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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之上 第79章 老娘不陪你们两个疯子玩了

    江聘妍走进试衣间,她身后的隔板悄声间倒去,整个人被捂着嘴蒙晕。

    谭则川正在打电话,他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阿宽在电话里对他说:

    【目前股票跌荡不大,咱们的软件已经深入合作的企业模式里,不会因为这个影响他们的选择】

    风科创造的这个软件和时代科技相连,现在正在为各大企业服务,日后要深入每个人的手机里,不仅线上支付功能、浏览设计功能、答疑功能等都包含在里面,而且模式新颖。

    沈易京想通过制造软件会侵袭手机产生窃听的质疑风波对风科造成动荡,还借力撺掇香港的同行对其进行围剿。

    谭则川意兴阑珊:“这才开始多久,他只是勒紧了一点点绳子,我也勒紧了一点点,等着吧。”

    他挂断电话,转身看向紧闭的试衣间。

    “还没出来?”

    “您稍等,我去看看。”

    女导购走近试衣间敲门,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她微微拉开帘子发现角落空荡荡的。

    另一只手猛的拉开那道帘子。

    “这、这怎么回事?!”

    “妍妍。”

    谭则川看着空无一人的试衣间皱眉,他踹上那道似墙的隔板,结果是一条长长的黑廊。

    “这…”

    刹那间,香港的街道上出动了一群的车队,人高马大的保镖从上面跑下来四处搜罗,跟警署的人一样搜查着什么人

    谭则川亲自开到了丽晶酒店的大楼,他雷厉风行,面上风霜雪骤的激动,看到了拦着自己的服务生,手一挥,身后的男人就替他教训一顿。

    他不屑的眼神谁也没放在眼里,横冲直撞的闯进沈易京的楼层,遇到了刚好在收拾遗落办公室文件的tikey.

    他看到谭则川,聪慧的眼神交错了三秒就迅速叫出称呼:

    “谭总。”

    昔日被沈易京当蚂蚁一样压迫的上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香港的地头蛇。

    “他在哪?”

    谭则川不想废话,他来直奔着抢夺江聘妍的。

    “您找易总?他今天的返程,回北京。”

    “妈的。”

    谭则川似笑的从鼻息里哼出一声赞叹,算得可真好,谁也没想到他今天就回北京,他也没预料到对方会直接利落的抢人带走一套完成。

    “沈易京,够种。”

    他原地踏步离开,掏出手机给了香港商会的会长大佬秦淮春。

    “春哥,跟你要一帮道上的人,帮我抢个人。”

    春哥抽着雪茄,苍老的面容上意气风发,他对自己提携的小弟是百应必求,别提这点小事。

    “随你用,只要人在香港,甭管谁都能给你掳回来。”

    他回到自家车库,亲自开出了那辆车牌粤Z0000的车牌的红色帕加尼,全香港仅此一辆,通往内地往返。

    车如其人,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光芒霸道十足的横行在闹市中,谭则川轻轻加油门,单手抓起手机打了出去。

    要知道沈易京的联系方式并不难,拨通以后对面就传开男声,带着不同寻常的无心候问:

    “谁?”

    “你带不走她。”

    沈易京的手此时也放在方向盘上,闻言他一直漠然的脸庞忽而看向了右边,讥讽:

    “是吗?那就看看是你速度更快,还是我的手段更高明。”

    他直接掐断,把手机从银色迈凯伦车窗丢了出去。江聘妍梦中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迷糊的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车上,胸前的安全带紧紧扣着,两边都是风拂过郊区一般宽敞的大道。

    前一秒她明明还在服装店,当她搂上额头时,晕眩感再次涌上来,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旋转。

    却在动荡的画面中转过头清晰的看清了一张侧脸。

    沈易京。

    江聘妍的心如鹿撞,惊恐万状,相处过的种种画面潮水般冲向她胸口的暗礁。

    “沈…”

    沈易京的眼眸漆黑的盯着她,像黑夜里的幽灵,叫人无处可逃。

    “姜姜这段时间过得开心吗?”

