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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后,娇俏娘子要造反 第64章 亲缘断,前尘了,赵大勇上了贼船

    在不远处的街角,林氏看到并排着的四辆马车和两匹马。

    “玥儿,你带的人和物品很多吗,怎么买了这么多马车?”

    “娘,我打算跟着你们一起去北域。”

    “你要去北域!为何不去苏南?”林氏以为这几日女儿已经愿意采纳自己的提议,去苏南的舅舅那边。

    “娘,人心难测,遭遇尤成睿一事,我不想再去挑战人性了。“

    “此话不假,可苏南乃鱼米之乡,风景秀丽,气候宜人,你大舅舅是娘的胞弟,必能够照拂你一二,跟着我们去北域,危险重重,风餐露宿,何必自讨苦吃。”

    “即便苏南再好,娘也不在我身边,后半生,我不想再离开娘了。”

    姜玥像儿时那般把头轻轻靠在娘亲的肩膀上,“再说,我现在的手中有的是钱,去哪里过日子不好,干嘛要仰仗旁人鼻息。”

    林氏叹气,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唉,既然如此,那娘也不多说什么了,无论日子好坏,咱们母女都不再分开。”

    “嗯,娘。”

    终于解决了所有的事,一行人驾车往马坪头的庄子上走。

    李福与李环是姜玥的心腹,本想着将卖身契还给两人,让他们另寻去处,谁知两人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

    “我二人誓死追随夫人。”

    姜玥无奈,只能让人先起来。

    “北域乃苦寒之地,你们何苦跟着我去受罪。”

    “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没有夫人,我李福早就死在了那年的暴雪天中,我不怕吃苦,只求您不要赶我走。”

    “李环从小就在夫人身边伺候,无父无母,说句不敬之语,夫人对奴婢不像对下人,反而像亲姐妹,李环只愿一辈子伺候在夫人身侧。”

    “既然你们如此忠心,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们。有我一口吃的,必定不会让你们饿着。”

    姜玥将卖身契归还给二人:“如果什么时候想走,我也不会拦着。”

    二人千恩万谢:“谢夫人。”

    几人刚要出城门,后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娘!娘!”

    姜玥回头,尤司珩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他面容憔悴,衣冠凌乱,小小少年,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下巴上出现了细碎的胡茬。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姜玥面前,痛哭出声。

    “娘,孩儿对不起您。”

    姜玥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抚上他的面颊,可抬起的手又突然间放了下来。

    娘!

    不知从几时起,司珩突然间就没有再喊过她娘,一直以为是孩子长大了,不喜欢与娘亲太过亲昵,可她却忘记了,司珩叫尤成睿从来都是爹,娘这个亲昵的称呼是尤司珩给另外一个人留着的。

    “你我母子之情早已斩断,你有你自己的娘,我也有我自己的女儿。”

    “不是的,娘,我被她骗了,她说您没有生下儿子,怕爷奶怪罪,怕爹爹不满,便狠心地将自己的女儿送人,还从她身边抢走了我,她对我撒了谎,否则我不会如此……如此伤您的心。”

    司珩跪在地上痛不欲生,他不是人,听信了旁人的谗言,却一直恨着待自己恩重如山的母亲,他枉为人子。

    因为他的存在,亲生的妹妹居然被人当牲畜一般折磨了整整十六年。

    昨天,他偷偷看过那个女孩,骨瘦如柴,面色蜡黄,连话都不会说,看到生人便瑟瑟发抖,那般情景一直充斥在他脑海,让他无法入眠。

    他知道,母亲最是心软,在得知他没有参与那些恶事后,为他疏通了关系,将他放了出来。

    可是,他真的无辜吗?

    他一直误会着母亲,未知事情全貌便刻意疏远母亲,他明明知道母亲对他有多好,可是为了那个自私阴毒满口谎言的女人,生生断了这份赤诚又无私的母爱。

    他悔不当初。

    可是,母亲却没有将他一并打入尘埃,留了他一命。

    他本就该跟着那两个恶人一起发臭发烂,一起下地狱才对,他不配得到母亲的半分垂怜。

    他羞愧到不敢出现在母亲面前,可是,可是......

