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朔方 第91章 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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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桌的横幅，李俊绞尽脑汁，总算是拼凑出了十几句的标语和口号。
在这横幅上写大字也是个力气活，凤珍足足写了一下午，才堪堪将每一句标语，都抄写了两三个横幅出来。
在李俊的记忆里，横幅标语这些东西，一直以来很是被人嫌弃，视之总有一种形式主义的意味。但如今随着自己构思出来的这些横幅被沿路挂起来，无论是武川的乡老还是遥辇族人，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镇北军的将士们，都觉得这些横幅为武川增光添彩了不少，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
特别是凤珍，看着自己书写的成果被悬挂出来，又不停地被大伙赞叹，更是满意地不得了。
李俊无奈摇头，上一世的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
李俊在武川新镇的三连大帐建起来后，便带着凤珍于第一时间到场验收。
要说这修建大帐的本事，草原人还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李俊不愿意浪费材料，要把这三连大帐留下来长久使用。遥辇族人也是苦出身，更是天然爱惜物料。于是这一座新建的三连大帐，使用了象征蓝天白云的白蓝二色，远远看上去，竟和这大自然融为一体，颇有一番浑然天成的滋味。
李俊看着这座三连大帐，突然回想起前世在大草原上参加过的“那达慕大会”。他赶忙把民夫赵大哥和遥辇工匠找来，仔细给几人比划了一番，让他们在大帐的北侧，修建一座大型的跑马场出来。另外，围绕着跑马场，还要再修建一个观礼台和一些看台出来，他以后要留着这个地方，做为节庆活动的主场地来用。
进入大帐，李俊和凤珍东看看西摸摸，都表示很满意。
李俊唯独向匠人们多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在中央大帐内部的最北侧，搭起一座舞台，高约一尺半，上下左右都要留下烛台照明的位置。以便于人站在舞台上面的时候，下面无论是坐在大帐的哪个位置和角落，都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人和物。
对于三连大帐来说，中央大帐本就特别高大，足有后世两层楼那么高。所以李俊这个要求，施工的难度不大，只要把地基和立柱打好，整体不过就是两天的工程而已。
李俊第二天下午再来视察的时候，舞台已然搭建完毕。李俊顺着台阶走上舞台，在舞台上面收着声音说话，让几十位匠人分散于大帐各处，看大伙是否能听到他说些什么。
除了位于大帐出入口处的匠人，偶尔会听不清李俊说些什么之外，其他各处的匠人，都表示可以清楚听到李俊的声音。
李俊这才放了心，他又叮嘱匠人再制作一面大展板出来，他要把武川新镇的规划图挂上去。
早在李俊收服了遥辇部不久，当他生出了要在武川开设互市贸易的念头之后，李俊便已派人将武川周边的地形好生丈量了一番。
按照李俊原本的打算，他只是计划将武川镇子原有的几条街巷利用起来，新盖一些房舍用于商户的经营，能开办几家酒楼食肆和客栈，再兴建几个大库用于储备物资，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李俊也没有料想到，皇上竟然要重设武川镇，还要兴建镇守府和县君府，以及与八千镇北大军相匹配的营房设施。尤其是安雅的婚期要建立在县君府完工的基础上，朔方都护府自然不敢大意，早在派大军打通蜈蚣岭通道时，便已安排了有关人等，前来武川进行勘测和设计，以便可以待开春冰雪消融之后，可以早日破土动工。
