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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轮运转,依依不舍 第11章 三人合议 雕版印刷

    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纤秀坊。长庚去拴马,长寿上前敲门。封长青打开门,见是主家兄妹,对两人行了礼,让进来,到了二进院子的临时书房待客。

    两个健仆从车上卸下不少日用品,柴米油盐、烛火茶具、笔墨纸砚、果品蔬菜等等,放到一进院子的库房。

    封长青兄妹道了谢,封长红去厨房烧了水,杨依依不紧不慢的用热水烫过茶具,往茶壶中投入些绿茶,又放入干姜丝,熟芝麻,一撮精盐,冲入热水,泡一会儿,倒了一盏先递给杨荆,再倒两盏给封长青兄妹,自己斟了一杯,跽坐在杨荆身边慢慢饮。

    封长红一口把茶饮尽,道一声好喝,就出去把杨家送的东西都归置好。挑些水果洗了,点心摆盘,又切了些卤肉片,都端上来放在几上,给众人行了礼,自己又去院中接着打扫。

    杨依依饮完一杯才道:“封先生是岭南人,可懂饮茶?这茶味道如何?”

    封长青谨慎地回答:“我祖籍是岭南,岭南人也有饮茶的,不过是磨成茶粉冲泡。自从我懂事时父母俱亡,日常忙于生计,于茶道不精通。这茶清香,柔和不涩,略带咸香,非常好喝。”

    杨依依点点头道:“这茶中的精盐是我自己制作的,方法虽不难,但是就有人相中这方子,此处宅子是我用制盐方子交换来的。因我在家中没什么影响力,所以要事先筹谋些退路。因此买下红姑,需要红姑为我打理一下这宅子的日常。不知先生与妹妹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封长青点点头:“这里环境非常好,后院我们已收拾了一下,把杂草除去,平整了些田畦,准备种些蔬菜苗子。两株石榴树剪了枝,明年夏日定会榴花似火,秋日硕果满枝。长青无能,连唯一的妹妹也护不住,愧对父母嘱托。多谢杨小姐让我们兄妹能聚在一起,如有吩咐,必竭尽所能。”

    杨依依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两页纸给杨荆与封长青二人看。二人一看就对望了一眼,这个字体实在是一言难尽,字身修长,横竖精细均匀,工整清晰。但与毛笔字很不一样,每一笔画都又直又硬。原来杨依依用后世的印刷体书写的,两人没有见过,就有些好奇。杨依依看出来两人的意思就解释道:“我书法拿不出门的,这是我琢磨出来的一种字体,书写方便,易于临摹,能看清楚内容就好了。”

    两人一看,正中间标题是《雕版印刷术》。

    原材料:梨木、枣木或红桦木。木贼草,松墨,透光纸,封皮厚纸,印书用纸,豆油,菜籽油。

    工具:平口刻刀,尖挑刀,平口小铲凿,月牙形弯口凿,硬木槌,小锯。刷墨排笔,刮板,锥子、大针,粗麻线。下面还粗粗画了工具的图形。

    第一步:制底板。找木匠行,将原材料的梨木或枣木锯成一页书面的大小,厚一寸半,水浸月余,刨光阴干,搽上豆油备用。

    第二步:制油墨。用芸香草磨成粉,麻籽油或菜籽油过滤,掺入松墨制成油磨。(注,芸香草防腐,也可用别的代替,不用也可以。菜籽油防洇透纸张。松墨可用其他黑粉料代替。)

    第三步:贴底稿。用透光薄纸写底稿,每页十五排,章节目录独占一排,正常每一排二十个字左右,标点符号不占字位,只小小的点上,页面左手正中写书页序号。审查完毕,反贴在木板上,用木贼草刮平待干透了,使反写的黑字紧贴于板面上。

    第四步:发牙。先用平口刀雕刻直样线划好格子。先将每字的横笔都雕刻好,再按撇捺点竖,自左而右刻画。

    第五步:挑刀。据发牙所雕刻的刀痕,逐字细刻,字面各字略有坡度,呈梯形。

    第六步,剔脏。用铲凿逐字剔净字内余木,再用月牙形弯口凿,以木槌仔细敲凿,除净无字处的余木。

    每七步:锯边。锯去版框栏线外多余的木板,刨修整齐。

    第八步:涂油墨。用刷子将油墨均匀地涂在版面上,用刮板刮去多余的油墨。

    第九步:印刷。把裁好的纸张对准了放在涂了墨的版面上,用干净的平刮板压印。

    第十步:装订。把印刷好的纸页按顺序叠放好,把边裁齐了。加上封面与背页,封面印刷书名作者之类的,没有明确作者的,印相关人物的名字或简介出处。背页印出版的时间,出品人,插图作者等。用锥子、大针、麻绳装订成书。

