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少年游 第115章 死于存护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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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利亚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没有被蛊惑，我一直都是我。”
明宵听到这句话愣神了一瞬间，一时间想不出来该如何接话，毕竟这句话说的，想洗白都很难洗白啊！
可可利亚走到桌前，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守护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随着我在这个位置上待的越久，我越感觉到希望非常的渺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一句：贝洛伯格还有未来！”
说到这里，可可利亚似乎是自嘲一般笑了笑。
“你就当我是在催眠自己吧。”
她拿起手中的文件递给明宵，明宵想了想之后接过来翻看。文件上写的都是一些定期的资源报告和社会上的一些情况，还有军事问题。只不过就这份报告来看，贝洛伯格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首先就是最重要的地髓，贝洛伯格建城之初依靠的就是地髓来提供热量，通过这种矿石散发出来的热量，改善周边的环境，使得人可以生存。那个时候有着筑城者的帮助，人们都把这种幸运当做存护的庇护。”
可可利亚将明宵手中正在翻看的文件翻到另外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数据说道：“贝洛伯格建城之初，地髓的含量十分丰富，当时的勘探结果表明，贝洛伯格地下的地髓足够整个城市消耗将近2000年。”
“可是现在，贝洛伯格存在也就不过几百年的时间，甚至连1000年的时限都没有到。剩余的地髓只能供给整个贝洛伯格存在十几年，哪怕是失去了外城区，哪怕失去了地下的大片土地，这个时间也只延长到了20多年。”
明宵看着那份有些触目惊心的数据，眉头皱起。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可能是最初的数据本来就不准确，勘探上出现了失误。也有可能是当时夸大了数据，为了让贝洛伯格的居民们保留希望。也有可能是这几百年来中饱私囊的人太多了，毕竟我们不能要求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和我们一样。”
可可利亚又将明宵手中的报告往后翻了几遍。
“人口普查？”明宵挠了挠头。
可可利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就是第2个问题，整个贝洛伯格连同下城区加在一起，一共257万多人，男女比例是3:7。年龄最高的现金有69岁，而40岁往上的人口占了60%。已经到了保证生产力和劳动力的红线。一个最明显的问题，300年前银鬃铁卫的入伍标准是20岁，到了如今，只需要年满16周岁就可以在军事学院毕业然后成为一名铁卫。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人来填补每年的银鬃铁卫牺牲退伍的缺口了。”
可可利亚语气中带着惆怅。
“布洛妮娅，他是我最爱的女儿，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两年前才刚刚过完成人礼，现在也不过18岁，而军中比她年龄小的人多的是。”
可可利亚指着同一页的另外一组数据。
“出生率从200年前起就已经在飞快的降低，直到现在每年也只有不到10来万的婴儿诞生。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又得降低银鬃铁卫的入伍年龄标准了。”
可可利亚揉了揉眉心，同时又说出了其他的困境。
“贝洛伯格外的温度因为常年肆虐的风雪一直在降低。现在外面最寒冷的地方已经能达到零下50多度，已经是人类完全无法存活的环境。贝洛伯格的科技发展很畸形，绝大多数都投入在了基础工业和武器制造上，短时间内很难在御寒方面有突破。”
“与此同时，裂界蔓延的也越来越厉害。筑城者研究了几百年，想要想办法遏制住裂界的蔓延，只可惜没有任何的突破。同样的，对于毁灭星核的方法也没有任何的进度。”
可可利亚不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明宵翻看完手上的报告。
直到明宵把手中的报告册合起，可可利亚才问道：“这些数据是在你去往下城区的第2天才全部调查完毕的。现在，明宵，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是当时的我，在看到这些数据之后，你绝望吗？”
明宵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不绝望？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哪怕是如今的明宵将自己摆在可可利亚的位置上想一想也会感到一阵绝望。
外面是吹了几百年的风雪，上下城区的矛盾尖锐的不可调和，更不要说还有一群喜欢中饱私囊的贵族。生存资源面临高薪，甚至连人口都无法填补军事上的空缺守备力量总有一天会变成一群老人组成的军队。
风雪的缘故使得整个星球的科技力量倒退了几百年，也不要说向宇宙寻求帮助了，银鬃铁卫使用的最好的武器现在依旧还是铳枪。
可可利亚再次看向了窗外的风雪。
“或许最初的大守护者换来这片风雪的心情和我现在是一样的吧？我们都很绝望，但即便是如此，贝洛伯格也要存在下去！星核……，我们研究了它几百年，裂界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从一开始的只有野兽形态的链接怪物到现在怪物的兽潮中已经出现了人形态的存在，甚至也出现过人形态的那些怪物拥有记忆和意志的案例。”