李俊把这些匠人师傅们叫了过来，让他们各自展露了一把各自的手艺，发现其中不乏有善于绘图的师傅。李俊跟这些师傅们仔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个通透，让他们只管使出浑身解数，献上一幅让人眼前一亮的规划图出来。而镇北军自然不会辜负了大家，待规划图出来之后，必有重赏奉上！
李俊说完这些，跟赵继业打个眼色。赵继业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满满的铜钱，上面还坐着几枚银锭子。
对这些手艺人来说，给官府干活本就是属于本分之事，能吃饱喝足就已经是优待了。
堂堂五品大员的李少将军，和颜悦色地求到了大伙面前，对大伙的态度很是恭敬，让大伙已然很是受宠若惊了。如今，这一大托盘的银钱公然端在大伙眼前，匠人们当时便跪了下去：“敢不为将军尽心竭力！”
天宝十四年，三月初六，武川镇，三连大帐。
当晚，武川新任镇守、镇北军和振武军领兵大将、圣上御赐的正五品镇北大将军，为丰州刺史颜季明和随行考察人员，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
李俊早早便见过了颜大人，二人在一起很是唏嘘了一番。颜季明打趣道：“你这小子，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凤临阁掌柜的，自打见了李俊，就没拿自己当外人。如今见李俊要招呼各地商旅、遥辇族人和武川乡老，他颠儿颠儿地就跑了过来，替李俊忙前忙后起来。
李俊见掌柜的态度如此，他心里忽然生出个主意。他把酒楼掌柜、张氏掌柜和薛家掌柜都招呼着靠上前来，那两个掌柜向李俊见礼道：“见过少将军！”
李俊将他三人叫在一边，问酒楼掌柜道：“你们看我这大帐如何？”
酒楼掌柜也不外道，他竖起个大拇指：“这大帐的布局很是精巧，就是经常空在这个地方，很是可惜了。”
其他两位掌柜的也是这么看，听酒楼掌柜这么一说，都点头附和。
李俊和他三人说了一嘴：“你们看，如果把这个大帐拿来开做凤临阁的分号，你们意下如何？”
酒楼掌柜听李俊这么说，思索了片刻道：“少将军，这大帐的空间如此之大，一般时日里，如果往来客流不大，怕是难以维持下去。”
李俊带着三人参观了一下大帐左右的两个小厅，说道：“平日里，如果人少的话，使用这小厅如何？”
酒楼掌柜一听就笑了：“如此一来，平日里用小厅接待，凡有节庆和庆典则把大厅用上，那这么一来，这大帐用来开办个分号，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张氏掌柜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俊一眼，对酒楼掌柜说道：“你这胆子呀，光是镇北新军和振武军加起来就有近两万人马，武川设镇之后，各类公务和宴请又岂能少了？还用得着你担心，怕这酒楼的生意做不起来？”
酒楼掌柜一听，当时便茅塞顿开。
想当初，李俊区区二百人的镇北营，一个庆功宴下来，就把他的小酒楼忙了个应接不暇。如今李俊手握上万人的兵马，随便安排些迎来送往的招待席面，就不难让这分号挣个盆满钵满。
酒楼掌柜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看我这小家子脾气！”
李俊见来宾到了个差不多了，招呼着三人回到中央大帐，他指着舞台对三人笑着说道：“你们看这个舞台，日后若是把遥辇部的歌舞搬到台上演绎，能否算作一大特色？”
也不待三人回答，他让他们三人先各自回到座位上去，待改日细谈。
随后，李俊和张振海、赵继业等镇北军诸将，热情地把颜季明、张氏掌柜、薛家掌柜和遥辇部高层李怀坚、遥辇希布里和部族长老等安排在了主桌，和武川乡老代表坐在一张桌上。又依次将各地商旅、遥辇三卫诸将和镇北军诸将安排在
其他座位上。
此刻的三连大帐内部灯火通明，镇北军诸将井然有序地将两百多人的宾客，分别安置妥当。待宾主落座后，李俊走上舞台，向台下众宾客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众宾客愿意不远千里来到武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听说过李俊仁义的名声，以及李俊在北地草原的传奇经历，愿意来给这个少年将军捧个场。
