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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 第169章 仙逝

    一想起那人如今还在苟延残喘,郑德音便觉得气不顺。

    寻到苍梧院中,道:“姝儿,你叫人打开书房密室。”

    姚静姝闻言,便知道郑德音想做什么,没拦着,唤来寒霜,将密室门打开。

    原本要跟着进去,郑德音却道:“你别进去了,里面湿寒,你若真有了身子,受寒了可不行。”

    姚静姝晓得郑德音是好意,道:“不妨事,如今天热,不怕什么。”

    郑德音还是觉得不妥,便叫寒霜两姐妹将那人提了出来:“那就在书房吧!只是可惜,叫她脏了这块地方。”

    姚静姝忽的想起那尘封已久的院落,眼眸微抬,道:“寒霜,将人押出来,扔进清心院。”

    “是。”

    姐妹俩进去拿人,兰心、兰芝相视一眼,带着底下的,先一步去将清心院大致清扫一番。

    荀恩几日不吃不喝,饥渴难耐,整个人犹如破抹布一般被寒霜、寒春扔进清心院。

    “有本事,就给个痛快。”

    她整个人瘫在地上,眼神却始终闪着恨意:“怎么不说话?母亲莫不是怕我去那头见了凤霖,又把他魂儿给勾走吧?”

    郑德音闻言,气血瞬间涌上胸口,绞尽脑汁想着骂人的话,奈何家教使然,实在想不来骂人的话,憋了半晌,最终只骂出“贱人”两个字。

    姚静姝眼眸冷的几乎要结冰,定定看着她,漠然道:“寒春、寒霜,去挑断她的手脚筋。”

    荀恩这才有了慌张,歇斯底里道:“你要做什么?我是皇妃,我是皇妃!你没有资格碰我!”

    姚静姝毫不在意她的叫嚣。只瞧着寒霜道:“还不快去?”

    她语气轻缓平和,好似在说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两人不再犹豫,寒光闪过,血肉被匕首锋利刀刃划开,发出类似切肉的“沙沙”声。

    随着鲜血喷涌流出,荀恩瞬间惨叫不已,举着残手在地上来回滚动,猩红随着她的动作蔓延在地面四处,衬的整间屋子地狱一般恐怖。

    郑德音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纵使再稳重,此时脸色也有些泛白。

    下意识看向姚静姝,见她嘴唇紧紧抿在一起,想来定是一样强忍着。

    “姝儿......”

    姚静姝回眸道:“母亲,我没事,你若难受,就先出去吧!”

    想到凤霖,郑德音那点子害怕早就变成怒气,视线牢牢锁着荀恩:“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才能告慰霖儿在天之灵。”

    待荀恩终于耗尽力气,再动弹不得,干裂的嘴角溢出一丝讥讽,声音嘶哑道:“姚静姝!你怎么不装了?你不是最喜欢做好人吗?怎么也心狠手辣起来了?你就不怕你这般蛇蝎心肠被凤霄看见?”

    姚静姝忍着反胃,道:“挑断你的手脚筋,是为了让你体会一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痛苦,你残害生灵,虐待婢女时,可有想过这一日?”

    “将你押来这里,是为了叫你日日对着大哥灵位忏悔,你将他人玩弄股掌之间,辜负大哥待你一片赤诚,今日种种合该受着!”

    说罢,将人拿来当初清心院里的那块灵位,高高供起来,吩咐道:“看着点,别叫人饿死。”

    说罢就扶着郑德音要出门,却被荀恩从后面叫住:“姚静姝,你站住!”

    姚静姝一脚踏出门外,顿了顿,又迈出另一只脚,才转身道:“荀姐姐,我以为,我们之间,再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之间,是没有,可我同凤霄之间有。”

    郑德音看着她,忍不住怒道:“烂了心肝的贱蹄子,这种时候了,嘴里还不知好歹,就该叫你千刀万剐才好!”

    “母亲何必为她动怒?”

    姚静姝挽住郑德音胳膊,道:“她如今不痛快,便想方设法叫咱们也不痛快,您若生气,岂不是着了她的道?”

