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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死遁,黑化反派红了眼 第9章 韩先生

    江应巧也不知道是自己哪一句戳到了点上,就听系统声音响起:【目标善念值+5,总值73,恭喜宿主,再接再厉。】

    她还未顾得上高兴,外面远处传来两个男子的交谈声,隐隐能听到“探子”、“剿匪”的字眼。

    这果然是一个装满了秘密的树洞…

    来的人正是宋章和其门下客卿,韩浊。

    两人交谈中不紧不慢地向这边靠近,树里的人不禁放轻了呼吸。

    一片白色衣袍从树的裂隙中掠过,坐进了离槐树不远的亭子里,透过树干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闷,江应巧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内容。

    “这么说,度连山的山匪并未伤人,而且每次只会打劫路过山下的富商?”

    另一道声音清润回答:“是,据探子回禀,这一伙匪人是从宛州下面的温县流窜到此地,已在山上安营三月有余。至今除了犯下几桩劫案,倒也没有其他罪无可恕的行径。依大人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宋章沉吟片刻,思索道:“温县地偏贫瘠,长久以来就是邻州的病灶,一时无法根除。这几人应是在那地方穷怕了,从温县出来寻条出路却走上了歧路。单看他们行事,想来并非那等极恶之徒,本官想,能否将他们招安,不必费一兵一卒就解决这事。”

    韩浊颔首赞同,“在下也认为这样更妥当,听来人说那伙人的头领是个叫张坚的,身上有几分功夫本领,或许招安后可堪为用。”

    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不日便上山交涉,先探探他们的口风。”

    宋章点点头,转而赏了会园中菊色,见青年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问道:“先生可还有事要说?”

    韩浊迟疑道:“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透着几分古怪。探子来报时提到,在度连山深处发现了几道不浅的车辙印,是从山头另一边通来。可按理说不会有百姓到那种荒山野岭行路,所以心觉不对劲。”

    宋章听后思索一番,脸色变了几变,随即沉声道:“劳烦先生带两名侍卫前去调查,切记远远查探,若发现有异,绝不可打草惊蛇,速来禀报。”

    韩浊见他突然如此紧张这件事,也绷起神经,追问道:“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宋章眼中眸色凝重,“先生可还记得度连山西面是什么地方。”

    韩浊低头喃喃道:“山的西面……”

    他猛地抬头,瞳孔一紧。

    “度岭铁矿!”

    直待到两人离开走远,躲树洞里的人才钻出来。

    江应巧呼出一口气,抻了抻僵硬的腿脚,方才蹲了那么久,在里面实在挤得慌。

    宋归慈盯着地面出神,还在想方才听到的一番话。

    江应巧不欲他太早接触官场那些沉重弯绕的事,双手贴上他的脸颊揉挤,“少爷,清一清你的小脑袋,别胡思乱想了。”

    宋归慈被挤得撅起嘴,扯下她的手嘟囔道:“知道了,真会操心。”

    江应巧放下手,视线的余光抓到一抹靠近的身影,望去细看,见是已经离开白衣青年又折返回来。

    这人负手而来,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样貌:

    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面色白净,是那种在路上撞上了也不会注意到的大众长相,但这样平常的容貌,却生了一双脱俗的琥珀色的眼睛。

    他穿着一身已经洗到有些发旧的白色罗衫,身形如松竹,头发齐落束起,整个人收拾的妥帖干净,在靠近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方才韩浊走时心神不宁,落下了随身的折扇便回来取,此时见宋归慈在园中不由得心道凑巧,便上前寒暄:“小少爷,许久未见了。”

    宋归慈躬身对他行了一礼,唤了声韩先生。

    韩浊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打量一番开口道:“这位小友,想必就是巧巧吧,在下听刺史大人提起过你。”

    江应巧也朝他行学生礼,“见过韩先生。”

    韩浊颔首示意,对宋归慈道:“小少爷今日未去学馆么,近来功课如何?若是有学问不通之处,可来找在下,愿为解惑一二。”

    “多谢先生,上回向先生借的书我还未读完,需再过些时日才能归还。”

    韩浊摆摆手,含着笑道:“不急,我那还有几册地理读本和游记,讲的有关大燕境内,大小河流的历史传说和人物掌故,用辞文笔颇有趣味,你若是有兴趣,一起拿去也可。”

    “地理读本?!”一旁本来安静的江应巧语气突然变得惊喜起来。

    “先生若方便,可否也借我一观?”

    不怪她这样急切,自从到这里几个月,江应巧至今连这座城的地界,都没有踏出过半步,而这个世界与她所知的古代文明颇为相似,那在天文地理、风土人情或其他方面,是否也是如此,有何相似或不同,她实在好奇。

    韩浊见少女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竟生出了久违的被人期待的某种欣喜,笑道:“自然无妨,过两日得空了便给你们带来。”

    许下诺,又简单聊了几句后,韩浊便拿上折扇匆匆告辞,他还有要事去办。

    不出几日,韩浊探寻度远山后,果然有所发现,即刻再入宋府。

    书房内,韩浊与宋章相对而坐,抿了口茶水后道:“韩某昨日带人去了那探子说的可疑之处,确实发现了不少马车辙印。”

    “那些印迹有新有旧,数道杂乱相叠,新的约莫是十日之内形成的,可见马车不止一辆,所运必有重物且来往频繁。”

    他顿了顿,“至于山的西面,我一路顺着着马车印寻去,确实是通往度岭铁矿。那处自是有官兵把守,我们伏在林中半日,只见卫兵和采矿奴走动,并未发现有可疑车辆进出。”

    宋章摩挲着桌面,良久没说话,蓦地开口道:“我记得度岭铁矿是处老矿脉了。”

    韩浊回道:“没错,度远山的矿脉是自前朝燕宸帝时期开采,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当今圣上登基后,下令各地广寻矿藏,确实又发现了不少新矿脉,近些年朝廷的矿源,有六成都开采自这些新矿。”

    宋章继续道:“所以,在这四成之中,度岭的老矿脉每年开采量愈发缩减几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韩浊沉下眸色,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这缩减的几成中,若是少了几千钧送到别处,对朝廷来说,也只是太仓一粟,不易引人注意……”

    他眉峰拧起,捏紧了折扇道:“可私采私运矿石是死罪,竟真有人如此大胆么?”

    宋章脸色愈发深沉,“此事推想到这,已是非同小可。你继续派人盯着度岭铁矿,有一便有二,背后的人定会再有行动,我们只能静待时机再探。”

    韩浊应下,心中被扰得生出些焦灼之意,端起茶又急饮了两口,不小心洒出几滴打湿了衣袍,此时才察觉到自己原本挂在腰间的玉玦不见了。

    瞧他茫然搜身寻找的样子,宋章也被弄得散了沉重的思绪,不由得调侃道:“先生怎么还是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上回是忘了折扇,这次又丢了贴身的物件,别哪天干脆把自己也弄丢了。”

    韩浊不恼反笑道:“确实丢过一次,韩某这条命不正是大人捡回来的么。”

    “说起来,巧巧也是夫人和小少爷捡回来的,你们宋家这是有捡人的家俗啊。”

    宋章以指点他,摇头无奈的笑道:“还说不得你小子了。”

    两人相互斗嘴,丝毫不觉得有失身份。

    正说到之前韩浊穿反鞋子出门的糗事,就听见外面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喊:“快来人啊!抓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