    “你怎么…”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激动?不开心?”

    沈易京的笑容叫她觉得瘆人,他虽然在斯文的笑,可是那一如既往的面容里不断浮现着对她和谭则川之间这段时间所发生清晰的了解心状。

    “还是害怕?”

    他的语气加重,像是在审判自己的妻子,江聘妍想抬起胳膊,却浑身乏力酸痛,只能手指扭着安全带挣扎。

    “我这是在哪?”

    “我们要回北京了。”

    他刹车,面前的红灯一秒一秒的走动,男人抬手温柔的在她耳边落下一吻:

    “放心,回了北京就一切都好了。”

    “你给我喝了什么药?为什么我没力气。”

    沈易京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紧握,这样就好,他太思念这种感觉了。她不在身边的日子自己就像患了神经系统的疾病一样,不在乎她和谭则川发生了什么

    他必须先带她离开,回到他能主宰的地方去,然后一辈子不让她再飞走了。

    “妍妍,你实在太不老实了,回去该怎么惩罚你呢?”

    沈易京已经想好了,就把她关在延庄,让她下不了地,跑不出牢笼。他的话里蕴含着万千令江聘妍心有余悸的恐惧,不,她不愿意回去。

    宁可是谭则川。

    “沈易京..”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看着自己无力动弹,车子就要支驶出环岛,前方即将进入大屿山的一段市区路,然后到达机场。

    ..

    谭则川的人马早已横拦住九龙山国际机场的道路,他们的车子刹在一片堵车的哄闹中,不顾旁人的眼光,一片黑压压的挨车检查。

    甚至直接拉开司机的门,只为了检查以保证不会放过沈易京任何一个乔装的计谋飞出香港。

    终于看到一辆黑色迈凯伦正要穿进小道,被黑社会的一群人直接拦车挡住,明面的拿着手枪敲响窗户。

    tikey按下车窗,对着这群人说道:

    “只有我一个,易总不在车上,谭总不会不让我回北京吧?”

    谭则川在车里接到电话汇报时显然在意料之中,他冷哼,早知道沈易京会来这一出调虎离山,他笃定两个机场他会选择一个。

    但知道沈易京一定会以为他去了偏僻的九龙山机场,殊不知两边他都埋下了人,此刻自己正在亲自前往启德机场的路上。

    “沈易京..放我走。”

    “姜姜,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呢?”

    他的眼睛直视前方,却能从侧拉的嘴角向下幅度感受其中暗藏的愤怒与不甘,偏执。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强求,不要一条路走到黑。”

    “你就这么爱他?”

    江聘妍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的回答他:

    “是,我心里忘不了他。”

    沈易京的方向盘发出咯吱的晃动声,他的手抓的死紧,江聘妍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他冲突,如此回答,但她现在却出奇的激怒了对方。

    “忘不了也得忘!”

    他怒吼,空出一只手掰过她的脑袋看着自己红润的眼眶:“上刀山,下火海,你都得给我忘了他!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明白吗?”

    他已经不再看路,车身晃动的走着直线,声音响彻飞之而过的马路:

    “你以为他有多爱你吗?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威胁报复我而已,你只是一个工具,他放出你们在徽州的照片和我做交换,要我交出宜璧的收购权,否则就把你们往事公之于众!”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他一件都没有说过,可她却为了谭则川亲手弹钢琴。

    那架钢琴,曾经是在他们最恩爱的时候江聘妍都不愿意弹的,柳媛告诉他,那是因为江聘妍的父亲她才会这么讨厌钢琴。

    沈易京知道以后后悔不已,才发现那天对她做了多大的伤害,他正想好好的和她道歉,两人忘掉以前的不快重新来过。

    她却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

    江聘妍的表情甚至都无法抽泣,她低低的张开唇瓣想要喘气,流过了一滴复杂的泪,闭上眼睛任凭心口被一刀一刀的割着,头发凌乱的被他抓在手心里

    砰!

