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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惹清风 第41章 给她找点事情做

    王樟延回来的时候,长欢看的正入迷。

    书册高高举在头顶,袖子松松垮垮地堆在手臂上。

    露出大半条藕臂,嘴里似是念念有词,但听不清说什么。

    长欢正在思考:

    王家的第五代家主该是王樟延的曾祖父?还是祖父?

    这么说起来,王家二房同父异母的后代,要是同气连枝、同心同德才不正常。

    这王家克妻名声不知道流没流传下来,想到这又“噗嗤”一笑。

    长欢被一声轻咳唤回神,看见王樟延在堂前。

    赶紧放下手里的历年志。

    随便找书盖起来,免得王樟延觉得自己犯了忌讳。

    “在看什么?”

    长欢摇摇头:“晒书无聊,随便看看。”

    “你听过坦腹晒书一词吗?”

    长欢不明所以。

    是把书摊在肚子上晒吗?

    “有位名士仰卧在太阳下,别人看到问他做什么,他说在晒腹中的书。”

    长欢腹中哪有什么墨水啊,脸上一红。

    长欢赶紧扣紧腰带,兀自整理着衣袍,再三确认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十方推着王樟延要走。

    长欢急忙抱起一摞书跟上。

    “这些晒好了,我放到您的书房。”

    步履匆匆地跟着王樟延来到书房,却发现并没有空置的书架。

    他眼神示意长欢放在那边的榻上,吩咐道:

    “十方明日买两个书架放到东厢房,柏融读书用得到。”

    长欢看着榻上的小说话本,心想:这书柏融可用不上。

    一边又抢着献殷勤,“大人,书架让我去挑吧,这两日我去看看。”

    “也好,十方到时候你去帮忙运回来。”

    因着西厢房前基本都晒满了书,这两日长欢干脆就在王樟延的书房摆开晾书。

    洋洋洒洒晒满了前院。

    长欢就搬来凳子坐在门前看起历年志来,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只是有些冻手,就在陆远青给自己的那堆东西里,随便找了个手炉。

    王樟延下朝回来,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长欢只得赔着笑脸,赶紧把晒书的板子挪开。

    突然手掌刺痛,长欢呀了一声。

    十方送王樟延回到书房,长欢摸了摸手掌。

    没什么不适,许是扎了木刺。

    “十方,把这些书搬到东厢房吧。”

    王樟延说完看向长欢,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过去。

    长欢的手被拉起,“扎在哪里?”

    愣了一瞬,长欢指了指手掌。

    王樟延仔细看起长欢的掌纹,摩挲着那条生命线。

    在虎口处摸到了异物,“去拿针来。”

    “那我回房拿。”

    “不必,壁橱里有。”

    长欢没有犹豫,快步走向壁橱拿了一根补衣针,递到王樟延手中。

    想不到平日拿笔的手拿起针来,也是有模有样。

    挑破表皮,木刺已被挑出。

    “你再试试?”

    长欢捏捏掌心,“好啦,多谢大人。”

    “大人手法还挺熟练的。”

    “柏融小时候淘气,时常哭着来找我。”

    想到一大一小两个公子,互相依偎互相扶持的画面,长欢觉得心底一阵欣慰。

    “大人和弟弟的感情很好。”

    王樟延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轻声回应:

    “确实。年少时读书刻苦,和弟弟并没有太多玩乐时间,总是弟弟受伤恳求时,我才能陪他片刻。”

    从王樟延的话中,长欢感觉出他的童年并不开心。

    神童也有不为人知的烦恼吗?

    长欢不愿看他这个样子,就换了个话题。

    “大人总算有所舒颜,近日总是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心烦之事吗?”

    其实王樟延每天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着实看不出他是开心还是难过。

    只是自从渡远寺回来,就觉得他神情紧绷,让长欢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

    “你看窗外的树,断了枝桠,怕是活不到春天了......”

    不解地看向窗外,不曾注意到那棵枯死的梧桐。

    难道他就是因为物悲所以悲己?

    “杜神医来信,附了一张药方,药量增加了一倍,嘱咐抓够一个月的疗程。”

    长欢将来信放到书案上。

    “放在那吧。”

    “大人吃药这段时间觉得怎么样?”

    王樟延扶额,“未有显着的效果。”

    他自己系上襻膊,磨墨准备动笔。

    “许是时候未到,药得坚持吃才行。”

    长欢想了许久,只得用这样蹩脚的理由安慰他。

    但是他似乎是毫不在意,“你为何想要治好我呢?”

    “身体康健难道不好吗?”长欢不太懂他心里所思所想。

    “大人又说丧气话了不是,杜神医都没说不能治,自然是有希望的。”

    十方突然从门外闯进来,“大人,楚大人的消息。”

    忽然发现长欢还在,十方就闭紧了嘴巴。

    楚国雍的信交到王樟延的手上,然后就用身子把长欢的视线挡的死死的。

    长欢向左探头,他就向左侧身。

    长欢叹了口气,不看就不看。

    王樟延提笔写了什么,十方走的时候干脆连人带信一起退下,一丝一毫偷看的机会都没留给长欢。

    长欢正失落之时,王樟延放下毛笔,问她:“近日还被梦魇所困吗?”

    “啊?”陷入自己情绪里的长欢,忘记了她去渡远寺的理由。

    看见王樟延皱紧的眉头,才反应过来:“对,最近确实心安了不少。”

    “想不到一个小小符咒,竟真能抚人心绪。”

    “是啊,想不到。”

    王樟延的视线落到长欢右手抱着的手炉上,“又换了个手炉?”

    长欢没有多想点点头,“天气冷,随便找了个抱着。”

    说完反应过来,右手不自觉得收紧。

    他不会又看上自己的手炉,要横刀夺爱吧?

    “你回去吧,板子上的书十方会收。”

    得到了他的亲口许诺,长欢如蒙大赦。

    太好了,再不用来晒书了。

    大人英明,大人神武,大人就是大人。

    诸如此类拍马屁的话还没等说出口。

    王樟延就加了一句,“明日你再来继续晒。”

    得了,白高兴一场。

    王樟延看着长欢的背影,虽然嘴上没有表现出不乐意,但是那根束发步摇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

    必定气得在心里骂了他千回百回了吧,她会骂什么呢?

    王樟延想到她应该是双手叉腰,一副悍妇模样。

    自己如果露出不耐烦,她必定又要假装柔弱。

    想到这他不自觉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