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人生FF 第159章 以后别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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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酒的举动有些突然。
许墨琛喝酒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却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没有扭头看陆小雪，他坐在那里，右手还捏着红酒杯，如同石化了，一动不动，任由香冽的葡萄酒在他白净的脸上流淌。
三人齐齐看向陆小雪。
而她扭头看着僵坐的许墨琛，目光静静的，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
“好喝吗？”
声音也淡淡的，仿佛刚才泼酒的人不是陆小雪。
“这酒不够档次，只配给你洗脸。”
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殷红的酒渍混合着葡萄酒的香冽，从许墨琛白净的皮肤上滑落，顺着下巴淌进脖子里，缓缓的，微凉的。
“那两个人，就是你找来的合作伙伴吗？”陆小雪看着他，“打算开一个小额贷款公司，捞快钱？”
许墨琛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手掌随意抹了一下脸上残留的红酒，轻轻垂下了头，他鬓角略湿，衬衣领口沾染了酒渍，殷红的，浓烈的，似一朵朵盛绽的花。
沉吟了片刻，陆小雪淡淡开口：
“散伙饭也吃了，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叶君泽侧头看着她。
赵峰和周正飞各自坐在椅子里，默默不语。
“蒋思若提出分手，你觉得蒋思若是嫌你不够有钱，所以，你憋着一口气，觉得自己一定要变得更有钱，狠狠打蒋思若的脸？”
陆小雪看着他，口吻略微沉了一些：
“你是现在才没钱的吗？”
许墨琛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微垂着脸，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蒋思若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你们走到谈婚论嫁，一切费用，都是蒋家父母出的，三室两厅你嫌寒酸，车子想要百万起步，蒋思若是你女朋友，就应该按照你的想法，拼尽全力帮助你走向人生的巅峰，你怪蒋思若不听你的，不愿意成就你，怎么不怪你父母没有把你生成总统呢？你父母都做不到的，你凭什么要求蒋思若和她的父母做到？”
像是刚想起来，陆小雪问他：
“对了，外面那辆豪车是你开来的吗？租金多少啊？”
坐在那里，许墨琛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上大学的时候，蒋思若觉得你阳光开朗，平凡上进，所以，即使蒋叔叔不赞成你们在一起，她还是选择了你，这才毕业多久，你照镜子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面目可憎吗？”
陆小雪勾起唇角：
“花花世界，富贵迷人眼，对吧？”
没有人说话。
周正飞一如既往地深沉，赵峰难得在她面前收敛了玩味，眸光时不时地看向她，叶君泽始终陪在她身边，安静地听她说话。
“你刚毕业，在银行不受重视，是蒋思若把她父母的存款交给你打理，也是蒋思若开口，我才让沈墨把部分存款交给你，而且，在你和她爸爸之间，她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赵峰看着她，默默垂了下眼帘。
他和陈丹卿之间，也是陈丹卿一直在维护他。
“男人最了解男人，蒋叔叔不喜欢你，看来是有先见之明，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除了虚荣，就是为了虚荣不惜铤而走险，还想把蒋思若拉下水跟你一起冒险，我现在觉得，蒋思若跟你分手是对的。”
许墨琛一动不动。
“祝你平步青云。”陆小雪低低叹息，“将来有一天，你站在了梦寐以求的高位，俯瞰脚下的众生，如果还有想法的话，记得回来打我和蒋思若的脸。”
抿了抿唇，许墨琛始终僵坐在原地。
“这桌我买单，你那几张信用卡，就别来回倒腾了，免得到时候还不起，那你辛苦建立起来的人设，得塌房。”
陆小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重。”
陆小雪转身，从许墨琛的身后走出去，叶君泽跟在陆小雪身后，赵峰和周正飞从饭桌的另一侧绕出去。
走了几步，陆小雪突然又止住脚步，她转回身，看着许墨琛：
“对了，你这银行柜员的工作，要不还是辞了吧，每天经手那么多存款，就没想过把客户的钱存进自己的账户里吗？”
许墨琛不语。
“那我得祝贺你，喜提银手镯一对。”
看着许墨琛，陆小雪收起了玩味的神情，沉沉地说：
“没经历过诱惑，就别跟金钱打交道。”
陆小雪转身，边走边对默默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
“买单。”
“您这边请。”
等陆小雪走后，许墨琛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仰头喝下，半晌没有动。
情绪在心口翻滚着。
陆小雪那一杯酒，浇灭了他心底所有燃烧着的火焰。
理智在这一刻仿佛回来了。
那些明知不可为，却忍不住蠢蠢欲动，那些日夜煎熬，灼烧着他敏感的神经，那些如藤蔓一般束缚着他，令他无法挣脱，那如黑洞一般的欲望，一点一点吞噬着他，那些让人无法掌控的，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脱……
