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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撒娇流泪,老婆心碎碎! 假道士x真厉鬼25

    许随闭上眼睛,不想看惹人糟心的沈烨,一只冰冷粗糙的手忽然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床边拉。

    按照流程,他现在应该一刀捅过去,或者一巴掌扇过去。许随想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做。

    刀,刀没有;扇巴掌,太羞辱。

    许随还在想用哪个,手忽然碰到濡湿,愕然睁眼,他的指尖正戳在恶鬼胸膛的裂口上。

    恶鬼的表情很烦躁,他想张嘴解释什么,笨嘴拙舌又吐不出话,只能去撕身上的伤口,让许随去摸。

    “不脏。”恶鬼支吾的说,猩红的眼睛有点湿润,“摸……不臭……”

    指尖的触感冰凉又柔软,还在诡异的蠕动,许随忘了动作,眼睁睁瞧着指尖破开皮肉,触摸到那层肌理。

    “!”许随抽手,脸色不太好看。

    恶鬼讨好的凑过去,想让他消气:“抱抱。”

    许随面无表情低头,看向沾上猩红的指尖。

    出息了,学会用自虐让他低头了。

    跟上辈子一样一样的。

    “出去,我不想见你。”许随冷下心肠,言辞犹如寒冬腊月,让恶鬼笑脸僵硬。

    眼里的湿意越来越重,恶鬼头一次尝到什么叫真正的委屈,蹲在床边一动不动。

    “在你学会坦诚之后,再来找我。”许随厌烦的甩手,想把血液和残留的触感甩掉,“以后别用这种方式让我消气,我好像说过你的血很恶心。”

    太伤人了。

    恶鬼头一次知道人类能伤人成这样。

    让他伤心,让他难过,说起嫌恶的话得心应手,刀子捅得利落干脆。

    不敢违背许随的命令,恶鬼艰难离开,一步三回头,眼睛一次比一次湿,如果不是鬼体的感知麻木迟钝,肯定会没出息的掉眼泪。

    许随不管他,自顾自去洗手,拿出新的被子,闷头睡觉。

    …

    外面雨声渐大,雨珠啪嗒打在窗户上,房间重回冷寂。

    手指濡湿冰凉的触感尤在,他切身感受到了沈烨伤得有多重。

    许随捻了捻指尖,心底滋生悔意。

    态度有点恶劣了,下次可以耐着性子哄两声,而不是用疏离和刻薄逼他低头。

    一是看到沈烨扯谎隐瞒心情不好,二是看到沈烨自虐让他消气心情不好。

    两个心情不好,让许随耐心告竭,惯常的冷心冷肺占据高地。

    许随叹了口气,想要不要把人找回来,无意间看向窗外,黑蒙蒙一片,只能听到雨水打窗的声音,狂风骤雨在玻璃上形成一片雨幕。

    雨幕模糊了外界的一切,只留下人形阴影……

    许随嚯然起身。

    人形阴影?!

    这地方可是二楼,窗外哪来儿的人?

    三两下跑过去开窗,许随对上一双鬼祟偷窥的眼睛。

    恶鬼正小心翼翼的扒窗缝,冷不丁对上许随那张俊秀病态的脸,吓得猛地瞪大眼睛,鬼体不稳,爪子一松,整个人从二楼掉了下去。

    “……”

    许随沉默看着下楼躺尸装死的恶鬼,张嘴无言。

    恶鬼以规矩到可以当教科书的睡姿在地上躺着,死死闭着眼睛,脚趾绷紧,一动不敢动。

    “沈烨,对不起。”许随抿唇。

    恶鬼悄咪咪睁开眼睛缝。

    “对你我脾气总是很差劲。”许随趴在窗户边,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双肩。

    他捂嘴咳嗽两声:“非打即骂,冷暴力,时不时精神虐待……我从来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你是最包容我的妻子。”

    恶鬼彻底睁大了双眼。

    “……如果是你以前,在我发作的下一秒,你会武力镇压,或者用更恶毒的语言反驳,所以我从来不担心自己会伤到你。”

    许随踮起脚尖,看着庭院里硬邦邦躺尸的沈烨,语气温柔了些许:“嗯……对不起,我好像自以为是了。”

    他认为他的精神虐待不会伤到沈烨,所以肆意发作,但是恶鬼显然和记忆里的人不同,他会撕开伤口让许随触摸,会讨好地求抱抱,被赶走了也要赖在窗口偷窥。

    “你不想说就不说了。”许随自言自语的说,“我跟你道歉,你愿意上来抱一下我吗?”