可可利亚说道：“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明宵。这是一场豪赌，贝洛伯格必须要存在下去，它也一定会存在下去。”
明宵沉默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存护吗？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几乎是瞬间就回答道：“没错，无论如何，这座城市都必须要存在下去。哪怕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活着，哪怕只是在梦中在虚假的世界里活着。”
她的语言很坚定，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们还是处于心灵之风的世界中，这份强烈的意志，很轻易的就传达到了明宵的心中。
这份想法也很明了，可可利亚清楚星核是一条不归路，但除了星核之外的坚守呢，依旧坚持下去也是一条不归路。这片城市中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而外面只有连绵不绝的风雪。
虚假的梦和迟早会遍布这座城市的绝望，该如何选择？
可可利亚拒绝了绝望，她的做法是帮助星河让整座城市悄无声息的沦陷在星核的裂界里。
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这个选择。
明宵这时却沉默了，犹豫了。
他原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心灵之风已经浸透了可可利亚的心。
只要明宵稍微有一点想法，就可以在瞬间让可可利亚变成植物人，变成一具没有心灵的空壳。
但明宵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不杀了我吗？明宵，我能感觉到，你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
可可利亚笑着问道，她说话的同时，一股欣喜开心解脱的情绪传递了出来。
明宵声音有些低沉的问：“你一直在等这一刻？”
可可利亚想了想回答：“也不算吧！我没有想到你还能活下来，我也没有对你能不能帮助这个世界抱有期望。杀了你是星核提出的要求，但我也没有把宝全部压在星核的身上，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贝洛伯格的科技发展非常扭曲，这几年想了很多办法，但我们终究没有办法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走出这颗星球，甚至联系不到那遥远的宇宙。”
“只是一份期望而已。毕竟当时杀你的时候，我只是能感觉到你对死亡没有恐惧，或者说你压根就不在死亡，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活下来。”可可利亚说道。
明宵皱了皱眉头，断开了心灵之风的连接。
再次睁开眼，将搭在可可利亚肩膀上的手放下。
手掌一翻，一把由琥珀色晶石打造的大剑便出现在了手中，然后被明宵放在了桌子上。
“天火大剑，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
可可利亚看了一眼，已经站在办公桌前的布洛妮娅，点了点头。
“筑城者的裁决之剑，想不到你能把它找回来。”
可可利亚抓住剑柄，将天火大剑高高举起。
于是火焰开始熊熊燃烧，炽烈的火光照亮了此刻依旧有些昏暗的大厅，火焰从剑身上点燃飞快的蔓延到了可可利亚的身上，却奇异的没有烧坏座椅和桌子。
明宵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意志在剑身上翻滚升腾。
这些火焰分散出一缕又一缕的小火苗，漂浮在空中，围绕着可可利亚上下跳跃。可可利亚咬紧牙关，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脸色飞快的变的苍白头上也开始有冷汗滴落，很明显她此刻正承受着滔天的痛苦。
但这份火焰终究没有将可可利亚燃尽。
天火圣裁上面蕴含着的属于筑城者的存护意志认可了可可利亚的意志。
这个做了很多错事的大守护者，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背弃存护。
明宵没有再拿回大剑，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无论星核给你承诺了什么，现在我为你带来了另外一条路，准备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吧！可可利亚。”
明宵没有再去看身后的事情，只是在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却听到了钢铁刺入血肉的声音，同时还有布洛妮娅的惊呼声。
明宵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的手微微一顿，转过头去。
坐在椅子上的可可利亚已经将手中的天火大剑刺入了血肉，这份火焰最终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
布洛妮娅想要把剑拔出来，但可可利亚握着剑柄的手，却将大剑死死的按住。
明宵沉默了片刻，嘴唇轻启，心灵之风将他的声音传递到可可利亚的耳中。
“其实还有一点回转余地，可能。”
可可利亚的口中开始溢出鲜血，有些结巴的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回转的余地，明宵。就像你说的，我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了。”
