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轩吴晧熙 第164章
如雨轩所愿，贡老师同意住进医院休养几天，而陈旻威和雨轩保证会妥善安置好孩子们。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雨轩和旻威奔波于学校和小铁屋之间，虽然两地仅有七八公里的距离，但走起来感觉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即使第二天陈旻威就联系上搬运公司，但包括师母在内，所有人都感到特别的心累。
对于两个年轻人令人鼓舞的爱心，贡老师夫妇心中甚是感激，更是充满期盼。师母常常十指合一在铁皮屋踱来踱去，虔心为两个年轻人的未来默默祈祷。他们万万想不到人世间竟然还有雨轩这样的“奇女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已是世间常态，他们本来已经习惯，甚至说已经绝望。虽然在孩子们身边有着为数不少的志愿者和热心人士，但比起庞大的人口基数，简直是沧海一粟。有些日子他们不得不在街头乞讨般地搞募捐，往往愿意自掏腰包的好心人少之甚少，有时更是引来不少围观者的质疑和斥责。
但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谁都没有资格埋怨任何一个人。在这个诚信缺失的社会里，但凡能够保持一颗恻隐之心，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好人了。贡老师时常安慰妻子说，每个人都是心存善念的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人。他永远怀抱着“人之初性本善”的坚定信念。至于人们不相信我们，是因为他们不够理解我们，因为在这个世界里骗子无所不在。等到大家了解我们，相信我们，大家自然会帮助我们，我们的朋友们不都是这样认识我们的吗？至于他说的“骗子”，贡老师断言到：世上绝大多数骗子都是值得信任的，每个人之所以撒谎说到底都为了别人，甚至是为了拯救别人。通常情况下，撒谎者都是潜在的好人。
对于这套傻乎乎的说教，陈旻威要是听到了自然嗤之以鼻。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人，但有一点不知是否可以引以为豪，那就是他几乎从来不说谎。相反他的父亲陈董事长却是一个撒谎成性的老好人。不错，在某些方面陈董事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他非常在意员工的衣食起居，每年都在股东大会上独断专行砍掉一帮大股东的红利，然后分发给全体员工，哪怕是最低微的卫生间清洁工每年年末也能分得至少两万元的分红。他的一句至理名言就是：陈氏是每位员工的家，而不是某些大股东的私有财产。
在慈善事业上，陈董事长确确实实无可指摘。他特别关心教育和医疗，凡是涉及这两方面的慈善捐赠，他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亲力亲为，为此夜里挑灯、通宵达旦。但凡这个时候，无论哪个女人都引不起他的兴趣，这个时候他对金钱大方慷慨得很。唯一的弱点是，陈董事长非常非常好色。在玩弄女人方面，他是一个无人能及的狂徒。但他相当有分寸，或者说他完全是位刑法专家，哪些女人可以搞，哪些不能搞，他精明得很。
诸如此类，陈旻威除了玩女人之外，其他方面完完全全不是陈董事长的对手。确实，他除了泡妞一无是处。但是，今天他决定改变这一令人非常别扭的现状。陈旻威必须向陈董事长学习，要是能学到陈董事长十分之一的手腕，拿下民工子弟学校那块地自然绰绰有余。
然而，当人生第一次跨进集团总部时陈旻威早在昨天就已经做好了愿赌服输的准备。这次的胜算确实不大，即便连陈静彤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都拉上，马总那边至少也有百分之二十几。至于独自控股将近百分之三十的陈董事长，鬼知道他跑哪里风流快活了。
陈旻威的到来引起一阵子骚动。谁都知道他就是陈旻威董事，大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有个正在实习的小女生红着脸鼓足勇气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董事会会议正在进行。
“什么！”他喊了一声，问道，“会议室在哪里？”
“跟我来陈董……”实习生激动得掉出几滴眼泪。
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扰乱了整个会议议程。马总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文件，停下来给大家介绍一番：
“这位，大家可能都认识，陈旻威董事。长辈们我就不介绍了，现在我介绍一位新进的董事，吴晧熙先生——想必你们早已认识。”
“您好，陈先生。”吴晧熙伸出一只手，非常彬彬有礼地等待对方的一只手。
陈旻威在犹豫，不站起来似乎显得很没有礼貌，但一想到他的心肝宝贝，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剁成肉酱。他在嘴巴里卷着舌头，又瞥了陈静彤一眼。临末他忽然想起陈董事长的“精明强干”。如果想学到十分之一的“精明强干”，理智提醒他必须站起来，而且——陈旻威忽地站立起身，鞠着躬满脸笑容向吴晧熙伸出一只手，说了声“非常高兴见到您”。