也许……
他真的该好好反思。
跟着服务员到了收银台，陆小雪打开微信付款码准备付款，却听到身旁的叶君泽说：
“我来吧！”
“不用。”
说着，陆小雪就把手机递给服务员。
“我来吧！”
叶君泽又说了一遍，把银行卡递给了前台的服务员。
******
一个人年轻时，就面对太多金钱与诱惑，未必是好事，反而是一场大考。
应试能力极强的许墨琛，最终没有通过这场考试。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普通家庭的孩子，久贫乍富之下，他飘了。
其实，许墨琛的境遇，何尝不是陆小雪曾经的境遇。
前世的陆小雪，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底层杀出来的，世人眼中草根逆袭的代表，受尽了吹捧，所以，重生之后，带着前世的记忆，她也飘了。
面对顾宴晨那令人窒息的掌控欲，陆小雪选择快刀斩乱麻，彻底断绝顾宴晨想要掌控她的欲望。
她自信满满地以为，能带着前世的记忆，避开前世里绊倒自己的一切障碍。
她以为，能把顾宴晨的“作”扼杀在摇篮里。
没想到弄巧成拙。
不但没有扼杀顾宴晨的“作”，反而让顾宴晨变本加厉，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地挑战，还打着陆小雪的名义满世界地刷存在感。
从前，陆小雪觉得顾宴晨可笑。
她都已经彻底不在意了，顾宴晨依然固执地不肯放弃，疯狂地搜刮出一切能压制陆小雪的人，苍白机械地用力重复别人教她的话语，试图让陆小雪再一次受她的掌控。
顾宴晨固然可笑。
最可笑的，其实是陆小雪自己。
******
再次看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陆小雪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都有。
门口的银杏树下，那个如烈日骄阳般的男孩曾经站在那里等她，而陆小雪，却没有和他说话……
院子里，陆小雪通过监控，看到林涛的姑姑带人闯进来，扒光了顾宴晨的衣服施暴，而在法庭上，顾宴晨却公然撒谎，维护那个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以及对自己施暴的人。
再一次吃里扒外！
客厅的门口，江宇宸的父母站在陆小雪面前，帮顾宴晨劝她放过林家人……
更早的回忆……
貌似除了不愉快的，就是疯狂的、压抑的，这个被称作“家”的地方，并没有给陆小雪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
“姐！”
从二楼卧室的窗口看到陆小雪走进院子，陆明澈一时喜不自持，麻溜地冲下楼，径直向着刚走进客厅门口的陆小雪大步走去！
“姐，你回来了。”
十六岁的陆明澈已经长得比陆小雪还要高了，挺拔的双肩，修长的双腿，腰背的曲线清晰流畅，面容与陆小雪有五分相似，通身的气质却是越来越像陆小雪了，那双像极了顾宴晨的小眼睛明亮清澈，眉宇间有了刚硬之气。
走到陆小雪跟前，陆明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这个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弟弟，陆小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陆明澈又看向和陆小雪一起回来的叶君泽，那张比同龄人大方成熟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笑，他欣喜地问：
“这是姐夫吗？”
“是。”
叶君泽对他微笑，笑容诚挚：
“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陆明澈，很高兴认识你。”
陆明澈亲热地拉着陆小雪的手，让她去沙发里坐下，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妈，你快看，我姐回来了。”
前世里，陆小雪对这个弟弟并没有多少关注，只知道陆明澈随了陆家人的高大帅气，却没有随陆家人的脾气暴躁，反而性情温和，甚至不像一个男孩子，当了警察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她连陆明澈读哪所大学都不记得，这一世，经历过磨难和变故，陆明澈的眉目中也有了几分锐利。
这份锐利，是前世的陆明澈没有的。
林涛的猥琐。
徐海龙的凶狠。
林家人的野蛮和无耻掠夺。
陆明澈小小年纪就看过了人性的恶。
因为年纪小，成为了被报复的那一个，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欺凌，却无力相护，母亲的软弱，更是让他无比痛心，陆明澈只恨自己年纪小，不能保护家人。
听到声音，顾宴晨有些恍惚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客厅里被阳光笼罩的身影，她的表情呆呆的，一时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无数次，顾宴晨从梦中惊醒……
刺目的阳光，冰冷的空气，女儿的背影一点一点地远去，直至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无论她怎么呼喊，女儿都不曾回头……
每一次梦醒，顾宴晨都如同遭受了一次凌迟之刑，心脏痛得几乎要炸裂，痛苦的悔恨侵蚀着每一根神经，无论顾宴晨怎么挣扎，都无法缓解内心的绝望。
而现在……