    郑德音想想也是,遂拉着姚静姝往外走,这里面血腥味太重,熏得人头晕,还是早些走的好。

    荀恩知晓自己如今死路一条,索性他们也别想好过,抓住最后的机会,大声道:“母亲还不知道吧!大哥没死!”

    郑德音犹如当头棒喝,怔在原地,脚下再也迈不开一步,缓缓转身,不确定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荀恩看着郑德音的表现,报复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瘫在地上笑的喘不过气。

    郑德音有些急,欲上前问个仔细,姚静姝赶忙将人拉住:“母亲,她如今神智是否清楚尚未可知,她说的话,如何能信?”

    道理郑德音都晓得,可那是她的霖儿,伸手不轻不重推开姚静姝:“你先去,娘问问她,好歹叫她说清楚,届时我也死心了。”

    郑德音不走,姚静姝只能等在一旁。

    荀恩嗤笑一声,眼神嘲弄道:“姚静姝啊姚静姝,我原以为你当真百孔不入,没料到,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郑德音按耐不住,上前揪住荀恩衣领,冷然道:“你说!我霖儿到底在哪!在哪!!”

    荀恩被她一晃,手腕处血流的更快,可她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般,戏谑道:“母亲就这么想知道吗?”

    “可惜啊!我眼下不想告诉你了!你永远,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哪!”

    荀恩疯了一般狂笑不止:“凤霖这一辈子,都要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眼底闪过一丝狠绝,而后姚静姝便瞧见她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寒霜!快!”

    寒霜闻声而动,迅速撬开她的嘴,可惜已来不及。

    荀恩呕出一大口鲜血,随着鲜血掉出的,还有一块肉,不用想便知道那是何物。

    荀恩已然疼到麻木,意味深长看着她,声音含糊道:“姚静姝,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没有……没有……”

    荀恩说完,便渐渐没了声息。

    郑德音没想到她会咬舌自尽,白着脸瘫坐在地,姚静姝生怕刺激到她,上前将人扶起:“母亲,没事,没事的。”

    郑德音回过神,看见姚静姝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道:“姝儿,你听到了吗?她说你大哥没死!”

    (二)、

    姚静姝扶着郑德音往回走,试着安抚道:“母亲,您先别急,我们回去再说。”

    郑德音如今状态实在算不得好,姚静姝生怕她再犯旧疾,悄悄叫兰心抱珠儿过来。

    孩子最能引人注意,再说郑德音平日里最疼珠儿,或许见着珠儿,就不再想这事了。

    将人带回沉香阁,梳洗更衣后,郑德音精神还是不大好,嘴里念念叨叨,每句话都离不开凤霖。

    姚静姝见她如此,将珠儿抱来,郑德音也不似往常那般亲,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好似以往发病时那般,谁叫也不应。

    凤瑾瑜从小便同郑德音亲,此刻见了人立马扇着膀子要她抱,姚静姝想了想,索性直接将孩子送进郑德音怀中。

    “我院里有些事还未处理,劳烦母亲带她一日。”

    说罢抬脚走人。

    郑德音还在恍惚中,珠儿见没人理自己,扯着嗓子干嚎一声,小手抓着郑德音的衣衫,口水蹭了一大片。

    郑德音被抓痛,回过神,见怀中肉团子,心底不由得一阵后怕,赶忙将孩子放好,小珠儿好似知道祖母有心事,小手攀着郑德音衣袖使劲往上爬。

    好不容易重新爬回她怀里,立马冲着郑德音侧脸“吧唧”一口。

    郑德音怔了一瞬,将小珠儿抱紧了些,哽咽道:“你这小妮子,多大点,就知道哄祖母开心。”

    郑德音一出声,小珠儿立刻挥着小手“啪啪”拍个不停,嘴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郑德音只好分神来应付她,因着小珠儿在,心里到底想开了些。

    做人不能太过自私,家中如今就剩些老弱妇孺,她若再撑不住,姝儿孕中,该有多艰难?

    窗外,兰心碰了碰姚静姝,羡慕道:“二奶奶,瑜姐儿真聪明。”

    姚静姝回头,冲她轻轻嘘一声,转身回苍梧院。

    只要有小珠儿在,郑德音便顾不上其他,不管事情真相究竟如何,眼下都不是对她明说的时候。

    才回院子,寒霜便寻来回话道:“二奶奶,荀氏尸首该如何处置?”