    只听城市中一道火光燃烧的碰撞声

    红色的帕加尼狠狠的对撞向这辆迈凯轮,沈易京睨了睨眼窝,对方看着对面车里的男人,眼神凌厉的警告他:

    交出他谭则川的女人,否则别想活着离开香港

    沈易京不屑一顾的轻笑一声,没有一点慌乱,那种优雅与偏执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打转方向盘往后猛的退了几十米,嘴里念叨:

    “和我斗,你会粉身碎骨”

    只见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飞疾而过两辆跑车,轰鸣炸裂的节奏声音让市民震荡,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局被迫出动了两辆警车随行。

    两条道路上,他们并车而行,谭则川的眼睛紧紧盯着右边,他穿过旁边那辆驾驶座一旁的女孩,她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反抗。

    “妍妍..”

    谭则川加码提速,以不断缩小的间距逼迫他靠近绿化带,沈易京丝毫不畏惧这等事故,直接撞开栏杆跳脱了出去开向另一条道。

    车身剧烈的颠簸,江聘妍整个身体都往前倾去,她的额头冒着冷汗,一直在观察两辆车情形的面容上忽而蹭亮了几分,手缓缓摸向口袋

    沈易京是疯子

    谭则川也不赖,他终于耐不住时间,直接用车头撞了过去,漆壳一块块的碎裂在地,两辆车子的摩擦之间火光四射,警车在后面亮灯提醒。

    “想试试?”

    沈易京不管这里是北京还是香港,他直接把车开进了地铁站底下,车子一下一下的摔进台阶,然后穿梭进地下。

    谭则川可不会轻易让他逃脱,他放手一搏打个转撞了过去,将沈易京逼停到墙壁。

    两辆车子都险些车毁人亡,车身破烂不堪。

    男人各自在一片灰尘中安静的喘息着。

    沈易京的额头慢慢渗出血,他第一时间还是去解开江聘妍的安全带以免她受伤。

    “不要…”

    江聘妍抬起头,她对上了对面车里的谭则川,两人的神情瞬间凝织。

    “妍娅!”

    她摇摇头,脸上挂着苦泪,谭则川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心里比撕裂还疼,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受折磨。

    故而在车里怒吼:“沈易京!想死你就等着。”

    那一次夏夜里的分别,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眼泪掉落,无可奈何,多少复杂的情绪穿梭而过,此刻心里是紧紧的争取和不愿放手。

    “是我不好,我那天应该带你走。”

    就算日子再难,也不应该丢下她一个人。他没有理解她流产后的痛苦,一个人的孤独和害怕被抛弃的心情。

    这一次,他绝不可能放开江聘妍。

    沈易京抓着江聘妍的手,他心里想着,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她们的对错是非在那恍然如梦的几十秒里疯狂涌动。

    阿宽的电话在手边响起,他疲惫不堪的接通。

    “则川!你不要冲动!先回来,否则落入他的圈套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聘妍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又感受着身旁同样炽热的温度,嘴唇颤抖。

    “谭则川!”

    江聘妍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他的名字,坐在车里的谭则川一下就看懂了她的嘴形。

    听到这句呼喊他再也没有理智,决心冲过去找他的女人,男人推开车门,骨折的腿一瘸一瘸的走向沈易京方向。

    “沈易京,你休想带走她。”

    沈易京也深深的吸气,他的手捂着胸口,被一旁的江聘妍察觉到,他推开车门,身上一向干净整洁的西装擦着灰和破烂撕扯,里头的衬衫还渗着血。

    砰!

    他上去就给了谭则川一拳,一直斯文以对世上的男人挥舞拳头,用尽力气发泄心中的恨和怒,把这一年来婚姻里的不睦都加注在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身上。

    “混蛋!”