“我也是非常有幸与您相识。”
“我简短再说明一下，”马总说，“吴先生将作为集团的特别董事，出席本次董事会会议。吴氏现在是陈氏的第四大股东，陈氏同时也是吴氏的第二大股东。今后吴董事长将派遣特定的代理人参加我们的董事会会议。今天主要议题是由我来给大家汇报一下商业城的最新进展。陈董事，你不坐下去吗？”
“那我长话短说。这个商业城我举双手赞成，但里面有一所学校绝对不能拆，我准备——”
“你在讲什么，陈董事？”马总打断他道，“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听我把话说完，马总。”陈旻威微微笑了一声，继续非常有礼地说道，“各位叔叔，各位同事，还有吴先生，我的姐姐，我准备在商业城建一所打工子弟学校，就在原地上重建，这完全不会占用你们额外的资源。我认为我的建议非常棒。叔叔们，你们尽管笑好了，毫无疑问你们已经落伍。吴晧熙——先生，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是不是很棒？”
“恕我直言，”晧熙略微顿了一下，微笑着说，“您这个主意是很棒，我非常赞赏，但不切实际——”
“不切实际？哈哈哈……”陈旻威坐下去，拿起水杯在嘴角处碰了碰，说，“几年前，大概是五年前，我们的吴晧熙先生为了一个女人，出卖——不，因为良知的发现，他举报了自己的父亲，把我们的吴伯桀董事长投进了监狱——”
“够了陈旻威！”陈静彤一跃而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噢，我的好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待会我还得争取您两位的支持。吴晧熙先生并不感到可耻，相反我知道他反倒非常的自豪。”
“陈董事说得对……”晧熙满脸通红，笑着说，“我并不感到可耻，但董事会似乎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场所。不是吗，陈董事？”
“请原谅，吴先生。我无意冒犯您。我只是向大家表达一件事情，那所民工子弟学校住着一群孤儿和一对年老的夫妇。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对将近六旬的夫妇几十年来含辛茹苦收养了一百多个孤儿，里面还有为数不少的残疾儿，要么身患先天性心脏病，要么缺手断脚，要么一感冒就是肺炎啦脑炎啦，什么都有。他们中还有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天使，他们三个人为一大群小天使支撑起半片蓝色的天空。现在你们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要把他们赶走，而且你们还无法无天打断了他们校长的一条腿。我——”
“胡闹！你们简直是在胡闹！”一位秃顶的肥胖男子拍着桌子气汹汹地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胡闹，无法无天。”
“我说贾叔叔，胡闹的人应该是你吧。”陈旻威走过去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朝着晧熙微笑说，“吴晧熙先生，想必您认识这位，我们的贾叔叔，贾清媛小姐的亲叔叔。贾小姐一家出事后，我们的贾叔叔马上撇得干干净净，可以说做到一尘未染，而且还不忘朝自己的亲兄弟踩上几脚。那可是您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噢，你这叫大义灭亲。多么伟大的行为。您不要走啊，贾叔叔。”陈旻威又把他按下去，拍拍他的肚皮说，“您看看您的肚子，半月湾那帮实习生够您的口味了吧？听说您的口味非常不一般。”
“陈旻威你闹够了没有？”陈静彤又站立起来。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吴晧熙先生是个正人君子。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王董最近可好啊？”陈旻威转身凑到隔壁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的耳旁，悄声说，“我听说最近那种东西很难弄到，我倒是有一大把，”忽然他放声喊道，“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亲手送到您的府上，我亲爱的王叔叔。”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马总盯着他嗤笑道。
“马叔叔，我有个提议，学校拆迁的事暂时搁置一下，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怎么样，大家投个票吧！”
“贾董说得对，你们年轻人完全是在胡闹。”马总瞅着低着头的贾王二人，不屑地说，“商业城这个项目是你父亲去年一手敲定的，那时我还在广州。现在我只不过是在执行你父亲的规划——”
“行啊，您拉我爸出来投票啊，哈哈哈……”
“你真要这样胡闹下去？不要逼我把你轰出去，我说到做到！”
