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轩吴晧熙 第162章
学校门口停着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雨轩见状马上联想到一直困扰在心中的那间梦魔般的小黑屋，老族长喝尿的场景记忆犹新。她差点绊倒在门口对面的马路上，小车司机摇下车窗竖起中指爆了一句粗言秽语。越过马路，犹如耗尽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光，当她来到门口时警车和救护车已经不见了。
麻醉药效退去后，下面开始隐隐疼痛起来，雨轩急需一只凳子，最好是一张床。孩子们难得没有跑出来围着她，不然她一定会搂着孩子们嚎啕大哭。顺着孩子们的哭泣声，雨轩忍着伤口的疼痛漫步来到贡老师卧室门口。她不觉苦笑一声，自己步态蹒跚的模样一定非常可笑，但无论怎样伪装都不能让师母察觉到半点端倪。两个孩子跑了出来，流着泪水拉着大姐姐的裤子，泣不成声地说：
“爷爷的腿……被他们……打断了……”
雨轩整个人摔了下去。她强忍着痛楚没有喊出一声，孩子们帮着扶起大姐姐。
“小虎带的人，长大后我要杀了他！”
“小虎？”雨轩淌着流水，颤抖着说，“什么小虎？”
“他带一帮大叔叔，把爷爷打了一顿。医生说爷爷的一只腿治不好了……”
“别哭！我们长大后一定要杀了他，杀光那帮——”
“不准提个‘杀’字。”师母疾步走到他们面前，难掩悲痛地抽噎着，“爷爷和奶奶教你们多少次，长大后绝对不能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你们读书都读到肚子里面去了吗？”
“可他害了爷爷啊？”
“爷爷已经原谅他了。”师母蹲下去给孩子们擦泪，循循说道，“你们不能仇恨小虎。有一天他会改过自新的。即使他已经是个坏人，自然有警察和法官去惩罚他。你们必须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一个好人。知道吗？”
“长大后我要当法官！”
“我要当一名警察！”
两个孩子点点头，奶奶吩咐他们快到教室里读书。师母转身凝视着雨轩，似乎又要大哭一场。她强忍住悲痛说道：
“我简短给你说一下。他们带一帮人来闹事，把他打了一顿。医生说这条腿算作是报废了，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够坚持使用拐杖就可以走起来，跟常人无异。他——”
“不是已经答应四天后搬走吗？”雨轩神经质叫了起来，“还有三天不是吗？”
“你听我说完，雨轩。是四——三天没错。我跟你贡老师认为，他们极大可能是为了报复。因为一个多月前我们曾给上级写过一份陈情信，上级也很重视。他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一定为了这个，他们就是想教训我们一下。”
“他们是谁？”
“陈氏集团……”
“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陈氏是家什么企业。现在我得去教室给孩子们上课——”
“贡老师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们不能再麻烦别人了。钱都得省着用——”
“我有钱，我有钱……”雨轩喃喃说，“我有钱，等着我，我有钱……”
“雨轩……”
一路上，仇恨的怒火在雨轩心中抑制不住地熊熊燃起。陈氏，陈旻威，她不会放过他们！此时此刻就是老奶奶跪在她面前恳求她放弃仇恨和报复，吴雨轩绝对不会答应！她要报仇，她要坚强活着！
来到酒店，她不停地敲门，客房部的人又不肯拿出备用的房卡给她。她只能拖着伤口跑到大堂大闹一番。正当雨轩抡起一只手准备扇大堂经理的脑袋时，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吴晓曦。吴晓曦在经理耳边说着什么，经理马上对着雨轩说房卡很快就会给她送来。
“你先别走啊，”吴晓曦又拉住她，发出一阵干冷的笑声，说，“我有个重磅新闻要告诉你。”
“我现在没空——”
“吴晧熙要订婚了。”
雨轩转过身，呆呆说了句“什么”。吴晓曦走上前一步，拍一下雨轩的肩膀，又用手指在她的肩膀上掸了几下，冷笑道：
“现在有空听我的重磅新闻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可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刚刚才从新闻上得到证实，原来都是真的。你不想知道吴晧熙跟谁订婚吗？”
“关我什么事……”
“我不想跟你废话，真没意思。看好了，”吴晓曦把手机屏幕放到雨轩跟前，说，“看见吗，‘吴陈联姻，其利断金’。吴氏和陈氏……”
雨轩忽地想起了陈静彤。刹那间她整个人呆住了：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就是陈静彤，她和晧熙在海边……雨轩不觉得双手捂住了嘴巴。
