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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欢 第241章 产子

    齐民瞻回过神,朝外喊了一嗓子,众人赶忙准备生产事宜。

    产房是早就准备好的,就在偏殿,分里外两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且每日用艾草熏过。

    齐民瞻将阮绵抱去里间,虽是夏日,但依太医叮嘱,要密不透风。

    一众宫人早已被分派好活计,此时将所需之物一一拿来摆好,虽忙碌,但有条不紊。

    产婆、医女、御医很快来了,检查后言皇后胎象很好。

    随后,御医退了出去,皇帝也被请了出去。

    因着阮绵身体底子好,孕期也被调养得极好,宫口开得十分顺利,她紧紧咬着牙,疼得大汗淋漓也不曾大喊大叫。

    春芽服侍她吃了两颗鸡蛋,喝了碗参汤。

    一众产婆和医女都围在旁小心伺候着。

    阮综到时,只见齐民瞻紧抿着唇,白着一张脸,袖下的手不停颤抖。

    眼见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出来,他也瞬间吓白了脸。

    才出月子的陈氏收到消息,很快赶来了宫中。

    紧接着庆安大长公主也来了。

    “陛下莫忧心,绵绵福泽深厚,一定会母子平安。”她轻拍了拍几乎僵硬的皇帝安慰。

    “嗯。”

    话音才落,嘹亮的婴儿哭声从产房里传出来,一声高过一声。

    生了!

    众人一怔,而后,产婆抱着被襁褓包成一团的婴儿笑着走出来:

    “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诞下皇子,母子均安!”

    一众人喜形于色,却见皇帝一个踉跄,差点瘫软在地。

    阮综上前扶住他,齐民瞻一声不吭,推开阮综,直接走进了产房。

    才生产完,阮绵脸色惨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凌乱的发丝沾在脸上,有些狼狈。

    见男人红着一双眼走进来,她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生,哭什么?

    夫妻二人彼此了解,无需过多语言,齐民瞻看懂了她的眼神,紧张的心瞬间放松,唇角不由弯起一抹笑容。

    知她虚弱,没力气说话,齐民瞻沉默着亲了亲她被汗浸湿的额头。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他从春芽手中接过温热的帕子,亲手为她擦拭身上的污渍和汗水。

    阮绵实在虚弱至极,任由他擦着,便睡过去了。

    产房里血腥味和药味浓郁,不适合休息,都收拾妥,齐民瞻命人取来宽大的披风,小心的将阮绵包严,轻轻抱起她,走了出去。

    外间,几人都围着刚生下的小皇子,或欣慰而笑,或欢喜得忘乎所以。

    绿茉站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盯着襁褓里的婴儿,防止任何人动手脚,尽管这里都是自家姑娘和皇帝的亲人,但她丝毫不敢懈怠。

    夜已深。

    齐民瞻坐在床前,怀里抱着刚出世的儿子,看着睡地沉沉的妻子,心中俱是柔软的满足。

    他终于有子嗣了,是绵绵为他生下的!

    多年前,他连做梦都不敢肖想绵绵会为他生孩子,如今真实的抱在手中,他只觉有千万斤重。

    阮绵醒来,就见昏黄的灯光下,齐民瞻正低声逗弄着怀里的儿子,眉眼含笑,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忍不住默默白了他一眼,昨儿上午还在她面前跟肚子里的小崽子争宠,今日见着了,却比谁都亲热。

    看他抱得小心又熟练,阮绵没有丝毫惊讶,这厮数月前就请了人来教如何抱孩子,如何裹襁褓,素日常拿枕头练习,今日终于用上了。

    察觉她醒了,齐民瞻将儿子放到她的枕边:

    “绵绵,瞧瞧咱们的儿子。”

    阮绵侧头看向襁褓,里面的婴孩小脸红红的,皱巴巴一小团,瞧不出五官是何模样。

    她看向齐民瞻,掩唇笑道:

    “好丑,像你。”

    齐民瞻没有丝毫恼意,一脸得意道:“我儿子,自然像我。饿了吗?”

    阮绵点了点头。

    春芽和绿茉端来粥和几样小菜。

    齐民瞻扶妻子坐起来,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当年父王在时,已为孩儿赐了名,承韫。”

    那时,他的父王已近油尽灯枯,只盼着他能早些娶妻生子,可终究没有等到......

    阮绵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秉承其父之志,玉韫珠藏,甚好!”

    齐民瞻道:“你便为他起个小名吧?”

    将来这孩子的字定是要由这厮来赐的,她起个小名儿倒也无妨。

    阮绵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孩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狗蛋?狗剩?”

    齐民瞻:“......”