陈旻威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忽然蹲在马总的脚边，非常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个叫做吴雨鹏的男人，您还满意吧……”
“陈旻威！”马总倏地站直起来，沉默片刻后他说，“好，我批准投票，议题是暂时搁置整个商业城项目，我投反对票。”
“我赞成——搁置！”陈旻威自鸣得意地说，“你两位呢？我的好姐姐和我未来的姐夫。”
“我赞成。”
“晧熙？！”陈静彤吃惊地盯着他。
“陈董的考虑是对的，”晧熙脸上露出令人无法辩驳的笑容，非常认真地说道，“我们不能为了钱，昧着良心拆掉学校。”
“两位叔叔呢？”陈旻威说，“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弃权了。现在该轮到你，我的好姐姐。你的一票将决定胜负，只有我们三人加起来才能超过马总手中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只要你加进来，就算另外两位叔叔站在马总的一边，我们也赢定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陈静彤凝望着晧熙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为我的选择负责。”晧熙回答说。
“好吧，我站在他们这一边。”静彤微笑地看着晧熙，说，“马总，我投赞成票。”
全场一阵骚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个没完。另外两位董事坐在椅子上直摇头，口中念念有词。马总忽然含笑说道：
“我宣布，商业城项目暂时搁置，一切等陈董事长回来再做商议。至于那所民工学校，由于法人代表不在场，无法签约，他们必须按时搬离，否则断水断电，后果自负。另外那位校长所遭遇的意外，非常令人痛心。但我以我和陈董事长的人格保证，这起令人愤慨的意外跟我们陈氏没有任何关系。这两点有劳陈董回去向校长先生通报一声。”
陈旻威本准备回敬一句“腿都被你打断了还会怕什么‘后果自负’”，但由于内心过于激动他竟流下了眼泪。他霍地转身推开大门，独自跑了出去。吴晧熙迅疾跟上去，在他身后不远处喊着他的名字。
“你？在叫我？”陈旻威非常好奇地问道。
“对，是我。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晧熙非常镇定地说道。
“说吧，是什么，我未来的大姐夫。”
“昨天，在酒店门口，”晧熙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昨天在酒店门口，你抱起的那位女士，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我，我觉得很，很眼熟。”
“我当然……”
“你们在说什么？”陈静彤追上来，马上说道。
晧熙变得沉默不语，甚至说有点尴尬。陈旻威哼笑了一声，慢慢吞吞地说：
“她叫轩子，一个模特，当然也是我的女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吧？”
说罢，陈旻威便疾步走开，直奔学校而去。
对于两个年轻人令人鼓舞的爱心，贡老师夫妇心中甚是感激，更是充满期盼。师母常常十指合一在铁皮屋踱来踱去，虔心为两个年轻人的未来默默祈祷。他们万万想不到人世间竟然还有雨轩这样的“奇女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已是世间常态，他们本来已经习惯，甚至说已经绝望。虽然在孩子们身边有着为数不少的志愿者和热心人士，但比起庞大的人口基数，简直是沧海一粟。有些日子他们不得不在街头乞讨般地搞募捐，往往愿意自掏腰包的好心人少之甚少，有时更是引来不少围观者的质疑和斥责。
但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谁都没有资格埋怨任何一个人。在这个诚信缺失的社会里，但凡能够保持一颗恻隐之心，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好人了。贡老师时常安慰妻子说，每个人都是心存善念的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人。他永远怀抱着“人之初性本善”的坚定信念。至于人们不相信我们，是因为他们不够理解我们，因为在这个世界里骗子无所不在。等到大家了解我们，相信我们，大家自然会帮助我们，我们的朋友们不都是这样认识我们的吗？至于他说的“骗子”，贡老师断言到：世上绝大多数骗子都是值得信任的，每个人之所以撒谎说到底都为了别人，甚至是为了拯救别人。通常情况下，撒谎者都是潜在的好人。
对于这套傻乎乎的说教，陈旻威要是听到了自然嗤之以鼻。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人，但有一点不知是否可以引以为豪，那就是他几乎从来不说谎。相反他的父亲陈董事长却是一个撒谎成性的老好人。不错，在某些方面陈董事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他非常在意员工的衣食起居，每年都在股东大会上独断专行砍掉一帮大股东的红利，然后分发给全体员工，哪怕是最低微的卫生间清洁工每年年末也能分得至少两万元的分红。他的一句至理名言就是：陈氏是每位员工的家，而不是某些大股东的私有财产。