“知道女方是谁吗？陈氏的大公主陈静彤。哈哈，想必你不太认识，而她的弟弟——陈旻威化成灰你都认得出来吧？他妈太有趣啦，以后你们四个人要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喝咖啡，会是怎样一副情景呢？想必非常有趣，尼玛比电视剧还精彩……”
没等吴晓曦说完，雨轩转身悄悄走开了。她紧闭双唇，时不时合上眼眸，泪水顺着脸颊哗啦啦地流下来。不要相信爱情，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老林的话言犹在耳。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比她预想的来得太早。
原以为要等十年，十年之后晧熙才会完完全全忘了她。然而，吴雨轩是不是很自私？她都跟另外两个男人上过床，晧熙为什么就不能结婚——订婚？订婚而已，晧熙定然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就跟他曾经的女人一样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得已。
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雨轩的脑海里。海滨学院的公交站，一个男生蹲在地上扶着一个女生，那时候吴雨轩笑了。正当她晃过神来时，公交车已经开动。那个时候她便放弃了。不管那个男生是不是晧熙现在都已经无所谓，因为他手里扶着的就是陈静彤。仅此一次机会她错过了，意味着永生永世再也没有了。
这就是命。走到房间门口，雨轩接过服务员手中的房卡时，她笑了。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笑容是真真实实的纯净无暇。如果没有错过那次机会，她就不会遇见贡老师夫妇，就不会爱上一群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她爱晧熙，她爱雨生，但毫无疑问她更爱孩子们。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陈旻威在卫生间里淋浴。雨轩动作非常迅速地打开卫生间的门，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她非常自然地微笑着。陈旻威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他完全想不到她会返回来找他，更是无法想象她会对着他笑。他很想问问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陈旻威的赤身裸体不是更能引起吴雨轩的满腔仇恨吗？
忽然间，陈旻威向前一扑，跪倒在雨轩跟前。他搂住她的双腿，合上双眼把面庞紧紧贴在她的小腿上。水声在淅沥沥地响，夹杂着一阵阵别扭的哭泣声。雨轩下意识伸出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竟把她搂得更紧，抽噎声更是愈发的沉痛。
说真的，雨轩从来没有见过哭得如此痛心的男人。真的没有吗？晧熙的身影倏地立在她的面前，陈旻威的背后。晧熙曾经一定也哭得如此伤痛过，只是她没有见过而已。晧熙似乎在笑，又像在哭，他伸出手朝她招招手，是什么意思呢？雨轩猛然一惊，他在跟她说拜拜……
她奋力推开陈旻威，喊了一声“晧熙”，便像跟木头一般呆呆立在原地不动。陈旻威先是哼笑了一声，当站立起来时他满脸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实璀璨。他真能演，雨轩马上意识到，陈旻威不去演戏简直是影艺圈的一大损失。
“你应该是当演员。”雨轩试图打破眼前这阵尴尬的静默。
“我也是这么想，你应该进军演艺圈。”
“什么？”
“相信我的眼光，雨轩。你一定会大红大紫的，至少是名噪一时。”
“对不起，我不习惯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
“相信我，雨轩，你会习惯的。就像你现在已经开始慢慢习惯我一样。凡事开头难，只要你肯踏出第一步，你的人生必定改写。”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有种预感，你会答应的。”
“非常得意的预感，是吗？”
“因为我的雨轩非常需要钱，她又是那么好强。进军演艺圈能让你狠狠大赚一笔，也算作是自力更生，总比听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强多了。你会用心考虑我的建议的。”
“我们要一直在卫生间里讨论演艺圈吗？”雨轩干笑一声，问道。
陈旻威抚摸着雨轩的手指，在她的嘴边亲了又亲，然后非常认认真真地说道：
