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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迷航大基建时代 第128章 今日,非要分出个胜负来!(第1/2页)

    天很快就黑了。

    此时,大成京城西南一百五十里外,一片密林。

    一队约百人左右的精壮侍卫,护卫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兽呼鸦号的密林中匆匆穿行。

    人马悄无声息,所有人的身上都配着一柄长剑,显然都是剑修士。

    长途跋涉之下,这些剑修士依然步伐沉稳、呼吸均匀,丝毫不见疲态,眼中又透着寒剑般精光,显然都不是一般的好手。

    队伍前方的一匹枣红色大马上,端坐着一肥胖的中年人,他倒是没有佩剑,表情也比较轻松。

    马队行至密林深处,肥胖中年人突然皱了皱眉,随后轻轻抬手,示意队伍暂停。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地传来一阵诡异而尖厉的笑声,笑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虚无缥缈,令人头皮发麻。

    一众剑修士并没有慌乱,只是都按住了手中的长剑,细细观察四周,然而周围除了一棵棵参天的大树,什么都没有。

    忽然,有人低喝道,“前方古树!”

    众人定睛一看,猛地发现正前方有几棵大树,竟像人一般,蠕动着树根,在缓慢地行走。

    仓浪浪,几乎所有人都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马上胖子依然淡定,眯眼瞧了一会儿之后,忽地瞳孔微缩,眼中一道精光掠过。

    下马,朝前方一拱手,然后大声道,“阁下可是阴阳家集北兄?”

    林中笑声顿止,大树也停止了蠕动,随后竟从一棵古树中,走出来一个黑影。

    那黑影黑衣黑帽,又上前几步,火把的映照下,现出黑帽下那一张古铜色的方脸。

    “呵呵,传说你家主人门客三千,高手不计其数,其中龟山五杰的三杰何宗明遍识百家之法,看来名不虚传啊。”

    “不敢,阴阳家集北兄的大师傀儡术天下闻名,即便不是在下,也当人人识得。”

    方脸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傲然之色,不过仍是说道,“谬赞了,大师傀儡术又算甚,家师的宗师傀儡术方是天下至强。”

    胖子继续恭维道,“呵呵,如今各家,倾注了祖师之力的‘祖术’皆已失传,贵师的宗师傀儡术自是天下至强了,可天下能比得上集北兄这大师傀儡术的,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方脸傲色更甚,却道,“你们剑修自诩为天下至强,难得能瞧得上我们百家这些奇淫巧技。”

    胖子呵呵一笑,“诚然,百家书院那些所谓的大师,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宵小之辈耳,不值一提。然则,如今百家复兴十年有余,各家宗师隐于山野之间,却已有与剑修分庭抗礼之能,再说你们奇淫巧技,怕是有失公允了。”

    方脸轻笑道,“到底还是有明白人的!不说了,咱们言归正传。在下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护送你家主人进京的。”

    胖子微微一笑,又作了一揖,说道,“多谢集北兄,也请集北兄向贵师转达我们的谢意。”

    方脸摆了摆手,然后靠近胖子,轻声问,“这轿子里坐的,怕不是真的‘他’吧?我看好些个大角色都不在,莫不是隐在周围?”

    胖子表情微微一凝,随后无奈一笑,说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家主人究竟在哪,在下位卑职浅,实在不知。集北兄,眼下有人希望我家主人进京,也有人不希望我家主人进京,因而多做了些准备,还请勿怪。”

    方脸微微一笑,说道,“应该的!他能有如此城府,我们也很高兴。走吧!”

    ……

    睡觉之前,秦源按捺不住又开始空虚的经脉,打算再去找天线宝宝薅点星光。

    这玩意儿好像会上瘾?好喜欢经脉被正气填满的感觉!

    然而进了寝殿之后,他发现天线宝宝已经不见了。

    看样子是趁夜跑回去了。

    桌上留着一支金钗,看上去非常精致,是一个凤凰的造型,栩栩如生。

    想必是姑娘的贴身之物,专门留给自己的。

    怀着一丝感动,秦源来到了厨房,马上把金钗给熔了,高高兴兴地得到了一小块金子。

    一个太监,是不可能得到什么定情信物的,所以她肯定是要拿这个支付伙食费和药费嘛,这还用想?

    用手掂了掂,这金块差不多能有一两多的样子。

    按照眼下金银楼里的官方价,金和银的兑换比率差不多是一比十,刨去手续费,那这就是差不多十两银子。

    发达了!

    这下有钱买腰牌啦!

    秦源兴冲冲地回到寝殿,打算收拾下房间,别让巡查太监看出异常来。

    忽然,他发现地上好像有一张纸,便捡起来看了看。

    只见纸上用炭写了几个字。

    “厚恩必报,金钗为凭。他日来取,悉藏勿失。”

    还要来取?秦源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十四章 悦心居见闻

    秦源沉思了一秒,然后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厨房。

    至于金钗……特么熔都熔了,难不成要抵命?就算要抵命,自己救了她一命,也可以抵了吧?

    等她来要再说吧……

    刚想到哪了?

    哦对,有了腰牌,从此就可以在后宫畅行无阻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源从金锭上剪下差不多三钱多的重量,揣在口袋里,然后把剩下的金锭,藏在另外一个口袋。

    毕竟内廷卫那帮娘们他信不过,很怀疑她们那是没有找零这一说的,自己敢给一整锭金子,她就敢收一整锭金子,且连个收据都没有。

    准备好后,他直奔位于后宫东区的内廷卫衙署而去。

    口袋里有钱就不怕,路上也不是没有内廷卫的人盘查,秦源拿出金子,说正要去衙署买腰牌,一看他是去给自家领导送钱的,那些人也就立即放行了。

    内廷卫衙署不大,还藏在一个角落,在后宫绝对不是显眼的存在,却是后宫里让太监、宫女最怕的存在。

    在后宫做事,平常犯点小错,各宫的主子教训下就是了,要是送到了内廷卫,那就代表主子都懒得管了,主子不管的奴婢,就是死了也没人过问,你想那还能有个好?

    别看内廷卫都是女的,可那群母老虎下起手来,可绝不会输给男的。

    据说内廷卫指挥使钟瑾仪,就是个吊睛豹眼、虎背熊腰的女人,曾经有人看到过她生吃人肉,极为凶悍。

    来到衙署门口,秦源就被一个身穿蓝底白边侍卫服的女侍卫给拦住了。

    “站住,哪个宫的,来干什么?”

    秦源笑呵呵地上去,赶紧说明了来意,顺便塞了一把铜钱给她。

    “给姐姐喝茶。”

    为了拿到腰牌,我不得不违背良心向恶势力低头,我的内心充满煎熬……

    获得一个星光。

    懂规矩的人在哪都受欢迎,于是女侍卫就有了好脸色。

    微微一笑,说道,“来吧,姐姐带你去。进去之后别乱跑啊,要不然打你屁股。”

    这一笑竟然有点娇媚的意味,秦源终于感觉到一些女侍卫和男侍卫的区别了。

    所以,这后宫,只要有钱,侍卫都可以跟你撒娇。

    我要有钱!

    我还要有权!

    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最高,我要做……算了,情绪先收一收。

    进了衙署,绕过一个壁影,就是内廷卫大堂了,大堂里不审案子是没人的,于是又穿过大堂,来到后堂。

    后堂左手边有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个女佥事官,她的衣服与普通侍卫不同,上面绣了日出青天图。

    说明来意,秦源就拿出了那三钱多的黄金,放到桌上。

    女佥事官长得还不赖,看到金子稍有些惊讶,毕竟对普通人来说,金子不是常用货币,铜板和银子才是。

    于是拖着官腔问道,“这金子从哪来的啊?”

