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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好事,被迫杀人 第4章 杀王清河

    有人曾经告诉赵太虚,要量力而行,意思是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此刻,赵太虚即将要做的事情,似乎已经在这个范畴之外。

    量力而行,似乎对赵太虚来说,很远,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做太多事情,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离开老旧药铺之后,在老掌柜的目光中,步履蹒跚的离开,充满了落寞和孤独,是的,赵太虚很落寞,很孤独。

    除了被绿这件事之外,那些好朋友做的事,也并不能温暖他冰冷的心。

    没有恨意,赵太虚内心来说,并不恨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和野望,无论他们如何欺骗自己,都没有恨意,当然带他们一起上路,并不是恨,而是赵太虚一厢情愿。

    “没错,我就是一厢情愿,无论你们是否愿意。”赵太虚回到破旧楼房之中,躺在发霉且肮脏的床榻上,静静等着明天的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赵太虚内心隐隐有些期待了,本就死寂的心,似乎变得活跃起来了,毕竟杀人这种事,第一次做,或许做的不好,但总是要开始去做,才能发现不足,才能去改善。

    这一夜,赵太虚没有睡着,只是透过残缺的屋顶,仰望着星空,仿佛那星空上是她美丽的容颜。

    “你躺在那死胖子的怀里,可还温暖?”赵太虚喃喃自语道。

    “你躺在那里的时候,脑海中,可闪过我的样子?”赵太虚伤感的问道。

    “你妈那个逼!”赵太虚温柔的笑道,拳头却不自然的捏紧了那个神仙醉的小瓷瓶。

    日上三竿,赵太虚离开破屋,朝着老宅的方向走去。

    王十二府。

    王清河从新房中走出,此刻衣服已经整理妥帖,身后是美丽的新娘。

    “娘子辛苦了。”王清河露出温润的笑容,十六岁的少年,能有这种仪态和笑容,离不开大家族对子弟的培养和训导。

    这就是谦谦君子之风。

    “夫君也辛苦了。”美丽新娘脸颊透着红润,显然羞涩大于礼节,大概率是早上起来,两人战斗了一场,新婚燕尔,谁家不是春天?

    王清河一如既往的来到院落中练武,手持长剑,翩翩起舞,时而宛如流星刺破天穹,时而又如桃花朵朵绽放,剑势大气中带着细致,细致中夹着锋芒。

    这是王家三十二路震天剑法,如今的王清河已然是开通七窍,在落霞城,十六岁能打通到第七窍,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修炼天才。

    一套剑法演练下来,王清河身上冒出不少汗水,一名侍女端上凉茶,王清河微微一笑,一饮而尽,算是补充些许水份。

    “看来不打通九窍,不入聚气之境,剑法难以精进了,也不知道爹爹有没有破解赵家老宅的密室,哎!真是期待啊。”王清河自言自语道。

    休息片刻,王清河放下长剑,便朝着大门外走去。

    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去对面的行云楼吃点点心喝点茗茶,毕竟身份和财富决定了他的消费水平。

    离开大门,王清河朝着行云楼走去,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出现。

    “清河兄!”

    王清河驻足看去,只见一个落魄之人朝着他走来。

    “是我,太虚。”赵太虚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的看着王清河。

    “赵太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王清河纳闷的问道,按道理他没吃的没喝的,撑不了几天,不过看样子,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几天了。

    “你怎么忍心将我扔在那里?我们情同手足...”赵太虚一把拉住王清河,痛苦的嘶吼道。

    “放开,谁跟你情同手足了?赵太虚,你也配?”王清河没有再伪装,直言不讳。

    这让赵太虚一愣,翻脸的好快啊,连做作都不屑了吗?

    “就算我落魄了,可你也不能如此对我吧,至少你家新娘也算是我给的。”赵太虚继续说道。

    “赵太虚,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知道吗?就你这副样子,你认为落霞城真的有人会看上你?滚,别挡道。”

    王清河拂袖,将赵太虚掀翻在地。

    “别走!”赵太虚赶紧爬上前,抱住了王清河的脚。

    这一幕让无数人指指点点,曾经风光无限的太虚公子,如今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王清河顿时神清气爽,有一种想要飞的感觉,没错,践踏他人,尤其是曾经那些高不可攀的人,给了他不一样的兴奋感觉。

    顺势一脚,将赵太虚踢开,呸了一口,说道:“赵太虚,你人不人鬼不鬼,活着真的浪费,早点去死吧。”

    赵太虚绝望的看着离去的王清河,想要伸手抓他,却很是无力,直到王清河消失在行云楼。

    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不少人朝赵太虚吐口水,最终围观者散去,赵太虚方才艰难的爬起身来,像是迟暮的老人,缓缓离去。

    行云楼上,王清河站在窗边,看着落魄而孤寂的赵太虚,得意的笑道:“你不死何为?早点死了好,我给你挑选的地方,很适合你安安静静的等死,免得二娘为你担忧。”

    房间内是各种糕点和茗茶,有专门的侍女在旁边伺候。

    只见王清河端着茶杯,翩翩起舞,像是喝醉了一样,脸上变得潮红起来。

    “拿酒来,本公子今天高兴。”