    谭则川也反手一拳,两人拳拳到肉,互相殴打在车边,嘴边,鼻子和手上都是血迹斑斑。

    江聘妍喘着气把口袋里的药伸手塞进嘴里,抬的不够快,她不断在心里念着:

    “快点…快点!”

    终于吞咽进了喉咙,整个人舒畅的吼叫了出来,挣扎着腿撞车的疼痛感推开另一边车门,从墙壁旁走出来。

    “妍妍!跟我走!”

    谭则川拎起沈易京的脖子转头对她喊道,沈易京冷笑:

    “她是我的妻子!失败者。”

    谭则川跑向江聘妍,她的两只手一人一边被拖拽着,沈易京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

    地铁站地下一片狼藉硝烟,两个男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眼神中都是滚烫的火光和流通的血液。

    “痛…”

    她的身体都快被一分为二了,只能尽力向离她更近的谭则川这边靠近,身后的男人松开了手。

    “恩—”

    只见沈易京青筋暴,痛苦万分的隐忍着捂胸,眼皮一眨一闭的颤动,突发的心梗一直持续到现在。

    “妍妍!你有没有事!你看着我。”

    江聘妍被谭则川捧起脸,她的记忆中出现了童年里闪回的一幕,“小东西”擦了擦脸上的粉对她伸出手说:

    “我们一起回家吧。”

    江聘妍擦去心疼的泪水,他拥抱住了对方,第一次释放离开父亲以后的眼泪。

    画面又闪回到和沈易京结婚,她们在延庄里恩爱的怀抱着看书。

    tikey 远远的跑过来,警察的车子也都停在了台阶上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追赶。

    tikey:“易总!”

    他和跪在地上忍痛的沈易京对视几秒,然后从胸口掏出烟雾弹扔了过去。

    顿时间烟雾弥漫,每个人都看不清眼前。

    “妍妍!你在哪!”

    谭则川伸出手时只有一阵空荡,直到听到一声跌落的惊叫,一辆地铁开向了轨道上,江聘妍的身影出现在地铁前。

    沈易京和谭则川同时出声:

    “不!”

    叮—

    烟雾散去,现场完全消失了女孩的身影,谭则川一晃一晃的看着四周,找不到一点痕迹。

    沈易京挣扎着爬向地铁轨道,看到一摊鲜红的血迹,整个瞳孔都震荡的安静。

    …

    叮咚 香港国际机场提醒播报

    “本次飞往旧金山的航班正在候机,请旅客朋友们…”

    一个女孩提着行李走在航道上,她的个子高挑,即使身受轻伤也步伐稳健有力,套着一身不合身的黑色大衣和帽子走到了角落里男人的跟前。

    “你怎么才过来?”

    印度男人面色焦急,他递出去机票:

    “这是你的信息,一定要藏好了。”

    “别废话,钱我会按照说好的一个月后打到你的账户上,等我落地再说。”

    女人戴着墨镜一手插兜,她一路过了检票通道走上飞机的旅客人群中,再登机前经过廊道最后一次转身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江聘妍摘下墨镜,她的手腕还因医院偷来的麻醉解药药效未完全在颤抖,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坚定与宁静。

    半小时前,她还在发生车祸现场的地铁站里死里逃生,在所有人都呼唤她的名字时,她早已躲到了柱子后面按照计划逃跑,赶上出租车到机场,找到了在谭则川家做过底工的印度男人。

    一切都按照她想象中的发生着,沈易京会因为她弹琴的照片忍不住理智掳走她,谭则川会因为她故意的呼唤而正面冲突,两个男生拼的死去活来的。

    从她落地三亚那一天起,她借力使力的甩开了沈易京编织的婚姻牢笼,又对谭则川的甜蜜过往不为所动。

    完美的完成她蓄谋已久的逃离。

    这一眼,是留给人间的一瞬晶莹,她终于昂首挺胸,抬起悲悯已久的嘴角,轻忿道:

    “两个疯子,老娘不跟你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