    几个人看完了,封长青道:“杨小姐是利用印章与拓牌的原理,来印刷书籍。这法子很好,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倒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杨依依点点头道:“先生真是聪明,一看就明白。现在的书都是手工抄写的,效率太慢了,而且很容易出现错误。我听说先生会治印,能在小小的玉石章料上雕刻上十几个字。制木版也是同理,详细的请先生再琢磨一下,写个程序规范下来。我今日写的字体先生可以参考一下,好写又好学。毕竟先生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肯定要培养一些学徒,学徒们哪里有先生的造诣,自然学些易掌握的字体才好。”

    封长青道:“是,您这个字体确实容易学,而且不同的人写出来还比较接近。我再琢磨琢磨。只是场地、原料、工具却是要小姐安排妥当的。”

    杨依依笑道:“这个由我三哥安排,先生不用操心。”

    杨荆道:“怎么个说法?”

    杨依依拿出一份的合同,也是用印刷体写好的。原料、工具、人手各需要多少,场地需要多大,启动资金需要多少,都一一写明。最后写着分成比例,共十股。杨荆是投资人,负责所有初期费用与后期的销售推广,占股五成。杨依依是组织策划者,占股两成。封长青是技术执行培训者,占股两成。杨蒿占股一成,由其母陈氏负责抄底稿,并提供所需插图。

    杨荆一看就乐了:“杨七,你太会算计了,我出钱,封兄出力,你拿两成就不错了,怎的叔母抄几本书,画画图,她那不到一岁的儿子还要占一成。”

    杨依依正色道:“前几朝更替太快,每次动乱都要损失不少财物人口,世家也是人才凋零,各有起伏。天下马上要安定统一了,朝廷需要选出大批人才。看今上的意思,并不希望世家大族在朝堂上独大,就不一定全在这些旺族中选人,要是从寒门士子或平民中选一部分人才,自然是选读书好有学问的人。如何知道读书深浅,必然要考试。考试成绩可以作取仕的标准,我们印书,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等印刷的书卖出去,每一本书的背面都印上我们四个出品人。这影响必然很大,朝廷会重视,天下寒士会感激也会赞扬,这等名利又收的好事,三哥不愿意?”

    喘了口气解释道:“让小弟占一股,是有些小小的私心。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母亲的情况三哥也知道,我虽然不喜欢她,却不忍心真的不管她与幼弟。我希望,女敬则母慈,母慈则家平,家平则人顺,人顺则心安,心安即是归处。又希望,幼弟有个好的起点,名声好,必然得家族看重,家庭看重才能受到好的培养教育,良好的教养才能让他有更远大的前程,有了能力才能更好的照顾家人。”杨荆点点头。

    杨依依笑笑:“另外,我还想着母亲精于刺绣,善画图案,虽不能与名家相比,给蒙学书配个插图应该没问题。熟人不用,难道再去寻生人吗?听闻今上笃信佛法,上有所好,下必仿效。我母亲多年来收集了不少佛经善本,画了不少经变帛画,还有一些佛教故事刺绣。我觉得也得让她弄成底稿,雕成版,印出来卖给那些信佛的富家,不但能得利,也能弘扬佛法。”

    听了这话,杨荆就叹道:“八弟有你这个姐姐,真是在人生之初就赢了。叔父叔母怎么就不知道,他们这个一向不看重的女儿这么厉害,能做出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来。”

    杨依依道:“不需要他们知道,虽然至亲骨肉,但他们不重我,我也不重他们,大家有血缘纠缠,无可奈何,但要我从心里信任他们,依赖他们,此生无望。”封长青叹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杨依依问他:“前几日让先生丈量房屋尺寸,结果如何?”封长青从腰袋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了宅子的平面图,每个房屋都标示了具体尺寸。杨依依让红姑取过来纸笔,她伏在案几上,参考着尺寸,画了一些顶到屋顶的柜子,一些大书架子,两套比现在案几高的多的书桌和配套的高脚椅。

    封长青问她:“小姐,为什么你画的这些桌椅,形状如此奇怪呢?”

    杨依依解释道:“我们准备做的事,不管抄写还是雕刻,都要长时间伏案作业,现在的案几太低了,时间长了腰痛,一直低着头,脖子也难受。这种高脚的桌椅,更符合我们的身体着力点,用着更舒服些。”

    又对杨荆道:“三哥,以后买到合适的人,也要多做一些这样的高脚桌椅给他们用,让他们能更好地给咱们干活儿。”杨荆笑着点头。

    等到中午西市开放,留下红姑一个人看家,几个人都去了牙行,准备买一些男孩子。张管事看到这三位熟客,表现得很高兴。她做事干脆,一听他们的要求,拿着名册就叫上来几十个十到十六岁的男孩子,到厅前空地上按身高站了五排。

