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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包肉,花棉袄,带着火车回东北 第110章 以工抵绒

    “哈哈哈哈……”见金小狗脸都绿了,项海澜笑得不行,“逗你玩呢,我有病吗,到处批发红裤衩?”

    她出生晚没赶上,听大伯和大娘说过,九十年代塑料值钱,有人走街串巷用塑料换碗,着实挣了不少差价。

    不过现在用实物换东西还是太打眼,项海澜准备用技术换鹅绒和鸭绒。

    收购站和供销社确实是收购农产品的大户,但是业务没有扩展到收购鹅毛这一项,本地又没有羽绒服厂,平时村民们宰杀完鸭鹅,毛都直接扔掉了。

    项海澜可以用极低的劳务成本把东西换来。

    一月份的第一个礼拜天,红旗大队正式结算工分,大家捂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排队等着赵会计唱名,好上前核对摁手印。

    每回核算工分都有热闹瞧。

    红旗大队不光在汉达县,哪怕跟南方一些生产队比都是富裕那一档的。就算这样,有的劳动力少的人家不但一分钱拿不回去,还倒欠大队的粮钱。

    好比项家,不算后加入的金熠,四个大人挣的都是满工分,包括老项还有队长补贴,但项海澜和两个小娃娃不挣工分,吃的口粮不会免费给你的,都是用四个成年劳力的工分抵的,今年全家一共收入现金252。

    在红旗大队排中上游水平。

    倒欠钱的有不少,讲理的还会感谢两句,不讲理的斗大的字装不认识,非说赵会计算错了。

    二小队老齐家当家的老太太就死不讲理,一把薅住老赵的袖子,“大家给评评理,我们全家四口人起早贪黑,一年光汗都流了几百斤,凭啥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分?我不服!赵有利贪污,我要去公社举报!”

    老赵人早有准备,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旧棉袄,连续被扯,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早晨出门前,家里的老娘们还埋汰他,公社一年给他四十块钱补助,就是为了补偿他今天挨的骂,保不齐还要挨挠。

    老赵跟个木头人似的,毫无反应。钱都拿了,骂我我又不能少块肉,我不听,我不听。

    老赵媳妇不惯齐老太太毛病,掐着腰回骂,“你家一窝懒虫,上个工不是拉屎就是尿尿,四个大人还没人半大小子挣得多,还好意思在这儿喊,你要去公社举报也行,把往年欠的钱还上再说。”

    “你算老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两人吵吵个没完,后面排队的听也听麻了,正想说点闲话,就见大队长家的小辣椒捂着红围脖过来凑热闹。

    “父老乡亲们,挣了钱你们想怎么花?”小辣椒笑盈盈地开口问。

    “不花,攒着。”

    哪个王八羔子一上来就拆台?邱小巧,又是你!给姑奶奶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二小子,你拿到手的工分钱想干啥?”项海澜直接点名。

    二小子憨憨地不设防,“给我对象做新衣服。”

    他年前去相亲,还真相成了,五月份就要办婚礼。

    傻得没边了,二小子妈听了直翻白眼。

    项海澜乐了,还是你小子上道,往他怀里怼了张纸,“帮我给大家念念,我可以免费帮你做衣服,不要钱,拿鹅绒,鸭绒换。”

    新鲜欸,没人要的鸭毛和鹅毛竟然能抵做衣服的手工钱,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排队的人都凑到顾家二小子跟前,催道:“快念念,她写的啥?”

    “改裤脚,打补丁,一两鹅绒或鸭绒;

    机器锁扣眼,二两鹅绒或鸭绒;

    做一条裤子,三两鹅绒或鸭绒;

    ……

    呢子大衣,五斤鹅绒或鸭绒。”

    上面是项海澜根据手工的难易程度,确定的绒毛数量,按大鹅的出绒量,想改个裤脚得一只半大鹅的绒毛才能凑齐。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好多人听了都心动,不花钱做衣服,这样的好事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大队长生了个好闺女,活雷锋,大娘先谢谢你哈。”前段时间,带头不去找项海澜做衣服的徐家老太太,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项海澜的馅饼是好捡的吗?

    丑话必须说在前头,“二小子你把那张纸给大家看看,我只要最好的绒毛,长得跟雪花一样,上面有画形状,必须收拾干净了,想拿假的骗我,别进我家门。”

    大家一一传阅。

    “贴皮的毛花呗,俺知道,海澜,婶子跟你说,俺们家大鹅喂得老好了,毛色老正了,毛花贼大一朵,可厚实了,不信今晚就杀了拿给你看。”

    “俺家鹅喂得才好呢,又胖乎,又干净,身上一点味都没有。”这还攀比上了。

    前头又有一个倒欠工分的,说不过赵会计媳妇,已经在地上开滚了。

    没人搭理,大家都在议论上哪弄鹅绒和鸭绒,有的还想把前两天扔的捡回来,幸亏天冷都冻住了,不怕出味。

    晚上,红旗大队上空飘荡的全是铁锅炖大鹅的味道。

    拿人的嘴短,王春花婆媳穿着项海澜做的棉袄不好说啥,上回的发圈也顺顺利利,没出大乱子,家人也只好让项海澜折腾去。

    老项拿闺女没办法,“于裁缝都找我告状了,说你抢他生意。”

    项海澜不以为意,“他也可以收鹅绒和鸭绒呀,我又没拦着他。”

    小项裁缝办事靠谱,吃完饭,找了张过年写对联的红纸,让会写毛笔字的金熠把她上午递给二小子的那张纸又放大抄了一遍,贴在西屋的墙上。

    她不耐烦挨个解释,有问题看大红纸,简单明了,按绒毛重量接活。

    小金别看不声不响,贼会来事,写完大字,把自己结算的工分钱都给了王春花。他没在饭桌上给,不知道项海河两口子的钱是怎么处理的,当面给容易下人面子。

    这么乖的小女婿,王春花稀罕得不行,把钱又塞回金熠手里,“酱油醋能花几个钱,咱家不兴那一套,挣钱都自己攒着,你们过得好,我们面上也有光。”

    她还怕亏了小女婿呢,拽着金熠的胳膊去西屋找项海澜,“成天就知道瞎忙,小金的鹅绒棉裤棉袄做出来了吗?……什么,先做你爸的啦?他皮糙肉厚的穿那么好干啥?先给小金做,不用搭理他。”

    项大诚听到不乐意了,在老妻跟前说女婿小话,“虽然这小子不是杀人犯,会咬人的狗不叫,他不声不响的,心上得长七十二个窟窿眼,你不就被他拿捏住了?”

    胳膊上立即多了两个紫豆子,“我女婿好着呢,你才是狗,呸,你连狗都不如,你是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