“亲爱的，我错了。我必须给你下达第一条命令，刻不容缓，知道吗？你听好了：以后在我吸那种东西的时候，你必须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安全，知道吗？离我越近越是危险，可能还会因此失掉性命，懂吗？今天的事非常抱歉，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明明知道不能那样，我——”
“我明白，我理解，我原谅你……”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小时候我看过一部‘白粉妹’的电影，好几个撕心裂肺的镜头已经永远嵌在我的脑子里。我的一个邻居，很好的一个男青年，他毒瘾发作时居然能把自己的一条腿砍成两段，简直太神奇了，简直无法想象。陈旻威，我理解，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那你也听好了，我给你的第一条请求就是：你能把它戒掉吗？如果你爱我的话……”
“你这个‘请求’对我而言难度系数太高，几乎会要了我的性命。”陈旻威冷笑道，一边拉着雨轩的手走了出来，“我试过把它戒掉。离开你之后，我就决定要痛改前非。因为我真是爱你的。为了这个，我差点打死一个医生，他在帮我戒掉那种东西。后来失败了，彻彻底底败下阵来。我知道唯一的出路在戒毒所。但我不敢去，我也不能离开你。如果你请求我去戒毒所，我极大可能会认为你是在撵我走。我会生气的。”
“好吧……”雨轩思忖片刻，说，“你一旦发作，我会离你远远——”
“在我吸之前，你必须离开我，记好了。”陈旻威光着身子坐在一把沙发椅上，翘起二郎腿，说道，“说吧，我们该切入正题了。你能够跑回来找我，一定是某种东西驱使我的小天使不顾一切来到我这个恶魔的身边。当然我知道，这种东西就是钱。”
“在谈钱之前，我还有个请求。”雨轩忍着伤痛蹲下去，双手按在陈旻威的膝盖上，“你以后不准叫我‘亲爱的’，也不准对我说‘我错了’，你能答应我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但是容我问一下，你的这个请求跟那个吴晧熙有关吗？”
“我能不回答吗？”雨轩仰头望着她，流下了两行泪水。
“起来吧，我扶你……”陈旻威扶起她坐在身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深情地凝望着她，说道，“下面疼吗？我错——不会有下次，我发誓绝对不会。至于那个吴晧熙，我不想再提到他。但有件事我不得不先跟你说——”
雨轩捂住他的嘴巴，微微一笑，说道：
“我都知道，她和你的姐姐或是妹妹订了婚。现在该轮到说说我的正事。我要钱，很大一笔数目，我相信你能够满足我的……”
麻醉药效退去后，下面开始隐隐疼痛起来，雨轩急需一只凳子，最好是一张床。孩子们难得没有跑出来围着她，不然她一定会搂着孩子们嚎啕大哭。顺着孩子们的哭泣声，雨轩忍着伤口的疼痛漫步来到贡老师卧室门口。她不觉苦笑一声，自己步态蹒跚的模样一定非常可笑，但无论怎样伪装都不能让师母察觉到半点端倪。两个孩子跑了出来，流着泪水拉着大姐姐的裤子，泣不成声地说：
“爷爷的腿……被他们……打断了……”
雨轩整个人摔了下去。她强忍着痛楚没有喊出一声，孩子们帮着扶起大姐姐。
“小虎带的人，长大后我要杀了他！”
“小虎？”雨轩淌着流水，颤抖着说，“什么小虎？”
“他带一帮大叔叔，把爷爷打了一顿。医生说爷爷的一只腿治不好了……”
“别哭！我们长大后一定要杀了他，杀光那帮——”
“不准提个‘杀’字。”师母疾步走到他们面前，难掩悲痛地抽噎着，“爷爷和奶奶教你们多少次，长大后绝对不能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你们读书都读到肚子里面去了吗？”
“可他害了爷爷啊？”
“爷爷已经原谅他了。”师母蹲下去给孩子们擦泪，循循说道，“你们不能仇恨小虎。有一天他会改过自新的。即使他已经是个坏人，自然有警察和法官去惩罚他。你们必须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一个好人。知道吗？”
“长大后我要当法官！”
“我要当一名警察！”
两个孩子点点头，奶奶吩咐他们快到教室里读书。师母转身凝视着雨轩，似乎又要大哭一场。她强忍住悲痛说道：
“我简短给你说一下。他们带一帮人来闹事，把他打了一顿。医生说这条腿算作是报废了，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够坚持使用拐杖就可以走起来，跟常人无异。他——”
“不是已经答应四天后搬走吗？”雨轩神经质叫了起来，“还有三天不是吗？”
“你听我说完，雨轩。是四——三天没错。我跟你贡老师认为，他们极大可能是为了报复。因为一个多月前我们曾给上级写过一份陈情信，上级也很重视。他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一定为了这个，他们就是想教训我们一下。”
