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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邸后院失火,八岁嫡女忙递柴 第三十五章毒妇

    凭什么谢昭云和那个身体赢弱的陆鸣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而她和她的孩子们却如同暗夜中的老鼠,躲在北渭,乃至到了京城,依然要躲避着人们的视线,承受着背后的指指点点与无情嘲笑。

    就在都尉的注视之下,谢昭云不经意间提及了郭文祥的死因,这也正是郭老太太携棺进京的真正目的。

    一封书信递到她的手中,信中言之凿凿,声称儿子郭文祥的骤然离世并非出于疾病,而是背后隐藏着宋绾绾的毒手。

    半信半疑之下,郭老太太派人挖开了儿子的墓穴,棺木中的景象如同信中所述——郭文祥的尸体竟奇迹般地未见腐朽。

    为了追寻真相,郭老太太不顾夜色已深,紧急调集人马,连同郭文祥的棺椁一同北上京城,这场看似荒诞的闹剧在侯府门前拉开帷幕。

    她寻求的,并非只是那两个孩子出身的澄清,而是儿子郭文祥真正死亡的原因。

    陆知鸢缓步踱至棺木旁,微微俯身,目光穿透缝隙窥视着内部,淡然言道:“若真想揭开真相,不如就在此地开棺验尸,这棺木及里头的人,都透着不寻常的气息,说不定,确有不为人知的冤屈。”

    棺木之上,朱砂勾勒的线条虽经年累月已显褪色,图案模糊不清,却仍可辨识出几分咒符的轮廓。

    在棺身上加诸咒符,多是为了镇压邪气,保佑安宁,由此看来,棺中人的确死于意外。

    听到这话,宋绾绾心头一紧,慌乱不已。

    离家之时,她已注意到那口不起眼的棺材,却以为那不过是季老夫人为了造势而布下的一场空洞的戏码。

    直至棺盖被缓缓掀起,眼前的景象几近摧毁了她的意志,双腿几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她从未想过,季老夫人真会挖出郭文祥的棺柩,更不曾料到会带着它千里迢迢进京。

    而棺内郭文祥的尸体,历经十年竟仍栩栩如生,面上的新鲜抓痕,分明透露出中毒而亡的痕迹,内脏全部乌黑一片,无疑是西疆剧毒所致。

    这种源自西疆的无形无味之毒,专为惩罚部落中重犯而设,中毒者死后,尸身不朽,象征着灵魂被囚禁于腐烂之躯,遭受无尽折磨,是西疆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

    此毒流至北凉,被江湖上的某些门派所用,曾一度引发恐慌。

    六年以前,京城中发生了一连串骇人听闻的失踪案件,受害者家中血迹斑斑,唯独尸体不见踪迹,坊间传言四起,人心惶惶。

    圣上震怒,下令大理寺与都尉府合力彻查。

    经过三个月的追查,却是一无所获,大理寺卿正准备入宫领罚,案情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在城郊一座庙宇中,一尊神像意外破裂,从中露出了无名尸体。

    尸身被封闭于泥塑之中,腐败气息弥漫,寺中僧侣与信徒无不震惊。

    随着深入调查,在几处庙庵中共发现大小十五具尸体,最小的甚至藏于一个梳妆盒内。

    这些尸体在泥塑内保存完好,京城一时之间,关于妖鬼作祟的传言四起,直到真凶被捕,真相才得以大白于天下。

    而那位曾参与办理此案的仵作,正是今日在侯府中检验郭文祥尸体的人,只一眼便确认郭文祥死于西疆奇毒之下。

    回忆起郭文祥死前的种种迹象——面部、手部的抓伤,颈部的勒痕,以及后脑的撞击伤,所有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可能——凶器或许就是家中那摆放的花瓶。

    “儿子房中曾有两只梅瓶,是与宋绾绾成婚时长辈赠送的。儿子走后,宋绾绾擅自变卖了一只,当我问起时,她闪烁其词,借口是太过想念儿子,难以面对那些物品。”

    郭老太太颤抖着嘴唇,身体微微摇晃,话语间哽咽难言。

    “那个毒妇,竟谎称儿子得了急病,猝然离世。”

    郭老太太紧抱着儿子的灵位,眼中满是恨意,恨不得亲手将宋绾绾碎尸万段。

    “她编造谎言,说儿子患上了不治之症,急于安葬。我想再见儿子最后一面,却被她以腹中胎儿作为要挟,阻拦在棺木之外。我那傻儿子,对她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如此悲惨的结局。”

    一旁扶着郭老太太的丫鬟补充道:“少爷去世的消息,还是他人告知老夫人的。等老夫人匆匆赶回,宋绾绾已经在指挥人封棺。她借口自己有孕在身,声称少爷生前留有遗愿,不希望人们见到他的遗容。如果不是少爷死后双眼未瞑,夜夜入梦催促老夫人,老夫人又怎会违背常情,挖开爱子的墓穴,更何谈开棺验尸?那可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骨肉啊。”

    人群中的议论之声愈发热烈,有人对老太太的遭遇表示同情,有人则对宋绾绾口诛笔伐,更有激愤者直指宋绾绾要求她以命抵命。

    宋绾绾面如纸灰,紧紧躲在陆鸣的背后,却不料此举反而让郭老太太的指责更加掷地有声,让众人更倾向于相信她的控诉。

    见势头愈发有利,郭老太太仿佛找到了舞台,眼泪瞬间溢满眼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天地也为之动容。

    “我的文儿啊!每个夜晚,你的魂魄都在梦里徘徊,哀怨的眼神,一遍遍敲打着我的心房……提醒我,提醒我是那个狠心的妇人,是我,亲手将你推进了无尽的黑暗。”

    周围的人群被这悲戚的场景吸引,逐渐聚拢,情绪被带动,有的袖子已经挽到了胳膊,有的拳头摩擦着掌心,跃跃欲试,准备为这看似无助的老太太讨个公道。

    宋绾绾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慌忙摇摆,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不,不是这样的!各位,千万别相信她的话,郭文祥的事真的与我无关……”

    陆知鸢见状,不动声色地使了一个眼色给陆君,后者会意,将宋绾绾轻轻抱起。

    陆知鸢则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凉薄:“宋婶婶说了,姑父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但知鸢我倒是好奇,姑父去世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他最后的仪容,是你亲手料理的吧?若是你经手,怎么会对中毒毫无察觉?就算毒药难以辨认,那些显而易见的伤口,总不至于视而不见吧?莫非,宋婶婶心中有鬼,担心偿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