    这大概是他们母子此生最后一面,他好想母亲再念念他的名字,好想母亲再摸摸他的头细心教导他做人的道理,好想再尝尝母亲亲手为他做的鸽肉莲子汤……

    现在母亲是不是不要他了!

    姜玥目光复杂地看向司珩。

    尤家之事韩大人将全部涉案人员抓住后便连夜审问,她知道了那些脏事司珩并未参与,可那又如何呢?碎了的心又如何拼得回原样。

    对于尤司珩的背叛比之尤成睿更让她寒心。

    “在你知道我并非生母后,便认定待你掏心掏肺的母亲是恶人,可那些一戳就破的谎言,你曾去验证虚实了吗?”

    “年幼不懂事,可长大后呢,有吗?你可曾因这份母子情谊而试图睁开眼睛去看,去感受,去追查真相,多少年来你对我虚与委蛇,享用着我提供的资源,心中却恨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本就不想要我这个母亲吗?”

    “记得儿时你会抱怨我逼着你读书,逼着你学习礼仪,会拿着我与别人家温柔的母亲比,那本就是你内心的想法,所以你生母说的那些话,你内心其实本就希望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吗?”

    如果是以前,这些事情她断然看不清楚,只因眼睛被迷雾遮挡。

    可如今她不在山中,眼前的雾早已散尽。

    被姜玥无情地戳破内心最丑陋的想法,司珩摇头退了好几步,那不是他,不是!

    姜玥叹息。

    倘若这么多年,司珩哪怕为这份母子情努力过一分,信任过一分,付出过一分真心,她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珍重!”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姜玥没有再回头,迈步前行。

    独留孤零零的司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娘,娘......”

    ......

    闵氏惦记着家人,前几日便回到了马坪头。

    留下的便只剩大房和四房之人。

    两辆马车,一辆由李福驾驶,一辆由顺溜驾驶,剩下的两辆雇了两名车夫。

    姜祁山和姜煜各骑一匹马。

    洛晚卿看着毛发锃亮威风凛凛的枣红马儿向往不已。

    “我长这么大连马都没骑过呢。”

    “这个有何难,我教你”,说完,伸出一只手,“我们同乘一骑。”

    “好啊。”洛晚卿完全不矫情,踩着脚蹬想要如同电视上演的那样,腿一伸便帅气地飞身上马。

    可惜,她腿太短,折腾了半天都没跨过去,只剩下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姜煜看着自己那么小只的媳妇,小短腿百折不挠地想要与马鞍继续奋斗下去,心下一软,抱着她直接举到了马背上。

    紧跟着,姜煜也跟着飞身坐在她身后。

    “拉好缰绳,脚踩在脚蹬上,别怕,我护着你。”

    耳边传来姜煜低沉的嗓音,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子上,让她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痒。

    “哦。”

    马儿刚开始走的很慢,慢悠悠地踏着步伐,让她觉得不过瘾。

    “不能快点吗?”

    “哦?你不怕?”姜煜有时候还真是佩服自己的小媳妇,又是打野猪,又是驯服狼崽子的,现在学习骑马还没坐稳呢,就想要马儿跑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你就算是现在让我骑着大雕都不在话下。”

    “好,抓紧了。”

    刚说完,姜煜便用腿使劲一夹马肚子,马儿像是得了指令一般,撒欢儿向前奔去。

    “姜煜,你讨厌,都不给人准备的时间。”洛晚卿还没反应过来呢,便一下子窜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吓得她差点一个念头变成猫型。

    “没事,我抱着你呢。”姜煜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手掌的温度与耳廓便传来的热度,让洛晚卿俏脸微红。

    马儿踏着草地飞快的奔跑,周围的绿树,湛蓝的天空,迎面而来的凉风夹杂着青草的香味,充斥在她的面颊,渐渐地,从紧张到与自然融为一体。

    自由,奔放,澎湃,如决堤的洪水,在她的心尖迸发。

    姜煜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他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背部,他感觉到她背部的紧绷到放松,到享受,他的心也像是被小媳妇感染了一般,变得轻松而有朝气。

    从流放到现在,这是他最为放松的一天。

    不一会儿,马儿便到达了马坪头。

    进入庄子,见到心急如焚的赵大勇。

    这三日他过得煎熬无比。

    第一日,他召集所有人,施恩般告诉众人,今日休整一天,每家可派遣一人在村子里与村民换物资,再加上姜玥安排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大家,众人如同置身于天堂般惬意。