如今众人见李俊全然是传说中玉树临风的少年英豪模样，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契丹公主和节度使的女儿，竟然抢着要嫁给这个年轻人。
李俊的自我介绍很是言简意赅，对来宾的态度很是友善。众人待李俊言毕，全都大声给李俊贺一声彩。
李俊和武川百姓及遥辇族人，自是感谢颜季明颜大人的大力支持，更感谢众位商户不远千里来武川考察。待李俊一番开场白过后，请颜季明颜大人上台做了开场的致辞，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就此召开！
二百余来宾坐在大帐里，忽然听得四周有乐器声响起。不多时，从大帐外进来数十名契丹青年男女，女子身着契丹盛装，男子身着契丹战袍，分左右两路前行，有的奏乐，有的唱歌，有的边走边舞，直至上了舞台。
初时的音乐还是婉转低吟，是一曲悠扬的契丹民歌。待数十年轻男女来到舞台之上，将乐器和队形摆开，一阵激扬的契丹赞歌声响起，年轻男女随着音乐跳起舞来。
这歌词经过凤珍的改编，从赞美契丹人的故土，变成了如今赞美遥辇人的栖身地武川，歌词唱到：
顺着古老草原流淌，
福佑众生的古老的武川河，
没过脚踝，
亲润大地，
使雀跃的羔羊疲惫，
安抚受惊的马驹，
有着神奇法力的武川河，
奔腾的武川河，
为人畜提供水源，
着名的武川河，
从古至今福泽众生，
富饶繁盛的武川河……
激昂的节奏，欢快的舞蹈，振奋的精神，竟让台下的观众看得痴了。
张氏掌柜走南闯北，自是见过大世面。如今他看见这盛大的契丹歌舞，不禁拊掌赞到：“这一曲契丹歌舞，岂不胜那胡人歌舞百倍！”
酒宴当中，有很多商旅在长安城的坊间，见识过那露胳膊露腰的胡人歌舞。虽也有些异域风情，但因之以色侍人，难免落了下乘，难登大雅之堂，既不能扶老携幼地去观赏，更不能邀请朝廷官员去赏玩。
如今众商旅听张氏掌柜这么一说，纷纷附和道：“果然是北地草原的豪迈风情，更符合我大唐人之喜好！”
一番开场舞过后，迎来了众宾客的满堂彩。有一位来自京城的商旅，竟按捺不住喜悦之意，从腰间掏出一把赏钱，向台上撒了过去。
台上的众青年男女傻在了当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李俊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说道：“既然是客人给赏的，你们就将那赏钱收下。”
然后李俊冲那撒钱的商户一抱拳道：“宴后还请兄台留步一叙，在下替遥辇族人感谢兄台的厚爱！”
那撒钱的商户见李俊对自己如此客气，当下恨不能把身上的现银都扔出去……
遥辇族歌舞男女见李俊亲自发话，示意他们可以收下这些赏钱，后面的表演，年轻人自然是格外地卖力。
男声独唱、女声独唱、团体合唱、独舞、团体舞……各种精彩的演出轮番上演，整个宴席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前来考察的商旅无不感慨，武川之行，既让人大饱口福，又让人一饱眼福，真可谓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临近酒宴结束，颜大人忽然想起来一件趣闻。他点到李俊：“我听说，你小子擅长歌舞诗词，向来是逢宴必唱。如今这武川是你的东道，我们还等着看你给大伙来一曲呢！”
其他外人不必多说，他们并不了解李俊和镇北营的故事。而镇北军和振武遥辇三卫诸将，对李俊一喝酒就要唱歌的脾气可就太了解了。众人听颜刺史都这么说了，便纷纷起哄道：“俊哥儿，来一个！俊哥儿，来一个……”
李俊在这场合之中，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的。他站起身来有心推辞一番，却不料张振海和遥辇楷落这俩二货带了个头儿：“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什么样？”
众商旅正还稀奇，结果镇北军和遥辇三卫诸将齐声接了一句：“花姑娘！”
众人轰然大笑，李俊指着那二人笑骂道：“看明天不抽你二人！”