    秦源早有准备,说道,“回姐姐话,金子本是一根金钗,是奴婢老母亲留下的,本来想给我妹当嫁妆的,不过我妹知道奴婢情况后,就托人带给奴婢了。”

    原主秦源在宫外确实是有个哥哥、一个妹妹的,只是秦家得罪了人,才不得不隐居避祸。

    女佥事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没必要不信,毕竟这三钱金子将成为她的外快。

    收了金子,她便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本就该给秦源的腰牌,递给他。

    “有了腰牌你就可以在宫里走动了,不过自己注点意,犯了事可没人保你。”

    “是,是,多谢姐姐。”

    秦源接过腰牌,连声道谢,然后就欢快地出了衙署大门。

    自由了!

    此时正是卯时,秦源饿得肚子咕咕作响。

    回来的路上,在庄静大道边,发现内廷卫药铺和盛通糕点铺的中间,正好有个吃早餐的小馆子。

    门脸不大,也就三五米宽的样子,里里外外干干净净,门楣上书一金字大匾额,“悦心居”。

    到底是在皇家的地盘,就算是个卖早点的小铺子,也比外头要雅致整洁。

    皇宫里有这些买卖并不奇怪,因为大成启蒙必修课《高祖实录》中记载,一代剑仙、雄才伟略的开国高祖柴莽曾经曰过,“国之富在于商,而宫内多富者,不商之使钱若锤耶?”

    秦源高度怀疑,高祖的原话应该是“要想富得特么靠商业,皇宫那么多有钱人,不搞点副业,要钱干锤子啊?”

    这货要真是穿越的,听这口音好像也能推测一下穿越前是哪里人?

    言归正传,早餐铺子除了精致、整洁一些,其他也和外头一模一样,门口正炸着油条、蒸着包子,穿着土黄色布衣的小厮忙得不亦乐乎。

    热腾腾的场面让他顿时咽了口唾沫。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说实话他还没吃过像样的早饭,每天都是白粥、白粥,吃得都想吐了。

    摸了摸怀里的十来个铜板,再摸摸那小锭金子,秦源狠了狠心,上前问道,“请问,这油条怎么卖,包子又怎么卖?”

    那伙计斜睨了他一眼,脸上似有不屑,问,“新来的?”

    “对,我乾西宫的。”

    “油条五十文,包子三十文,你要吗?”

    秦源嘴角一抽,不由说道,“这么贵?”

    好家伙,自己一月到手才三百文。按照这价格,吃一顿稍好点早饭就能霍霍没了!

    记得以前听其他太监提过,现在外边物价贵归贵,可油条才八文钱,包子才五文钱,到宫里就翻这么多倍了?

    他这一问,里头几个正在吃饭的太监就大笑了起来。

    一个老太监差点都笑岔气了,尖声尖气地说道,“哈哈,哪来的小崽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宫里,你以为在外边儿呢?”

    “新来的吧?新来的不懂不奇怪。”另一个体态微胖的太监冲秦源找找手,“来,给爷爷擦擦鞋,爷爷赏你半个包子吃啊?”

    这帮太监显然都不是一般太监,要么是手上有权的,要么是大娘娘寝宫里的大太监。

    秦源顿时脸色一变,别人辱我骂我,我却丝毫不敢反抗,我好苦啊……

    获得一点星光。

    随后,秦源回了乾西宫。

    他的确很想尝一尝包子的味道,而且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做出决定去投靠一方势力,马上就能天天去那吃早餐。

    可是这后宫就是个大沼泽,如果你不够强,一旦迈出腿去,被人注意到了,就再也撤不回来了。

    在乾西宫猥琐发育挺好的,至少自由自在,况且只要有钱,后宫也有一些“暗食”,照样能解馋。

    何必为几个包子卖了自由?

    不过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坐在那里吃饭的!

    第十五章 又来活儿啦

    吃了白粥,秦源又出去了一趟。

    上庄静大道往南,路过皇家书局、内廷卫药房、悦心居和盛通糕点铺之后,有一栋精致的独立木质小楼,这就是连嫔妃们都喜欢逛的老凤金楼了。

    金楼的门脸很大,除正门外还有两个仅两肩宽的侧门,秦源这种低等太监只能从侧门进,而且遇到嫔妃们的时候,还得先低头垂手立在一边,等她们走过之后才能进,否则杖八十。

    从侧门进去后,也到不了大厅,只是一个狭小的柜台,这里不向奴婢们出售东西,但会收奴婢们典卖的金银首饰。

    秦源八钱多重的金子,只换了七两碎银子,剩下的全是手续费。

    之所以要换银子,是因为用金子毕竟太显眼,也不方便。

    换好银子,他就去了北边的盛奎粮铺,买了十斤大米、一斤菜油以及半个巴掌大的腊肉,一结账好家伙,一两二钱银子。

    合着他干一个月还没有这点东西值钱。

    不过多少可以改善下生活了,起码终于能吃到肉了!

    肚子里好久没油水了,看着那两口就能吞下的腊肉,秦源嘴里的唾液就加速分泌了。

    回到乾西宫,他立马切了一半的腊肉,又浇了些酱油,和大米一起蒸。

    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秦源心里又呐喊起来:我要变强、我要有钱、我要有权、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正想着,莫名其妙地又收到了三点星光。

    天线宝宝不会又在感谢自己了吧?

    这女人很好用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自己得好好再疼疼她。

    秦源吃完饭,就径直回到厨房,挑了跟木棍。

    然后以棍为剑,练起了《墨子剑法》。

    虽然不觉得墨子剑法会真如墨家所说的那么牛,但是多学一点就多强一分,毕竟米饭和腊肉,包子和油条,火锅和毛肚,麻辣豆腐和酸菜鱼,糖醋里脊和碳烤羊排……都只在拳头和剑的丈量范围之内。

    书上说《墨子剑法》难练,迄今为止墨者之中最高也只练到过五重,不过秦源不这么觉得。

    在他眼里,墨子剑法和水息术、隐守、纸人傀儡一样,他一看就懂,一练就会,也不知道是不是鲁班锁的关系。

    一上午功夫,他就已经把墨子剑法前两重练得很熟练了,尤其是里头的几个杀招,更是了然于胸。

    有个有趣的现象,他练剑时候,纸人也在一旁,照着他的动作认真地比划着。

    因为没有变大,只是手掌大小,所以看上去又可爱又搞笑。

    于是秦源就又撕了张纸片,剁成剑的样子,然后沾了点口水,给他黏手上。

    果然,纸人有了剑,顿时精神大振,练得更虎虎生风了。

    练到快中午的时候,尚寝司的太监来检查卫生了。

    太监叫段青,平常笑呵呵的,看上去人不错。

    不过没多久,他就在凤床的被褥上发现了一丝不太明显的血迹,当时就黑脸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血迹?”

    秦源没办法,只好及时地递上了二钱银子。

    “段公公,你要不再细看一下?”

    段青不声不响地把银子塞进袖子里,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哦,是哥哥看错了。小问题,回头哥给你弄点皂角来,好好洗洗。”

    说完,唰唰两下,就从他头顶冒出两道星光。

    秦源愣了愣。

    咦,老哥,平常你收受贿赂的时候,是怀着感激的心理收的吗?

    你好有良知啊。

    秦源顿时满脸堆笑,连声说道,“那就多谢哥哥了。对了,这都快中午了,你要不在这吃了再走?”