“他们是谁？”
“陈氏集团……”
“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陈氏是家什么企业。现在我得去教室给孩子们上课——”
“贡老师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们不能再麻烦别人了。钱都得省着用——”
“我有钱，我有钱……”雨轩喃喃说，“我有钱，等着我，我有钱……”
“雨轩……”
一路上，仇恨的怒火在雨轩心中抑制不住地熊熊燃起。陈氏，陈旻威，她不会放过他们！此时此刻就是老奶奶跪在她面前恳求她放弃仇恨和报复，吴雨轩绝对不会答应！她要报仇，她要坚强活着！
来到酒店，她不停地敲门，客房部的人又不肯拿出备用的房卡给她。她只能拖着伤口跑到大堂大闹一番。正当雨轩抡起一只手准备扇大堂经理的脑袋时，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吴晓曦。吴晓曦在经理耳边说着什么，经理马上对着雨轩说房卡很快就会给她送来。
“你先别走啊，”吴晓曦又拉住她，发出一阵干冷的笑声，说，“我有个重磅新闻要告诉你。”
“我现在没空——”
“吴晧熙要订婚了。”
雨轩转过身，呆呆说了句“什么”。吴晓曦走上前一步，拍一下雨轩的肩膀，又用手指在她的肩膀上掸了几下，冷笑道：
“现在有空听我的重磅新闻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可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刚刚才从新闻上得到证实，原来都是真的。你不想知道吴晧熙跟谁订婚吗？”
“关我什么事……”
“我不想跟你废话，真没意思。看好了，”吴晓曦把手机屏幕放到雨轩跟前，说，“看见吗，‘吴陈联姻，其利断金’。吴氏和陈氏……”
雨轩忽地想起了陈静彤。刹那间她整个人呆住了：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就是陈静彤，她和晧熙在海边……雨轩不觉得双手捂住了嘴巴。
“知道女方是谁吗？陈氏的大公主陈静彤。哈哈，想必你不太认识，而她的弟弟——陈旻威化成灰你都认得出来吧？他妈太有趣啦，以后你们四个人要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喝咖啡，会是怎样一副情景呢？想必非常有趣，尼玛比电视剧还精彩……”
没等吴晓曦说完，雨轩转身悄悄走开了。她紧闭双唇，时不时合上眼眸，泪水顺着脸颊哗啦啦地流下来。不要相信爱情，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老林的话言犹在耳。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比她预想的来得太早。
原以为要等十年，十年之后晧熙才会完完全全忘了她。然而，吴雨轩是不是很自私？她都跟另外两个男人上过床，晧熙为什么就不能结婚——订婚？订婚而已，晧熙定然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就跟他曾经的女人一样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得已。
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雨轩的脑海里。海滨学院的公交站，一个男生蹲在地上扶着一个女生，那时候吴雨轩笑了。正当她晃过神来时，公交车已经开动。那个时候她便放弃了。不管那个男生是不是晧熙现在都已经无所谓，因为他手里扶着的就是陈静彤。仅此一次机会她错过了，意味着永生永世再也没有了。
这就是命。走到房间门口，雨轩接过服务员手中的房卡时，她笑了。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笑容是真真实实的纯净无暇。如果没有错过那次机会，她就不会遇见贡老师夫妇，就不会爱上一群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她爱晧熙，她爱雨生，但毫无疑问她更爱孩子们。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陈旻威在卫生间里淋浴。雨轩动作非常迅速地打开卫生间的门，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她非常自然地微笑着。陈旻威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他完全想不到她会返回来找他，更是无法想象她会对着他笑。他很想问问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陈旻威的赤身裸体不是更能引起吴雨轩的满腔仇恨吗？