可可利亚身躯开始变得虚幻，不断的化为火焰消散，她伸出手抚摸着布洛妮娅的脸。
“这样就好了，布洛妮娅，从今天开始，准备就任大守护者吧！你可以相信明宵，他是一个坚定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为贝洛伯格带来的道路远比我看到的更美好。”
布洛妮娅抓住可可利亚的手，泣不成声。
“古恩德有着出色的军事天赋，他的孩子们也都是拥有智慧的人，让希露瓦重新回到筑城者的行列吧！寻求古恩德和明宵的帮助，清除贝洛伯格里和你意见不同的声音，无论是什么手段，都一定要保证你的命令可以落实。你从小跟在我的身边学习了很多年，你是一个出色的孩子，一定能带领贝洛伯格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布洛妮娅摇着头，泪水不断的滑落。
可可利亚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火焰的光芒已经盖过了她身体的轮廓。
“这就是我最好的下场了，女儿。我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打算了，永别了，我的孩子，我要去和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们说一声抱歉了，真的很对不起他们，未来的世界里没有他们的位置。”
可可利亚最后还是想要帮布洛妮娅擦一下眼角的泪，可惜已经完全透明的手却穿过了布洛妮娅的身体。
可可利亚微微一愣，然后释怀一笑。
最后的火焰飘向空中，于是座椅上只剩下了一把大剑还在燃烧。
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最后在存护的火焰中死去，带走了她生前所有的罪孽，将贝洛伯格连同自己的女儿推向了美好的未来。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
如果，明宵没有回来，可可利亚就会带着整个贝洛伯格沉入裂界。每一个无辜的人死去，她都会感到痛苦，但是与其让其他人感受绝望，可可利亚选择了星核给的梦。现在明宵带来了新的未来，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因为她知道，明宵会拯救这里，她的女儿和人民会有美好的未来，而这个未来，不需要可可利亚存在。
明宵突然想起了前世有一本书，叫作《杀死知更鸟》。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可是当你走过她的路，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并非事情的真相，你对她的了解不过是市面上浮起的冰山一角。
所有人看到的可可利亚可能只是万分之一的她，至于剩下的那部分是好是坏，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宵喃喃自语，随后又无奈的笑着说道：“真狡猾呀，可可利亚。”
明宵推开克里珀堡的大门。
于是，有光照了进来。
“我从来都没有被蛊惑，我一直都是我。”
明宵听到这句话愣神了一瞬间，一时间想不出来该如何接话，毕竟这句话说的，想洗白都很难洗白啊！
可可利亚走到桌前，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守护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随着我在这个位置上待的越久，我越感觉到希望非常的渺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一句：贝洛伯格还有未来！”
说到这里，可可利亚似乎是自嘲一般笑了笑。
“你就当我是在催眠自己吧。”
她拿起手中的文件递给明宵，明宵想了想之后接过来翻看。文件上写的都是一些定期的资源报告和社会上的一些情况，还有军事问题。只不过就这份报告来看，贝洛伯格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首先就是最重要的地髓，贝洛伯格建城之初依靠的就是地髓来提供热量，通过这种矿石散发出来的热量，改善周边的环境，使得人可以生存。那个时候有着筑城者的帮助，人们都把这种幸运当做存护的庇护。”
可可利亚将明宵手中正在翻看的文件翻到另外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数据说道：“贝洛伯格建城之初，地髓的含量十分丰富，当时的勘探结果表明，贝洛伯格地下的地髓足够整个城市消耗将近2000年。”
“可是现在，贝洛伯格存在也就不过几百年的时间，甚至连1000年的时限都没有到。剩余的地髓只能供给整个贝洛伯格存在十几年，哪怕是失去了外城区，哪怕失去了地下的大片土地，这个时间也只延长到了20多年。”
明宵看着那份有些触目惊心的数据，眉头皱起。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可能是最初的数据本来就不准确，勘探上出现了失误。也有可能是当时夸大了数据，为了让贝洛伯格的居民们保留希望。也有可能是这几百年来中饱私囊的人太多了，毕竟我们不能要求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和我们一样。”
可可利亚又将明宵手中的报告往后翻了几遍。
“人口普查？”明宵挠了挠头。
可可利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就是第2个问题，整个贝洛伯格连同下城区加在一起，一共257万多人，男女比例是3:7。年龄最高的现金有69岁，而40岁往上的人口占了60%。已经到了保证生产力和劳动力的红线。一个最明显的问题，300年前银鬃铁卫的入伍标准是20岁，到了如今，只需要年满16周岁就可以在军事学院毕业然后成为一名铁卫。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人来填补每年的银鬃铁卫牺牲退伍的缺口了。”
