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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启禀皇上,状元郎又发疯了 第100章 覆试

    覆试考四书文一道,论题一道,诗一首,最后还要默写一二百字的官修典籍。

    覆试的难度跟正场差不多。

    沈舟坐的还是堂号。

    进来时,他便留意到了。

    他们这些被提坐堂号的府试前二十,在正试中的通过率还挺高。

    除去真的没来参加院试的冯川,十九人里,有十一人通过了正试。

    此时的堂号比起正场那会,要冷清不少。

    沈舟扫过去时,一眼便看到了柳承书。

    柳承书正掩嘴低声咳着。

    不过脸色比起之前,看起来要好一些。

    沈舟把考篮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跟正场那会一样,安静地等着发题。

    随着封闭考场的号炮响起,没一会,考题也出来了。

    覆试的考题不分县,沈舟看了眼牌子上面写着的四个字,思考了一瞬,才把考题抄到草稿纸上。

    【天下鲜矣】,看着草稿纸上的考题,沈舟陷入沉思。

    做题的第一步,首先便是要找到考题的出处。

    知道出处,才能更加了解题目的意思。

    【天下鲜矣】,鲜,非常少的意思。

    天下少有的,何为天下少有?

    光看题目,不了解出处,解题范围尤为广泛。

    一招不慎,就会理解错题目所要表达出来的正确意思。

    沈舟并没有着急落笔,而是在想出处。

    他的记性算是不错的,但对于这一道题,他还是花了些时间去想。

    好在,不到一炷香,沈舟便有了眉目。

    【天下鲜矣】,出自《大学》里的【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意思是,因此,很少有人能喜爱某人又看到那人的缺点,厌恶某人又看到那人的优点。

    因此,因的便是前面的【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

    之所以说管理好家庭和家族要先修养自身,是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亲爱的人会有偏爱。

    对于自己厌恶的人会有偏恨;对于自己敬畏的人会有偏向;对于自己同情的人会有偏心;对于自己轻视的人会有偏见。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

    所以有谚语说:“人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坏,都不满足自己庄稼的好。”

    这些通通是为了说明,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修养自身,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

    沈舟写得头也没抬。

    知道出处之后,这一道题对于他而言,就尤为简单了。

    想题想了不少时间,但是做题做得很快。

    沈舟终是在第二道题发下来的时候,把第一道题做完了。

    第二道题是经题,亦是四个字。

    【礼者何也】,这是谈论礼的题目。

    题目很直白,礼是什么?

    出处是《礼记》,题目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

    沈舟并没有下笔,而是把毛笔搁置在砚台边上。

    这道题,要解答起来,就得知道出处的整篇文章。

    因为,整篇文里就是在论礼。

    字数太多,沈舟不可能把整篇文章都抄写到草稿纸上。

    只能默背两遍,随后拿笔,记下关键内容。

    【敬而不中礼,谓之野;恭而不中礼,谓之给;勇而不中礼,谓之逆。】

    表示敬意却不合乎礼的要求,那叫粗野;虽然外表恭顺却不合乎礼的要求,那叫花言巧语;虽然勇敢却不合乎礼的要求,那叫乱来。

    【礼乎礼!夫礼所以制中也。】

    只有礼,礼就是用来掌握火候使人做到恰到好处的。

    【礼者何也?即事之治也。】

    礼是什么?礼就是做事的办法。

    【礼也者,理也】,所谓礼,就是道理。

    出处的文中从个人修养、家庭关系、社会治理以及国家安定等几个方面,来说明礼是什么,以及礼的重要性。

    能记住全文,这道题自然不难解。

    但若是记不住全文,便有些难了。

    沈舟先是在脑中思考自己要写的东西,直到大概的文章轮廓出来,才开始下笔。

    正场考的是应变和分析能力,覆试倒是考起背诵和总结能力来了。

    简单吃过中饭,沈舟便把试帖诗也给做了。

    然后开始誊写。

    最后在答卷上,默写出官修典籍指定的一二百字内容,等到交卷的信号传来时,他检查了一遍,揭下浮票,便直接交了卷。

    最后一场考完,沈舟倒觉轻松。

    这会就算在院子里待了不长的时间,他也没觉得身子有任何不适。

    这比起正场那会哪哪都不舒服来说,简单像是换了个人,心情好得很。

    就算嘴唇起皮,腰也酸,他也觉得没什么。

    考完试的心情,只有考过试的人才知道。

    沈舟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看天天蓝,看云云白。

    看棵野草都觉眉清目秀,婀娜多姿的。

    这会,沈舟正等着人数凑齐,便看到柳承书也出来了。

    不过柳承书并未走到他这边,而是笑着点了点头,便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站着。

    他的咳嗽声被压抑着传了过来,沈舟转头看着,发觉柳承书的脸色红润,其实并不是气血好的缘故。

    沈舟心里有股不好的念头。

    他看了眼周围把守监督的士兵,慢慢往后退去,来到了柳承书身旁。

    他直接伸手触碰柳承书的额头,之前的想法得到了验证。

    “承书兄,你还好吧?”

    柳承书觉得自己还好,就是浑身提不起劲,身子忽冷忽热的。

    他觉得自己是回答了沈舟的问题,道了声还好,并且还让沈舟离自己远点。

    可在沈舟听来,柳承书的声音?细若蚊蚋,只能看到嘴唇微微在动,凑近也只隐约听到一两个词。

    沈舟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手掌再次伸向柳承书的额头。

    由于在角落里,注意到柳承书异常的,也只是靠近角落的两三人罢了。

    之前几人听到柳承书的咳嗽声便下意识远离了。

    刚刚沈舟慢慢退过来时,还好奇地看着。

    这会见沈舟又是摸额头,又是脸色难看的,也知道这咳嗽的人情况不对了。

    都是读书人,虽然在触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下意识远离是真的,但关心也是真的。

    有人看了眼柳承书的脸色,再一看周围的人数,小声道:“还差六人,你要不去找学政说说,让学政提前开门,我帮你看着他。”

    沈舟看了眼脸色通红的柳承书,点了点头。

    “那麻烦你了,我这就过去。”

    沈舟知道他们怕被传染上风寒,便把身子已然发软,脚步站得不稳的柳承书扶到檐下坐着。

    “承书兄,你别睡过去,我去找学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