    段青摆了摆手,“罢了,你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省着自己吃吧,不过也算你小子有心。”

    唰,又一道星光从他头顶冒出来。

    好家伙,又是个宝藏啊。

    秦源记下了,尚寝司的段青,良知尚存,容易感动,以后得对他好点儿。

    一阵恭维,直到送段青出大门。

    然后,秦源又碎碎念起来。

    “宫里太监都阴着呢,那货收了钱,没准为了考功,还是会去内廷卫举报我,要是那样的话就完了!一顿毒打不说,要是引起了大魔王钟瑾仪的注意,没准还会被她吃掉,我好苦啊!”

    唰,获得三个星光。

    一日无事。

    到晚上的时候,《墨子剑法》前两重已经非常熟练了,特别是那些高明的身法,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练了一天剑,秦源累了,但是纸人好像不知道累,还在那不知疲倦地练着。

    很拼啊。

    天黑后,秦源熬了碗粥,呼啦呼啦吃下,就准备早点睡觉。

    不过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发现院子里似乎有动静。

    这动静很小,换做以前他是绝对听不到的,但是现在非常清晰。

    这时候,躺在桌上的纸人也站了起来。

    脑袋轻轻一歪,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还没等秦源反应过来,它就唰地一下飞起,提着纸剑气势汹汹地准备杀出去。

    干他!

    秦源连忙用意念喝止。

    这么莽干什么,稍安勿躁!

    纸人这才回到原位,但依然摆出一副横刀立马、急不可待要上去砍人的样子。

    秦源很嫌弃地看了它一眼,有勇无谋的货,你能干啥?

    看完,又悄悄走到门后,从门缝里看出去。

    却是万万没想到,他娘的从外面也有一双眼睛凑过来,正好跟他对上眼了。

    大晚上的,可想而知那有多惊悚,吓得秦源“嗷”地一声就跳了起来。

    纸人白了秦源一眼,没吱声。

    紧接着,“嘭”地一声,只见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门,被踹开了。

    借着门外的月光,秦源看清那是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而且有点眼熟。

    “别看了,我,齐大山。”那太监竟自报起了家门。

    秦源愣了下,尚食司的粮倌佬齐大山?

    齐大山,人称小山子,但是一般的小太监,都得尊称他一声“山爷爷”,尽管他今年才三十不到。

    话说齐大山原本跟他一样,也只是个小小的厮役太监,后来机缘巧合,拜了尚食司管事太监乔镇为干爹。

    乔镇就教他修剑,想不到这小子天赋极好,短短三年就筑基成功,还到了九品中阶,于是立即就被调到了尚食司,当了粮倌佬。

    从此他就飞黄腾达了,以前连个包子都不敢买的货,一跃就成了淑芳茶斋、庆月酒楼的常客,这些地方可动辄就得几十两银子,很多低品级的嫔妃都不敢常去。

    齐大山的钱从哪来的,自然不是秘密。

    秦源所在这一大片寝宫的物资就都是经他手发放的,光秦源这样的穷鬼,他一个月就能榨去四钱的“辛苦费”,外加克扣去四成的粮油米面、日用物资。

    上次连两根蜡烛都不肯放过的就是他。

    据说仗着有干爹撑腰,他不光敢克扣小太监的,甚至连某些答应、常在的物资都敢克扣,可谓胆大包天。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以前听小柜子说,齐大山最狠的时候,曾活活饿死过一个老太监,愣是一个月不给人家一粒米,后来出了事才稍稍收敛一些。

    可是这货大晚上跑自己这来,要做什么?

    正当秦源纳闷的时候,又听齐大山笑道,“小秦子,不用紧张。我来么,不过是跟你借点钱花花。”

    一听说齐大山要跟自己借钱,秦源当时就有点懵。

    这不是熊瞎子跟人借皮袄,便秘的跟窜稀的要开塞露吗,玩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顿时又两眼闪闪放光彩。

    借什么钱?山爷爷这是大发善心,知道自己现在空虚……啊呸,经脉空虚,连夜过来送星光的啊!

    不过丫这笑嘻嘻的样子,可送不了多少星光,得给他引导引导。

    于是身为一个德艺双馨的老表演艺术家,秦源立马转出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对着齐大山说道,“要钱啊,好说好说,坐,快坐。”

    齐大山瞧秦源这般,一面有些欣喜,一面又有些懵逼,于是被秦源拉着坐到了床沿上。

    随后,却只听秦源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道理也该懂了。不是我说你,你小时候管你爹要钱,长大了又来管我要钱,我跟你爹压力都大啊。关键是,我跟你妈还不熟,你想想,我是个什么感受?”

    齐大山的眼珠子越瞪越大,上头的红血丝噌噌地暴起,血压直线升高!

    他是因为最近赌运不济输光了钱,又偶然听说秦源今天去金楼兑银子了,所以才想着来讹他点钱的。

    可,他打死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教育起自己做人来了?

    不对,这哪是教育,这他娘的是要当自己爹啊!

    反了他了!

    齐大山要疯了,没等秦源说完,就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秦源就仿佛看到无数星光飞了起来!

    第十六章 老表演艺术家了

    “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

    暴怒的齐大山一声大吼,立即对着秦源一顿拳打脚踢,因为愤怒,所以下手极重。

    秦源不躲不闪,就站着让他打。照理说,七品境的铜皮铁骨让九品修者随便打,即便不会受伤,也起码有点疼的。

    却没想到,对方就像三岁小儿,打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源明白了,以“墨守”闻名于世的墨家,正气护体的效果比任何修法都要强。

    唰唰唰,很快就五道星光飞起。

    秦源感觉很快乐。

    为了鼓励下齐大山,他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你看你,动不动就打人,打人又没力气,小时候吃奶的劲呢?唉,也怪我,小时候你娘喂你的时候,我老是跟你抢乃,当时你娘就骂我,说死鬼真讨厌。”

    老艺术家秦源骂人一个脏字都不带,可是字字都是奔着把人噎死去的,瞬间就让齐大山变成了炸毛的山鸡。

    齐大山红了眼,使出了全力,直接奔着打死秦源去了。

    于是秦源二话不说,开始脑补了。

    科学表明,持续的外钝力打击会导致广泛性下表皮出血,从而导致人体休克死亡。如果击打头部,会导致颅骨骨折及颅内出血,阻塞血管的话就会形成脑瘫、智障、半身不遂、尿频尿急尿失禁,好惨啊……

    唰唰,获得八点星光!

    还可以!

    继续!

    这下得罪了齐大山,他一定不会再给自己送粮食了,身为一个重伤的尿不尽人士,又在饥饿中死去将是何等的痛苦……到时候收尸的看到了恐怕都会眼含热泪,叹一声他走的并不平静……

    唰,收获五点星光。

    劈了啪啦……齐大山越打越狠。

    场面非常凄惨,于是——

    唰唰唰……

    腰上挨了一脚,五个星光。

    头上一顿暴踹,七个星光。

    椅子砸头上散架了,十个星光。

    ……

    半刻多钟过去了,齐大山的狠手始终没停过,然而行为表演艺术家秦源却连礼貌性的哀嚎都没有,反倒是教育地更起劲了。

    “齐大山,我一直在想,你会跟我来要钱,是不是你爸赵老爷子已经把你的身世都告诉你了?唉,也难怪,这么多年我是没负起责任来。”

    “山山啊,你妈有没有隐约跟你提过,那年冬天你家隔壁搬来了一个姓秦的叔叔?”

    齐大山快疯了,额头青筋暴跳,疯狂地为秦源贡献星光!

    但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不对啊,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打,这小子都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连破点皮都没有?

    照自己那个打法,正常人怕是早被打死了吧?

    可是他不但没事,而且骂起来还有条有理,中气十足的?!

    齐大山看着站得稳稳的、发型都没怎么乱的秦源,终于感受了到了一丝恐惧,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声音微颤着,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源很失望,这货怎么这么快就怂了呢,一点血性都没有!