    杨依依就让封长青选人,封长青也不客气,先挨个打量一番,又让他们伸出双手看了一下。问有识字的没有,几十孩子中居然没有一个识字的。找了几个看上去稳当的,问了家庭情况与来路,最终选了二十四个男孩,最大的两人都是十四岁,最小的一个十岁。

    杨荆与张管事讲定了价格,杨荆与她约定三日后的上午,着人拿上这些孩子的卖身契,到春回坊的江南院去取钱。

    杨依依跟杨荆和封长青两人讲:“这些人,虽是三哥出钱买的,却不能落在三哥名下。咱们是合伙做生意,封先生是实际的管理人和技术骨干。这买来的伙计,自然在落在封先生名下,算是长青印刷厂的人,不能算作是个人的私产。万一将来有人动了歪心思,容易造成技术泄露。”

    张管事在旁边听了这话,心里想着,杨七姑娘人虽小,心思却多。见杨荆点了头,让人赶紧立契,飞奔去官府过契。又嘱咐这些孩子以后要听主人家的吩咐,让他们去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杨依依拿起纸笔,一边写一边随便用树名给男孩子们取了名字,按生月大小分别是柳树,榆树,槐树,桃树,梓树,枣树,檀树,楠树,柏树,茶树,桑树,漆树……杨荆一听差点笑喷了:“咳咳,你个小丫头,给学徒起个名字也如此随意。”

    杨依依道:“树的种类多嘛,以后再买人,还可以接着起名,显得象一家人。再说,我这是家学渊源。祖母起名也是这样的,你看我和霏霏的婢女,名字就是她老人家取的,红豆、绿豆、豆苗、豆芽。以后再添了人,就可以叫黄豆、青豆、豆瓣、豆酱什么的。”杨荆接着笑,连封长青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杨依依把两份名单分别给了杨荆和封长青,杨荆让今天跟来的长寿租了两辆马车,领着二十四个孩子去城外十多里外的开阳书院附近,李氏拨给杨荆的那处庄子江南别院安置。

    杨荆让李长庚去西市马行一趟,给封长青买一匹马。杨依依想去木器行定做些家具,封长青想自己逛一会西市,给妹妹买些日常所需的东西。杨荆让人给了封长青十贯钱,算是预支的月钱,几个人就分了手各自去了。

    杨依依让杨荆找了一家最大的木器行,把家具图纸给师傅看了,又解释了一番。师傅长年做木匠活儿,很有经验,听完了就明白主家的意思,觉得也不难,就应下了这个活儿。杨荆吩咐用店里最好的木料,活儿做精细些,最后多上几道大漆,描些女孩子喜欢的图案。师傅赶忙应承了。杨荆爽快地付了定金,留了纤秀坊宅子地址,约定做好后把家具送到那里。

    师傅道:“这些顶天的柜子,在这里只能制成半成品,还要这边的师傅亲自上门组装才好,不然,进屋都费劲呢。”杨依依想了想就同意了。

    随后她小声问道:“三哥,咱们印刷用的木底板,你准备让哪家制作,光弄底板要一个多月呢。那些孩子还要尽快练习,早早培养才好。”

    杨荆道:“你不用着急,我母亲在扶风县有一家李氏匠作园。她有许多产业,还帮着父亲经营一些私产。这些产业有的需要自己制作产品,有些店铺运营一段时间后,就需要修缮房屋,各产业中有些工具需要定期更换等等。为了方便运作,便在扶风县的一处大庄园中养着很多匠人,举凡金银器、玉器、铁器、木器、瓷器,都有专门的作坊。庄园里也有烧炭的,烧白灰的,制砖瓦的,车马备的也齐全。我寻思着,这头一批图稳当,先让匠作园里的人把工具与木板都制作了,他们更专业,保密性也更好一点。”

    杨依依赞叹道:“夫人真厉害,真是神通广大。三哥也厉害,什么都想到了。我更厉害,一下子找到这么能干的合伙人。”

    杨荆听她自吹自擂,忍不住笑道:“我外祖家虽富,以前也没有匠作园。就是进了咱们家,五叔父在工部,与匠作监那些人都认识,后来母亲跟匠作大监方大人熟悉后,听了他的建议,就建了这个扶风李氏匠作园。外祖家后来建的江南李氏匠作园更是齐全呢。我说过,这些事我既然决定了,就能做好。”

    杨依依道:“早知道夫人家有这么全活的匠作园,我做几件家具就直接找你了。”

    杨荆道:“扶风县离你的宅子,路还是有点远呢,反正也没几件,就在西市这边做了,直接送过去,能省不少路呢。而且,你那些顶到头的柜子需要组装,还是这边的师傅更方便。

    散市铮响起,杨荆领着妹妹出了西市,在西市门口等着封长青。杨荆跟他商量:“刚开始,封先生这几日辛苦些。从明日起,早上骑马出城到江南别庄去,晚上关城门前回城。帮助庄头李长惠把那些孩子安置妥当。另妹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让长寿每四日给她送些蔬果和日用的东西。”