    话音刚落。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窗口冲了进来,把许随抱了个满怀。

    怀抱湿漉漉的,很坚硬结实,许随冻得脸色青白,他没有抗拒,反而张开双臂彻底拥了上去。

    “我以后会改的。”他边咳嗽边说,“至少要用一个丈夫的态度。”

    沈烨低下头,鼻尖蹭着他的脸颊,一双猩红的鬼目满是笑意。

    …

    知道人类不会生气他的隐瞒,沈烨甩开膀子就开干。

    之前还偷偷半夜溜出去,现在正大光明玩消失,一走就是大半天,许随半梦半醒间,才能嗅到沈烨身上的血腥气。

    又受伤了。

    血腥气日益浓重,沈烨回来的时候伤势也越来越重,他的脸在不停的腐烂和愈合,刚用鬼气把伤治好,下一秒带着腐蚀性的能力又会把他身上烫烂。

    许随也一天天变得沉默。

    星星首先受不了这种氛围,它战战兢兢看了眼在椅子上看书的宿主,道:“……宿主,您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领袖大人直说。”

    不用整天散发冷气,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跟随时抽刀杀人似的,冻不死沈烨,能冻死他这个无辜的系统。

    许随又撕下一张被攥烂的书页,姿态从容,漠然道:“我不生气。”

    星星不信他的鬼话,苦口婆心:“领袖大人抢生机去了,这段时间生机就没断过,您肯定猜出来了。”

    “我知道。”许随慢悠悠翻了一页,“我没生气。”

    星星再接再厉:“领袖虽然总是受伤,但您应该也感受出来了,他的实力在逐步增强,成长速度惊人!”

    “我不瞎,不用你提醒。”许随淡淡道。

    星星心如死灰,开始盲猜:“是因为领袖陪您的时间太少了吗?这段时间确实很少见到……”

    “撕拉!”纸张碎裂声打断了它。

    许随把攥烂的书页撕下,揉成团扔到脚边,平静道:“欠教训的东西。”

    以为指挥官在骂它,系统弱弱闭嘴。

    许随准备发作,突然想起来他保证过要用合格的丈夫态度对待沈烨,不能烂脾气,不能冷暴力,不能精神虐待。

    不耐啧了一声,许随起身离开位置:“出去走走,见一见玉琅。”

    星星正想提醒精神领域需要主人的允许才能出去,结果就见许随脚步轻松地踏出了这个地方,没受半点阻碍。

    ……行吧,精神领域早就默认指挥官是另一个主人了。

    星星遁了。

    …

    巷子口有个摆摊卖货的老人,平常就靠卖点冰棍和饮料过活。

    一辆随时能被坍塌的破屋,屋外撑起了灰蒙蒙的遮阳伞,底下摆着冰柜,冰柜上放着一堆饮料。

    玉琅从巷子口出来,在冰柜里挑三拣四,表情逐渐严肃。

    “后生仔,你买不买?”老人躺在长椅上晃晃悠悠,悠哉地摇着扇子,“都挑五分钟了,赚你那点冰棍钱得浪费多少电?”

    “贵了。”玉琅拿起一根冰棍,面无表情,“廉价香精掺白糖,加水冰冻弄出来的三无产品,为什么卖两块?”

    老人嘴角一抽:“……超市雪糕最普通的一根都七八块,收你两块很良心了好吧!”

    “这不是你卖三无产品的理由。”玉琅说,“成本不到三毛钱,加个包装袋就敢要价两块。如果我报给市场监管局,你很有可能会面临巨额罚款。”

    老人一怒:“不买赶紧滚!不要脸威胁我一个糟老头子,我警告你不要……”

    玉琅冷漠道:“便宜点。”

    老人:“?”

    玉琅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纸币,拍到冰箱上面,叹了口气:“就这么点儿,我两年没正经开张了。”

    老人:“?”

    玉琅长着一张英俊白净的脸,绷紧时自有不怒自威之感,瞳仁偏浅,阖下的眉眼自带悲悯。

    悲悯的年轻人用悲悯的口吻说:“五毛钱卖不卖?”

