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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白天审案,我在夜里杀人 第46章 看书

    谢择弈觉得,自己也有些魔怔了。

    竟当真去想,桑觅是否存在杀人的可能。

    她会在背后气恼地骂柳元良。

    咒其去死。

    可她又是那么的单纯无害。

    世间贫与富,寒门与士族之间由来已久的矛盾,人心善恶,都与她没有牵连,她会将掉在地上的酥饼捡起来吹一吹便往嘴里放,对所有待她好的人傻笑。

    身居高位者也好,卑微粗鄙的奴婢也罢,在觅儿眼中,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觅儿,怎可能下狠手杀人?

    盛世太平下,行凶杀人者,通常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他们非得杀人不可,诚如将自己浸泡在愤怒与仇恨之中的严禄,自他狠心弑父后,便已注定,他会为了那场烧毁自己全家的火焰,再去杀人。

    觅儿和别人,不一样。

    觅儿永远都香香软软。

    与世间所有的血腥腌臜,都毫无关联。

    桑觅窝在谢择弈怀里,满脑子都是骑马的事:“我想要一匹白色的小马。”

    谢择弈回神,很快应声。

    “嗯,我给你找一匹白马。”

    桑觅笑着,软绵绵地说着话:“我爹就有一匹白色的马,它总是哼哧哼哧地叫,被关在马厩里,看上去很可怜,我有一回,拿了几块红豆糕给它吃,和它聊天说话。”

    谢择弈想了起来,点头:“嗯,两年前的事了。”

    桑觅一时惊讶:“你怎么知道?”

    确实,那是两年前的事。

    那时候的桑觅,十六岁。

    谢择弈轻笑,却不作回答。

    那天,御史台的何大人约了一些人出城钓鱼。

    刑部侍郎桑明容也在其列。

    谢择弈比他们年轻一辈,本就很少参与那些,可他那时候有意与桑明容走近,便也应约跟了过去。

    桑明容的马在路上,突然闹了腹泻。

    一时间,添了不少的笑话。

    鱼没有钓到不说,桑侍郎是多出了一肚子火气。

    事情的第二日,桑明容才无可奈何地告诉谢择弈,自家的傻女儿给马吃坏了肚子,让他出了糗。

    桑明容摇头道:“我这女儿是要嫁不出去了。”

    谢择弈当时顺口接了一句:“怎么会?我娶啊。”

    桑明容脸色大变,接连好一阵子都有意避着他。

    直到,十八岁的桑觅,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桑明容有些走投无路,倒是又想起了谢择弈。

    但谢择弈对此乐意之至。

    桑觅靠在他怀里嘟嘟囔囔,说着桑明容和马的事,很快又自己觉着无聊了,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

    谢择弈扶了扶她的腰:“我看一会儿书,觅儿困了,可以早些去睡。”

    “我还不困。”

    桑觅的身子动了动,又打起了一点精神。

    她想了想,从谢择弈身上下来。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谢择弈愣了片刻才应声:“好。”

    他并非不知,觅儿是情感驽钝之人。

    他也并非不懂,私心作祟的自己没那么君子。

    他其实,就是在欺负她迟钝。

    顺水推舟将她吞吃入腹。

    但诸多不经意间的转变,有时候连谢择弈自身也会招架不住,纵使她的心离自己千里万里,只要她愿往前一步,自己仿佛便能走完剩下的全程。

    ——

    桑觅离开书房,去准备茶水点心。

    碧珠忙跟上来伺候。

    桑觅很快,便眼睁睁地看着碧珠忙活,两手空空。

    站在碧珠身边,桑觅喃喃道:“他说要教我骑马。”

    碧珠边收拾点心,边回话。

    “骑马?”

    “嗯。”

    “小姐,骑马不好!”

    碧珠阖上点心盒子,一本正经地看向桑觅。

    桑觅不解:“为什么?”

    碧珠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看的小书册上说了,娇嫩肤白,不宜骑马,小姐你在马背上颠簸几下,便会在娇嫩的屁股蛋子上,留下印子,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

    桑觅有些摸不着头脑。

    骑马的人都会在屁股蛋子上留下印子吗?

    谢择弈大约是常骑马的。

    他的屁股长什么样?

    桑觅没注意呀。

    碧珠谨慎地告诫完,端着茶水点心回往书房。

    桑觅略显茫然恍惚,一时间又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回到书房里,谢择弈已开始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桑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书,只是又被他招了过来,挨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

    谢择弈的书案上,总是摆满了书。

    他也不怎么让人收拾。

    桑觅坐了一会儿,便学着谢择弈的样子,抽了一本书来看,装模作样地翻了翻。

    翻了一会儿,桑觅觉着不对劲。

    去看书封,才瞧见上面写着——《谢族世谱.胤本列第二》

    桑觅眨了眨眼睛,莫名来了兴致。

    她看到这本书上写了,谢择弈祖上屯田什么的,兴致勃勃地打断了正自顾自看书的他:“屯田?是种地的意思吗?你祖上是种地的?”

    谢择弈放下了自己的书,耐心地给她解释:“谢家祖上是诸侯乱世下的文士武将,适逢胤朝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之际,屯田,是指屯田养兵,一边打仗一边种地,将士们春种秋收,才有粮食吃。”

    桑觅若有所思,一路往下翻着。

    谢家最早是地方小士族,后来随着时局动荡,转而为乱世大诸侯下的小将,随着前朝覆灭,谢家祖上领兵投了当时还不是皇帝的太祖皇帝,安定之后,久居青州齐郡。

    自此,青州齐郡成为谢择弈的老家。

    桑觅很意外:“你老家是青州呀?”

    “嗯。”

    “我还以为你是定州人。”

    谢择弈无所谓地笑了笑:“我长兄在定州做官而已,大胤有律令规定,上州刺史不可在本地为官,这是太祖时期便定下的规矩,以防地方势力脱离朝廷掌控,所以我兄长作为青州人,按照律令不能做青州刺史。”

    刺史有上州刺史、中州刺史,下州刺史之分,定州是上州,青州也是,谢伯书在定州政绩很好,小有威望,望京这边,自然也有很多人将谢择弈当定州人了。

    “这样啊……”

    桑觅半懂不懂的,继续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