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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揽月光入怀 第70章 熟悉

    讯问室那扇门被打开。

    傅如甯听到动静,微微抬起眼眸,头顶那盏刺目的灯光突然闭上,她的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她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走进来。

    这个人身上沾着让她熟悉的气息。

    在那人走近时,傅如甯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也想不到开场白,她总不能说一句,好巧啊,又在这见面了。

    萧景庭沉默着看着她煞白的脸,她身上穿着单薄,那双眼睛盯着他,迟迟不语。

    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傅如甯的肩膀缩了缩。

    萧景庭握起了她的手,她手上的冰冷让他皱起了眉头。

    傅如甯哑着声音道:“别碰,手脏……”

    她用力想把自己的手往回收。

    她的手上都沾了那个猥琐男人的血,血迹干涸在手上,光是看着就会让她想到那个令人作呕的房间。

    “能走吗?”萧景庭低声问她。

    傅如甯点了点头。

    好久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了,她都开始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萧景庭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卫生间内,傅如甯站在洗手池前,任由那温水冲刷着自己的手。

    冻的太久了,手指都好似没了知觉。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挽起衣袖,仔细替她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萧景庭的指腹划过她的手掌心,指尖,仔仔细细清洗每一寸角落,直到她这双手上再没有一点污秽。

    替她把手擦干,他又将她的手指包裹在掌心内,目光深深地停留在她脸上。

    傅如甯动了动自己已经回过知觉的手指,她看向萧景庭,问道:“那个人死了吗?”

    “还没。”

    萧景庭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阴翳。

    傅如甯点了点头,那还好,还不至于太麻烦。

    “能回家吗?”

    她看着萧景庭,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回家。

    男人带着她走出警局,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初春夜里的寒风吹在傅如甯的脸上,她还是觉得冷,冷的异常。

    傅缙北签完字匆匆忙忙出来,在她耳边念念叨叨了什么话,她也都没听清楚。

    她只是小力的扯了扯萧景庭的衣袖,男人低头看她。

    她有些无奈的弯了弯唇角。

    “你抱抱我,我走不动了。”

    她的声音微若蚊呐,仿佛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萧景庭眸色一深,立即伸手扶住她,很及时在她腿软倒下去之前将她打横抱起来。

    傅如甯爱强撑,如果不是真的不行,她不会提出这样的诉求。

    ……

    回盛州市的车一路疾驰。

    傅如甯靠在萧景庭的肩膀上,听着二叔骂街骂了一路。

    而她身边的男人身体紧绷着,上车之后就一句话没再说过。

    她撑着沉重的眼皮,低声在萧景庭耳边说:“回熙园。”

    萧景庭没说什么,只听着她继续说:“陈铭是翁毓清的表弟,我不信这事是误打误撞,怎么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什么。”

    她在警局那几个小时就已经盘算了很久,那张房卡是陈铭的助理给她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推一个助理出来顶罪,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萧景庭听着她的话,眉宇间升腾起烦躁,“傅如甯,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为我谋划,你把我当什么窝囊废?”

    “你不是不会哭吗,我替你哭啊。”

    她的嗓音柔柔的,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

    话还没说完,男人沉着脸,拉高了披在她身上的毯子,又将她的身子拥紧。

    “闭眼,睡一会儿。”

    他喉间滚了滚,尽可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手背上显露的青筋出卖了他此刻的平静。

    傅如甯乖乖闭上眼,她真的已经有好久没听到过萧景庭这样对她说话,带着他那种直男式的关心。

    以前傅峥就是这样,他只是性子冷,却也偶尔会有那种直男式安慰。

    还记得那年家里那只毛毛去世之后,他用毛毡复刻了一个一样的小狗出来,放在她的书桌上,跟她说让她别再哭了,再哭下去眼就瞎了。

    她一边觉得傅峥这张嘴说不出好话来,一边又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

    傅如甯睁开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侧脸。

    如果他一直只是傅峥,多好呢。

    ……

    盛州。

    傅家别墅。

    闻澜这一晚上在家里都是坐立不安,终于院子里有车子开进来。

    萧景庭抱着傅如甯下车。

    闻澜见此立刻上前去看闺女,“甯甯,你怎么样啊?饿不饿渴不渴啊,二婶给你做点吃的?”

    傅如甯强撑着精神扯出一抹笑容,回道:“二婶,我没事,我就是好困想睡觉。”

    “那快去快去!”

    萧景庭抱着傅如甯快步往她的房间走去。

    也许是在熟悉的环境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沉沉的眼皮合上。

    萧景庭把她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可眉心却始终未曾舒展。

    闻澜从衣柜里翻出了一身睡衣,“景庭,我帮甯甯换身衣服,她一向爱干净。”

    萧景庭眸色深沉,淡声道:“二婶,已经不早了,你去休息,我来就好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端出了一盆温水。

    闻澜见此也没再说什么,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萧景庭脱下了傅如甯身上的衣服,她不舒服地皱眉,却实在疲惫,眼睛也睁不开。

    男人拧干毛巾,替她擦洗身子,帮她把睡衣换好,一颗颗扣上纽扣。

    房间内的空调温度打的很高,做完这些事情后,萧景庭也出了一身汗,他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出来。

    床上的傅如甯就那么安静躺着,仿佛无声无息。

    很少见到她这样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萧景庭掀开被子上床,他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伸进被子里去握她的手。

    傅如甯的手脚偏凉,捂了一路也没给捂回来。

    男人躺下来,将她纳入自己怀里,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手。

    ……

    靠近天亮时分,傅如甯发起了烧,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绯色。

    天色大亮时,熙园的家庭医生匆匆赶到,紧随而来的还有从熙园过来的萧老太太宋慧珍。

    高医生把完脉,转头对老太太说道: “惊吓过度,心慌心悸,亏了气血,这两天得好好养着。”

    宋慧珍点了点头,“老高,你多费心了。”

    高医生拿出针灸袋,替傅如甯扎针退热。

    萧景庭在一旁站着,目光紧盯着那落在她手上的针,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许久后,高医生收起针灸袋,起身离开房间。

    房间内又只余下萧景庭一人。

    他在床边坐下,目光凝着她沉睡的容颜,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傅如甯怕疼,平日里一点疼她就会叫,当然也是她夸张的成分,可到了真的很疼时候,她反而只会一脸没所谓地和身边人说不疼。

    他的眼神却一寸寸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