,她的面色在光芒与阴影中,显得苍白,趁着她身后的身影长篇大论的时候,她缓缓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想要离这金光远一点。

    但她失败了。

    在她的靴子一点点刨着脚下地板的时候,那只盖住了她的肩膀的手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甚至随意地拍了拍她,就仿佛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大猫,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当它察觉到了摩根那有些明显的不安的时候,它甚至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那代表着一股由衷的困惑。

    摩根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愤怒,该庆幸,还是该恐惧。

    但就在她有所答案之前,荷鲁斯的怒吼已经震撼到了所有人。

    “父亲!”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荷鲁斯站立着,他的浑身都在因为激动和不解而颤抖,连那张硕大都狼皮都差点掉落在地上,他的嘴巴先是长得很大,然后又死死的闭合了:那是他在紧咬着自己的牙关,任凭青筋在额头上凸显。

    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

    ……不!

    这肯定不是他的父亲的想法!

    对帝皇的怀疑在牧狼神的心中甚至没有坚持过一秒,荷鲁斯近乎本能地抗拒着对于自己基因之父的任何阴暗想法:那怕只有最不起眼的一丝一毫,荷鲁斯也绝对无法忍受。

    因此,理所当然的,但他的愤怒需要发泄的时候,他的目光转移向了一旁沉默的掌印者。

    “是这个凡人吗!父亲!”

    “是玛卡多吗!”

    “是他诱导您这么做的吗!”

    “这个凡人!这个利欲熏心的官僚!这个该死……”

    【够了!】

    牧狼神愤怒的咆哮还有大半被堵塞在口中,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无法吐露:但帝皇已经不允许他的愤怒殃及无辜了。

    【这是我的决策,荷鲁斯。】

    【我的荷鲁斯。】

    【这是我的命令,我的决策与意志:没有人能够误导我,也没有人能够代替我,下达命令。】

    【吾儿,我希望你能够接受这个命令:作为一个命令,而不是一个请求,你不需要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有关于第十一军团的一切,从今天开始都将消失。】

    【它们的雕像会被摧毁,它们的记忆会被抹除,它们会在大远征的浪潮中褪去:就仿佛我们在这场伟大战争中所付出的一切牺牲与伤痛一般,不再被提及。】

    【荷鲁斯,我的孩子。】

    【记住。】

    【从今天起,你只有十八名兄弟……和姐妹。】

    话至最后,摩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金黄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尽管她始终没有与这强大的存在对视,但她依旧感觉自己快瞎了。

    那刺眼的光芒直视过来,对于摩根来说,宛如炼狱。

    但所幸,荷鲁斯很快就从那致命的打击后恢复了,当牧狼神在原地颤抖着,度过了那漫长的短暂瞬间之后,他抬起了头,向着玛卡多当方向,投去了怨毒的一瞥。

    掌印者只是无言。

    然后,荷鲁斯看向了自己的基因之父:他的眼中只有困惑、信任与焦虑所组成的无限忠诚。

    “我……我明白了,父亲。”

    “我记住了你的命令。”

    “我会执行它们的,就像我执行你的每一条命令一样。”

    “我会配合……掌印者……的工作的。”

    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玛卡多无声的偏着头,向着自己的主君投去多少有些怨念的目光。

    而帝皇只是无言,他松开了摩根肩膀上的手,在蜘蛛女皇那大气都不敢喘的沉默中,缓缓的走到了荷鲁斯的面前。

    【荷鲁斯……吾儿……】

    他低语着,他直面着荷鲁斯那期待真相的目光,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但他却只能叹息。

    然后拍了拍牧狼神的肩膀。

    【出去吧,和你的子嗣一起去迎接你的兄弟们的到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的姐妹单独说说。】

    牧狼神的瞳孔一暗,但他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去执行自己父亲的命令了。

    困惑始终围绕着荷鲁斯,一刻都没有散开:尽管如此,牧狼神对于帝皇依旧没有任何忧虑,他把对于掌印者的怨恨埋在了心底,带领着自己的子嗣,走出了这座让他不想再看一眼的地下世界。

    他会忘了它。

    这是帝皇的命令。

    他想着,走着,一路无言。

    直到象征着地面的光芒开始刺痛他的眼球的时候,荷鲁斯才终于抬起了头,此时,笑容已经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笑着,看向了远处正在向这里靠近的众人。

    他向他们打着招呼,然后迅速地辨认出了几个兄弟。

    在第一眼。

    他就看到了。

    卡利班雄狮,那冰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