    “是。”那侍女很是听话,为王清河斟满了酒。

    王清河一饮而尽,竟然开始哼唱起来。

    几杯下肚,王清河醉意朦胧,旋即躺在房间的床榻上休息,嘴角带着笑意,渐渐呼吸平顺下来。

    侍女见状,规矩的退出房间,一直站在门口,只要王清河醒来,有任何吩咐,她都能马上去执行,行云楼为贵客制定的服务体系,相当周全。

    这一睡,就是永恒。

    王清河的呼吸渐渐微弱,于梦境之中,流失生机,直到傍晚时分,人已经没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

    侍女很是疑惑,为何这么久还不见动静,便自作主张走进房间,原本见到王清河还躺在床上,并没有多少疑虑,只是轻声呼唤了几声,不见动静,侍女这才走进,只见王清河脸上没有血色,身体没有动静,连呼吸都没有,略微试探,身体已经冰凉。

    顿时侍女发出一道尖叫。

    贫民窟。

    赵太虚躺在床上,看着落霞的余晖,从破洞的屋顶闯进房间,怔怔出神。

    “叮!完成首杀,《杀手》系统自动激活...”

    赵太虚脑袋发懵,像是宕机一样,被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能量灌注,直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最后一刹那,赵太虚双手紧紧抓住发霉的被褥,身体僵硬,一双脚蹬的笔直,呼吸只进不出,且气短急促。

    仿佛进入了某个应急阶段,又仿佛踏入云端,浑身失重前最后的飙升。

    “完成绑定!”

    轰!

    一刹那,赵太虚狠狠吐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以至于这个朽烂的床榻直接坍塌,砸在地面上,扬起阵阵灰尘。

    乱花渐入迷人眼,无数信息出现在脑海深处,让赵太虚分不清意识还是现实,本就虚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忍不住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更加虚弱,甚至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穿越者的标配吗?这就是所谓的金手指吗?”赵太虚喃喃自语,可惜心如死灰的他,并不太愿意承受这样的恩惠。

    没有尝试过失恋的人,其实并不认为失恋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但真正经历过,且从未拥有过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让人失去所有的斗志和精气神,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包括生命,失恋是一件很玄妙的感觉。

    赵太虚记得一个外卖小哥,失恋之后是跳江自杀的,而自己同样为此付出了生命,只不过似乎没有死透,以现在这样的方式继续存活,继续苟延残喘,去体会失恋带来的持续阵痛。

    闭上眼,赵太虚看到了宛如游戏界面的内容。

    宿主:赵太虚

    称号:青铜杀手(1\/10)

    修为:无

    武技:无

    物品:绑定大礼包x1

    其它:......

    很简洁的界面,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什么体质、力量、法术等等,这简直就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系统,一个名为《杀手》的系统。

    “所以,就是因为我杀了一个人,所以才觉醒这个所谓的杀手系统吗?如果我没有被绿,就不会轻生,自然也不会穿越,更不会加载这个系统,有什么意义呢?”赵太虚微微叹息。

    王清河的死,应该是属于被自己暗杀,或许直接当街行凶,如果自己却有这样的本事的话,或许加载的会是另外一个系统了吧。

    赵太虚不知道,只是充满幻想的在思考。

    杀手,一个行走在黑暗世界的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各地,执行着最为隐秘与危险的任务。

    这套系统的主旨大概是需要赵太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事实上,赵太虚并不太想被所谓的系统去束缚,也束缚不了自己,内心只想拉几个好朋友一起共赴黄泉罢了,并没有想着要活多久,也没有想过要轰轰烈烈的在这玄幻世界大干一场。

    死亡,只是赵太虚一个不太遥远的目标,达成这个目标很简单,甚至来说,赵太虚可以随时完成,只不过,他给自己增加了一些难度,仅此而已。

    八个好朋友已经走了一个,大概在黄泉路上等着自己吧,赵太虚很想知道,在路上的时候,王清河会不会吝啬此前那些矫揉造作,一声“太虚兄,别来无恙否?”,大概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来吧。

    赵太虚笑了笑,或许自己想多了,路上,王清河或者其他七位,大概要殴打自己吧,拉他们一起共赴黄泉,他们应该是不太愿意的。

    “绑定大礼包?”赵太虚看着界面下出现的背包栏,意识像是鼠标一样,移动到了大礼包面前,然后轻点打开。

    接着物品栏弹出五件道具。

    首当其冲的还是一个礼包,名叫“升级大礼包”,解锁需要白银杀手称号,此刻是灰色状态,无法打开。

    第二个是一本书籍,上面写着《杀手培养手册之顶级素养》,赵太虚呵呵一笑,感觉很有趣。

    第三个是一枚丹药,名称叫“忘情丹”,估计是给赵太虚量身定做的一枚丹药,吃了之后,大概率会遗忘掉那段让他生不如死的感情经历,但赵太虚不太想忘记,他不想做一位冷血无情的杀手,于是舍弃在背包之中。

    第四个是一把武器,一把锋利的匕首,赵太虚将之取出,握在手里,感觉有些沉重,随意割了一下发霉的被褥,便见到那被褥被割开一条光滑的口子,连线头都没有出现。

    “倒是挺锋利的,是杀人越货的必备利器啊。”

    扔在一旁,赵太虚看向第五栏,那是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着《善恶记事本》。

    取出小册子,翻开一看,开篇描述:杀人本是恶,杀人者增加恶值,助人本是善,助人者增加善值,善恶值决定宿主的命运,恶值超过善值,宿主将会被病痛折磨,善值超过恶值,宿主将会获得好运,行善积恶将记录在册,供宿主参阅。

    “额...这个所谓的善恶记事本,还能改变命运么?”