说罢，李俊一甩衣袖，向隔了几桌的遥辇凤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在万众瞩目之下，二人携手登上舞台，放声唱到：
十五的月亮，
升上了天空哟，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在这横幅上写大字也是个力气活，凤珍足足写了一下午，才堪堪将每一句标语，都抄写了两三个横幅出来。
在李俊的记忆里，横幅标语这些东西，一直以来很是被人嫌弃，视之总有一种形式主义的意味。但如今随着自己构思出来的这些横幅被沿路挂起来，无论是武川的乡老还是遥辇族人，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镇北军的将士们，都觉得这些横幅为武川增光添彩了不少，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
特别是凤珍，看着自己书写的成果被悬挂出来，又不停地被大伙赞叹，更是满意地不得了。
李俊无奈摇头，上一世的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
李俊在武川新镇的三连大帐建起来后，便带着凤珍于第一时间到场验收。
要说这修建大帐的本事，草原人还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李俊不愿意浪费材料，要把这三连大帐留下来长久使用。遥辇族人也是苦出身，更是天然爱惜物料。于是这一座新建的三连大帐，使用了象征蓝天白云的白蓝二色，远远看上去，竟和这大自然融为一体，颇有一番浑然天成的滋味。
李俊看着这座三连大帐，突然回想起前世在大草原上参加过的“那达慕大会”。他赶忙把民夫赵大哥和遥辇工匠找来，仔细给几人比划了一番，让他们在大帐的北侧，修建一座大型的跑马场出来。另外，围绕着跑马场，还要再修建一个观礼台和一些看台出来，他以后要留着这个地方，做为节庆活动的主场地来用。
进入大帐，李俊和凤珍东看看西摸摸，都表示很满意。
李俊唯独向匠人们多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在中央大帐内部的最北侧，搭起一座舞台，高约一尺半，上下左右都要留下烛台照明的位置。以便于人站在舞台上面的时候，下面无论是坐在大帐的哪个位置和角落，都能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人和物。
对于三连大帐来说，中央大帐本就特别高大，足有后世两层楼那么高。所以李俊这个要求，施工的难度不大，只要把地基和立柱打好，整体不过就是两天的工程而已。
李俊第二天下午再来视察的时候，舞台已然搭建完毕。李俊顺着台阶走上舞台，在舞台上面收着声音说话，让几十位匠人分散于大帐各处，看大伙是否能听到他说些什么。
除了位于大帐出入口处的匠人，偶尔会听不清李俊说些什么之外，其他各处的匠人，都表示可以清楚听到李俊的声音。
李俊这才放了心，他又叮嘱匠人再制作一面大展板出来，他要把武川新镇的规划图挂上去。
早在李俊收服了遥辇部不久，当他生出了要在武川开设互市贸易的念头之后，李俊便已派人将武川周边的地形好生丈量了一番。
按照李俊原本的打算，他只是计划将武川镇子原有的几条街巷利用起来，新盖一些房舍用于商户的经营，能开办几家酒楼食肆和客栈，再兴建几个大库用于储备物资，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李俊也没有料想到，皇上竟然要重设武川镇，还要兴建镇守府和县君府，以及与八千镇北大军相匹配的营房设施。尤其是安雅的婚期要建立在县君府完工的基础上，朔方都护府自然不敢大意，早在派大军打通蜈蚣岭通道时，便已安排了有关人等，前来武川进行勘测和设计，以便可以待开春冰雪消融之后，可以早日破土动工。
李俊把这些匠人师傅们叫了过来，让他们各自展露了一把各自的手艺，发现其中不乏有善于绘图的师傅。李俊跟这些师傅们仔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个通透，让他们只管使出浑身解数，献上一幅让人眼前一亮的规划图出来。而镇北军自然不会辜负了大家，待规划图出来之后，必有重赏奉上！