    就荀恩从前种种,进凤家祖坟绝无可能,姚静姝思索片刻,道:“收拾一番,送还荀家。”

    将人丢去乱葬岗这种事,纵是看在荀真的面子上,姚静姝也做不出来。

    荀恩从前作为,荀家皆已知晓,将尸体送还本家,届时怎么处置,就不是她能管的着的。

    处理完这件事,姚静姝坐在案前,看着眼前账本发呆。

    兰心端着茶点进来,见状问道:“二奶奶怎么了?做什么发起呆来了?”

    “我总觉着荀恩今日有些诡异,稍后我修书一封,你送去鸟阁,无论如何,好歹叫侯爷多心些。”

    万一大哥真没死,总要将人寻回才好。

    兰心应声,抿嘴犹豫半晌,道:“二奶奶,我想给明毅去封信,能否,能否一同送去?”

    姚静姝有些好笑,道:“一起送去便是,你这般扭捏做什么?”

    “奴婢还不是怕给您添麻烦,二奶奶倒取笑起我来了。”

    兰芝忍不住憋笑道:“哎呀呀!天下真有这般奇特之事,人在的时候,你日日不是打便是骂,这会人走了,你倒惦记起来了!”

    兰心又羞又恼,毫不客气回怼道:“你好意思说我,怎么不说你日日惦记那小哑巴?”

    姚静姝闻言,侧目看过去,热闹都凑到眼前来了,不看白不看。

    果然,兰芝顿时脸红起来:“你!你少在二奶奶跟前说些有的没的,且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朝兰心痒痒肉抓过去,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姚静姝冲门外探了眼,提醒道:“你们二人小心些,国丧期间这般嬉闹,叫有心之人听到,又是麻烦。”

    两人反应过来,立刻白着脸认错。

    姚静姝也不是真要罚她们,提醒过便罢了。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如今府中人少,事也少,姚静姝闲暇时间较多,到底哄的郑德音将凤霖的事暂时放下。

    凤霄离京后一月半,凤老太君寿终正寝,驾鹤西去。

    凤府上下挂起白灯笼,原本就空荡的院子如今看起来,更添几分凄凉。

    凤林、凤枢两兄弟商议一番,决定暂且搬回侯府。

    各自回去同夫人商议一番后,凤林、凤枢夫妇重回侯府,外带了个小五。

    几个孩子才成亲不久,做父母的也不愿意时时拘着他们,便没叫人跟来。

    国丧期间又遇家丧,也不好大操大办,幸而新皇体恤太后娘娘,特下恩旨,准允太后归家吊唁,这才不算太过冷清。

    凤睿一身素衣站在凤家门前,身上气势更胜从前。

    姚静姝瞧过去,到底觉得她眼中少了些神采,多了些安泰自若,心中暗自叹息,阿姐对先皇,总归有些真心。

    凤贵妃先去灵堂吊唁,随后便回沉香阁歇息。

    姚静姝已确认有孕,进不得灵堂,便同俞青禾夫妇在门口迎客。

    才送进去一波,再回头,瞧见萧错站在不远处,踌躇不前。

    姚静姝错愕,没想到他会前来吊唁,上前行礼道:“萧公子。”

    萧错回礼:“从前是我糊涂,有冒犯侯夫人之处,还请侯夫人千万谅解。”

    萧错自经历生死之劫后,整个人都淡然了许多,新皇登基后,奉萧妃娘娘为萧太妃,他也没有借势。

    听闻如今在京中经营酒楼,做的还不错,想来这人是真心悔过了的。

    姚静姝淡笑道:“萧公子如今这般,很好。”

    萧错又是一礼:“多谢侯夫人谬赞,不过是经历了生死离别,许多事,都看轻了。”

    “上回亏得葛神医出手相救,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还未曾亲自相谢,他老人家便随着侯爷一同北上,如今想来还甚觉遗憾。”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姚静姝说罢,便将人交给凤林,由他带去男客那头。

    待忙完前院的事,姚静姝才移步沉香阁。

    凤睿正同郑德音商议立后之事,见姚静姝来,招手道:“你快些来,我如今正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