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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霜月琅 第25章 小施压力降知府 大难不死活番王

    夏霜一番巧辩,挑明厉害关系,直揭刘锦软肋,见刘锦听后沉默不语,复进一言:“知府大人,我并非危言耸听,如黄骅交易成功,战端即时开启,陛下彻查起来.......那可是十万石军粮呐,从淞江口运抵辽东港,光是运载趸船便应做百余记,浩浩荡荡,顺江北上。即便知府大人技能通神又怎能瞒的住青天白日,怎能瞒得住百姓之眼?况且,他黄铧精明算计,又怎能不知这些粮食根本换不回半两白银,这已经很明白了,黄铧实则早有通敌反心,他在利用您,到时候,您落个夷灭三族,而他却能逍遥的在斡亦剌国当他的大功臣.........他如此用心,必至大人死地,简直险恶至极。”

    刘锦心知这是夏霜的离间计,但话中意思多少也令刘锦心中隐隐现出微恙,刘锦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他便想好了如何回话:“夏霜厂主好意,刘某心领,黄铧如有叛国之心,我自然首当其冲将其拿下,对了,还有上次小女私受贿赂之事,我深表歉意,她不懂森严法度,我已家法诫之,还望厂主莫要挂心,大度海涵,那么......如厂主没有其它事的话,就请先回吧。”

    刘锦言语中示弱,已是服了软。夏霜自是知道,本次夜访目的达成,她立刻施礼,寒暄几句,告退而返。

    路途中,井樽在旁小声问道:“轩主,刘锦官场混迹多年,恐怕一些离间的话,未必能起到作用。”

    夏霜淡然回道:“我自然知道。”

    “那轩主,您的意思是..........”

    “井樽大哥,你至情至性,自是不熟这般妇人常用的卑劣手段........离间两个人,最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当场使两人决裂,但离间之言却会像根刺一般在人心中深深扎下,随着时间推移,这根刺会令伤口不断肿胀,化脓,直到伤口彻底崩裂为止。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关系能挺得住离间之策,只要他们双方存在利益纠葛,哪怕亲如兄弟,情比金坚,最终都会分道扬镳。”

    井樽听后,暗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送夏霜回了大宅。

    且说刘锦送走夏霜后,那心里七上八下,似在泥井中打水,胸闷气短,怎么着都不是个滋味,各种可怕幻想也统统涌了出来,令他困意全无。终于,他再也坐不住了,即便已过子时,还是命令下人备轿,直冲黄铧府邸。

    黄铧此时正在府中焦头烂额,一见刘锦到来,也不问候,当即便说:“刘大人,我正想去找你,出事啦!”

    刘锦哼了声,没好气的回道:“不要告诉我,你与斡亦剌国的生意出了问题!”

    黄铧一愣,急忙道:“唉?正是此事,刘大人如何竟已知道了?”

    刘锦斜眼瞪着黄铧道:“胡猜罢了!黄老板的事,我怎敢随意打听!”

    黄骅看出刘锦似有闷气难舒,但此时自己哪有心情去管他爽利与否,只顾将客来酒家发生之事直言相告:“今夜原本商议好在那小酒家里谈妥十万粮的买卖,可是,可是.......我与汗庭特使签好合约后,便去小解,这中间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斡亦剌的王子竟然失踪了,那特使与酒家老板全都死在王子的房间里,血流了一地,可真把我吓坏了,刘大人,这两条人命还是小事,但万一王子有个差池,可就白白丢了这笔百年难遇的大生意,眼下,大人请你立刻休书镇守总兵,发兵寻寻吧?”

    刘锦瞪着黄骅,心道:好你个泼材,还要把我耍在手里!想罢,刘锦冷冷回道:“急什么,他一个斡亦剌的王子,与我朝有何关系,况且,他还是私自潜入,就算死在这里,又有何干?”

    “哎呀,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斡亦剌兵力强横,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在下是怕此事............”

    “好了!”刘锦打断黄铧,厉声道:“军国大事自有我等官场人评断,不牢黄老板烦心,你这生意虽然没有做成,但之前许诺与我的五千两通关费可不能少,我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才租的淞江趸船队,你这粮食不运就罢了,但这钱,断难免去。好了,黄老板,夜已深,就早些安息吧!”

    说罢,刘锦就此转头回去了,黄骅语塞,自己还未怎样,就被劈头盖脸砸下一堆官话,着实恼怒,他看着刘锦背影,狠狠的自言自语道:“狗贼,你是知道王子失踪,几十万的横财丢了!这才专门拿我撒气来的吧!好你个贪狠无厌,无德无父的狗官,若不是日后有求与你,黄爷我定叫你万劫不复!”

    黄骅骂骂咧咧,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王子丢了,相当于丢了天秤砝码,注定有一方是要赔本的。月琅静坐在义庄门前,等待中,他将客来酒家探得事情以书信方式派遣人送于夏霜,信上内容独独没有提及番王子扎赫拉受伤之事,想是不愿多生误会吧。

    过了些时间,屋门开了,周一口从内走出,月琅见他双手被污血糊满,急忙送上水盆,周一口洗净双手,摘下防津布围,这才缓缓道:“流血过多,好在送来的早,现在,就看他老天是否判他命不该绝了!哎,月儿,你是如何知道偌大的落樱地界......只有我能救他的?”

    月琅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自从上次我窥探到您的本事后,便又暗中翻看了些您的手札,上面记满了骨骼,经络,五脏等病理状况,所以,我大胆猜测,您就是书中所记载的,那种几乎已经绝迹的刀医!”

    周一口盯着月琅,脸上堆起笑容:“这鬼丫头!没错,我正是刀医!上次我与你说,行脚半生,在此落户,便是因为这义庄,有大把无名尸体可供我查验,记录。”说到这里周一口不由自我陶醉起来:“所谓刀医,是不已针灸,药石治病,反而多行刮骨,切肉等续命手段,施术过程中极其残忍,所作行为亦与儒家之意相悖甚远。所以受到天下医生共同排挤,到如今年代几乎失传。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藏身义庄,潜心研究。而你,天资聪慧,小小年纪便看过《洗冤集录》,我心生传道之意,才对你说些替我严查尸体,能得些好处的谎话,骗你验尸练手而已.......”

    正说在此处,忽听屋内传来呼号声,周一口不由笑道:“这番邦男子果然硬硕,竟然这么快便活转回来!”二人匆忙进入查勘。扎赫拉已醒,正在床上呼喊叫疼,胸口缠满布条,伤口布条不断染红开来,已现血水。

    周一口急忙叱喝:“要命的就好好躺着,别喊!别动!”

    扎赫拉哪里听得,嘴里只管叽里咕噜说着二人听不懂的话,月琅见状立即说道:“不必劝他,死便死了,我们只需一捧黄土,便神不知鬼不觉跳脱了干系。”月琅此话果然有效,扎赫拉听罢,不敢再喧闹,只用不纯熟的汉语道:“你们中原人,背信弃义,暗中勾结我兄长,安排刺客伤我!”说着,也不顾重伤,硬挺着坐了起来。

    月琅气极,愤然道:“你胡沁什么,再不闭嘴,不如就让你死了,省的怨这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