    第二日,几人还未归,赵大勇不知如何圆谎,只能说天气不好,不宜上路,众人觉得能多休息一日,也是不错的,便继续养精蓄锐。

    直到第三日,所有人都隐约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也都闹到了赵大勇那边,赵大勇借口自己的脚不小心扭到了,故此再多休息一日,心中却暗暗着急,眼见着耽搁了三日,前些日子赶的路岂不是白费了。

    到了第四日,众人都围在赵大勇屋外,“官差大人,脚好了没,耽误了日子咱们都要被杀头的啊。”

    “吵什么吵,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准时到达。”

    “有什么办法啊,前些时日还拿着鞭子,恨不得把我们当牲口赶,现在就有办法了,是非黑白难道都由你说了算吗。”

    赵大勇暗暗咬着后槽牙,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好心答应洛晚卿她们的请求了。

    为了点银子,丢了自己的性命,他简直就是绝世大冤种。

    正当众人要将赵大勇家的门砸开时,洛晚卿几人终于赶到了。

    “头,我们回来了。”顺溜将马车停好,便高声向着屋内喊道。

    “快进来。”赵大勇迫不及待地朝着外面吼道。

    “娘,这里出什么事了?”

    宋氏看到众人终于回来,将几人拉到角落处:“你们可算回来了,其他人现在正和赵大勇闹呢,怕耽误了行程。”

    姜玥内心充满着歉疚,赶紧上前对着众人高声喊道:“诸位,请大家静一静,其实是我让赵大人对你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隐瞒?

    其实对于姜玥的热情款待众人还是很感激的,可现如今,她言语间却说隐瞒了事实,难道这三日浪费的时间与姜玥有关?

    “究竟出了何事?”

    "是啊,姜玥,无论是何理由,都不能耽误我们的行程。"

    “放心,我必不会让大家白等”,姜玥指向后面停着的几辆马车和两匹马,“咱们有车。”

    梅老夫人几人看到车,兴奋得不行,“那以后咱们就不需要走路了?”

    崔氏却冷笑着打破了她的美梦:“这一路上,无论多少,大家都藏着些银子,别说买一辆马车了,哪怕是买个三辆五辆的马车也不在话下,可你想想有钱就能买马车吗?”

    崔氏的话如同冷水一般兜头盖脸将梅老夫人的热情浇了个透心凉。

    她埋怨地看向姜玥:“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们是流放犯,怎么坐马车。”

    “对啊,你说这些不是废话吗?”

    姜玥摇头:“你们是流放犯,但我不是啊。”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不是废话吗?而且,她在显摆什么,非要扎别人的心窝子才能显示她的高贵吗。

    姜玥也没再卖关子,“诸位,是这样的,我打算与大家一起去北域,故此才用了几日时间收拾行囊。”

    “一起去北域?没事去那边干什么!”众人都觉得姜玥疯了,北域苦寒之地,尤其是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冬季,就算去了,也得丢掉半条命。

    姜玥无奈苦笑:“我其实与尤成睿早就和离了,等在此处,一则是为了给大家接风,二则便是为了与诸位一起去北域。”

    听到姜玥居然早已经和离,不知内情的人都有些吃惊。

    崔氏不满道:“和不和离是你的事,耽误我们的行程你赔得起吗?”

    此时,从二房中分离出来的范姨娘突然间福至心灵,“大姑娘的意思是,以你的身份作为遮掩,流放的队伍也可以偷偷使用你的马车。”

    姜玥笑着点点头,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而且,煜儿他们也都觉得可行。

    “你说了不算”,崔氏努力努嘴看向了赵大勇的屋子。

    苟在屋里的赵大勇心里奔腾着一万匹草泥马,自己特么这是上了姜家的贼船。

    从第一次收洛晚卿的钱,到后来多次承人家的恩情,再到这次手一欠,不小心收了姜玥的300两银子,几辈子当牛做马都赚不到的钱,他彻底变成了金钱的俘虏。

    处于冰火两重天的赵大勇还得站出来给大家伙回个准信。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