    不过也还行,这一波起码赚了上百点星光,感觉体内的正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七品冲六品所需的正气更多,必须再来几波大的,才有可能上六。

    齐大山确定,这小子有铜皮铁骨护身,否则绝不可能一点事没有!

    所以他难道是七品以上的高手?

    可他又觉得这个推测太过荒谬,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屁孩,怎么可能上七品了?要知道干爹今年六十五,也才七品下阶而已!

    不是七品,那难道他是妖?

    秦源掸了掸衣服,又整理了鬓角的几根乱发后,无奈地说道,“不打了是吧?那是不是轮到我了?”

    齐大山咽了口唾液,惊恐地看着秦源,突然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

    秦源微微一笑,一个闪身就欺近到齐大山身后,然后拎住他的后衣领,轻轻一甩就把他甩地上了。

    修者中有句话,叫一阶一洞天,一品一世界,秦源高他足足两个品级,压根就用不着什么招式。

    这一摔力量之大,让齐大山登时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震得像是被人挖出来一样难受,当时就口吐鲜血。

    咕嘟咕嘟吐着血泡,齐大山一脸惊恐地说道,“你,你想怎样?”

    秦源笑了笑,“别紧张,我今天心情好,打算放了你。”

    齐大山愣了下,然后头顶就冒出三道星光。

    “谢谢,谢谢!”

    连声感谢后,他赶紧起身正准备走,却立即又觉得后脖子一沉……

    只听秦源又幽幽地说道,“抱歉,我又改主意了。”

    嗯,反正收到星光了,改主意也不扣星光。

    齐大山的心态彻底崩了,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秦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

    看着跪地求饶的齐大山,秦源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像个吸血鬼一样,敢肆无忌惮地敛财了。

    因为人一旦有了掌控他人生死的能力,而不用受到惩罚,的确很容易失去对欲望的控制。

    就像他自己,现在就可以杀了齐大山,也可以放了他,两种选择都不会有事。

    杀了他,因为他是临时起意来自己这的,所以没人会找自己这来,更没人会相信自己能杀齐大山。

    不杀他,他就算去找他干爹乔镇也无所谓,因为乔镇基本上也不是自己对手。

    而如果那老太监敢动用宫里的人脉来搞自己,自己首先可以用隐守加水息术逃跑,然后再凭自己的修为去品级高的妃子那谋个管事太监的差事,再回头去搞乔镇,易如反掌!

    所以简单点说,现在除了不敢得罪后宫顶层的那帮大佬,其他人自己一概不惧。

    而杀不杀齐大山全在他一念之间。

    秦源现在隐约体会到实力带来的快感了。

    但他还是很好让自己保持了理性,身为蓝星人他没有动不动就杀人的习惯,此刻他只是在想,如何发落齐大山,才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齐大山却忽然掏出一柄匕首,朝他的脖子刺了过去!

    齐大山觉得今天活着出去是无望了,对方肯定要活活把自己折腾死,毕竟要是他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做!

    于是趁秦源不备,他用出全身力气,打算拼一把。

    七品又如何,就不信捅不穿你!

    不得不说,有些恶人到死都不会善良的。

    七品上阶的秦源,知微见着的能力自是不凡,这种偷袭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于是不慌不忙地轻轻抬手,正要夺刀——

    却在这时,只见一道寒影无声地从齐大山脖子划过。

    “噗!”

    狂飙的鲜血顿时如水龙头一样冲了出来,喷了秦源一身,也溅了一地。

    秦源一惊,定睛一看!

    这才发现,一个巴掌大的纸人,正悬浮在半空中,它手中的纸剑正滴着殷红的血!

    第十七章 后宫也是个花花世界

    纸人杀人了!

    秦源一时间脑袋有些发懵,浓烈的血腥味又让他想吐。

    跑到屋外,干呕了好一会儿,秦源才回来。

    纸人已经回到桌上了,手杵着剑,若无其事地坐着,很威风的样子。

    秦源突然发现它跟刚才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说,是颜色有点变化,它的周身好像散发着一层淡绿色的荧光。

    啊这……

    好家伙,它升到八品了?

    这特么也太不科学了吧,才两天就上八品,不是说纸人的升级超难的吗?

    等下,刚刚……

    秦源好像明白了!

    原来不光是自己一直在吸收星光,纸人也在吸收。

    自己获得了多少星光,纸人似乎也能获得多少星光,但互不影响。

    再加上原本练剑、战斗、杀人都能增加纸人的修为,综合叠加起来,它就升级了。

    这特么,也是bUG之一?

    秦源连喊了三个“卧槽”。

    这bUG简直要炸了啊,甚至连做鲁班锁的那位墨家大宗师都没有想到吧?

    所以,练出九个一品纸人真的是有可能的?

    秦源不由心神荡漾,两眼放光。

    但随即,他又眉头一皱。

    这纸人的脾气会不会太暴躁了点?

    虽然它刚刚是在“护主”,可一言不合就杀人,完全不符合“兼爱”精神,而且也很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不行,得教育教育它!

    于是想了想之后,秦源开始对着纸人,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

    “你看看,这弄得一地的血,怎么清理?被人发现怎么办?”

    “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杀人呢?我让你杀了吗你就杀?这么野蛮你会没朋友的!”

    “欸,欸!你转头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不屑?我说你还说错了是吧?”

    “阿大,你来这个世界也有两天了是不是,有些道理你也该懂了。以后你还有八个兄弟呢,你这么莽撞,我怎么放心让你带队伍?”

    阿大是秦源刚给它起的名字。

    苦口婆心地好一番教育,可惜“阿大”好像不怎么领情,直接就躺下了。

    秦源也不知道“思想教育”对纸人有没有用,不过纸人要是觉得躺平就可以让他闭嘴,那就错了。

    毕竟它的主人是个能跟窗户、柱子聊上半天的选手,整天无聊得想抓狂的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称为“人”的东西,怎么可能因为它不想听就不说了呢?

    “阿大啊,我这么苦口婆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你好?”

    “你这个态度,我很痛心啊。”

    ……

    “思想教育”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阿大在桌上痛苦地来回翻滚,不小心滚到了桌子底下为止。

    纸人依附于主人而存在,离开主人的意念笼罩,立即就会成为一片废纸,所以秦源要碎碎念,阿大只能听着。

    但它现在一定有点后悔来这个世界了……

    说完阿大,秦源初次杀人的恐惧感也消退了许多。

    毕竟在这个世界,杀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齐大山这种没人性的畜生,也该死。

    而且,有利的条件是,齐大山应该是临时起意来自己这的,所以没人能查到他死在了自己这。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他的尸体。

    做成傀儡倒是一个选择,问题在于没有一些特殊的材质,这傀儡就很弱,没什么大用而且不好藏,万一被内廷卫发现自己在用这种“邪术”,那是要砍头的,没必要冒这个险。

    运出去肯定不现实,秦源就想把他埋后院,不过又想到在后院挖坑动静太大,皇宫的屋顶上也经常有高手巡视的,被他们发现就不得了。

    于是只好决定,把他埋在寝殿内,地砖的下面!

    不过地砖一动就会有痕迹,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最好是埋凤床的下面,毕竟谁会去挪动凤床啊?

    至于到时候睡在凤床上是什么体验……可能会凉快点吧,反正自己也不睡那。

    那么谁来干这个艰巨的任务呢?

    秦源看向了缩在桌子底下某根桌腿后面的阿大。

    然后手指一指,喊了声“大”!

