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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异种 第200章 苗家出了个畜生

    “那是苗礼鲲,长安苗家第三代的佼佼者,今年21岁,已官居正五品副千户,庚未级武夫,练得一身铜皮铁骨,硬得很啊!”

    说话的叫郑方兴,四十岁出头,看起来却有五十岁,面色黝黑粗糙,胡子拉碴,眼睛却很亮,个头很高,孔武有力。

    郑方兴从人群中心的苗礼鲲身上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金生水,露出一口白牙,伸手道:

    “我叫郑方兴,洛京人,隶属洛京镇抚司,从五品百户,两年期特训班学员,今日就要结业。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兄弟姓名?”

    金生水伸出手,笑道:“我叫金生水,安东人,也是从五品百户,三年期青年特训班学员,今日刚入学!”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从五品百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郑方兴抽回手,不似先前那般热情,言语间分不清是讥讽还是夸赞,瞥了一眼苗礼鲲的方向,继续道:“既然都是大族子弟,为何不去寻那苗礼鲲,反而在寻常人堆里厮混?”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大族子弟了?”金生水莫名其妙。

    “这么年轻就官居从五品百户,我想不出除了凭借家世背景以外的其他途径,你莫要诓我!”

    “怎么?我就不能是凭借功劳获得的擢升吗?是谁教你凭借刻板印象无端臆想的?”

    金生水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他不想再理会这个叫郑方兴的冒失鬼,是对方突然搭话然后又扯到苗礼鲲,他才决定多聊几句的。

    郑方兴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冷眼看着金生水离开,没做纠缠。但很快他眉头一拧,突然想到金生水提过自己是安东人。再联想到不久前从安东那场声势浩大、席卷全国的反间行动。

    莫非?

    郑方兴突然涌起一丝悔意,他在人群中找到少年的身影,快步跟了上去。

    “小兄弟可是在安东大反间行动中立的功?”郑方兴绕到金生水面前,拦住去路,激动地问道。

    金生水有点不耐烦了,眼眸微冷,语气丝毫不客气,“是又如何?”

    “是我冒昧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小兄弟道歉!”郑方兴拱了拱手。

    “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说咱们锦衣卫并非全都是绣花枕头,锦衣卫的根还没烂,小兄弟多保重!”

    郑方兴再次拱手,随即扭头就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金生水看着对方大步离开的背影,只感觉莫名其妙。看看时间,离报到时间还有一刻钟,金生水决定提前过去,防止排队。

    不对!

    金生水走出几步,又立即回身看向郑方兴,他发现那家伙如果一直走,目标正是人群中的苗礼鲲。

    他要做什么?

    郑方兴在加速,他的步伐由快走加速成了飞奔。

    这绝对不是要去交际的模样,郑方兴说过今天是他结业的日子,再联系到他刚刚那副莫名其妙但又热血沸腾的悲壮……

    莫非……?

    “苗礼鲲,拿命来!”

    郑方兴的怒吼仿佛平地一声雷,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炸响。

    在周遭人愣神之际,郑方兴已然临近怔住的苗礼鲲,下一秒,他周身喷射出冲天的黑烟,紧紧抱住了苗礼鲲,黑烟瞬间将两人笼罩。

    霎时间,惨叫声从黑烟中传来,惊得周遭人齐齐后退,很快操场上就空出一大块以郑、苗二人为中心的真空地带。

    “啊……”

    惨叫声和操场上的骚乱很快引起了指挥学院教头的注意。

    真空地带凭空出现两名身穿黑衣的教头,两人交流两句,一人又凭空消失,留下那人的声音在操场上空炸响。

    “黑烟极度危险,所有学员即刻离开操场!所有学员即刻离开操场!”

    新学员既紧张又兴奋,老学员们则是转头就跑。

    在还不清楚规则的情况下,参考老学员的行为大抵是正确的。金生水一秒都没有停留,跟随老学员大部队往左侧的二层木楼跑去。

    上到二楼,老学员们齐齐开始抢占靠窗的位置,显然是想要看热闹。金生水眼疾手快,占据了临近的窗边,用眼神瞪走了一名想要凭借资格抢夺的老学员。

    回望大操场,此时已经来了大批教头,想要临近观看的萌新学员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教头们的皮鞭抽得抱头鼠窜。

    只是没人顾得上看笑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愈发浓密的黑烟上。

    “老郑这是忍无可忍了!”

    二楼一众围观者里突然有人叫好,立即引发周围人注视,那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

    “老哥,您知道详情?您给详细讲讲吧!”

    “对啊,您给说说吧!”

    ……

    周围人七嘴八舌,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汉子并没有寻常人被捧时的虚荣,相反他面色愁苦,眼中更是闪烁着浓浓的担忧。

    他肌肉发达的腮帮子不断起伏,似乎下了决心,他攀上窗台,挥了挥手,沉声道:“既然大伙儿想听,我就给大伙儿说道说道,但是我并不想将其当成趣闻讲,这是一段真事。

    我和老郑都来自洛京镇抚司,我们曾一起调查一桩发生在洛京北城、由异人做下的灭门惨案,上到百岁老祖,下到襁褓内的娃娃,全家二十三口人尽数被人虐杀。”

    围观者皆是一怔,他们都是锦衣卫,多少办理过异人行凶的案子,但二十三口灭门案属实也是罕见。

    “我们没日没夜的调查,最终所有线索和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而灭门原因也很荒诞,居然是因为那家的小女儿拒绝了那畜生的示爱。”

    围观者齐齐转向操场,他们依然能够听到黑气中的惨叫声。

    那畜生是谁不言而喻!

    “案发那年那畜生才十六岁,他就是用拳头将那二十三口人一拳一拳砸成了烂泥。而根据尸检和现场痕迹判断,他绑住了那家的小女儿,并当着她的面虐杀了她的家人。”

    “畜生不如!”

    “天生坏种!”

    ……

    围观人群义愤填膺。

    “但是……”讲述者突然提高了声量,但立即又颓丧起来,“但是那畜生有一个煊赫的家世,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又能如何呢?

    有人出面提出赔钱了事,但这钱赔给谁呢?”

    “我们洛京镇抚司打算死磕到底,然而不久之后,镇抚使调离,来了一位主张息事宁人的新镇抚,老郑不信邪,但现实是残酷的,紧接着调查队成员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家人三番五次遭到死亡威胁。

    无可奈何,我也没能坚持下去,我不想死啊!”

    汉子一把撕开上衣,前胸后背满是密密麻麻丑陋的疤痕。

    “我干了半辈子锦衣卫,出生入死受的伤都没那一次受伤严重,那刀尖距离心脏真就只有一毫米。”

    讲述者指着左胸那道狰狞的疤痕,声泪俱下。

    “老郑更惨,在幼子失踪,老母离奇死亡之后,他被无故解职了。

    后来因为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镇抚使又被换了,老郑官复原职,那家推出了一名替死鬼,灭门惨案草草收场。

    自那之后,老郑就变了一个人,出生入死就为立功,最终在两年前换来了特训的机会。”

    二楼寂静无比,讲述者没再多言,但所有人都知道老郑拼死拼活争取来的特训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此刻,围观者只觉得操场上的惨叫声是如此的悦耳。

    “你放屁,你在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突然,有人打破了二楼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