在慈善事业上，陈董事长确确实实无可指摘。他特别关心教育和医疗，凡是涉及这两方面的慈善捐赠，他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亲力亲为，为此夜里挑灯、通宵达旦。但凡这个时候，无论哪个女人都引不起他的兴趣，这个时候他对金钱大方慷慨得很。唯一的弱点是，陈董事长非常非常好色。在玩弄女人方面，他是一个无人能及的狂徒。但他相当有分寸，或者说他完全是位刑法专家，哪些女人可以搞，哪些不能搞，他精明得很。
诸如此类，陈旻威除了玩女人之外，其他方面完完全全不是陈董事长的对手。确实，他除了泡妞一无是处。但是，今天他决定改变这一令人非常别扭的现状。陈旻威必须向陈董事长学习，要是能学到陈董事长十分之一的手腕，拿下民工子弟学校那块地自然绰绰有余。
然而，当人生第一次跨进集团总部时陈旻威早在昨天就已经做好了愿赌服输的准备。这次的胜算确实不大，即便连陈静彤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都拉上，马总那边至少也有百分之二十几。至于独自控股将近百分之三十的陈董事长，鬼知道他跑哪里风流快活了。
陈旻威的到来引起一阵子骚动。谁都知道他就是陈旻威董事，大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有个正在实习的小女生红着脸鼓足勇气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董事会会议正在进行。
“什么！”他喊了一声，问道，“会议室在哪里？”
“跟我来陈董……”实习生激动得掉出几滴眼泪。
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扰乱了整个会议议程。马总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文件，停下来给大家介绍一番：
“这位，大家可能都认识，陈旻威董事。长辈们我就不介绍了，现在我介绍一位新进的董事，吴晧熙先生——想必你们早已认识。”
“您好，陈先生。”吴晧熙伸出一只手，非常彬彬有礼地等待对方的一只手。
陈旻威在犹豫，不站起来似乎显得很没有礼貌，但一想到他的心肝宝贝，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剁成肉酱。他在嘴巴里卷着舌头，又瞥了陈静彤一眼。临末他忽然想起陈董事长的“精明强干”。如果想学到十分之一的“精明强干”，理智提醒他必须站起来，而且——陈旻威忽地站立起身，鞠着躬满脸笑容向吴晧熙伸出一只手，说了声“非常高兴见到您”。
“我也是非常有幸与您相识。”
“我简短再说明一下，”马总说，“吴先生将作为集团的特别董事，出席本次董事会会议。吴氏现在是陈氏的第四大股东，陈氏同时也是吴氏的第二大股东。今后吴董事长将派遣特定的代理人参加我们的董事会会议。今天主要议题是由我来给大家汇报一下商业城的最新进展。陈董事，你不坐下去吗？”
“那我长话短说。这个商业城我举双手赞成，但里面有一所学校绝对不能拆，我准备——”
“你在讲什么，陈董事？”马总打断他道，“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听我把话说完，马总。”陈旻威微微笑了一声，继续非常有礼地说道，“各位叔叔，各位同事，还有吴先生，我的姐姐，我准备在商业城建一所打工子弟学校，就在原地上重建，这完全不会占用你们额外的资源。我认为我的建议非常棒。叔叔们，你们尽管笑好了，毫无疑问你们已经落伍。吴晧熙——先生，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是不是很棒？”
“恕我直言，”晧熙略微顿了一下，微笑着说，“您这个主意是很棒，我非常赞赏，但不切实际——”
“不切实际？哈哈哈……”陈旻威坐下去，拿起水杯在嘴角处碰了碰，说，“几年前，大概是五年前，我们的吴晧熙先生为了一个女人，出卖——不，因为良知的发现，他举报了自己的父亲，把我们的吴伯桀董事长投进了监狱——”
“够了陈旻威！”陈静彤一跃而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噢，我的好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待会我还得争取您两位的支持。吴晧熙先生并不感到可耻，相反我知道他反倒非常的自豪。”
“陈董事说得对……”晧熙满脸通红，笑着说，“我并不感到可耻，但董事会似乎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场所。不是吗，陈董事？”
“请原谅，吴先生。我无意冒犯您。我只是向大家表达一件事情，那所民工子弟学校住着一群孤儿和一对年老的夫妇。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对将近六旬的夫妇几十年来含辛茹苦收养了一百多个孤儿，里面还有为数不少的残疾儿，要么身患先天性心脏病，要么缺手断脚，要么一感冒就是肺炎啦脑炎啦，什么都有。他们中还有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天使，他们三个人为一大群小天使支撑起半片蓝色的天空。现在你们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要把他们赶走，而且你们还无法无天打断了他们校长的一条腿。我——”