那女孩子的面目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那熟悉的轮廓，精致的眉眼，曾经令顾宴晨最看不惯的骄傲，此刻都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无论再过多少年，都无法从脑海中赶走的脸庞……
真的是她的女儿……
看着客厅里站在一起的两人，顾宴晨的唇角渐渐开始颤抖，眼圈发红，眼底闪过晶莹的光芒。
金色的阳光里，那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她的女儿……
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
顾宴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顾宴曦破产，欠下了两千多万的债务，一家四口离开了北京，顾宴晨也失业了，一直待在家中。
现在的顾宴晨，只想照顾好陆明澈。
夏日的中午。
阳光充沛。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陆家和烧水泡茶，陆明澈端出了陆小雪喜欢吃的坚果和点心，顾宴晨也已经提起了精神，痴痴地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叶君泽，像是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还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样子。
然而，顾宴晨脱口而出的话，却让气氛瞬间冷下来！
“光嫌我们对她不好！”
这突兀的一声，让其余四人都猝不及防地打了个激灵。
叶君泽错愕地抬眸，陆小雪沉下了脸，陆明澈担忧地看着他们，陆家和无奈地皱眉，而顾宴晨眼波流转，笑容看起来十分别扭，让人分不清是因为太高兴导致语无伦次，还是因为不高兴而难以掩饰。
语出惊人之后，顾宴晨却没有继续说，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等两人的回应。
笑容越来越别扭，越来越勉强。
气氛僵持了几分钟。
“你没吃药吗？”
听到陆小雪开口，顾宴晨像是终于找到了台阶下，脑袋一歪，眉毛一挑，她瞅着陆小雪，继续语出惊人：
“你不是光嫌我对你不好吗！？”
调侃的声调，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幽怨，像是压抑已久爆发出来的埋怨。
叶君泽蹙了蹙眉。
看到陆家和和陆明澈只是低着头，似乎早已经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和家庭氛围，而陆小雪沉下了脸，冷冷地看着顾宴晨。
“你会不会说话？”
陆小雪彻底恼了，盯着顾宴晨的脸，憨傻的表情，嘟起的嘴唇，布满细纹的脸上一派故作天真，哽住的脖子又彰显着她的别扭，顾宴晨该不会觉得自己很有趣吧？
许墨琛喝酒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却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没有扭头看陆小雪，他坐在那里，右手还捏着红酒杯，如同石化了，一动不动，任由香冽的葡萄酒在他白净的脸上流淌。
三人齐齐看向陆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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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吗？”
声音也淡淡的，仿佛刚才泼酒的人不是陆小雪。
“这酒不够档次，只配给你洗脸。”
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殷红的酒渍混合着葡萄酒的香冽，从许墨琛白净的皮肤上滑落，顺着下巴淌进脖子里，缓缓的，微凉的。
“那两个人，就是你找来的合作伙伴吗？”陆小雪看着他，“打算开一个小额贷款公司，捞快钱？”
许墨琛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手掌随意抹了一下脸上残留的红酒，轻轻垂下了头，他鬓角略湿，衬衣领口沾染了酒渍，殷红的，浓烈的，似一朵朵盛绽的花。
沉吟了片刻，陆小雪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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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峰和周正飞各自坐在椅子里，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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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雪看着他，口吻略微沉了一些：
“你是现在才没钱的吗？”
许墨琛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微垂着脸，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蒋思若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你们走到谈婚论嫁，一切费用，都是蒋家父母出的，三室两厅你嫌寒酸，车子想要百万起步，蒋思若是你女朋友，就应该按照你的想法，拼尽全力帮助你走向人生的巅峰，你怪蒋思若不听你的，不愿意成就你，怎么不怪你父母没有把你生成总统呢？你父母都做不到的，你凭什么要求蒋思若和她的父母做到？”
