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举头三尺有神明 > 第一百一十章 福春居奇案8

举头三尺有神明 第一百一十章 福春居奇案8

    “天色不早了,先回吧。”萧寂带着沈兰出去。

    官差们也简单搜寻过一遍了,并无所获。

    意料之中的事。

    一行人从郡王府退出去,返回府衙。

    随风半路追了过来,带来了查到的消息。

    “吴仵作是昨日一早出门的,穿着蓝色的棉布褂子,黑色的棉裤和棉鞋,并未携带行李。”

    “他出门游山竟然不带行李?难道是准备当天来回?”

    “吴家人说,吴仵作出门没定数的,有时候当天就回,有时候会好几天才回。”

    “他是衙门的仵作,能轻易出门好几日吗?不用报备?”

    沈兰也知道这职业挺自由,有时候一年到头也上不了几天班,但请假总要跟上头报备吧?

    萧寂回到衙门后,去找提刑司的知事问话。

    对方翻出一张条子,是吴仵作的请假条,上面写着他要出城游历,时间是三天。

    “衙门里有重案未结,他竟然要出城三日,且还得到了批准?”沈兰上辈子没这么干过。

    知事大人讪笑道:“案子虽棘手,可仵作能做什么?”

    很显然,出现命案时,仵作有无验尸并不重要,至少在这里是这样的。

    沈兰不得不承认,仵作这个行业确实被忽略了。

    能像萧寂这样重视验尸的官员恐怕不多。

    “那你可知道吴仵作和郡王府的花匠小林子有何过节?”

    “这下官不知。”

    马捕头从外头进来,说:“我刚查到的,吴仵作时常从城外带回来一些兰草,会高价卖给小林子,二人有生意往来。”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竟然还有这种生意往来。

    天已经全黑了,萧寂打消去吴家问话的念头,打算回去先理一理今日所得。

    沈兰在出门时突然大声说:“大人,咱们今日在百兽园得到的证物放哪里好?”

    萧寂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配合着说:“先放本官这里吧,如此重要的证物,不能弄丢。”

    马捕头还不知道那块布的事情,提议说:“萧大人如果得了重要证据,可以放进库房,有专门的人看守。”

    “不必,我随身带着为好。”

    他们回到后院,今夜沈兰的房间换到了萧寂的院子里,不用再听人吵架了。

    萧寂关好门后,压低声音问沈兰:“你想引凶手出来?”

    “试试吧。”

    “这确实是一条好计,但就怕对方没收到风声。”

    “您刚才不是让随风去散播消息了吗?”

    沈兰可是瞧见的,虽然萧寂只是一个眼神,可他与随风相伴多年,对方绝对能领会他的意思。

    随影也没跟回来,不知道被萧寂派去查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还是得他们亲自查,官府里的人是人是鬼不好判断。

    有下人抬了热水进来,两人也就没再说话,各自回房沐浴去了。

    沈兰喜欢淋浴,总觉得泡澡不够干净。

    而且浴桶也不可能全是新的,别人用过的浴桶她膈应。

    洗澡还算方便,可洗头却是一项大工程,洗完头发等晾干就得许久。

    所以当她半夜还撑着脑袋看书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靠近。

    声音很轻,可周围太安静了,所以一点点声音她也能听见。

    来人看到屋里还亮着灯,脚步停了下来。

    他知道萧寂不是住这间屋子,这间是沈兰的房间。

    大概觉得一个女子无需防备,他继续摸到萧寂的房门前。

    伸手轻轻一推,房门被推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唯一的光亮是一盏昏暗的油灯,摆在书桌上。

    床上有人躺着,背对着房门,呼吸平稳。

    那人朝书桌走去,想来证据不可能连睡觉都贴身放着,八成会在书桌上。

    等他靠近书桌,果然看到有东西被压在砚台下。

    他伸手轻轻移开砚台,刚要把东西拿到手,就听见身后有人问:“不问自取合适吗?”

    来人惊讶地转头,看到萧寂衣裳完整地站在身后,再看床上,哪里有人,不过是伪装的假象罢了。

    他拔出匕首朝萧寂刺去,同时扯走了砚台下的东西。

    萧寂急忙后退,刚过招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门外冲进来一人,随风拔刀与他交上手了。

    萧寂将油灯挑亮,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开口问:“马捕头,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来人动作一顿,露出一点破绽,被随风一刀砍在胳膊上。

    他急忙跑出房间,刚要越墙逃跑,就被一把飞剑堵住了去路。

    是随影来了。

    他急忙调转方向,朝中亮灯的屋子闯进去。

    他想得周全,如今只有挟持人质才能逃脱。

    而这院中,也只有沈兰是弱质女流,也是能让萧寂在意的人。

    沈兰手里依然拿着书,看到闯入的黑衣人,不明所以:“你好像走错地方了。”

    一把匕首横在她脖子前,黑衣人命令道:“起来,走出去,否则小命不保。”

    “原来是马捕头,你是凶手?”

    沈兰还真是诧异,没想到钓到的是马捕头。

    这个人一整天都和他们东奔西走,看着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没想到却心怀不轨。

    沈兰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起身往外走去。

    萧寂带着随风和随影站在门外,敌人进一步,他们退一步。

    “马捕头,有什么难处可以坐下来商谈一二。”

    马泷冷笑,“萧大人确实是断案高手,才经手一日就找到了证物,比那荒唐的小郡王强多了。”

    “如果马捕头有冤要伸,本官可以替你做主翻案。”

    马泷摇头,“萧大人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事情并非如你所想。”

    他逼着萧寂三人让路,“离开府衙我就放开沈姑娘,还请退到屋内。”

    沈兰声音平静地说:“马捕头,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多谢沈姑娘关心。”

    如果可以,马泷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他刚要把人带出院子,突然感觉伤口处一阵灼痛,低头一看,他受伤的胳膊上不知何时插着一根银针。

    痛觉过后,他头脑晕眩,看东西竟然出现了重影。

    “你……”

    “抱歉,你不该拿刀威胁我的,我这人惜命。”

    “咚……”马捕头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

    沈兰抬脚跨过他的身体,摸着脖子对萧寂说:“大人,该算工伤了。”

    萧寂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脖子上有一条微红的压痕,连皮都没破。

    “看来马捕头还挺心善。”他明显是用刀背抵住沈兰的脖子,并无伤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