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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彼端魔法少女 第89章 苦难

    课间,很多同学都出去了,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四五个学生还在教室,其中就包括我。

    我看着窗外梧桐树伸到窗前的枝桠,思绪又飘了很远很远。

    就在开学前的暑假,爸爸和我说了一个他一直隐瞒的事实。

    我的妈妈不是外出打工很久不能回来,而是在生完我不久后就得病去世了。

    我们以前是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里,妈妈死后不久爸爸才带着我搬到这座小镇。

    那些孩子不明所以,只是从未看见过我妈妈,就叫我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爸爸说完,问我生不生他的气。

    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这是为我好,等到我长大了一些再告诉我。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一件伤心的被掩盖的往事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它不会因为时间的消磨而失去锋芒,不管什么时候拿出来,它都会狠狠地插入一个人的心脏,带来无尽疼痛。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朝着爸爸笑着,内心却仿佛刀割一般的疼。

    我觉得胸膛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好想哭。

    可我还是笑着。

    一阵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轻轻叹了口气,把课本翻到了要学的那一页。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开学已经两个月了,魔法大赛也如期召开。

    我静静地坐在三年级学生席里,没有感到一丝的紧张和激动。

    虽然前两次魔法大赛我连第一部分都没通过,但依然止不住心底里对顺利通过的期待和向往。

    很快就到我们上场了,我跟在一位学生后面,排着队走上了舞台,然后各自站好。

    主持人宣布了这次的规则——“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团缠绕在一起的绳子,你们要做的就是用魔法将它解开,用手触碰绳子的人违规,不能进入接下来的比赛。”

    “限时两分钟,计时开始。”

    我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绳子,直到最后一个结也被打开,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我解开的绳子和自己手里的魔法棒——我终于通过第一部分了。

    等到我再次站在舞台上,已经是第二部分开始前的准备时间了。

    “都准备好了吗?”主持人问完后扫视了一下众人,发现没有人举手后便宣布,“限时五分钟,计时开始。”

    与我交战的魔法幻影发射的是水系魔法。

    可我的实力还是太差劲了,勉强和魔法幻影过了几招后,就被它发射的巨大水柱推了出去。

    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了我,我感到意识模糊,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在一片尖叫声中,我感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上,然后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尖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讨论声,其中还掺杂着细微的笑声。

    我咬着牙,忍着疼痛,愣是从地上爬起来了。

    有几个老师开始朝我这边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落到了观众席的第一排。刚才撞到的东西想必就是座椅了。

    原本坐在座椅上的学生已经提前躲避开,此刻正一脸嘲讽地盯着我,四下里满是议论声和讥笑声。

    “掉到观众席里,可真是太丢人了。”一个留着火红色长发的女生边看我边和她的朋友说笑,“真是个废物,我都不想承认她是我们三年级的。”

    我知道她。

    她是楚氏家族的大小姐——楚夜绯。

    主持人此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她的拍掌声通过魔法话筒的扩音,可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而舞台上和魔法幻影交战的其他学生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继续专注于战斗。

    “哈哈哈,我也不想承认。”楚夜绯的朋友也说着风凉话,“果然废物还是有废物的输相啊。”

    尽管她说的声音比较小,但我们之间相距不远,所以我能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我努力地不去在意,但那些刺耳的话语总是能钻入我的耳朵。

    几个老师很快走到了我身边,询问我有没有事,并问我要不要继续上台。

    我摇了摇头,“谢谢老师,我......就不上去了......好像马上要到时间了。”

    我慌忙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其实我不是担心时间不够了,而是我害怕上台。

    我害怕再上去自己还会惹出更大的笑话。

    我不想再听到那些议论声和讥笑声了。

    后来四年级和五年级的两次魔法大赛,我都在比赛的第一部分故意摆烂,这样自然而然就在第一部分淘汰,不用进入第二部分了。

    可是,就算排除了魔法大赛,也会有很多人因为我落后的能力嘲笑挖苦我。

    其中就包括楚夜绯。

    和三年级那场魔法大赛一样,甚至比那时更厉害的议论和嘲笑一直持续到我从彼端魔法学院毕业。

    ......

    我熬过了三年级、四年级,现在正在上五年级的上学期。

    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当你活在今天,会觉得度日如年;但当你走过那段时间,回头来看又会感到过得如此之快。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都这个样子了,我身边唯一的人、我唯一的靠山、我生活下去的全部希望——我的爸爸,也在冬日一个雾霾笼罩的清晨,躺在医院的床上悄然去世了。

    那天清晨,我出去买早餐。

    很快我就回来了,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打算叫爸爸起床。

    他一直都沉沉地睡着,我感到很奇怪,平时这个点爸爸应该醒了的。

    我叫了他一遍又一遍,可是爸爸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应。

    爸爸没醒,我也没吃早餐,我要等他醒了和我一起吃。

    我握着爸爸的手,感到他的手很凉很凉。

    就这样,我一直等到主治医生进入病房。

    “病人还没醒?”主治医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半了。

    “是......”我轻声说道。

    “你没叫他吗?”主治医生问。

    “我叫了,可我爸爸睡的很沉,叫了好久都没反应。”我依旧看着爸爸,轻声说。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走到爸爸的病床旁,伸出手放到了他的鼻翼下。

    我被他的动作吓到了。

    “你......”我愣愣地望着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又把手放到了爸爸的脖颈处,停了几秒后收回手,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钻心的凉。

    “你爸爸......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

    “......姑娘,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主治医生重复道,声音比刚才更轻。

    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喘不上气。

    是一股很强的窒息感。

    我愣愣地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不敢相信这一切,好几次都以为是梦。

    但病房里其他人真切的讨论声总会清晰地告诉我,这是现实。

    可是我觉得自己很奇怪。

    对于爸爸的去世,我竟然只是瘫坐在椅子上,没有流一滴泪。

    直到最后爸爸被安葬,我还是没有流一滴泪。

    “哈哈,你现在连爸爸都没有了,真是好可怜哦。”这是苏琪见到我时笑着对我说的话。

    我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抿着嘴,感到心里被狠狠地划了一刀。

    但我没有哭。

    甚至回到家里后,我看到爸爸的照片也没有哭。

    我好像彻底麻木了。

    我感到害怕,我会不会变成一个没有心的冷漠的魔鬼?

    整个寒假我都没有落泪,直到寒假结束的前一周。

    我自己坐在小镇的广场上,直到很晚才回家。

    我慢慢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然后打开灯,把餐桌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便在餐桌旁坐下来。

    整个过程简直就像机器人在执行程序一样。

    我用双手托着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自从爸爸过世,这还是我第一次好好坐下来仰望夜空。

    一轮散发着凄清光芒的下弦月孤零零地挂在天空中。

    今夜,很美的月色。

    我看的有些入迷,大脑也渐渐放空了。

    我扭过头,刚想说“爸爸,你看,今夜是下弦月,不是圆圆的也很好看”,却突然发现餐桌的另一头空空如也。

    我愣愣地看着那空荡荡的椅子的椅背,突然想起来爸爸已经去世了。

    今夜不是我六岁那年过生日的那个夜晚。

    爸爸也永远不会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笑着问我“那它应该是什么味道的呢?”

    我感到心里“唰”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口子。

    鼻子一酸,下一秒,积攒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我趴在桌子上,哭的泣不成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