忽然间，陈旻威向前一扑，跪倒在雨轩跟前。他搂住她的双腿，合上双眼把面庞紧紧贴在她的小腿上。水声在淅沥沥地响，夹杂着一阵阵别扭的哭泣声。雨轩下意识伸出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竟把她搂得更紧，抽噎声更是愈发的沉痛。
说真的，雨轩从来没有见过哭得如此痛心的男人。真的没有吗？晧熙的身影倏地立在她的面前，陈旻威的背后。晧熙曾经一定也哭得如此伤痛过，只是她没有见过而已。晧熙似乎在笑，又像在哭，他伸出手朝她招招手，是什么意思呢？雨轩猛然一惊，他在跟她说拜拜……
她奋力推开陈旻威，喊了一声“晧熙”，便像跟木头一般呆呆立在原地不动。陈旻威先是哼笑了一声，当站立起来时他满脸的笑容是那样的真实璀璨。他真能演，雨轩马上意识到，陈旻威不去演戏简直是影艺圈的一大损失。
“你应该是当演员。”雨轩试图打破眼前这阵尴尬的静默。
“我也是这么想，你应该进军演艺圈。”
“什么？”
“相信我的眼光，雨轩。你一定会大红大紫的，至少是名噪一时。”
“对不起，我不习惯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
“相信我，雨轩，你会习惯的。就像你现在已经开始慢慢习惯我一样。凡事开头难，只要你肯踏出第一步，你的人生必定改写。”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有种预感，你会答应的。”
“非常得意的预感，是吗？”
“因为我的雨轩非常需要钱，她又是那么好强。进军演艺圈能让你狠狠大赚一笔，也算作是自力更生，总比听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强多了。你会用心考虑我的建议的。”
“我们要一直在卫生间里讨论演艺圈吗？”雨轩干笑一声，问道。
陈旻威抚摸着雨轩的手指，在她的嘴边亲了又亲，然后非常认认真真地说道：
“亲爱的，我错了。我必须给你下达第一条命令，刻不容缓，知道吗？你听好了：以后在我吸那种东西的时候，你必须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安全，知道吗？离我越近越是危险，可能还会因此失掉性命，懂吗？今天的事非常抱歉，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明明知道不能那样，我——”
“我明白，我理解，我原谅你……”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小时候我看过一部‘白粉妹’的电影，好几个撕心裂肺的镜头已经永远嵌在我的脑子里。我的一个邻居，很好的一个男青年，他毒瘾发作时居然能把自己的一条腿砍成两段，简直太神奇了，简直无法想象。陈旻威，我理解，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那你也听好了，我给你的第一条请求就是：你能把它戒掉吗？如果你爱我的话……”
“你这个‘请求’对我而言难度系数太高，几乎会要了我的性命。”陈旻威冷笑道，一边拉着雨轩的手走了出来，“我试过把它戒掉。离开你之后，我就决定要痛改前非。因为我真是爱你的。为了这个，我差点打死一个医生，他在帮我戒掉那种东西。后来失败了，彻彻底底败下阵来。我知道唯一的出路在戒毒所。但我不敢去，我也不能离开你。如果你请求我去戒毒所，我极大可能会认为你是在撵我走。我会生气的。”
“好吧……”雨轩思忖片刻，说，“你一旦发作，我会离你远远——”
“在我吸之前，你必须离开我，记好了。”陈旻威光着身子坐在一把沙发椅上，翘起二郎腿，说道，“说吧，我们该切入正题了。你能够跑回来找我，一定是某种东西驱使我的小天使不顾一切来到我这个恶魔的身边。当然我知道，这种东西就是钱。”
“在谈钱之前，我还有个请求。”雨轩忍着伤痛蹲下去，双手按在陈旻威的膝盖上，“你以后不准叫我‘亲爱的’，也不准对我说‘我错了’，你能答应我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但是容我问一下，你的这个请求跟那个吴晧熙有关吗？”
“我能不回答吗？”雨轩仰头望着她，流下了两行泪水。
“起来吧，我扶你……”陈旻威扶起她坐在身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深情地凝望着她，说道，“下面疼吗？我错——不会有下次，我发誓绝对不会。至于那个吴晧熙，我不想再提到他。但有件事我不得不先跟你说——”
雨轩捂住他的嘴巴，微微一笑，说道：
“我都知道，她和你的姐姐或是妹妹订了婚。现在该轮到说说我的正事。我要钱，很大一笔数目，我相信你能够满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