    阮绵:“你那是什么表情?没听说过吗?贱名好养活,越贱越好养活。”

    齐民瞻道:“你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愿意天天狗蛋狗蛋的喊,我是无话的。”

    阮绵:“......”

    她似乎喊不出口。

    想了想,她道:“那......便叫阿圆吧?万事圆满,顺心遂意。”

    “阿圆,好,就叫阿圆。”

    齐民瞻颔首赞同。

    中宫产子在朝中上下掀起一片沸腾。

    安远侯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见送礼之人络绎不绝。

    某日,阮氏祠堂大开,在族长及一众族人的见证下,阮综跪在祖宗灵位前郑重起誓: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综今日在此立誓,我安远侯府一脉世代从君令,绝不涉皇储之争,不行乱权之举,若有违此誓言,必遭天谴,坠入万劫不复之渊!

    后世子孙,不从吾志者,非吾子孙,亡殁后,不得葬入祖茔!”

    他此举表明,日后不会煽动阿姐之子争夺储位,更不会成为威胁朝堂的外戚。

    此事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有人不解,有人惋惜,唯有心思灵透之人称赞皇后娘娘和安远侯远见卓识。

    毕竟,没有皇后授意,安远侯怎会有此一举?

    齐民瞻得知后,心中颇不是滋味,来到阮绵跟前:

    “绵绵,我从无疑你之心,还有综儿,我一向当自家兄弟看,莫说没什么,便是真有个什么,我也不会当真怎样他。

    你们何需如此?

    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般猜忌多疑之人,不能让你们全然信任?还是你们认为,我不能护你们周全?”

    看着他一脸愤然,更兼委屈和伤感的模样,阮绵拉着他的手轻哄:

    “我们自然是信你,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瞧的,你何必往心里去?”

    齐民瞻将头偏向一边,并不买账。

    阮绵无奈,环住他的劲腰,在他胸口蹭了蹭,低声道:

    “无需我多言,你也知晓,自古以来,外戚之势便是皇权和朝廷的大忌。

    纵然阮综没那些心思,但阮氏宗族千百人,难免有那心思不端的。

    现下虽还瞧不出什么,但所有欲念和野心都是一点点养大的,我只是想趁现在从根子上掐灭他们的妄念。

    眼看我侯府日益昌盛,难免不会有旁人嫉妒和眼红,若他们使个什么手段,防不胜防。

    如今也正好趁机安朝中那些大臣们的心,将来无论阮综在官场上有何作为,都不必忌惮我侯府。

    你要护你的江山社稷安稳,我也要护我的族人宗亲周全,唯有此法方能两相得宜。”

    许久后,齐民瞻长长舒了口气,他也明白这是两全之法,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浊气,堵得他难受。

    他不想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尤其面对心爱的女子,他只渴求一份简单真挚的感情,可因着他的身份,他们之间注定会隔着些东西。

    “是我对不住你,原本好好一桩喜事,却要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搅扰,还要劳你耗心神。”

    阮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原谅你啦!谁让你是我的夫君,我儿子的爹呢!”

    正巧这时,嬷嬷抱着皇子来了。

    阮绵接过儿子,微微转过身子,解开衣襟给他吮吸。

    “明明有乳母,你何必亲自喂?”

    齐民瞻在一旁瞧着很是不解,便是一般富贵人家生了孩子,都是由专门的乳母喂养,自己的妻子身为皇后,做什么要这般辛苦?

    阮绵低头瞧着儿子,嘴巴小巧,吮吸起来却极有力,道:

    “当年我们在西北边陲出生,我和阮综皆是我阿娘亲自喂养的,当时也找了奶娘,但我阿娘说自己亲自喂的感情更浓厚。”

    自阿娘离世后,佟嬷嬷一遍遍在她耳边诉说阿娘的好,告诉她阿娘对她有多疼爱,她渐渐不再哭闹。

    多年来,每每想到阿娘对她的疼爱,便满身温暖和力量,足以让她勇敢面对现实的一切不如意!

    男人不知她的心思,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眸光盯着一处,渐渐深沉。

    晚上,当阮绵将喂得饱饱的儿子交给嬷嬷后,帐幔忽垂,她被一个高大有力的身影扑倒,随后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你做什么......”阮绵轻推他。

    齐民瞻气息紊乱,粗哑的嗓音低低道:

    “阿圆吃饱了,该轮到我了。”

    阮绵道:“可我还没......”

    她还没过产褥期,义姐告诉过她,最好等两个月后再同房,于身体好。

    齐民瞻在她的锁骨处流连:“放心,我有分寸,不会碰不能碰的地方。”

    双手被拨至头顶禁锢,胸口处传来溽湿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