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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与征途 第93章

    牢房的空气湿冷而压抑,四周的石墙上满是年代久远的苔藓,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火光从外面的走廊中透进来,在墙壁和地面上投射出模糊的光影,微微跳动的光芒让一切显得既阴森又孤寂。

    凉介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双臂交叉,目光不动声色地盯着对面的烟流。

    他的身形被火光拉得狭长,却透着一种坚毅和冷静。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思索。

    对面那个自称“符箓大师”的家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古怪——他的懒散,他的自信,甚至是那种总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都让凉介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烟流坐在牢房另一头,靠在满是污垢的墙壁上,身子懒洋洋地瘫着,双腿随意地伸开。

    他手里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张符纸,正漫不经心地涂画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哼,感觉牢房外那些人的存在与他的处境都无关紧要。

    火光在他手中的符纸上跳动,折射出微弱的光泽,而他脸上的表情则像一个满不在乎的旅人,好像他不是真的被囚禁在这里,而是来暂住的。

    凉介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我说,你不会其实就是个江湖骗子吧?”

    烟流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睛在火光下闪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了一抹夸张的笑意,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哎,小兄弟,你这话可伤到我了啊!骗子?怎么能这么侮辱一个符箓大师呢?”

    他的声音拖长了一些,带着几分戏谑。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符纸,轻轻弹了一下,

    符纸立刻无声燃烧起来,化作一片暗红色的火光,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那火焰明明不大,但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辉,仿佛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深藏力量的产物。

    凉介冷哼了一声,目光依然冷淡:“大师?就你这副样子,也敢自称大师?别告诉我,你之前是靠给人算命混饭吃的。”

    烟流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却挂着一抹故作神秘的笑意:“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算命嘛,本来就是玄学,信则灵,不信则……就算了呗。”

    “玄学?”凉介眉头微微一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双手抱胸,微微向前倾了些,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所以,你是因为算命翻车,才被关到这里来的?”

    烟流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夸张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叹了口气:“哎哟哟,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符箓大师,算命什么的,只是偶尔的副业。我算命可从来不骗人,都是实话实说——这不是坏事吧?”

    凉介嗤笑了一声,语气依旧冰冷:“那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把人得罪狠了?”

    烟流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后又咧嘴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得罪人嘛……也不能算得罪,就是……”他顿了顿,目光中多了一丝狡黠,“我把卦算到赫尔曼头上去了。”

    凉介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靠着墙壁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些,声音低沉:“赫尔曼?”

    烟流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没错,就是那位赫尔曼大人。他不是帝国的大人物吗?手下非要我给他算一卦,我这人吧,向来不喜欢推脱,就随手给他算了一卦。”

    “然后呢?”凉介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

    “然后嘛……”烟流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地回忆,语气中带着一丝忍俊不禁,“我就说,他命里有大劫,可能活不过三年。”

    他说到这儿,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仿佛在回味那时的场景:“你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真是精彩得很。那老狐狸一脸铁青,桌子都快被他拍烂了!”

    凉介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出几分探究与警惕。他盯着烟流,语气冷淡:“你这么说,他就没当场杀了你?”

    烟流耸了耸肩,脸上仍然带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怎么可能嘛!我可是符箓大师,赫尔曼那种老狐狸,表面上再怎么气得想掐死我,心里却还是有些怕的。

    毕竟,说不定我真是天命中人呢?他那种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干脆把我关起来,等着我晾凉了再慢慢处理。”

    凉介沉默了几秒,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思。他能感受到,烟流的话里并不全是真相。这个人看似懒散,实际上却心思缜密——能够让赫尔曼不敢轻易处置的人,绝不会只是靠“算命”那么简单。

    “一个胆敢调侃赫尔曼的人,会这么随便就被关在这里?”凉介心中默默想着。他的目光扫过烟流手中的符纸,又看向他那双依旧清亮的眼睛。他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个人身上,绝对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到底是什么人?”凉介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锐利地盯着烟流。

    “我都说了,我是符箓大师嘛。”烟流笑了笑,随手将符纸扔到一边,目光忽然认真了一些,“至于更具体的……不急,等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再慢慢告诉你。”

    凉介的目光微微一沉,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可能性。但眼下,他只能静静等待,观察这个自称“符箓大师”的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未露。

    外面的监狱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脚步声和铁门摩擦的吱呀声,像是给这片寂静的空间增添了一丝压迫感。

    凉介坐在牢房的一角,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冷静而锐利地盯着对面的烟流。刚才的一番对话让他的疑虑稍稍减少,但他仍然无法完全信任这个自称“符箓大师”的家伙。

    “既然我们都被关在这里了,继续互相猜疑也没什么意思。”凉介率先开口,语气平静,“不如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烟流倚靠在墙壁上,懒散地转了转手里的符纸,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哟,小兄弟,终于肯承认和我同舟共济了?早该这样了嘛。”

    凉介没有接他的调侃,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导师之前给了我几样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场。”

    听到这话,烟流的目光微微一亮,懒散的表情中终于带上了一丝认真。他微微前倾,饶有兴趣地说道:“哦?装备?能让你这种家伙提起的装备,想来应该不差吧?让我看看?”