    瞬间,阿大就变得跟他差不多高了。

    “知道错了吗?知道了就去,把尸体埋凤床下,注意埋深一点。”

    纸人一听顿时就蹦了起来,一副如获大赦的样子,二话不说直接扛起尸体,逃也似地冲出了房间。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一下又这么兴奋?”秦源摸了摸下巴,“看来思想教育还是很有用的啊,以后得多做。”

    秦源也没闲着,用木桶从井里打来水,开始擦拭血迹。

    一边擦,一边又在脑海共享了纸人的视野。

    阿大已经挪开了凤床,用剑当铲子,很快就挖出了一个深达三米的大洞,然后把人丢下去,再把土填回,地砖铺好,凤床挪回,相当之利索。

    等它弄完,秦源才擦了一半的血迹,工作效率之高让秦源目瞪口呆。

    这要是在地球上,自己弄九个纸人去电子厂赚计件工资……不得月入百八十万的?

    于是他就又把阿大叫回来,让它擦血迹,自己则上床睡觉了。

    ……

    秦源决定,从今天起要做一个大善人,专门“利他”的那种。

    哪怕是别人欺负自己,也绝对打不还手,骂……骂是要骂的,要不然打得不够狠,就没多少星光了。

    这不,早上段青又来了,还真带来了一把皂角粉,秦源马上就把一根刚买来的油条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五十文一根呢,段青一看就笑得牙不见眼。

    “哎呀,秦老弟,你是做什么呢,怪不好意思的。”

    唰唰唰,三道星光飞起。

    秦源送东西也不全是为了星光,要不然就他那点家底也送不起,他是想让段青做个引路人,好快速融入这后宫的花花世界。

    段青就坐在台阶上,咬着油条,跟秦源说了起来。

    后宫的赌窝,大的总共有七处,离这最近的就是长明宫,小的就数不清了,谁都不知道。

    后宫的暗食,也就是暗地里的吃饭的地儿,段青知道的就有五十多处,什么火锅、炒菜、糕点都有,因为价格便宜,生意都好得惊人。

    后宫还有“食楼”,这个是暗语,实际上就是青楼、勾栏,这是不少宫女们捞外快的地方,也是太监们排遣寂寞找回尊严的地方,尤其兴盛,大的就有十几处,小的就没人数得清了。

    除了这些吃喝嫖赌的地儿,暗地里还有很多典当行、裁缝铺、修武馆、小茶楼等等,共同构成了一个地下的花花世界。

    这些地方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开在没有主子住的寝宫里,就像秦源的乾西宫。

    后宫实在太大,有两个紫禁城那么大,自然会有很多空的寝宫和没人住的房间,这些地方能利用起来,倒是盘活了固定资产。

    他这乾西宫没有被利用,估计是因为“有邪祟”的传闻。

    不用问,这些勾当内廷卫肯定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人家不管,那就说明里头有她们的生意。

    秦源琢磨着,那位传说中吃过人肉的彪形猛女,内廷卫指挥使钟瑾仪,恐怕是个超级富婆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地方,都将因为他的到来,而“星光”熠熠。

    第十八章 赌坊是个好地方

    天黑后,段青就带着秦源去体验后宫的夜生活了。

    两人上了庄静大道,往北走半刻钟,然后向西一拐,就到了位于长明宫的长明赌坊。

    在后宫,当然不能在门口明目张胆挂“赌坊”二字,不过这些人自有办法,每到夜晚都会在宫门口挂上两个大红灯笼,一个写“读”,一个写“芳”,连起来就是赌坊的谐音了。

    当然,这跟闪着粉红色灯光的洗头房门口挂“理发”两个字一样,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至于它是理上头还是理下头谁都清楚,但没人去较这个真。

    夜晚的长明宫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长方形的赌桌从寝殿内排到寝殿外,足足有三五十桌。

    一群群赌红了眼的太监、宫女围着赌桌,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沉默不语,有的高声尖叫,极是热闹。

    内廷卫的人从门口走过,若无其事,就跟没瞧见似的。

    秦源一进门,就有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太监走了过来,问,“新来的?”

    秦源还以为要盘查身份呢,没想到人家呵呵一笑,“进去吧,玩得尽兴嘿,没钱了来找哥哥。”

    合着是放贷的,这产业链还挺齐全。

    段青附在秦源耳边悄悄说道,“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千万别跟他们借钱。玩儿嘛,有多少钱玩多少,量力而行。”

    秦源微微一笑,没说话。

    吃人不吐骨头?那这高利贷就有点意思了,不过保险点,上了六品再麻烦他们,今天还是按计划来。

    随意走到一张离门口比较近的牌桌前,只见那里围了十来个人,玩的是一种类似比大小的游戏。

    规则很简单,东南西北各两张骨牌,庄家在东,其他三门随便压,加起来点数比庄家大就赢钱,比庄家小则输钱,若是点数一样,则要给庄家二十个铜子儿的“辛苦费”。

    秦源觉得这游戏不错,于是就先去账房换了五两银子的筹码。

    换筹码是因为银子要称重太麻烦,筹码也很简陋,无非是十张盖了章的红纸罢了,上面写着“五钱”、“一两”、“十两”不等的面额。

    回到那张赌桌,待庄家发好牌以后,秦源一口气就将所有筹码压到了南门。

    段青连忙说道,“小秦子,你一下全压啦?你倒是先试试水啊!”

    秦源笑了笑,说,“没事,我觉得我能赢。”

    庄家是个一身膘的胖子,听到秦源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都瞧见没有,这位小爷说的对,玩这个就得先相信自己能赢!来来来,赶紧压,买定离手啊!”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没瞧见这是顺风庄吗?通吃三把啦,你还这么上?”

    “哪个宫的这是,赌字怎么写知道吗?”

    “还别说,这小公公有胆气,我跟他一把,下个二两的!”

    开牌!

    庄八点,吃两家!

    南门九点,庄赔南门!

    顿时,人群中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小公公厉害啊,一猜一个准儿!”

    “嘿,邪了门了这是,南门可是晦气了一晚上了,小公公一来就转运了?”

    “财运旺新手,真是财运旺新手啊。”

    “哈哈,让你们不跟,我说什么来着,信他一回,没错儿吧?”

    刚才跟着秦源下了二两的那人,刚说完这话,头顶就冒出两道星光来。

    秦源心里一乐,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这是个又能赚钱又能赚星光的宝地啊。

    继续!

    这次发好牌之后,秦源选择了压北门,十两筹码全压。

    很快,有几个人也跟着秦源压了北门。

    这世界似乎没有骰子这一说,众人压定之后,又继续开牌。

    庄五点,吃两门,赔北门七点!

    这下,只听“轰”地一声,人群炸开了!

    “小公公厉害啊,押哪哪赢!”

    “我就说嘛,跟着小公公押准没错,这不又赢了三两?”

    “刚我也跟了,嘿嘿!”

    说话间,只见方才跟着秦源压的那些太监,头上或多或少都冒出了些星光,有的一两点,最多的竟然有十几点——大抵是刚刚输惨了,现在回了点血特别兴奋!

    秦源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一波他不光赚了三四十点星光,而且手里的筹码也变成了二十两了!

    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现在阿大就躺在牌桌上呢!

    它有伪装技能,所以跟牌桌的颜色一模一样,谁都看不出来。

    秦源只要一共享它的视野,就能在庄家发牌的时候,从下往上把牌底看得清清楚楚,找到那副最大的牌自然易如反掌。

    第三把,几乎八成以上人都跟着秦源来下注了。

    秦源押注的北门,堆了厚厚一叠筹码!

    开牌,北门又赢!

    呼啦啦……一大片星光又集体冒了出来,多达近百点!

    体内的气息躁动地比昨天更厉害了,秦源知道,离冲击六品越来越近了!