李俊说完这些，跟赵继业打个眼色。赵继业端着一个大托盘过来，上面摆放着满满的铜钱，上面还坐着几枚银锭子。
对这些手艺人来说，给官府干活本就是属于本分之事，能吃饱喝足就已经是优待了。
堂堂五品大员的李少将军，和颜悦色地求到了大伙面前，对大伙的态度很是恭敬，让大伙已然很是受宠若惊了。如今，这一大托盘的银钱公然端在大伙眼前，匠人们当时便跪了下去：“敢不为将军尽心竭力！”
天宝十四年，三月初六，武川镇，三连大帐。
当晚，武川新任镇守、镇北军和振武军领兵大将、圣上御赐的正五品镇北大将军，为丰州刺史颜季明和随行考察人员，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
李俊早早便见过了颜大人，二人在一起很是唏嘘了一番。颜季明打趣道：“你这小子，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凤临阁掌柜的，自打见了李俊，就没拿自己当外人。如今见李俊要招呼各地商旅、遥辇族人和武川乡老，他颠儿颠儿地就跑了过来，替李俊忙前忙后起来。
李俊见掌柜的态度如此，他心里忽然生出个主意。他把酒楼掌柜、张氏掌柜和薛家掌柜都招呼着靠上前来，那两个掌柜向李俊见礼道：“见过少将军！”
李俊将他三人叫在一边，问酒楼掌柜道：“你们看我这大帐如何？”
酒楼掌柜也不外道，他竖起个大拇指：“这大帐的布局很是精巧，就是经常空在这个地方，很是可惜了。”
其他两位掌柜的也是这么看，听酒楼掌柜这么一说，都点头附和。
李俊和他三人说了一嘴：“你们看，如果把这个大帐拿来开做凤临阁的分号，你们意下如何？”
酒楼掌柜听李俊这么说，思索了片刻道：“少将军，这大帐的空间如此之大，一般时日里，如果往来客流不大，怕是难以维持下去。”
李俊带着三人参观了一下大帐左右的两个小厅，说道：“平日里，如果人少的话，使用这小厅如何？”
酒楼掌柜一听就笑了：“如此一来，平日里用小厅接待，凡有节庆和庆典则把大厅用上，那这么一来，这大帐用来开办个分号，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张氏掌柜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俊一眼，对酒楼掌柜说道：“你这胆子呀，光是镇北新军和振武军加起来就有近两万人马，武川设镇之后，各类公务和宴请又岂能少了？还用得着你担心，怕这酒楼的生意做不起来？”
酒楼掌柜一听，当时便茅塞顿开。
想当初，李俊区区二百人的镇北营，一个庆功宴下来，就把他的小酒楼忙了个应接不暇。如今李俊手握上万人的兵马，随便安排些迎来送往的招待席面，就不难让这分号挣个盆满钵满。
酒楼掌柜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看我这小家子脾气！”
李俊见来宾到了个差不多了，招呼着三人回到中央大帐，他指着舞台对三人笑着说道：“你们看这个舞台，日后若是把遥辇部的歌舞搬到台上演绎，能否算作一大特色？”
也不待三人回答，他让他们三人先各自回到座位上去，待改日细谈。
随后，李俊和张振海、赵继业等镇北军诸将，热情地把颜季明、张氏掌柜、薛家掌柜和遥辇部高层李怀坚、遥辇希布里和部族长老等安排在了主桌，和武川乡老代表坐在一张桌上。又依次将各地商旅、遥辇三卫诸将和镇北军诸将安排在
其他座位上。
此刻的三连大帐内部灯火通明，镇北军诸将井然有序地将两百多人的宾客，分别安置妥当。待宾主落座后，李俊走上舞台，向台下众宾客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众宾客愿意不远千里来到武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听说过李俊仁义的名声，以及李俊在北地草原的传奇经历，愿意来给这个少年将军捧个场。
如今众人见李俊全然是传说中玉树临风的少年英豪模样，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契丹公主和节度使的女儿，竟然抢着要嫁给这个年轻人。
