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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揽月光入怀 第40章 往事

    “是你让我滚的。”

    傅如甯看着面前的男人,刻意加重了这个‘滚’字。

    她的眼眸里泛着红,就这么不着寸缕站在他面前, 委屈,却又带着几分倔。

    萧景庭只是偏过脸,手指按上发胀的眉心。

    傅如甯没听到他说话,便开始自顾自地穿上衣服,手指打着颤,又被她极力压下。

    等她在抬起眼时,眼里那些本不该属于她的委屈的情绪,已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你醒醒酒吧,别喝多了就发疯。”

    说完,傅如甯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朵朵早就在门口听到了动静,见她出来,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跟在她身边。

    她把朵朵一块带进了次卧,朵朵乖巧地在床下的垫子上坐下,把脑袋趴在床沿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小动物是能感受到主人难过的情绪的。

    傅如甯把被子拉高,默默地把脑袋缩进去,不让朵朵看到。

    朵朵伸出爪子扒拉她的被子,在床沿边着急地哼哼唧唧。

    傅如甯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抚着朵朵的脑袋,鼻间酸涩的厉害。

    她想起三年前的往事。

    二叔傅缙北属于那种脑子活跃并且运气还一直很好的人,从一开始做小生意,接着后来趁着东风涉猎建工,拜山头拜码头,结交周旋各路人,一直跟着时代的动向不断地优化资产结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虽说和萧家几代累积的富贵不能比,但他们家的日子,一向是过得很富足的。

    可能是他们的日子过得太顺利,大厦倾塌之时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几年前那场上头的神仙斗阵中,二叔没站对位,被牵连了。

    接下来祸不单行,在国外的堂哥被指控强\/奸罪,被当地警方逮捕,而国内更是出现了员工在媒体上指认她哥哥猥亵女童,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员工在工厂拉起横幅讨回公道。

    流言是能够击垮人的,墙倒人人推。

    后来傅家的生意投资人撤资的撤资,在建的楼盘烂尾的烂尾,各路关系都走不通,除了源源不断的官司和债务,什么都没留下,往日里和二叔称兄道弟的那群朋友却一个个都在忙着争着趁火打劫。

    傅如甯不懂生意上的事,但她有一次听到二叔向爸爸提起,他们家不是还有一个关系么?

    就是当时被认回萧家五年的萧景庭。

    爸爸否决了二叔这个想法,说景庭回萧家的时间还短,也不见得能说上话,他有他的光辉前程,既然他已经和过去断了,那就不要再去打扰他。

    二叔却痛骂爸爸的满口仁义,只要和萧家搭上关系,就算是冲着萧家的面子,他们家的境地都会比现在好很多,不用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那天二叔和爸爸大吵了一架,而那番话傅如甯听进去了。

    萧景庭被认回萧家的五年来,傅如甯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们本该没有交集了。

    他也不是没在她家的事情上出力,只是还不够。

    傅如甯主动拨通他的电话,且频繁的约他见面,但效果甚微,他如那几年一样,一如既往地讨厌她。

    如果不是因为有同一屋檐下生活的经历,可能都不会来和她见面。

    萧景庭不喜欢她,对她的耐心也有限,就算是见了面,也讲不了几句话。

    每到这时候傅如甯都会后悔,为什么那五年没和他好好相处,如果她早时对他能温柔一点,他是不是会多念一点他们的旧情。

    没多久,她听到了有人提及萧家给萧景庭选了合适的未婚妻,不管那是谁,也不管萧景庭喜不喜欢他的未婚妻,但那是门当户对。

    让傅如甯下定决心的是,在医院里,她爸爸和医生说不打算继续治疗了。

    那天,她在医院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了很久。

    后来她打听了萧景庭的行踪,知道他那天有应酬,她却提出开车去接他,把他送回到下榻的酒店。

    之后,萧景庭的助理走了,可傅如甯却没走。

    她一件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也点点捏碎了自己的自尊心。

    她主动爬上他的床,主动去吻他,主动去解他的皮带扣……

    那场意乱情迷的荒唐发生在他半醉不醉的时候,她很庆幸,在自己使尽浑身解数的撩拨下,萧景庭睡了她。

    那记忆并不美好。

    更难以面对的是清晨醒来时萧景庭看她的眼神,那般寒凉入骨。

    那一眼压在她的脊骨上,让她难堪地抬不起头。

    她在他的寒凉讥诮的目光下低了头,舍弃了她往日的骄傲。

    她说:“我二十二岁了,你娶我吧,我会给你做个好妻子,我会爱你,我也会听你的话,我也会给你生孩子,你要几个就生几个,我一定说到做到的……”

    当时的萧景庭却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傅如甯,一夜情而已,你这么把自己当回事?”

    后来,萧景庭离开酒店,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套房内坐了很久。

    之后,她照样每天都约他,追着他跑,恨不得让别人都知道她和萧景庭有关系。

    换来的是萧景庭一次又一次的冷眼相对。

    一个月后,她没有来月经,检查之后发现她怀孕了。

    最后,傅如甯靠这个孩子嫁进了萧家,匆匆领的结婚证,没有婚礼,只有简单的家宴,甚至也只有萧家的几位长辈出席了这场家宴。

    人脉这个东西是很好用的,就如同二叔说的那样,和萧家沾上关系,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境地。

    更何况她嫁的人是萧家长孙,这更是不一般的关系。

    撤资的合伙人重新捧着钱回来,原先紧逼着追债的人也不追了,而那大几十亿的窟窿,因为萧家的注资而被填补,那一潭死水终是被盘活。

    只是那个被她用作筹码的孩子没有留下来,宝宝没有长出胎心,停止发育了。

    可能冥冥之中,那个孩子也不愿意选择这么势利的人做妈妈。

    在手术室清宫的时候,傅如甯还是忍不住哭了,那种疼超越了身体上任何一种疼痛,压得她无法喘息。

    可正如萧景庭说的那样,她比别人都贵。

    也是她主动脱干净把自己送到他面前。

    玩弄什么,就会被什么玩弄。

    三年前她用孩子做赌注,代价就是三年里流掉两个孩子。

    她用婚姻做赌注,得到的就是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婚姻。

    萧景庭说她没资格闹,确实如此啊。

    黑暗之中,傅如甯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果然人就是深夜容易情绪爆炸,她安慰自己,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