    此时,发牌的庄家额头已经出汗了。

    赔钱不可怕,关键是都特么往赔钱那门下注,而且有些人还越下越大,这谁受得了啊?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秦源为了不被怀疑,接下去就故意输了几把。

    甚至,在明知道庄家在发牌时做手脚的情况下,也继续下注。

    有输有赢,但总体上是赚的,就可以了。

    而其他赌徒也分成了两派,有的觉得输一两把也正常,还是跟着秦源押注,而有的则开始不信秦源的了。

    但一直跟秦源的也有五六个,包括段青就是,所以每赢一把,秦源依旧能收获不少星光。

    到他赢够一百两时,就果断收手了。

    尽管一百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两年的开销了,但在这个赌场还没那么起眼,所以现在收手是不会被注意的。

    一般这么多银子都是兑换成银票的,但是秦源偏不,直接去账房兑换成了现银。

    十一斤的现银子,拿个小布袋一装,背在背上,别提有多显眼了。

    一些赌输了正垂头丧气的赌徒,看到这幅场景,眼珠子跟爆了似的,全是红血丝。

    老表演艺术家秦源嘴里还不停地嘟囔,“哎呀,好沉啊,这一百多两的银子是多啊。”

    啊喂,有没有人来抢一抢啊?

    一旁的段青惊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去捂他的嘴,“哎哟喂,小秦子,赶紧住嘴吧。你当这后宫真那么太平啊?”

    后宫的安全是相对于有身份的人而言的,那些小主固然是没人敢动,但底层太监,特别是秦源这种没主子的太监,想打他主意的不要太多!

    可秦源却拧着脖子一脸憨憨地说道,“这里是皇宫,哪有坏人?我在乾西宫就一直没遇到过坏人,有什么好怕的!”

    不少赌徒听到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有些是嘲讽,有些就阴沉了。

    段青急得差点想把秦源的牙给抠下来,你提什么不好,非要提乾西宫?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小子没主子了,等着挨抢吧你!

    无奈,他只好同样大声地说道,“行了行了,别以为你有我们尚寝司管着就嚣张了!走走走,回去了!”

    段青搬出尚寝司,当然是想帮秦源吓唬下那些心有歹意的人,虽然他也知道,他们尚寝司不是内廷卫,甚至不如尚食司,没多大权力,根本吓不到什么人。

    不过这话,让秦源觉得段青人不错,这哥们可以交。

    正当两人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只听寝殿门口的一张赌桌旁,发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成华宫的,瞎了你们狗眼!”

    “打的就是你们成华宫的!”

    循声看去,秦源看到三四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正围着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太监好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人下手极狠,年轻太监很快就被打得痛哭求饶了,然而那些人却不依不饶,只见一满脸横肉的太监举起了一把沉重的木椅,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秦源眉头微微一皱,成华宫……这不是敏妃的人么?

    想起敏妃好歹救过自己两次,于是秦源意念一动。

    刷,一道白光登时飞起!

    旁边一冷眼旁观的中年太监,看到那白光登时瞳孔一缩!

    第十九章 惊!

    白光悄无声息地划过木椅,瞬间将它切成两半,切口极为平整,如同快刀切开豆腐一般。

    举着椅子的凶恶太监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他砸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另一半的椅子掉了下来。

    一时间,那三四个太监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一动都不敢动。

    出手的是纸人阿大。

    八品的阿大,用的是墨子剑法第一重中的“断水剑”,这一剑快如流星、畅如流水,而在切断木椅之后,阿大没有丝毫停顿,立即化成夜色消失在黑暗之中。

    骚乱即刻静止,周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呆立着,不少人心脏别别直跳。

    没人看到是谁出的手,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盘旋:这里有高手。

    想到高手,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剑修,因为百家修者虽然这几年有所复兴,但能称之为高手的还很少,大多数人认为他们之所以能出入庙堂,不过是作为皇帝平衡朝局的棋子罢了。

    再说了,秦源用的可是墨修傀儡祖术,纸人倾注了墨家老祖之力,不夸张的说的确是天下至强的傀儡,也就秦源这货在怀疑墨家吹牛,如此强悍的傀儡,在场的有谁见过?

    加上从椅子平整的断口以及刚才的那一道白光来看,所有人都一致认定,这分明就是剑气!

    而能用剑气断木,且断得如此干脆利索之人,至少已经到七品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在场所有人,谁都没有看到出剑之人,甚至这里也几乎没人佩剑!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使用了意剑!

    所谓的“意剑”,是指上三品的大宗师剑修,达到人剑合一境界后,便可用意念化剑而杀人!

    例如西南边那个不世出的天才、天下剑修仰望的一品剑豪程中原,就有三柄意剑,称“天罡三虹”,那是公认的天下至强的意剑。

    一想到上三品的大宗师可能出现在这,现场便越发鸦雀无声,寂静地让人窒息!

    而那三四个太监早已瑟瑟发抖,面如土色!

    要是上三品的大宗师出手,即便现在内廷卫派一堆好手来,也保不住他们!

    方才那个冷眼的太监,此时同样蹙紧了眉头。

    此人叫左述,是琴芳宫燕妃手下的管事太监,而打人的就是他的手下。

    说白了,也只有背靠着琴芳宫这样的后台,他们才敢在赌坊闹事,才敢打成华宫敏妃的人。

    当然,他们这么做,既不是无事生非,更不是报什么私仇,而不过是作为一盘大棋中的几颗棋子,在执行执棋者的指令而已。

    剑庙皇子校考在即,此次校考前三者可获竞争太子位的资格,而众所周知,皇子中目前最热门的太子人选有两个,那就是誉王和庆王,这两人都号称百年一遇的剑修天才。

    恰好,他们的生母,也是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目前后宫权力最大的两位皇贵妃,分别是容妃和昭妃。

    整个皇宫都知道,这两位皇贵妃,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登上太子之位,都布局已久,而在校考前的这三个月里,势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左述等人的琴芳宫就隶属于容妃阵营,他们最近一直在奉命找成华宫的麻烦……看上去只是针对敏妃的奴婢,但这里头隐藏的深意,恐怕只有最上头的那几个人才知道。

    只是,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宗师来帮他们,这的确让左述始料未及。

    要知道宫里的上三品大宗师就那么几位,而且大都集中在剑庙,很少出来,况且他们绝不会因为一个小太监而出手的。

    那么这位大宗师,到底是何方神圣?

    传说庆王已经秘密入了皇宫,难道是他带进宫里来的?

    左述拼命按住内心的不安,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开始扫视在场所有人,试图找出那位大宗师,以便接下去进行调查。

    就从门口那桌开始……那里大多是自己认识的太监,只有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自己不太熟,不过看起来才十六七岁……所以那桌可以先排除掉……

    此刻秦源正若无其事地跟着大伙儿看热闹,脖子吊得长长的,像一只鸭子,的确……不光不像大宗师,甚至都不像正经的修者。

    且说那几个打人的太监,瑟瑟发抖后又发现“大宗师”并没有再次出手,不由都暗自庆幸人家只是给了个警告而已,赶紧做了鸟兽散。

    而那个挨打的太监,头顶立即升起了三十多道金光,直奔秦源而去——尽管太监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但感激之情依旧强烈。

    秦源乐滋滋地笑纳了,体内的正气越发振奋和活跃,经脉也又重新有了被填满的感觉,好舒服啊。

    好、好喜欢被填满的感觉啊!

    看样子离上六品,进入中三品宗师境越来越近了!

