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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白天审案,我在夜里杀人 第70章 小棋

    年关渐近。

    朝中衙署诸事已毕。

    奇怪的流言,忽然间开始在文武百官中流传开。

    刑部侍郎桑明容的笨女儿,其实是个会杀人的妖怪。

    自上而下,不知不觉便成了官府衙署小吏的闲谈话头。

    “天呐,这可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件事了。”

    “都别笑了,别被杨统领知道了!”

    “听说杨统领在自己家中,呜呼哀哉了好几天呢!”

    “真的假的?杨统领不是勇冠望京吗?”

    “前祭酒之事,你们都听说了没?”

    “柳大人?那事儿不是说他苛待元配,触了霉头?”

    “是呀,前脚赶走发妻,后脚全家便遭了难!”

    “可那个残忍的凶手,当堂指认了谢小夫人!”

    “是啊是啊,凶手供认说,她杀了柳大人!”

    “噗~别说了,你们在惹我发笑!”

    “当然不可能咯,但假如,谢小夫人当真是个妖怪呢?”

    “妖怪杀人,妖怪打伤杨统领,这就不奇怪咯~”

    “你们瞧她那张脸,指不定,真是个妖怪!”

    “搞不好,谢少卿娶她,就是被她给蛊惑了。”

    “有道理、有道理呀!”

    大理寺,一个寺丞周边围着几个司狱,几人正畅所欲言。

    脚步声响起,随之是厉声的打断。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几个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皆面露惶恐,循声看去。

    谢择弈冷着脸,看着神色紧张的寺丞。

    “这么有空,去帮席绿把那些尸体处理掉。”

    “还有,亥时之前,将杂物房整理干净。”

    无所事事的司狱,他也寻了更多苦力活给他们干。

    正嘴碎的几人,都老实了下来,接连应和着退去。

    闲话声歇,复归宁静。

    但谢择弈还是面带不悦,难以缓和。

    御林军右统领杨济卧病在床。

    有关于桑觅的传闻,隐隐有愈演愈烈之象。

    ……

    刑部侍郎桑明容,写了个折子,将朝中大半的官员参了个遍,他状告那些朝中同僚,散播不实谣言,诋毁他女儿。

    当日下午,皇帝便召见了桑明容。

    将一份异曲同工的折子甩在了他面前。

    桑明容有所惶恐,捡起来一看,发现是谢择弈写的。

    他痛斥朝中如今风气不正,盛行以讹传讹之事。

    桑明容收拢折子,略显无措:“陛下……”

    御书房中的皇帝一脸气恼:“别再让朕看见这种折子!”

    桑明容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皇帝道:“你们是在浪费朕的时间!”

    桑明容汗颜:“陛下恕罪。”

    皇帝也一阵哭笑不得。

    如果朝廷百官,每日写的都是这种奏折,那他还要不要睡觉了?

    想到那个叫他“老伯”,总是一脸茫然,搞不懂自己在哪里的小丫头片子,老皇帝似乎,又很难当真生起气来。

    或许该说,傻瓜真的有傻福。

    ——

    “啊——啾——”

    “啊——啾——”

    “啊——啾——”

    桑觅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趴在桌上篮子里的小猫被这动静给吓跑了。

    一旁的碧珠吓坏了:“小姐?!你怎么啦?!”

    桑觅摇了摇头:“没事。”

    碧珠凑上前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会是染了风寒吧?”

    桑觅拨开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碧珠收回手,渐渐放宽心:“也是,小姐你虽然弱不禁风,但实在是有菩萨保佑呢,这么些年,都没生过什么病。”

    桑觅懒得理她。

    生病?

    她壮得跟牛一样。

    怎么可能生病?

    桑觅缓了缓状态,对着面前进展缓慢、不成模样的靴子,陷入了沉思。眼下年关将近,望京城中上下都在做着准备,衙署中也没有什么事情忙,然而,谢择弈还未穿上她做的靴子。

    年末了,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

    虽然说,他们成婚也就这么几个月。

    桑觅放下手中的靴子,喃喃自语:“快要过年了。”

    碧珠哩哩啰啰地应和着:“是呀,小姐,不过李嬷嬷说了,府里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到时候……”

    桑觅不怎么在意地听着。

    倏然间,出声打断了碧珠。

    “你想要什么?”

    碧珠不解:“什么?”

    桑觅道:“岁末礼啊。”

    碧珠眨了眨眼睛:“这个和往年一样就好了嘛,腊肉和炭礼。”

    以往在桑家,她这种丫鬟,年末都能拿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岁末礼——一大块腊肉,还有一份炭礼。

    这炭礼,倒也不是炭。

    而是给丫鬟们过冬取暖的银钱。

    那些劳苦功高的嬷嬷,以及三两个家生子,能拿到丝帛荷包之类的东西,再加足份的炭礼。而那些不如碧珠的丫鬟与小厮,便只得一块不大不小的腊肉了。

    碧珠对于这些,向来感到满足。

    桑觅一脸的苦恼,全然没注意碧珠说了些什么。

    她只听得几个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腊肉和炭礼?

    这些能给谢择弈吗?

    桑觅低垂着脑袋,暗暗摇头:“谢择弈不要腊肉的……”

    碧珠听罢,恍然大悟。

    “原来小姐是不知道,给谢大人送什么啊?”

    桑觅应声:“嗯。”

    碧珠张了张嘴,正准备大谈特谈,猛然间又把嘴巴闭上了。

    “这、这奴婢其实也不知道……”

    碧珠很想给点好意见。

    但,自家小姐什么也不会。

    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谢大人那样……

    实在不行,给他两句好话得了。

    小姐阿巴阿巴两下,他嘴都能笑歪。

    碧珠心里这么想着,倒也不敢真讲出来。

    她自认,是个很有自觉、很有修养的奴婢。

    桑觅抬眼,便见到碧珠正偷偷摸摸捂嘴笑。

    她微微蹙眉,问道:“你在笑什么?”

    碧珠回神,忙摇头:“没、没什么……”

    桑觅扁了扁嘴,莫名有些挫败。

    砰——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响。

    桑觅转头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小狸花猫刚跳上桌,一个冲撞间,白釉花瓶被它推倒在地,摔了个七零八碎。

    碧珠与房里的丫鬟都吓了一跳。

    桑觅停下思绪,缓缓起身,去抱有点受惊的小猫。

    小猫趴在她怀里,没再敢乱动。

    桑觅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小棋……小棋……”

    这只猫,叫小棋。

    桑觅想着,心头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