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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剧本,但万人迷了 第54章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不是还有四个哥哥吗?

    为什么托付给他?

    不对。

    贺维之挑眉,他忘记假千金的存在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沈母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能在沈家长大的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国内那四个,定然是有威胁他们亲生女儿的嫌疑存在。

    之前有关他们如何宠爱假千金的只言片语没有少听。

    突然被告知最宠爱的妹妹是假的,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人另有其人。

    很难保证一群疯子会做何感想。

    贺维之十分清晰明了给他们下了定义。

    毕竟,他是疯子,沈家那几个要么和他一样疯,要么比他还疯。

    当疯子在一个人身上倾注了十几年的情感,却被告知一切都是谎言。

    他们辛苦营造的爱的家园是虚假的,随时可能坍塌的。

    那么,疯子很有可能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举动。

    比如说排挤。

    比如说伤害。

    再比如说杀人灭口。

    虽然都不是好办法,但是疯子发疯没有逻辑可言,全凭本能。

    人类社会维持祥和,借助于律法制裁,某种层次上来说人类的本质依旧是野兽。

    兽类划分领土,圈禁所爱之人不是理所应当吗?

    沈漾,沈依依。

    贺维之嗅出了一点非同寻常的意味。

    但是这同样与他无关。

    可现在,他的从容仅存在三十分钟前,沈母找他谈话前。

    此时此刻,贺维之无话可说。

    因为沈母又在靠亲情的糖衣炮弹瓦解他的理智。

    说一千道一万,沈母的意思是只要他同意当他们的女婿,那之前的人情一笔勾销,什么养大之恩,教育之恩,培养之恩通通不会再提。

    不再提这些当然好,他的耳膜会少受一些灾难。

    但是提了他也无痛无痒,总之这不是他屈服的理由。

    可是沈母絮絮叨叨实在烦人,更别提在里间沉默不语的养夫,无形的压力。

    贺维之:“可以。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见她一面,再做决定。”

    话还没有落地,里间忽然传来一阵畅意的笑声。

    接着沈郡华里面快步走出,鬓发斑白,精神矍铄,难掩年轻时的风采。

    他拍了拍贺维之的肩膀:“不错,为父没有看错你啊。”

    贺维之:“……”

    搁这等着呢。

    明显是被算计了,但是并不恼。

    结不结婚对他的人生来说没有多大改变。

    死水一样。

    掀不起任何波澜。

    虽然不在计划内,但是避免麻烦,当做一个任务去完成也无可厚非。

    反正不和她结婚。

    未来的某天,他也会为了某些利益,出卖自己的婚姻。

    一切都是有利可图。

    贺维之这么告诉自己。

    现在他已经见到沈漾了,预料之中。

    一个略显羸弱的东方女子,与他混血的五官不同。

    她的五官是标准的清雅的东方古典长相,继承沈父极具优越的五官,又婉承沈母江南美人的气质,朦胧如画。

    除了皮囊比较特别,与一般女子,并无二致,不值得留心。

    他萌生了拒绝结婚的想法,并考虑将这个想法落到实地。

    可是还未等他将落实计划一二三详细列出来。

    他惊奇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贺维之看不透她的躯壳。

    她貌似又与其他人不一样,特别是她那一双极具灵气的眼睛,仿佛脱离了这个浑浊的世界。

    深想愈加烦闷,于是止住思绪。

    不过……

    顾嘉嵛,这个私生子的反应未免太过激动,完全带入了哥哥的身份。

    按照那些资料来看,他那么疼爱沈依依,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完全接受另一个妹妹的存在。

    顾嘉嵛明显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

    从见到他时,贺维之就能感知,同类之间的警觉与参透。

    恕他直言,他要是有一个疼爱十八年的妹妹,突然出现一个人,打破温情,打破平衡。

    他会毫不犹豫解决掉,永绝后患。

    所谓亲情血缘,在那些脚下堆积着枯骨的上位者眼中,不值一提。

    他们所看重的从来都是心之所向,失去太多,精神上的渴求、寄托、餍足,已经变得扭曲。

    本以为只是走一个过场,现在看来情况有些复杂。

    贺维之暗叹,或许他就不该回国。

    听从安排反而更来得方便,好过夹在一群人中间进退维谷。

    况且,他的未婚妻貌似刚成年,太小了。

    他皱眉,这样的年纪本该在校园里安心念书,何苦在家族的觥筹交错里露面。

    父亲母亲疑心颇重,面对亲生儿子都留有三分。

    到底是真的爱这个真千金,还是愧疚感作祟?

    只怕到时候适得其反。

    车子在城市里行驶,地段逐渐繁华,鸣笛声此起彼伏,与车内冰冷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顾嘉嵛快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之前父亲母亲急不可待回国的情绪,却突然接受大哥提议暂缓回国。

    之前,母亲曾与他单独对话了一次,她笑问:“对于沈漾,你怎么看?”

    他当时回:“自然是当成妹妹看待。”

    她又问:“依依呢?”

    这个问题无疑是刁钻的,有种明知故问的嫌疑。

    在她眼里,依依,沈漾,一个是没有血缘但却抚养多年,一个是亏欠多年但血脉相连。

    这么多年,她虽说爱她的“女儿”,但是从未用心去关爱过依依。

    父亲与母亲的时间弥足珍贵,更何况四个儿子已经长大,照顾妹妹理所应当。

    依依懂事时,无法理解为什么两个陌生人出现在她的生日会上,假装亲昵地亲吻她的脸颊,被吓到大哭。

    在这个家里,亲情是渭泾分明的,只局限在某些特定环境中。

    比如说父亲竞选某区企形象代言人,需要家庭来舆论造势。

    那么这时,依依和他们将是他最称手的工具。

    那时尚还年幼的沈奚荆表达不满,这分明是欺骗,他们并没有获得父亲母亲在镜头下所说的无微不至的“爱”。

    他们是孤独的,孤独的在这个家里抚养着妹妹。

    家庭内部自然发生过争吵,但最后无一不以:“这全是为了家族考虑。”而颓丧结束。

    父亲说:“何必需要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等你站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像一个懦弱者一样满嘴都是没用的爱。”

    在父亲与母亲的眼里,爱是无用的,如他们的婚姻,本质上也是利益交换的成果。

    可能有真情实感,但不多。

    所以,当她问出依依和沈漾谁更重要这个问题时。

    顾嘉嵛笑了,懒得再掩饰,鄙夷道:“母亲,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沈母沉默,岁月在她身上算是优待,除去眼尾浅浅的皱纹,几乎看不出她已经五十多岁。

    都说人老了会反思年轻时过错,好比现在,她对这个即将认祖归宗的亲生女儿的关心。

    生怕她可能受到这个家族的原住民的排挤,伤害。

    但是,这无疑是板上钉钉。

    依依和他们生活了十八年,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自然是威胁。他们无法接受。

    沈母又说:“可她是你们的亲妹妹。”

    顾嘉嵛讥讽一笑:“爱、亲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母亲,这可是父亲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