    ……

    于此同时,成华宫,敏妃寝殿。

    雕花的紫檀木凤榻,比一般的床要大上不少,足有五米多长,上头的花纹也更为精致和繁细,显示了高品级贵妃的地位。

    凤榻又分两个区域,里头是床,用来睡觉,而外头是几,用来坐躺。

    在凤榻前沿,则有一面薄纱绣金丝凤凰的帘子垂着,在外面只能看到一个端庄美丽的倩影,却看不到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敏妃端坐在凤塌上,静静地听着宫女苏秦秦的汇报。

    “这两天琴芳宫那边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每天都有奴婢被打,搞得现在大家都不敢出去了。敏主子,我们忍,他们却当成我们怕!再这样下去,我看他们都敢直接冲您来!”

    帘子后,敏妃沉默半晌,这才开口。

    “既然出去要被打,那便不出去了吧。让大伙儿呆在宫里,你给他们多准备些好吃的,先熬过眼下再说。”

    “可是主子,咱们干吗怕他们啊?”小宫女嘟着嘴,很是不甘心地说道,“他们不就是有个七品的高手嘛,咱们可以跟昭妃娘娘说,让她也给我们派一个,就不信打不回去!大不了事情闹大,让内廷卫介入,看这帮只知道捞钱的货怎么处理!”

    在整个成华宫,也只有苏秦秦敢这么跟敏妃说话了,这小妮子最招敏妃疼,两人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这是人所众知的。

    不过这次,敏妃的语气没有平常那么温和了,而是带着一丝冷冽。

    “不要胡说八道了。人家投石问路,我们静观其变就好。高祖有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传我口令,明天起大伙儿就都在成华宫老实呆着吧,哪也不准去,违者杖一百!”

    苏秦秦见敏妃似有生气,便暗自吐了下舌头,却是再不敢多说半句。

    说完,这个倾城绝色的女人,轻唇微启,轻轻一叹。

    眼下多事之秋,一切都当以保庆王为重,无论是自己,还是身为左相的父亲,乃至整个姜氏,命运都系在庆王身上了。

    而现在庆王已经入京,山雨欲来啊……

    可话说回来,若是成华宫也能有个高手就好了,起码不用受这气!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太监飞也似地跑了进来。

    “主、主子,小胜子在长明赌坊被人打了!然后、然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苏秦秦立马接话道,“什么怪事吓成这样,你能不能把气接上再说?”

    “呼,呼~~”小太监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平了气息,然后又赶紧说道,“一、一个神秘大宗师出手,救了小胜子!”

    “什么?!”

    伴着一声惊问,向来端庄淡然的敏妃,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第二十章 秦大善人

    敏妃的震惊是有原因的。

    她不相信宫里会无缘无故地冒出一个大宗师来帮自己,如果非要找个合理的解释,那只能是庆王身边的人。

    庆王封蜀地,在他的治下,五年来蜀地太平无事、库有丰余,在如今这乱世,这样的政绩已是颇为耀眼。

    加上又有广布善泽、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因而聚拢了一大批门客,这些门客各怀绝技,是庆王最为忠诚的死士。

    其中最强的一位,便是号称“愚翁”的萧百长,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众所周知,这是一位真正的上三品剑修大宗师。

    可让敏妃不解的是,庆王进宫一事高度机密,毕竟牵涉太广,甚至连她都不知道庆王现在到底有没有进宫、住在哪里……而此时萧百长为了一个小太监出手,岂不是暴露了庆王就在宫内?

    毕竟,谁都知道萧百长此次一定会贴身保护庆王的。

    敏妃不相信萧大宗师做事会如此草率,于是问道,“那位大宗师长什么样?”

    那小太监一脸苦色地说道,“回主子,奴婢哪知道他长什么样啊!别说奴婢了,在场没有哪个看到他出手的,据说他用的是意剑……可是也奇怪,赌坊里那些人奴婢也都认识,根本就没有陌生人啊,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大宗师呢?”

    敏妃皱了皱眉,“你确定一个陌生人都没有?”

    “真没有!奴婢天天去那,还能不知道么!”小太监百分百确定地说道,“要非说有,那就是乾西宫那个十六岁的小太监了,好像叫什么小秦子,可那总不可能是大宗师吧?”

    “乾西宫那个?”苏秦秦回忆了下,“哦,就是上次被曹离欺负的那个吧?呵,一个怂货,不过长得倒是蛮周正的。”

    “行了,”敏妃打断道,“摆驾坤安宫。”

    虽然找不出那位出手的大宗师,但此事事关重大,她还是决定去坤安宫找下昭妃,商量对策。

    如果那个神秘的大宗师确实是来帮自己一方的,那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只是,他为何选择暗中帮忙而不现身呢?

    敏妃匆匆出了门……至于什么小秦子大秦子的,她早已忽略不计了。

    十六岁的小太监,能是大宗师?

    还不如让她相信,这个小太监能让人怀孕更靠谱一些。

    而与此同时,燕妃所在的琴芳宫,同样一片慌乱。

    在听取左述的汇报后,燕妃也坐着轿辇出发,去往乾宁宫,找容妃去了。

    只是她的脸上,带着更多的凝重。

    秦源还不知道,他只是想小小地回报下敏妃的恩情,且也没有做太大动作,竟然无意间搅动了看似平静的池水,让底下的暗流汹涌到了水面上!

    此时的他,正继续着他的“星光计划”。

    在赌坊门口,段青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源,因为这家伙正背着一袋子的银两,疯狂地“撒钱”。

    长明赌坊门口,不时有赌输了钱的赌徒,唉声叹气地出来,这是很日常的一景。

    但是今天这个场景有点不一样了。

    大善人秦源随手拦住一个哭丧着脸,像是又被阉了一次的太监,问,“这位哥哥,输钱了这是?”

    那位像被揭了伤疤,立马瞪眼,“废话,你说呢?”

    秦源二话不说,从沉甸甸的布袋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他手里,“拿着,回去买点吃的,别去玩了。”

    那太监着实一愣,眼珠子瞪得比牛还大,但随后头上就飘出了五点星光。

    “哎哟,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谁还没个点背的时候?”

    “小兄弟仗义!刚听你说,你是坤西宫的吧?我叫吴芳调,他们叫我小调子,我有钱了就还你。”

    “好说好说。”

    吴芳调头顶又冒出三点星光,却是拿着银子,又折回到赌坊去了。

    秦源无奈地叹了口气,赌徒就是赌徒,赌性难改啊……

    又出来一个高个子太监。

    同样的流程,秦源又送了五两银子给他。

    获得十点星光,同时也攒了个好人缘。

    段青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说道,“小源子,你这是干嘛?这钱是你好不容易赢的,为什么要白白送人呢?这些人拿了钱,是不会还你的!后宫里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要攒点钱才能活得长啊!”

    只见秦源蓦然一笑,随后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声音微沉地说道,“段兄,我一直在思考,这世界为何如此冷漠?是不是每一个的心里,都只有自己呢?这样的人族,是否还是当年舍生忘死,与妖族浴血奋战的先贤们,希望看到的人族?”

    秦源发出灵魂拷问后,接着便又是一些生涩的话,什么学到的要教人,赚到的要给人。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和谐、友善、自由、平等之类的……

    段青彻底震惊了。

    这、这是怎样的一个内心世界?

    身为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太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拥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没错,自己完全理解不了,甚至觉得他傻,可为什么隐隐觉得,跟他比起来自己好渺小?

    唰,从段青头顶飞出三个星光。

    秦源心里又是一乐,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深沉地拍了拍段青的肩膀。

    “段兄,你慢慢会懂的。”

    这时,又一个瘦太监出来了。

    秦源照例给了他五两银子,说道,“拿着,回去买点吃的。”

    瘦太监果然也是一乐,嘿嘿地笑着,“哟,谢谢,谢谢!您可真是好人哪!”

    然而,尽管笑得跟花儿似的,却是竟然连一个星光都没冒出来!