“胡闹！你们简直是在胡闹！”一位秃顶的肥胖男子拍着桌子气汹汹地说，“你们年轻人就是胡闹，无法无天。”
“我说贾叔叔，胡闹的人应该是你吧。”陈旻威走过去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朝着晧熙微笑说，“吴晧熙先生，想必您认识这位，我们的贾叔叔，贾清媛小姐的亲叔叔。贾小姐一家出事后，我们的贾叔叔马上撇得干干净净，可以说做到一尘未染，而且还不忘朝自己的亲兄弟踩上几脚。那可是您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噢，你这叫大义灭亲。多么伟大的行为。您不要走啊，贾叔叔。”陈旻威又把他按下去，拍拍他的肚皮说，“您看看您的肚子，半月湾那帮实习生够您的口味了吧？听说您的口味非常不一般。”
“陈旻威你闹够了没有？”陈静彤又站立起来。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吴晧熙先生是个正人君子。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王董最近可好啊？”陈旻威转身凑到隔壁一位干瘦的中年男子的耳旁，悄声说，“我听说最近那种东西很难弄到，我倒是有一大把，”忽然他放声喊道，“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亲手送到您的府上，我亲爱的王叔叔。”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马总盯着他嗤笑道。
“马叔叔，我有个提议，学校拆迁的事暂时搁置一下，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怎么样，大家投个票吧！”
“贾董说得对，你们年轻人完全是在胡闹。”马总瞅着低着头的贾王二人，不屑地说，“商业城这个项目是你父亲去年一手敲定的，那时我还在广州。现在我只不过是在执行你父亲的规划——”
“行啊，您拉我爸出来投票啊，哈哈哈……”
“你真要这样胡闹下去？不要逼我把你轰出去，我说到做到！”
陈旻威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忽然蹲在马总的脚边，非常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个叫做吴雨鹏的男人，您还满意吧……”
“陈旻威！”马总倏地站直起来，沉默片刻后他说，“好，我批准投票，议题是暂时搁置整个商业城项目，我投反对票。”
“我赞成——搁置！”陈旻威自鸣得意地说，“你两位呢？我的好姐姐和我未来的姐夫。”
“我赞成。”
“晧熙？！”陈静彤吃惊地盯着他。
“陈董的考虑是对的，”晧熙脸上露出令人无法辩驳的笑容，非常认真地说道，“我们不能为了钱，昧着良心拆掉学校。”
“两位叔叔呢？”陈旻威说，“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弃权了。现在该轮到你，我的好姐姐。你的一票将决定胜负，只有我们三人加起来才能超过马总手中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只要你加进来，就算另外两位叔叔站在马总的一边，我们也赢定了。”
“你希望我做什么？”陈静彤凝望着晧熙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为我的选择负责。”晧熙回答说。
“好吧，我站在他们这一边。”静彤微笑地看着晧熙，说，“马总，我投赞成票。”
全场一阵骚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个没完。另外两位董事坐在椅子上直摇头，口中念念有词。马总忽然含笑说道：
“我宣布，商业城项目暂时搁置，一切等陈董事长回来再做商议。至于那所民工学校，由于法人代表不在场，无法签约，他们必须按时搬离，否则断水断电，后果自负。另外那位校长所遭遇的意外，非常令人痛心。但我以我和陈董事长的人格保证，这起令人愤慨的意外跟我们陈氏没有任何关系。这两点有劳陈董回去向校长先生通报一声。”
陈旻威本准备回敬一句“腿都被你打断了还会怕什么‘后果自负’”，但由于内心过于激动他竟流下了眼泪。他霍地转身推开大门，独自跑了出去。吴晧熙迅疾跟上去，在他身后不远处喊着他的名字。
“你？在叫我？”陈旻威非常好奇地问道。
“对，是我。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晧熙非常镇定地说道。
“说吧，是什么，我未来的大姐夫。”
“昨天，在酒店门口，”晧熙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昨天在酒店门口，你抱起的那位女士，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我，我觉得很，很眼熟。”
“我当然……”
“你们在说什么？”陈静彤追上来，马上说道。
晧熙变得沉默不语，甚至说有点尴尬。陈旻威哼笑了一声，慢慢吞吞地说：
“她叫轩子，一个模特，当然也是我的女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吧？”
说罢，陈旻威便疾步走开，直奔学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