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本喵除了躺平也略懂权谋 > 第10章 初来乍到

本喵除了躺平也略懂权谋 第10章 初来乍到

    方桐下意识扒了扒纸团,却见上面没有字迹,是由一张空白的纸揉成。

    她怔了下,扭头看向身后。

    封十二手边的小几上放了几张白纸,此时车中别无他人,这纸团自然是他揉的。

    他好端端扔下一个纸团做什么?又不是写废了的纸。

    方桐愣愣瞧他几眼,忽然福至心灵。

    难道他是扔纸团给她玩?

    她抱起纸团,回身仰倒在地,踹着纸团滚了几圈,果然瞥见封十二的嘴角扬了下。

    方桐只觉好笑,这人一本正经,看不出还会逗猫。

    封十二见小猫玩得开心,不像刚才那样丢了魂儿似地坐着发呆,这才收回视线。

    他们一行自午后出发,快到三更才抵达京城。

    方桐听见外面的护卫与守城官交涉,心知马上就能进京,顿时来了兴致。

    大昭朝没有宵禁,京城的夜市通宵不寐,远处人声喧阗,箫鼓不绝。

    方桐盯着半敞的车窗,极想上去瞧瞧外面的世界。

    她朝封十二看了眼,见他兀自闭目养神,当下轻轻一蹿,跳到榻上。

    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纵身往上一跃。

    眼看前爪已经碰到窗格,她的后脖突然一紧,被人揪住。

    方桐的爪尖在窗格上划拉了两下,依依不舍地看着窗户离她远去。

    她扭头朝抓她的人喵了两声,本能地挣了挣。

    封十二一手拎着小猫脖子,一手托住它的屁股。

    “会摔。”

    像是回应他的解释,马车驶过高低不平的石板,腾腾颠簸了两下。

    方桐坐倒在封十二掌心,耷下耳朵,遗憾地抖抖胡须。

    不看就不看,她日后总有机会。

    正想着,身子忽然被举高。

    封十二托着她,将她送到窗前。

    隔着镂空的窗棂,方桐一眼看清街上的景象。

    杂耍的艺人,吆喝的摊贩,茶楼酒肆,勾栏瓦舍,到处弥漫着火烛燃烧的气息,千灯照云,红袖揽客,令人目不暇接,心驰神往。

    这个世界不如现代便利,但街头人来人往,烟火繁盛,方桐从丙七那儿得来的记忆终于变得鲜活明媚,她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大昭朝是真的存在。

    她怔怔瞧了半晌,动动胡须,在冷风中打了个喷嚏。

    托着她的手一动,封十二将她放回枕边。

    方桐原地打了个转,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腕。

    封十二低头看她,眼中映着烛火,像一抷山巅的雪被朝阳点亮,泛着暖色。

    他抬手捋了捋小猫的尾巴,小猫扭身一甩,将尾巴从他掌心抽出。

    他无声地低笑了下,屈指蹭蹭它的脑袋,小猫瞟他一眼,往枕边一趴,将小小的脑袋瓜搁在爪上,像模像样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封十二眼中的暖意更浓。

    就在这时,马车停下。

    娃娃脸的侍卫在外禀报:“殿下,我们到了。”

    大昭朝除了太子住在皇宫内城,其余皇子一经成年,无论是否封王,皆迁至宫外居住。

    十二皇子府坐落在西大街第五街从北的宁安坊中。

    封十二与太子夫妇别过,走向自家大门。

    门口早有一干人等相迎,一名精壮汉子率先上前。

    “担架呢?小年,”他唤那名娃娃脸的侍卫,“怎么不让殿下躺着?殿下,您先别急着走,我们抬您进去。”

    “不必。”封十二说着,抬脚迈进门槛。

    “哎哎!殿下,您等等我。”汉子赶紧跟上去。

    他来到封十二身旁,看清他手里端着的猫窝,又是一怔。

    “殿下,这是——”

    “喵。”方桐对着他甜甜叫了声。

    汉子“嘿”地笑了,搓搓手:“殿下,您怎么想起养猫了?来,我替您抱。”

    “不用。”封十二端着小窝,目不斜视,“我抱得动。”

    汉子收回双手,面露遗憾:“殿下远程而回,路上一定没吃好,张婶给您备了饭,您先回房用些。”

    “嗯,”封十二看了眼手中的小猫,“再弄些羊奶来。”

    “那是当然,”汉子笑道,“张婶最喜欢这些小家伙,我这就让她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方桐蹲在后院小厨房的大木桌上,叭嗒叭嗒舔着碗里的羊奶。

    膀大腰圆的张婶守在桌旁,一脸慈爱:“囡囡乖,喝慢些,锅里还有。”

    方桐转头看她一眼,乖巧地蹭蹭她的手,打了个饱嗝。

    “哎哟,忘了你还小,一次不能喝多,”张婶拿走她面前的碗,“咱们明早再吃,我给你煮鳝糊。”

    方桐舔舔嘴,鳝糊?她倒是喜欢吃爆炒鳝段,可这玩意儿不放调料,吃起来会很腥吧?

    她听着张婶踌躇满志地叫人明早买鳝鱼,不免对自己未来的餐单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果然人是不知足的,有了栖身之地就开始贪恋口腹之欲。

    她暗自检讨了一下,跳下桌,打算去别处看看。

    以后就要在这里暂住,总得摸清路怎么走。

    “囡囡乖,”张婶一把将她捉住,“别乱跑,婶子带你去找住处。”

    方桐窝在张婶怀里,眼睁睁看着她穿过两道院门,来到一个宽绰疏朗的院落。

    院角立着几丛修竹,庭中梧桐参天,蕉叶掩映,最靠近房舍处无花无草,廊下是一片石板铺成的空地,空地两侧立着兵器架。

    张婶抱着小猫走进院子,就见先前那名汉子从屋里出来。

    “卫统领,”张婶叫住他,“殿下睡了?”

    卫百川转头看看屋里的灯火:“大夫正在给殿下换药,你找他有事?”

    张婶摸摸怀里的小猫:“囡囡吃饱了,殿下可有说把它安置在哪儿?”

    卫百川一拍脑门:“忘了告诉你,猫窝就放在东厢房,来,给我,我把它送去。”

    张婶往后一让:“去去,粗手粗脚,我自己来。”

    张婶将方桐送到东厢房,恋恋不舍地揉揉她的脑袋:“囡囡听话,别捣乱,婶子明早来接你。”

    方桐目送张婶离开,四下瞅了眼,在黑咕窿咚的屋子里转了一圈。

    到处都静悄悄的,屋里没人,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方桐被自己的联想吓得汗毛直竖。

    她默默从窝里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跳上窗边的高几。

    “哐啷”,几上的花瓶被她撞了下去。

    完了,方桐抬爪抱头。

    她明明觑准了空隙,没想到身子上去了,尾巴偏又甩了下,将花瓶掀倒。

    “什么人!”

    院中响起一声斥喝,巡逻的侍卫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