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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邸后院失火,八岁嫡女忙递柴 第四十九章地契

    陆鸣揉着紧绷的太阳穴,心中疑惑重重:“偌大的侯府,银钱都流向何方?即便不考虑夫人的嫁妆,我们的田庄和店铺呢?赚取的银钱都被夫人独占了?不是说夫人擅长理财么?怎么只顾自己的嫁妆而不顾及侯府的颜面?我得去向她问个明白。”

    “你给我站住!”

    陆老夫人倚着拐杖,严厉呵斥:“你还好意思提起田庄和店铺?你父亲留给我们的,就只有四处田庄、七个店铺。府中困难时,已经变卖了一处田庄、两个店铺。你成亲时,为了筹集聘礼,又变卖了一处田庄、一个店铺。到你手里,只剩下两处上好的田庄和四个盈利可观的店铺。”

    陆鸣望着母亲,沉默不语,内心五味杂陈,那些未曾深入了解的真相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上。

    那两片生机勃勃的田庄,在晨曦微露中更显得郁郁葱葱,每一寸土地都透露着云娘细心打理的痕迹。

    那里的蔬果挂满枝头,金黄的麦穗随风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故事。

    虽不能与庞大的商贾产业相比,但这方小天地却足以自给自足,为侯府节省了不少外购的开支。

    而那些店铺,云娘以一种深沉的考虑,全部保留给他,让他有机会亲自体验商业世界的风云变幻。

    陆鸣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幅幅清晰的画面,是他亲手将店铺的钥匙交到了宋绾绾手中,那一刻的温柔与信任,此刻却化作了刺骨的寒风,令他面色陡然变得苍白。

    酒意在胸口翻腾,嗝声接二连三,他强忍着醉意说道:“我记得那些店铺,经营得相当不错,每月少说也有三四千两银子的进项,年复一年,累计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既然绾绾已经回来了,那些店铺的收益自然要算作家中的一部分。明日清晨,请嬷嬷代我到店里走一趟,取些银两先把母亲所需的药物购置齐全。”

    “哎呀,我的小侯爷啊,你怕是忘了,那些店铺早就……”

    嬷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我前些日子就去查看过了,除了那间胭脂铺门还开着,其余三家早就关门大吉,人去楼空了。我多方打听,据说是因为经营不善,早已负债累累,最终倒闭了。”

    陆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以为这是嬷嬷和母亲联合起来编造的谎言。

    毕竟那些店铺位置优越,每一家都是父亲生前精心挑选,掌柜与店员均是父亲信赖之人,即便是稍微缺乏管理,每日小赚几十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嬷嬷接着道出实情,那些店铺早已在季少爷的手里易主,原先的掌柜和伙计被替换一空,店内的金银细软和货物要么被低价变卖,要么被急红了眼的债主强行夺走。

    原来,因宋绾绾的母亲,那位府中的表小姐,为了填补巨额赌债,竟瞒着所有人将这四间店铺悄悄变卖。

    如今的侯府,家底已近乎掏空,就连最基础的柴米油盐都成了令人头疼的问题。

    陆鸣脚步虚浮,一只手勉强撑在桌上,难以置信地质问:“全卖了?怎么可能?店铺的地契明明还在我手上。”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真相:“已经派人查清楚了,那四间店铺的地契是被宋绾绾悄悄取走的,时间就在……你们关系亲密之时。”

    陆鸣如同遭雷击般愣在那里,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无力地瘫坐在椅中。

    陆老夫人轻轻咳嗽一声,接着说道:“绾绾的事现在还没有定论,但在我的眼里,她并不是管理家业的合适人选。不论她能否摆脱当前的困境,管家的重任都应重新交还给云娘。你回府已经数日,可有真心实意地去和云娘交流相处?你是侯爷,也是云娘的丈夫,作为一家之主,也作为她的伴侣,应当耐心地哄她,关心她。”

    陆鸣本欲抱怨自己与谢昭云之间的不和,不愿回到那让人压抑的氛围中。

    然而,想到侯府当前的拮据,他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同意母亲的意见。

    夜色尚早,月光洒满了整个庭院,谢昭云还未就寝,正在窗边的小桌旁认真整理着账本,那单薄的身影透过窗户映在地面上,勾起了陆鸣深埋的记忆。

    婚前,为了靠近谢昭云,他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偷偷潜入将军府,攀上院墙。

    起初,守卫们还会驱逐他,但随着时间推移,见他并无恶意,且身份特殊,便渐渐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敢惊扰,只会在墙头默默守望,看她月下舞剑,灯光下读书,与兄长争论账务。

    更多的时刻,她总是孤独地坐在窗前,与月色为伴,如同今夜。

    婚后,他们也曾拥有那些宁静而温馨的时刻,若不是宋绾绾的出现,他也许真的会用一生一世守护她和知鸢。

    但理智告诉他,这段感情并非表面上那般单纯,他娶谢昭云,更多的是为了重振陆家声威,借助谢家的力量攀登更高的地位。

    对于谢昭云,他从未有过真正的爱情,未来也不会有。

    整理好纷乱的情绪,陆鸣挺直腰板,步入屋内。

    谢昭云低头整理账本,以为是侍女蓝浅,便习惯性地吩咐泡茶。

    陆鸣险些失笑,正欲出声提醒,却又看到她专注的模样,便默默地自己拿起茶壶。

    “竟是侯爷您?”

    谢昭云惊讶地抬头。

    陆鸣心下一颤,面对谢昭云那双清冷的眼眸,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双眼睛,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温度,没有了羞涩,没有了微笑,甚至没有了曾经在他面前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早已从她心中淡去,这份认知如同利刃穿心,看着那双眼睛,他心中越发慌乱。

    “云娘,你心中是否还有我?”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侯爷手头紧张了吗?”

    谢昭云淡淡回应,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一瞬间,陆鸣被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包围,但他很快自我安慰,觉得这只是谢昭云一时的气恼。

    正如母亲所说,女子总会因为小情绪而闹脾气,只要稍加关怀,她就会如同以前一样,眼里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