    又解说道:“因为买的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家人和去处了。衣食住行都由东家初步安排了。封先生主要是管理这几个孩子,并且在江南别庄里找到合适的场地,将来好进行雕版印刷用。”长青极其聪明,一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就点点头道了一声妥当。

    杨荆说罢递过一页纸,那些人的衣食住行上面写得很清楚。那庄子里有许多长方形的单间屋舍,让人选出六间朝阳的,每屋住四人,每人一床、一箱、一小几。每人每年过年时发一套床品,按季发四季衣裳鞋帽。食也随着庄里的其他人,每年发常用的器具一套。每日供应两餐和一次点心。在一年中丢失或人为损坏要自己出钱修理,自然损坏报庄头补上。

    日用方面也有定例,每个月十五每人发放五百文零用钱,个人生活用品一套,包含麻布巾子两条,牙粉一罐,牙刷一柄,冬日加发护肤油一小罐。出行就由庄头根据实际情况临时安排。

    杨依依自己回祖母处给老人家献殷勤,把老夫人哄得高兴。杨荆回到家,先见了他母亲。李夫人道:“怎回来的如此晚,都一天了,不是又让杨七折腾了一大通吧。”

    杨荆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细细与母亲说了今天做的事。李夫人静静听着。最后她问道:“这事不错,有前途,杨七与你们几个说好的合约什么时候能确立?”

    杨荆道:“还需要再斟酌一下细节,明日七妹妹去找五叔母,问一下八弟那股能不能入,要是叔母不同意,这一股就找别人。”

    李夫人道:“你叔母她只是小气,并不是傻,这等为宝贝儿子铺路的事,她还能不同意?不过,我要再加一份合约,把我的茴儿加进去,你占三股,茴儿占二股。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想杨七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杨荆知道母亲的心意,想着连杨七这么小年龄的女孩都知道拉扯上弟弟,自己也愿意拉拔亲弟弟。

    李夫人道:“杨七是做大事的人,我怎么没有这么能干的女儿。如果是我女儿,我这些家当全交给她,她一定能让家族兴旺起来,看来,还是陈氏命好啊。”

    杨荆道:“七妹是让她父母兄姐逼的没法子了,只能自己钻天拱地去找路子。我那三个妹妹都很好,不但出身好,性格也温和,容貌又出色。咱们把嫁妆备的足足的,找个好夫家,将来未必比七妹差。”

    李夫人嗤笑一声:“靠人终不如靠己,我毕竟是出身商贾的平妻,在世人眼里,我的孩子不如原配的孩子,甚至连陈氏这种继配的孩子都比不上呢。男子在自己家还罢了,尤其是女子,将来嫁人,总有那些自诩为世家大族的,挑剔女子出身,甚至有些穷得只剩下虚名的人家,还挑三捡四呢。我的三个女孩外貌虽好,内里却都没什么大主意,还自以为是,虚荣的很。平日让她们学一点经营之道,都十分不情愿,觉得自己出身宗族,不屑与商贾有牵连,不是我逼着,连账本子都看不明白。一个个没有见识,言之无物,唯喜欢吟风弄月,挑花弄草,只知道攀比吃喝穿戴,偶尔作几句酸诗。却不知她们的嚼用大多是经商得来的,靠着府里发的那点子月例,买件贵重的衣料或首饰都不够了,还能讲究到哪里去。你看陈氏和杨七母女的情况就知道了,老太太还算疼杨七,可也就是日常吃用,一点像样的首饰和衣服都没存下,前几天拿着大小姐赏的一个珍珠细金镯来我这里显摆。”

    杨荆是厚道人,不想母亲数落自己的亲妹,就岔开了话题道:“母亲,你看,这里写着原料与工具,我明天就让匠作园的木器坊开始进木料吧,制作起来要很长时间呢。铁匠炉那里也让用好钢制作雕版工具,先做它四五十套。油料由咱家的油坊提供,墨粉和纸张由外祖家在徽州的作坊那边提供。锥子、大针、麻线之类就由母亲的杂货店供应。”

    李夫人点点头:“这事要紧,你亲自催着办,人不够了就招,别怕花钱。让茴儿也跟着操办,必要时书院里可以告假,读书虽要紧,终不过也是为了搏个好前程。我有种预感,这件事办成了,我儿的前程就稳了。只是,你把这件事单独建产一套账目,各项投资的花费务必记清楚。就是咱们李家的店坊供货,也是按批发的价格计算,包括在杨七个人身上花用的,每一项都要记清楚了。”杨荆连忙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