可可利亚语气中带着惆怅。
“布洛妮娅，他是我最爱的女儿，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两年前才刚刚过完成人礼，现在也不过18岁，而军中比她年龄小的人多的是。”
可可利亚指着同一页的另外一组数据。
“出生率从200年前起就已经在飞快的降低，直到现在每年也只有不到10来万的婴儿诞生。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又得降低银鬃铁卫的入伍年龄标准了。”
可可利亚揉了揉眉心，同时又说出了其他的困境。
“贝洛伯格外的温度因为常年肆虐的风雪一直在降低。现在外面最寒冷的地方已经能达到零下50多度，已经是人类完全无法存活的环境。贝洛伯格的科技发展很畸形，绝大多数都投入在了基础工业和武器制造上，短时间内很难在御寒方面有突破。”
“与此同时，裂界蔓延的也越来越厉害。筑城者研究了几百年，想要想办法遏制住裂界的蔓延，只可惜没有任何的突破。同样的，对于毁灭星核的方法也没有任何的进度。”
可可利亚不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明宵翻看完手上的报告。
直到明宵把手中的报告册合起，可可利亚才问道：“这些数据是在你去往下城区的第2天才全部调查完毕的。现在，明宵，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是当时的我，在看到这些数据之后，你绝望吗？”
明宵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不绝望？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哪怕是如今的明宵将自己摆在可可利亚的位置上想一想也会感到一阵绝望。
外面是吹了几百年的风雪，上下城区的矛盾尖锐的不可调和，更不要说还有一群喜欢中饱私囊的贵族。生存资源面临高薪，甚至连人口都无法填补军事上的空缺守备力量总有一天会变成一群老人组成的军队。
风雪的缘故使得整个星球的科技力量倒退了几百年，也不要说向宇宙寻求帮助了，银鬃铁卫使用的最好的武器现在依旧还是铳枪。
可可利亚再次看向了窗外的风雪。
“或许最初的大守护者换来这片风雪的心情和我现在是一样的吧？我们都很绝望，但即便是如此，贝洛伯格也要存在下去！星核……，我们研究了它几百年，裂界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从一开始的只有野兽形态的链接怪物到现在怪物的兽潮中已经出现了人形态的存在，甚至也出现过人形态的那些怪物拥有记忆和意志的案例。”
可可利亚说道：“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明宵。这是一场豪赌，贝洛伯格必须要存在下去，它也一定会存在下去。”
明宵沉默的说道：“这就是你的存护吗？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几乎是瞬间就回答道：“没错，无论如何，这座城市都必须要存在下去。哪怕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活着，哪怕只是在梦中在虚假的世界里活着。”
她的语言很坚定，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们还是处于心灵之风的世界中，这份强烈的意志，很轻易的就传达到了明宵的心中。
这份想法也很明了，可可利亚清楚星核是一条不归路，但除了星核之外的坚守呢，依旧坚持下去也是一条不归路。这片城市中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而外面只有连绵不绝的风雪。
虚假的梦和迟早会遍布这座城市的绝望，该如何选择？
可可利亚拒绝了绝望，她的做法是帮助星河让整座城市悄无声息的沦陷在星核的裂界里。
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这个选择。
明宵这时却沉默了，犹豫了。
他原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心灵之风已经浸透了可可利亚的心。
只要明宵稍微有一点想法，就可以在瞬间让可可利亚变成植物人，变成一具没有心灵的空壳。
但明宵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不杀了我吗？明宵，我能感觉到，你从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
可可利亚笑着问道，她说话的同时，一股欣喜开心解脱的情绪传递了出来。
明宵声音有些低沉的问：“你一直在等这一刻？”
可可利亚想了想回答：“也不算吧！我没有想到你还能活下来，我也没有对你能不能帮助这个世界抱有期望。杀了你是星核提出的要求，但我也没有把宝全部压在星核的身上，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贝洛伯格的科技发展非常扭曲，这几年想了很多办法，但我们终究没有办法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走出这颗星球，甚至联系不到那遥远的宇宙。”
“只是一份期望而已。毕竟当时杀你的时候，我只是能感觉到你对死亡没有恐惧，或者说你压根就不在死亡，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活下来。”可可利亚说道。
明宵皱了皱眉头，断开了心灵之风的连接。
再次睁开眼，将搭在可可利亚肩膀上的手放下。
手掌一翻，一把由琥珀色晶石打造的大剑便出现在了手中，然后被明宵放在了桌子上。
“天火大剑，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
可可利亚看了一眼，已经站在办公桌前的布洛妮娅，点了点头。
“筑城者的裁决之剑，想不到你能把它找回来。”