    凉介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几件道具——这些东西是卡斯帕在他们分开时交给他的,虽然他当时并未完全理解它们的用途,但现在它们或许正好能派上用场。他将这些道具一一摆在牢房的地上,火光照耀下,它们的光芒显得格外醒目。

    凉介首先拿出了那只灵魂指南针。这只指南针的外壳呈深绿色金属,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指针缓缓旋转着,没有任何地磁影响。

    “这是灵魂指南针。”凉介简单介绍道,目光落在缓缓旋转的指针上,“它能感应到内心最渴望的方向。如果我们想找到出口,应该能用得上它。”

    烟流盯着那指南针看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神色:“啧啧,不错嘛。灵魂指南针可不多见,尤其是这种精度的。不过,这玩意儿得看你的决心如何。如果你心里有一丝迟疑,它可不会带你去正确的地方。”

    凉介微微点头,没有回应,只是将指南针放在一旁。

    接着,凉介拿出了一件斗篷。斗篷的材质轻薄如纱,边缘镶嵌着闪烁微光的银色符文,在火光下显得朦胧而神秘。

    凉介继续说道,“这个能隐匿行踪,避开侦查魔法和感知术。但不清楚这里的守卫是不是全靠魔法监控。”

    烟流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斗篷的边缘,啧啧称奇:“这东西可是稀罕货,隐匿加成顶级啊。就算对面有高阶魔法师,也很难发现我们。配合你的行动能力,逃出去的几率不小。”

    最后,凉介拿出了那枚单片眼镜。深蓝色的镜片上,星辰般的亮点缓缓闪烁,看上去既神秘又深邃。

    “这个嘛,能看见隐藏的东西,比如魔法陷阱,或者暗影生物。”凉介将眼镜轻轻戴上,环顾了一圈牢房,目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虽然我还没完全习惯用它,但这里的环境……应该能用得上。”

    烟流看着那单片眼镜,眼中透出几分兴奋:“啧啧,你这小兄弟身上的宝贝还真不少啊。看来你的导师是真的舍得下血本。”

    凉介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重点是这些东西怎么配合使用,别废话了,有什么主意?”

    烟流将手中的符纸翻转了一下,拿出了一支小小的毛笔,开始在符纸上快速勾勒符号。他一边画,一边说道:“这牢房看似普通,但这里的设计肯定是为了防范我们这种特殊类型的人。所以,我先试试用符箓探测一下,看有没有埋伏的魔法陷阱。”

    “你能做到?”凉介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些许怀疑。

    “别小瞧我啊,小兄弟。”烟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虽然我被关在这里,但符箓的用法还没丢。”

    符箓画好后,烟流将符纸折成一只小巧的纸鸟,轻轻吹了一口气,纸鸟立刻展开双翼,在空中翩翩飞舞。它沿着牢房的四周盘旋,最后朝着牢门飞去,随后在牢门附近停下,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

    “看吧。”烟流指了指那只悬停在牢门附近的纸鸟,笑着说道,“牢门附近有魔法结界。要想出去,得先想办法破掉它。”

    凉介的目光微微一凝,思索片刻后,低声说道:“星辰之眼应该能看到结界的弱点。”

    他说着,戴上了单片眼镜,目光投向那牢门。他的视野立刻变得不同,原本平淡无奇的牢门在镜片中展现出了复杂的魔法纹路,而在纹路的交汇处,隐隐有一个微弱的光点闪烁。

    “找到了。”凉介低声说道,指着光点,“这里是结界的核心。”

    烟流点了点头,手中又开始画起了符箓:“很好,我画一张破魔符,直接击破它。你做好准备,一旦门开了,立刻穿上斗篷,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番,迅速制定了初步的逃跑计划。

    凉介的表情依旧冷静,但心中却多了一丝紧迫感。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能失败。

    烟流则依然一副轻松的模样,但他的动作中却透出一种隐藏的谨慎和严肃。他知道,这场合作并不只是为了凉介,更是为了他自己——这是他走出这座牢狱的最后希望。

    “好了,时间不多了。”烟流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兄弟,准备好了吗?”

    凉介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随时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