像是刚想起来，陆小雪问他：
“对了，外面那辆豪车是你开来的吗？租金多少啊？”
坐在那里，许墨琛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上大学的时候，蒋思若觉得你阳光开朗，平凡上进，所以，即使蒋叔叔不赞成你们在一起，她还是选择了你，这才毕业多久，你照镜子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面目可憎吗？”
陆小雪勾起唇角：
“花花世界，富贵迷人眼，对吧？”
没有人说话。
周正飞一如既往地深沉，赵峰难得在她面前收敛了玩味，眸光时不时地看向她，叶君泽始终陪在她身边，安静地听她说话。
“你刚毕业，在银行不受重视，是蒋思若把她父母的存款交给你打理，也是蒋思若开口，我才让沈墨把部分存款交给你，而且，在你和她爸爸之间，她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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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陈丹卿之间，也是陈丹卿一直在维护他。
“男人最了解男人，蒋叔叔不喜欢你，看来是有先见之明，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除了虚荣，就是为了虚荣不惜铤而走险，还想把蒋思若拉下水跟你一起冒险，我现在觉得，蒋思若跟你分手是对的。”
许墨琛一动不动。
“祝你平步青云。”陆小雪低低叹息，“将来有一天，你站在了梦寐以求的高位，俯瞰脚下的众生，如果还有想法的话，记得回来打我和蒋思若的脸。”
抿了抿唇，许墨琛始终僵坐在原地。
“这桌我买单，你那几张信用卡，就别来回倒腾了，免得到时候还不起，那你辛苦建立起来的人设，得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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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
陆小雪转身，从许墨琛的身后走出去，叶君泽跟在陆小雪身后，赵峰和周正飞从饭桌的另一侧绕出去。
走了几步，陆小雪突然又止住脚步，她转回身，看着许墨琛：
“对了，你这银行柜员的工作，要不还是辞了吧，每天经手那么多存款，就没想过把客户的钱存进自己的账户里吗？”
许墨琛不语。
“那我得祝贺你，喜提银手镯一对。”
看着许墨琛，陆小雪收起了玩味的神情，沉沉地说：
“没经历过诱惑，就别跟金钱打交道。”
陆小雪转身，边走边对默默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
“买单。”
“您这边请。”
等陆小雪走后，许墨琛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仰头喝下，半晌没有动。
情绪在心口翻滚着。
陆小雪那一杯酒，浇灭了他心底所有燃烧着的火焰。
理智在这一刻仿佛回来了。
那些明知不可为，却忍不住蠢蠢欲动，那些日夜煎熬，灼烧着他敏感的神经，那些如藤蔓一般束缚着他，令他无法挣脱，那如黑洞一般的欲望，一点一点吞噬着他，那些让人无法掌控的，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脱……
也许……
他真的该好好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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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
“不用。”
说着，陆小雪就把手机递给服务员。
“我来吧！”
叶君泽又说了一遍，把银行卡递给了前台的服务员。
******
一个人年轻时，就面对太多金钱与诱惑，未必是好事，反而是一场大考。
应试能力极强的许墨琛，最终没有通过这场考试。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普通家庭的孩子，久贫乍富之下，他飘了。
其实，许墨琛的境遇，何尝不是陆小雪曾经的境遇。
前世的陆小雪，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底层杀出来的，世人眼中草根逆袭的代表，受尽了吹捧，所以，重生之后，带着前世的记忆，她也飘了。
面对顾宴晨那令人窒息的掌控欲，陆小雪选择快刀斩乱麻，彻底断绝顾宴晨想要掌控她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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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经彻底不在意了，顾宴晨依然固执地不肯放弃，疯狂地搜刮出一切能压制陆小雪的人，苍白机械地用力重复别人教她的话语，试图让陆小雪再一次受她的掌控。
顾宴晨固然可笑。
最可笑的，其实是陆小雪自己。
******
再次看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陆小雪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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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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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回来了。”
