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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攀月亮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连麦睡觉

    “悄无声息,对你的名声更好。你这样大吵大闹,是双输。世人讥讽我母亲傻,难道就不会鄙夷你破坏别人家庭吗?”鹿茁很难将她往好的方面去想,哪怕她并没有炫耀胜利的意思。

    “还是这样能让你获得心安?死者为大,我母亲已经过世了,她的离去,还要让你再利用一次,在人前做戏。”

    “冉冉不是故意做戏给我看,给你看,更没有必要。你们之间没有利益往来,她也犯不着因为女儿在你手下做事,就对你卑躬屈膝。因为恩可也是我女儿,大不了我帮她另找公司,或者干脆自己给她开个工作室。”鹿权章迟迟开口,他的心一直是偏向外室的,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

    当年就偏向,现在更是完全跟另外一个家、融为一体了。

    “冉冉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你不要这么不懂事。”

    “我不懂事,还是您太过分?你是我父亲,我母亲的丈夫,今日母亲的葬礼,你不来跟我一起主持,反倒用客人的身份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鹿茁记得很清楚,他们还没有走完离婚程序,那父亲只能算丧偶,母亲是他的亡妻而不是前妻。

    “难怪刑小姐要物伤其类了,就你这样凉薄的人,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跟她撇清关系,谁敢对您交付真心。不然怕以后输的一塌糊涂,而是输、几乎是必然的。”

    鹿权章面对女儿的指责,仿佛丝毫未放在心上,只觉她少见多怪,不知男人都这样。

    还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我早就跟你母亲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你比我更清楚。还有,以后不再不懂事地、污蔑你刑阿姨是小三,我跟你母亲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婚了。刑慕冉是我的二婚妻子,我们已经领结婚证了。”

    鹿茁站在原地石化,想不到母亲刚开死亡证明,父亲就迫不及待地跟这个小三领证了,给了她名分。

    “为了护着她的名声,你不惜张口颠倒黑白。你摸着良心说,你跟我母亲多年前就离婚了,你有证据吗?”

    “那你说我跟你母亲一直没有离婚,你有证据吗?谁主张谁举证,你别告诉我,你做着公司法人,却是法盲。”鹿权章冷冷逼问。

    “你跟我母亲有没有离婚,又是什么时候离婚的,你比谁都更清楚。”鹿茁还未说出什么,刑慕冉已经擦了擦眼泪过来,揽过她的肩,轻声安慰着:

    “小鹿,别闹了。你不愿意叫我一声妈,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今日是你母亲的忌日,你心情不好。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你若是不愿意看见我,我现在跟我丈夫一起走就是。”

    鹿茁看着她,眼底的愤懑和幽怨一点点熄灭,这么多年,她终究是赢了。

    可是母亲输给了这样的人,她不甘心。

    “小鹿,我听说,你母亲最终决定走了绝路,是因为知道你有婚外情的事。以为你做了跟你父亲一样的事、她眼底天底下最龌龊的事,所以彻底失望。”刑慕冉离开前,伏在她耳边,跟她窃窃私语:

    “我倒是不觉这不好,我以为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就不要为难恩可,你妹妹是无辜的。你母亲,并不是见你们姐妹交好,觉着你背叛了她,才想不开走了绝路。而是你让她蒙羞,让她一直坚守的传统观念崩塌,失去信仰之后,才走了绝路的。”

    鹿茁死死咬着后槽牙,对继母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击,没有身体力行,连嘴上的反击都没有。

    她承认这个女人有点手段,擅长打蛇打七寸,捏着自己软肋,刚好让她说不出话来了。难怪也能将父亲拿捏的死死的了。

    办完了母亲的葬礼,鹿茁一连几日一直住在妈妈郊外那套别墅里,这里从前有爸爸妈妈,现在只有自己。

    葛姨放心不下她,坚持跟着一起过来了。

    鹿茁这几日一直没怎么睡觉,饭本就吃的少,这下子更是不动几筷子了。只将妈妈做的草莓酱摆在餐桌上,一个人看着发呆。

    “小姐,别太自责了。夫人是病人,什么不说?有时候当时责备完您,她也后悔。您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和自由。如果你一直内耗,夫人就算在天上,也不会觉得安心。”葛姨伸手,想将那罐草莓酱收起来,心底也在默默埋怨夫人,自己想不开走就走了,为何不走的干净利落,还要留下这劳什子的东西,自以为深情,不过让未亡人睹物思人,徒增折磨罢了。

    鹿茁见她将那罐子草莓酱拿走,呆滞的目光,仿佛才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嗯?”

    “小姐吃不下饭,不如我拿去蘸吐司吃。既然夫人做的不是手工艺品,就不是给小姐收藏的。有人使用了,才能体现它的价值。”这话,也只有葛姨敢说了。

    鹿茁没拒绝,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葛姨终于找了理由,将这东西拿走了,直接拿的远远的,省得小姐再看见伤心。

    鹿茁感觉口干的厉害,抿了口水,一直想着公司里的事,她知道该照常恢复生产生活,可身体总觉得很疲倦,像不听使唤一般,往深海里沉溺——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将她捞了上来。

    “姐姐,我听闻了阿姨的事。我知道应该劝你节哀,但不知具体该怎么做,能让你好一些。”赵星源这几日进组,每天早出晚归,跟姐姐联系的没有以往密切,不知道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在新闻上看见的。

    他也想每天粘着她,跟她连麦睡觉,可更愿意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尽早有些成绩。属于自己的成绩,而不是靠着人情和提携。

    “我去了你家里,保姆说你一直在你妈妈这里。姐姐,我感觉很难过,因为这么大的事,你不曾对我说过。可能我真的没用吧,给你帮不上忙,还总是浪费你的精力。”

    姐姐给了他、她家里的钥匙,他一直奉若珍宝。他不是没地方住,只是姐姐不在的地方,哪里都一样,不如一直住在酒店里,省事也方便。

    想必她母亲这里的钥匙,她不会再给他一把。

    “我没事,生离死别,都是人生常态。不用你安慰我,我该问候你一下,但我没有精力。不管怎么样,好好照顾自己。”

    赵星源感受到了她的冷漠,很想给她看看自己在剧组拍戏时,随手拍下的小猫,但知道现在发不合时宜。她还在难过,他不该独自开心,索性作罢。

    “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很笨,一时半会儿反省不过来,能不能拜托您告诉我。但我有一个优点,就是我会改。”

    也许是他太粘人了,不该每天闲下来就给她发消息,分享自己见闻。不该在她不回复时,还妄图通过撒娇耍赖,引起她注意。

    他眼底的不要冷暴力,要永远主动,可能于她而言,永远都是一种打扰。

    这一夜,鹿茁坐在餐椅上。不知隔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是赵星源坐在车里,将车停在鹿太太别墅外面。就这样一个在城堡里,一个在城堡外,静静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