    秦源一愣,但马上就怒了!

    吗的,五两银子还买不到你一个感谢?

    这孙子是拿自己当送钱的白痴了是吧?

    于是二话不说,又一把夺过银子,冷声道,“滚吧,不给你了。”

    瘦太监原本正高兴,以为碰到了一个白给钱的傻子呢,一下子却又什么都没了,顿时恼羞成怒,大声道,“你他娘耍你爷爷玩呢?”

    秦源哼声道,“不是耍你,是你不懂感恩,拿我当傻子。”

    “你怎么知道?”

    “相由心生,我一看你面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瘦太监登时就脸色一变,细思极恐地瞪着秦源。

    可能是觉得秦源邪门,这货没敢再说什么,吓得赶紧溜了。

    就在这时,只听角落一个黑暗处,传来一个笑声。

    “哈哈哈,你这小太监,倒是有点意思。别人来赌坊都想赢钱,你来却送钱,莫不是个傻子?”

    秦源刚才一直没注意到那有人,顿时吓了一跳,寻声看去,这才发现离自己七八米外的一个墙角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走近再看,只见老太监瘦瘦小小、背还有点驼,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秦源心想,你个老太监这么不起眼还敢口出狂言……看着就像是随时能掏出一本《如来神掌》的大神啊!

    这项目,我秦源投了!

    第二十一章 气氛不太对啊?

    主意打定,秦源就上去说道,“这位爷爷,哪个宫的,怎么称呼啊?”

    老太监微微一笑,说道,“好说,爷爷尚乘司的,姓赵,你叫就我赵爷爷吧。”

    一旁的段青闻言皱了皱眉,说道,“尚乘司没有姓赵的啊,你新来的?”

    尚乘司和尚衣司、尚食司一样,都隶属于后宫六尚司下,专职管后宫所有嫔妃的轿辇、马车的分配、存放与修缮,因为就在尚衣司隔壁,所以段青比较熟。

    老太监不屑地斜晲了段青一眼,却并不跟他说话,只是又看向秦源,轻笑道,“怎么,乖孙子,也想孝敬孝敬爷爷?”

    秦源咧了咧嘴,心想这货好欠揍啊……不过好喜欢!

    没点性格自己还看不起呢!

    于是当即微微一笑,说道,“按理说,你说这话我得揍你,不过我怎么看你那么顺眼呢,给了!”

    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两锭各五两的银锭子,直接塞他手上。

    “十两,够你赌两把了吧?”

    老太监掂了掂银子,淡淡道,“够玩一把的,再去勾栏就差点了。”

    秦源笑了笑,又掏出十两给他,然后说道,“老头,注意身体啊。”

    老太监拿着二十两银子,又露出两颗黄板牙大笑起来,“嗬,这世界还真有傻子啊,白给人钱?小子,你猜爷爷会不会还你?”

    秦源发现老太监不但没有星光出来,还当面说自己傻子,顿时觉得这笔投资要黄了。

    又是个没良心的!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能还固然是好,不还也无所谓,就当这钱给你送终了嘛。”

    赵启顺缓缓的起身,手背在身后,绕着顾运转了一圈,又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嘿嘿一笑。

    “小东西,嘴还挺利索,跟你赵爷爷当年有一拼。”

    “老东西,我比你当年可强多了。”秦源也不客气地说道。

    反正不提供的星光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呵呵,小混蛋,你还敢骂爷爷?”

    “呵呵,老混蛋,我给你钱骂你两句怎么了?”

    段青在一旁又一次看懵了。

    这是怎么说的啊,一个给了钱,另一个收了钱,多温馨的画面,怎么就一言不合开始骂街了呢?

    秦兄,方才你不是说了要和谐、友善,要让这世界充满爱的吗,说这话的你是多么深邃而感人,怎么一下子又……

    秦兄的心思,当真是神鬼难测啊!

    秦源哪有什么心思,只是纯粹觉得老太监跟之前那个太监一样,收了钱不感谢,还拿自己当傻子,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怕他一言不合躺地上,早把银子拿回来了。

    秦源在前世见过很多喂不熟的白眼狼,被伤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该离他们远点了。

    老太监就特么是白眼狼啊。

    这时,只听老太监又嘿嘿笑道,“小畜生有点意思!不跟你说了,爷爷先去玩两把,赢了钱给你买糖葫芦。”

    说完,一个转身,不紧不慢地朝赌坊走去。

    当他走进赌坊大门时,终于勉强从头顶飞出了一道小小的星光。

    咧了咧嘴,秦源心想特娘的,算你良心未泯!

    不过就这么一小点,想来他转头就会把自己忘了,这笔投资算是打水漂了。

    吗的,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

    秦源又在门口当了会儿钱多人傻的地主家儿子,这世界终归是懂感恩的多,在又花去三十多两银子后,他终于吸收到了足够的星光,体内真气又开始咆哮了。

    可以冲六品了!

    上了六品,又可以学新的墨术和机关术了,不过秦源还是决定再积攒一下,看看能不能和上次一样,一次冲它个三阶!

    啊不对,这次冲两阶就好了,太猛的话容易出事。

    段青站在秦源身旁,从头懵到尾地看秦源撒钱,当秦源终于说到“收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忙关心地问,“秦兄,你还剩多少银子?”

    “还有三十多两吧。”秦源微微一笑,说道,“倒是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去吃点?我请你!”

    段青的头顶又冒出两点星光,然后马上说道,“行了,你那些银子留着吧,要想在这宫里活得久,你一定要存一笔钱知道吗?今晚,算老哥的!”

    刚才段青跟着秦源也赢了二十多两的银子,这对他而言也是笔巨款,所以觉得请秦源吃顿“暗食”也是应该的。

    “暗食”一般只有晚上才开,也大都在闲置的寝宫里。

    虽然暗食比正规餐馆便宜很多,但也分档次,段青除了感谢,也很想结交秦源这个视金钱为粪土、眼里充满爱与正义的朋友,所以想带他去个好一点的地方。

    最好的“暗食”场所,据段青所知,安宁宫算一个。

    那里环境清幽,而且还靠着一条宽宽的人工河,河两岸挂着一排排造型各异的灯笼,夜晚的时候选个靠河的房间,一边喝酒一边看灯笼下的河景,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甚至,若是有钱,还可以请几个漂亮的宫女作陪,这些宫女大都是低品级嫔妃的奴婢,一个月也没多少俸银,宫里的开销又大,所以往往会赚这种“外快”。

    于是两人就兴冲冲地来到了安宁宫。

    安宁宫门口也挂着灯笼,不过大门是紧闭的,段青就梆梆梆地敲了三下。

    很快,就有一个人来开门了。

    秦源和段青走进安宁宫,却突然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前殿外面冷冷清清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是在寝殿的台阶上站着一排七八个光溜溜的太监,这会儿可刚开春呢,天冷得够呛,这些太监都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段青常来这,一眼就看出不对了,忙问开门那人,“老哥,这什么情况!”

    那开门人连忙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么大声,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景王在这!”

    秦源皱了皱,心想景王……不就是小柜子说的,那个以泡嫔妃,给他爹戴绿帽子为乐的奇葩?

    段青一听,却是登时脸色一变,连忙拉住秦源,想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只听屋里传来一个女侍卫的呼喝声。

    “景王有令,今日与民同乐。来者皆是客,这门只许进不许出!”

    第二十二章 天下第一大淫贼!

    景王是皇帝练废了的小号,这点宫里人人皆知,就跟皇帝还练了誉王和庆王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号一样明显。

    可是这不耽误皇帝宠他,今年景王二十八,照道理十五岁就可以就藩,可皇帝硬是没舍得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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