李俊的自我介绍很是言简意赅，对来宾的态度很是友善。众人待李俊言毕，全都大声给李俊贺一声彩。
李俊和武川百姓及遥辇族人，自是感谢颜季明颜大人的大力支持，更感谢众位商户不远千里来武川考察。待李俊一番开场白过后，请颜季明颜大人上台做了开场的致辞，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就此召开！
二百余来宾坐在大帐里，忽然听得四周有乐器声响起。不多时，从大帐外进来数十名契丹青年男女，女子身着契丹盛装，男子身着契丹战袍，分左右两路前行，有的奏乐，有的唱歌，有的边走边舞，直至上了舞台。
初时的音乐还是婉转低吟，是一曲悠扬的契丹民歌。待数十年轻男女来到舞台之上，将乐器和队形摆开，一阵激扬的契丹赞歌声响起，年轻男女随着音乐跳起舞来。
这歌词经过凤珍的改编，从赞美契丹人的故土，变成了如今赞美遥辇人的栖身地武川，歌词唱到：
顺着古老草原流淌，
福佑众生的古老的武川河，
没过脚踝，
亲润大地，
使雀跃的羔羊疲惫，
安抚受惊的马驹，
有着神奇法力的武川河，
奔腾的武川河，
为人畜提供水源，
着名的武川河，
从古至今福泽众生，
富饶繁盛的武川河……
激昂的节奏，欢快的舞蹈，振奋的精神，竟让台下的观众看得痴了。
张氏掌柜走南闯北，自是见过大世面。如今他看见这盛大的契丹歌舞，不禁拊掌赞到：“这一曲契丹歌舞，岂不胜那胡人歌舞百倍！”
酒宴当中，有很多商旅在长安城的坊间，见识过那露胳膊露腰的胡人歌舞。虽也有些异域风情，但因之以色侍人，难免落了下乘，难登大雅之堂，既不能扶老携幼地去观赏，更不能邀请朝廷官员去赏玩。
如今众商旅听张氏掌柜这么一说，纷纷附和道：“果然是北地草原的豪迈风情，更符合我大唐人之喜好！”
一番开场舞过后，迎来了众宾客的满堂彩。有一位来自京城的商旅，竟按捺不住喜悦之意，从腰间掏出一把赏钱，向台上撒了过去。
台上的众青年男女傻在了当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李俊站起来笑着对他们说道：“既然是客人给赏的，你们就将那赏钱收下。”
然后李俊冲那撒钱的商户一抱拳道：“宴后还请兄台留步一叙，在下替遥辇族人感谢兄台的厚爱！”
那撒钱的商户见李俊对自己如此客气，当下恨不能把身上的现银都扔出去……
遥辇族歌舞男女见李俊亲自发话，示意他们可以收下这些赏钱，后面的表演，年轻人自然是格外地卖力。
男声独唱、女声独唱、团体合唱、独舞、团体舞……各种精彩的演出轮番上演，整个宴席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前来考察的商旅无不感慨，武川之行，既让人大饱口福，又让人一饱眼福，真可谓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临近酒宴结束，颜大人忽然想起来一件趣闻。他点到李俊：“我听说，你小子擅长歌舞诗词，向来是逢宴必唱。如今这武川是你的东道，我们还等着看你给大伙来一曲呢！”
其他外人不必多说，他们并不了解李俊和镇北营的故事。而镇北军和振武遥辇三卫诸将，对李俊一喝酒就要唱歌的脾气可就太了解了。众人听颜刺史都这么说了，便纷纷起哄道：“俊哥儿，来一个！俊哥儿，来一个……”
李俊在这场合之中，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的。他站起身来有心推辞一番，却不料张振海和遥辇楷落这俩二货带了个头儿：“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什么样？”
众商旅正还稀奇，结果镇北军和遥辇三卫诸将齐声接了一句：“花姑娘！”
众人轰然大笑，李俊指着那二人笑骂道：“看明天不抽你二人！”
说罢，李俊一甩衣袖，向隔了几桌的遥辇凤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在万众瞩目之下，二人携手登上舞台，放声唱到：
十五的月亮，
升上了天空哟，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