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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红黑禁区 第141章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琴酒是中午出去的,青木雪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药物的影响早已退去,大脑一片清明,青木雪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卧房无意识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说出什么要紧的东西。

    把她抱到床上就算了,居然还坐在一边陪着她好久。

    为什么?他发现什么了吗?

    她说要来英国,他就一声不吭地跟着一起来,强硬得没有半点回转余地,却又从来都没开口问过,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哪怕冒着随时精神崩溃的危险也一定要来英国。

    楼下引擎声响起,青木雪透过窗帘缝隙看下去,黑色的车子慢慢驶出酒店停车场,汇入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有时候,青木雪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可每当她升起想要试探的心思,他恰到好处的表现又都会打消她所有的怀疑。

    多久了呢,上一次琴酒陪着看着她睡觉是什么时候呢?

    早就记不清了。

    闭上眼睛,青木雪将翻涌而起的名为怀念的情绪狠狠压下,再睁眼,眸中只剩一片冰冷。

    任何人,任何人都绝对不能影响她的计划。

    ……

    科茨沃尔德

    作为英国最美丽也最受欢迎的地区,毫无疑问它是具有留住所有来往穿梭旅人的资本的。

    连绵起伏的丘陵,古朴典雅的英式村庄,秋日色彩斑斓的风光,乡间小道两旁随风摇曳的金色麦田……是真的美得很有艺术气息。

    青木雪徒步向北而行,穿过一座座用当地特有蜂蜜色石灰岩建造的尖顶房屋,视野尽头是远处被秋色染红的树林,日光下整个镇子都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辉,就像是她不曾见过的梦中童话小镇。

    漫步其中,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平心静气,毕竟这不花钱就能享受的轻松自如,很少有人能拒绝。

    翻过小镇最北边的一个小山坡,脚下踩过铺满蜿蜒小路的枯叶,再穿过一座长满红色爬山虎的都铎风格住宅,自其围墙后门而出,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草原在眼前铺陈开来。

    秋日海水一般蔚蓝的天空倒扣在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场,万里无云,两种纯粹的色彩极致碰撞。

    天地广袤而人如蜉蝣,极致的震撼大多都来自于自然极致的美景。

    不见尽头的绿色地面上,只有一条已经被草地侵蚀得不甚明显的小路,蜿蜒前行通向不远处的废墟。

    一座老房子的旧址,大火焚烧之后的断壁残垣早已被草木吞没,却也和这天地相连的景色格格不入,疤痕一般嵌在泛着光的绿色锦缎上。

    那曾经是她的家。

    十三年,烈火肆虐过的土地恢复得很好,绿意盎然,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镇角落,无人打扰。

    青木雪抬脚走向她此行的目标,柔软的青草吞掉了脚步声,秋风拂过,带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涛,草尖碰撞发出连绵不断的沙沙声音,格外让人心安。

    哪怕早已分崩离析,也不难看出,这房子建得很是用心。

    她记得爸爸曾经说过的,那模糊的声音曾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无尽温柔,这座房子是他亲自设计监工建造出来的。

    原来他还是个精通建筑的工程师。

    青木雪抬手抚过眼前只有半人高的残墙,青苔还没有爬到最上面的砖石,只有还没有被十几年的风雨洗去的,似乎早已融入其中的黑色痕迹,留在她干净的指尖。

    庭院里还有安装过秋千的痕迹,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和妈妈撒娇打滚求来的。

    青木雪屈膝蹲下,在厚厚的草丛里翻出了一半参差不齐的焦黑木板,紧紧抓在手里,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似的。

    只是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房屋,青木雪的手终究是松了,那半块黑乎乎的木板砸落在脚下倒塌的墙砖上,四分五裂。

    有什么好自欺欺人的呢?

    一场大火烧光了一切,什么都没剩下。

    没了就是没了。

    曾经她以为,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那些如同沉重枷锁一般紧紧困住她的过往之事,终有一天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褪色,被无情地冲刷进时间长河之中,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事在人为,事与愿违。

    伤痛就是伤痛,哪怕是早已忘却的记忆,也会在未来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随着某个不起眼的细节而再次升腾在脑海中,摧枯拉朽。

    有河水的气息涌来,该是流经小镇的那条小溪,远处的鸟鸣唤起同类不绝于耳的应和,随着脚步的靠近,早已塌陷的废墟里惊起一群藏身的鸟雀,鸣叫着飞往远处的广袤。

    站在断壁残垣的中心,几缕残破的暖阳透过头顶的窟窿缝隙落在长满杂草的墙壁之内,四下皆是荒芜一片,青木雪忽然有些茫然。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让她到这里来,可是她到这里要找什么呢?

    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啊。

    斜阳挂在西天的时候,破败的废墟之内已经透不进什么光亮,青木雪终于大梦初醒一般,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夕阳无限好,暖黄色的光亮自西方而来,投在蜜蜡色的砖墙上,让本就美丽的小镇淹没在金黄色的耀眼光芒中,如梦似幻。

    “谁?!”

    外面一闪而过的声响惊起青木雪,眨眼间她已经抽出小臂长的三棱刺,雪亮锋利的利器,哪怕在柔和的夕阳下也依旧泛着铮铮的寒光。

    只是,屋外空无一人,茂盛的草丛中飞起受惊的麻雀三两只。

    青木雪收起武器,眼神锁定在外墙某个方向,犹豫片刻还是靠近。

    那个厚重颜料涂层早已枯黄剥落的旧窗台上,在铺满青苔的砖石角落里,静静躺着一束大朵的紫色铁线莲,夕阳下轻轻在秋风中摇曳。

    青木雪轻轻把手搭在大朵绽放的花朵上,是冰冷的,柔软的。

    像人心。

    背着漫天粲然的晚霞,青木雪踏步缓行在英格兰小镇的石子路,鼻尖弥漫着她在日本不曾闻过的草木香气,秋风像只温柔的手,抚过她的脸颊。

    她到底也没有带走那束花,铁线莲,代表宽恕。

    以及那压在花下的卡片,

    “宽恕我,

    我那尖酸的话,你可已原谅?哦,你要像以前那样欢快爽朗。”

    是史托姆的诗集,《你可已原谅?》

    青木雪无奈叹口气,胸口压了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堵得慌。

    解决一个赤井秀一,又来了一个安室透。

    ————

    “每个人都是谎言家,戴着谎言的面具,一不小心当成了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