可可利亚抓住剑柄，将天火大剑高高举起。
于是火焰开始熊熊燃烧，炽烈的火光照亮了此刻依旧有些昏暗的大厅，火焰从剑身上点燃飞快的蔓延到了可可利亚的身上，却奇异的没有烧坏座椅和桌子。
明宵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意志在剑身上翻滚升腾。
这些火焰分散出一缕又一缕的小火苗，漂浮在空中，围绕着可可利亚上下跳跃。可可利亚咬紧牙关，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脸色飞快的变的苍白头上也开始有冷汗滴落，很明显她此刻正承受着滔天的痛苦。
但这份火焰终究没有将可可利亚燃尽。
天火圣裁上面蕴含着的属于筑城者的存护意志认可了可可利亚的意志。
这个做了很多错事的大守护者，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背弃存护。
明宵没有再拿回大剑，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无论星核给你承诺了什么，现在我为你带来了另外一条路，准备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吧！可可利亚。”
明宵没有再去看身后的事情，只是在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却听到了钢铁刺入血肉的声音，同时还有布洛妮娅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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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的可可利亚已经将手中的天火大剑刺入了血肉，这份火焰最终还是烧到了她的身上。
布洛妮娅想要把剑拔出来，但可可利亚握着剑柄的手，却将大剑死死的按住。
明宵沉默了片刻，嘴唇轻启，心灵之风将他的声音传递到可可利亚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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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利亚的口中开始溢出鲜血，有些结巴的说道：“不用了，我不需要回转的余地，明宵。就像你说的，我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了。”
可可利亚身躯开始变得虚幻，不断的化为火焰消散，她伸出手抚摸着布洛妮娅的脸。
“这样就好了，布洛妮娅，从今天开始，准备就任大守护者吧！你可以相信明宵，他是一个坚定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为贝洛伯格带来的道路远比我看到的更美好。”
布洛妮娅抓住可可利亚的手，泣不成声。
“古恩德有着出色的军事天赋，他的孩子们也都是拥有智慧的人，让希露瓦重新回到筑城者的行列吧！寻求古恩德和明宵的帮助，清除贝洛伯格里和你意见不同的声音，无论是什么手段，都一定要保证你的命令可以落实。你从小跟在我的身边学习了很多年，你是一个出色的孩子，一定能带领贝洛伯格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布洛妮娅摇着头，泪水不断的滑落。
可可利亚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火焰的光芒已经盖过了她身体的轮廓。
“这就是我最好的下场了，女儿。我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打算了，永别了，我的孩子，我要去和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们说一声抱歉了，真的很对不起他们，未来的世界里没有他们的位置。”
可可利亚最后还是想要帮布洛妮娅擦一下眼角的泪，可惜已经完全透明的手却穿过了布洛妮娅的身体。
可可利亚微微一愣，然后释怀一笑。
最后的火焰飘向空中，于是座椅上只剩下了一把大剑还在燃烧。
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最后在存护的火焰中死去，带走了她生前所有的罪孽，将贝洛伯格连同自己的女儿推向了美好的未来。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
如果，明宵没有回来，可可利亚就会带着整个贝洛伯格沉入裂界。每一个无辜的人死去，她都会感到痛苦，但是与其让其他人感受绝望，可可利亚选择了星核给的梦。现在明宵带来了新的未来，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因为她知道，明宵会拯救这里，她的女儿和人民会有美好的未来，而这个未来，不需要可可利亚存在。
明宵突然想起了前世有一本书，叫作《杀死知更鸟》。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可是当你走过她的路，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有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并非事情的真相，你对她的了解不过是市面上浮起的冰山一角。
所有人看到的可可利亚可能只是万分之一的她，至于剩下的那部分是好是坏，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宵喃喃自语，随后又无奈的笑着说道：“真狡猾呀，可可利亚。”
明宵推开克里珀堡的大门。
于是，有光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