    翻开第二页,进入正文,第一排写着“毒杀王清河,恶值加一”,后面是绿色的“善”,数值为0,红色的“恶”,数值为1。

    “注定我要被病痛折磨致死啊,还有七个好朋友。”

    赵太虚感觉自己身体很难受,浑身都散发出隐隐的疼,这大概是应验了,病痛折磨,本就虚弱的身体,再被病痛折磨,那离死亡估计不远了。

    此刻的疼痛,还在承受范围内,就像是伤风感冒一样,还能扛得住,如果恶值继续增加,估计会越来越严重吧。

    收好善恶记事本,赵太虚艰难的爬起来,看着地上的匕首,有些意动,要不自杀一了百了?只要拿起匕首朝着胸口捅进去就好了。

    赵太虚拿起匕首,对着心脏比划,试探了几次,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不是赵太虚失去了自杀的勇气,而是七个好朋友还在,他放心不下。

    “确实放心不下你们,推杯换盏,设局开赌,让我人财两空,你们却享受美人和财富的滋养,这让你们的好兄弟我,太虚公子,如何放心的下啊,大家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赵太虚苦笑道。

    要他们一起陪着自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还是很难的,不可能每次都可以像毒杀王清河这么简单。

    王清河的死,一定会被追查,不管查到什么地步,那七位好朋友必然会滋生一些防备心理,在他们的认知世界中,其实赵太虚是最不可能杀他们的,毕竟赵太虚,实在太虚了。

    “第二个好朋友找谁呢?那就韩弄云,韩兄吧,毕竟你是所有好朋友中酒量最好的,我记得,你灌我酒的时候,你是喝一半吐一半,吐一半又洒一半,待到最后硬是滴酒未沾,漂亮!”赵太虚淡淡说道。

    不过现在不行,赵太虚不可能再要到第二份神仙醉,那老掌柜看到自己没死,大概就会怀疑自己的用意了,他不是傻子。

    唯一能做的,只有学习。

    取出《杀手培养手册之顶级素养》,在这上面应该能学习到一些杀人的技巧吧。

    打开第一页,上面是目录,这本书很厚,分了很多篇,就像一本百科全书,光是目录就有整整三篇,这让赵太虚有些气馁。

    翻阅到第一章节,上面写着“功法篇”,图文并茂,很是详细。

    “嗯,《吐纳功》,不错,很霸气的功法,光从名字上看,就能感觉到不凡,挺好。”赵太虚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虽然没修炼过,但至少看过小说,什么太古吞天决、九转阴阳功这些耳熟能详的功法,无不成就了许多天帝、大帝级别的强者,这吐纳功,说实话,跟他的名字应该很配,太虚!

    吐纳功从描述上去分解,大概就是通过呼吸吐纳,去接受和感应天地之间玄而又玄的灵气,然后按照一定的运转方法,去打通九窍,聚气丹田...

    很简单,保持呼吸,聚精会神就行了,就像参禅或者冥想一样。

    行云楼。

    掌柜已经被抓捕,抓捕掌柜的不是王家人,而是落霞城的巡城卫,当然整个行云楼也暂时被封锁,所有在场吃喝玩乐的人,目前都不能离开这里。

    王中平脸色很是难堪,一言不发的看着床榻上僵硬的儿子,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

    “清河到底是怎么死的?”王中平怒火中烧的问道。

    一旁的验尸之人回应道:“没有任何伤口,没有发生打斗,令公子大概率是中毒而亡,死在这行云楼,那么下毒之人应该就在这里,但经过盘查,令公子来这里只接触了侍女,没有接触其他人,如果是侍女下毒,她不会一直等着,必然会逃走,这说明,不是她下毒,而且,侍女没有理由下毒杀令公子,初步分析,应该是食物或者酒水。”

    “那就查,查食物的来源,我一定要亲手为清河报仇。”王中平喝道。

    “落霞城有落霞城的规矩,王老爷还是冷静冷静,即便抓到真凶,也该由落霞城的执法卫来裁决,当然,也会还王家一个公道。”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会请求城主,让我手刃真凶。”

    “如果城主同意,老夫自然无话可说,眼下真凶未明,王老爷还是回去等消息吧,令公子的尸体,也不能久放,老夫这边查验完成之后,便可带回。”

    王中平毕竟不是大人物,只是王氏家族第十二府的主人,谈不上位高权重,故而也只能退出房间,等候确切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