    三分钟后,玉琅在老人含泪同情的眼神里抱着一大堆冰棍回了家。

    他只买了一根,剩下的是老人见他可怜硬塞给他的。

    那么多冰棍玉琅吃不完,家里穷得连冰箱都没有,干脆挨个敲街坊邻居的门,把这些廉价冰块分给他们。

    天气炎热,火灼在皮肤上似的,野草都垂下了脑袋,蔫头巴脑地缩成一团。

    巷子里还算阴凉,两面通风,阳光又射不进来,比起家里的庭院舒服多了,玉琅没急着回家,找了个小坡蹲下嗦冰棍吃。

    有点饿。

    玉琅嗦着冰棍,一边闻着飘来的饭菜香。

    两年没正经开张,家里供着几尊金贵的祖宗像,平常做的那点兼职还不够糊口的,再不挣钱真要饿死了。

    饿死……如果有肉饼的话就饿不死了。

    玉琅脑子里描摹肉饼的形状,去回忆它的味道,想的口齿生津,冰棍都不香了。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包着肉饼的油纸袋突然递到了玉琅眼前。

    玉琅下意识要去抢,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冷脸抬头,视线扫了过去。

    他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青年。

    面色苍白,印堂发黑,嘴唇是泛青的病色,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面相。

    玉琅粗略地打量一圈,对青年此时的处境有了底,他看向距离他不过三十厘米的肉饼,越看越像买命钱。

    “有事?”他冷淡开口。

    “吃吧,不找你办事。”青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边扬起笑意,愈发温和,把肉饼塞进玉琅手里。

    他都这么说了,那玉琅就信,接过肉饼咬了一口,咸香的肉汁在舌尖爆开,久违的香气让人头皮发麻。

    空气弥漫起饼香,道长吃的满嘴流油,脸颊鼓起两个包,衬得冰冷的浅色瞳仁都温暖了不少。

    青年全程安静的看着。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玉琅从一旁拿起一根冰棍塞青年手里:“最后一个给你了。”

    冰棍在手心迅速融化,许随没有吃冷东西的习惯,蹲在玉琅身边,笑道:“谢谢。”

    “不用谢,你早该死了,就当是迟来的祭品。”玉琅轻描淡写道。

    许随微怔:“我早该死了?”

    “一个靠生机吊命的活死人,没人保你,早就意外横死了。”玉琅咽了口肉饼,平静道,“我不想沾你的事,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来找我,把心思收回去。”

    尚未入世的天道之子,心性可以称得上一句凉薄。

    不以人间悲剧而痛,不以生老病死而哀,冷眼旁观站在世外,不染红尘,不沾世俗。

    许随失笑:“那你管什么?”

    “管鬼,管魔,管妖,不管人。”

    玉琅擦了擦嘴巴,他起身往家走,路上遇到野菜还要去摘,抱着一兜子野菜走了一路,没一会儿衣服就脏兮兮的。

    许随看着那个忙碌摘菜的背影,忽然道:“能伤到鬼的,除了道士还有什么?”

    听到这句话,玉琅回头瞄了眼跟他走了一路的青年,偏头思索了几秒:“除了那些只会超度和骗钱的光头,那就只有比他还强大的鬼。”

    许随问:“不可能是妖或者魔吗?”

    “妖不吃鬼,两者井水不犯河水。”玉琅把脏手在身上擦了一遍,脸色肃穆下来,“魔是鬼的进化体,只有千年鬼王才有资格成为魔,想由鬼入魔,需要参破天魔之法。这世上早就没有魔了。”

    由凡入仙,由鬼入魔。

    许随浓黑的瞳孔沉沉,他清隽秀丽的脸上笑意盈盈:“我知道了。”

    玉琅狐疑地上下打量,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凑近去嗅许随身上的气味:“你身上没有阴气,鬼没有纠缠你才对……肾虚精亏……阳气流失严重?”

    玉琅眉毛拧成一团,纤长的手指去戳青年的眉心:“难道是艳鬼,居然连我都察觉不出来?”

    “你最近是否嗜睡无力,常梦到和一女子纠缠不清?或者身边突然多了貌美绝艳的女人,倒贴你还夜夜缠你索要?”

    许随:“……”

    玉琅的心态从漠不关心到关怀备至,他就像看到重症病患的医生,以专业严谨的态度:“你的事和鬼怪有关,我得管!”

    许随微笑:“谢谢,不用了。”

    他没有把夫妻生活透露给别人听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