十六岁的陆明澈已经长得比陆小雪还要高了，挺拔的双肩，修长的双腿，腰背的曲线清晰流畅，面容与陆小雪有五分相似，通身的气质却是越来越像陆小雪了，那双像极了顾宴晨的小眼睛明亮清澈，眉宇间有了刚硬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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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姐夫吗？”
“是。”
叶君泽对他微笑，笑容诚挚：
“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陆明澈，很高兴认识你。”
陆明澈亲热地拉着陆小雪的手，让她去沙发里坐下，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
“妈，你快看，我姐回来了。”
前世里，陆小雪对这个弟弟并没有多少关注，只知道陆明澈随了陆家人的高大帅气，却没有随陆家人的脾气暴躁，反而性情温和，甚至不像一个男孩子，当了警察之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她连陆明澈读哪所大学都不记得，这一世，经历过磨难和变故，陆明澈的眉目中也有了几分锐利。
这份锐利，是前世的陆明澈没有的。
林涛的猥琐。
徐海龙的凶狠。
林家人的野蛮和无耻掠夺。
陆明澈小小年纪就看过了人性的恶。
因为年纪小，成为了被报复的那一个，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欺凌，却无力相护，母亲的软弱，更是让他无比痛心，陆明澈只恨自己年纪小，不能保护家人。
听到声音，顾宴晨有些恍惚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客厅里被阳光笼罩的身影，她的表情呆呆的，一时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无数次，顾宴晨从梦中惊醒……
刺目的阳光，冰冷的空气，女儿的背影一点一点地远去，直至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无论她怎么呼喊，女儿都不曾回头……
每一次梦醒，顾宴晨都如同遭受了一次凌迟之刑，心脏痛得几乎要炸裂，痛苦的悔恨侵蚀着每一根神经，无论顾宴晨怎么挣扎，都无法缓解内心的绝望。
而现在……
那女孩子的面目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那熟悉的轮廓，精致的眉眼，曾经令顾宴晨最看不惯的骄傲，此刻都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无论再过多少年，都无法从脑海中赶走的脸庞……
真的是她的女儿……
看着客厅里站在一起的两人，顾宴晨的唇角渐渐开始颤抖，眼圈发红，眼底闪过晶莹的光芒。
金色的阳光里，那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她的女儿……
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子……
顾宴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顾宴曦破产，欠下了两千多万的债务，一家四口离开了北京，顾宴晨也失业了，一直待在家中。
现在的顾宴晨，只想照顾好陆明澈。
夏日的中午。
阳光充沛。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陆家和烧水泡茶，陆明澈端出了陆小雪喜欢吃的坚果和点心，顾宴晨也已经提起了精神，痴痴地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叶君泽，像是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还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样子。
然而，顾宴晨脱口而出的话，却让气氛瞬间冷下来！
“光嫌我们对她不好！”
这突兀的一声，让其余四人都猝不及防地打了个激灵。
叶君泽错愕地抬眸，陆小雪沉下了脸，陆明澈担忧地看着他们，陆家和无奈地皱眉，而顾宴晨眼波流转，笑容看起来十分别扭，让人分不清是因为太高兴导致语无伦次，还是因为不高兴而难以掩饰。
语出惊人之后，顾宴晨却没有继续说，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等两人的回应。
笑容越来越别扭，越来越勉强。
气氛僵持了几分钟。
“你没吃药吗？”
听到陆小雪开口，顾宴晨像是终于找到了台阶下，脑袋一歪，眉毛一挑，她瞅着陆小雪，继续语出惊人：
“你不是光嫌我对你不好吗！？”
调侃的声调，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幽怨，像是压抑已久爆发出来的埋怨。
叶君泽蹙了蹙眉。
看到陆家和和陆明澈只是低着头，似乎早已经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和家庭氛围，而陆小雪沉下了脸，冷冷地看着顾宴晨。
“你会不会说话？”
陆小雪彻底恼了，盯着顾宴晨的脸，憨傻的表情，嘟起的嘴唇，布满细纹的脸上一派故作天真，哽住的脖子又彰显着她的别扭，顾宴晨该不会觉得自己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