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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惹清风 第53章 王樟延,你小肚鸡肠!

    人群三三两两结伴出游,有的人讨论着今天诗会的盛况。

    别人的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说谢三的人藏头诗,藏尾诗,什么脑筋都用上了,好一顿为难刁难。

    但王樟延只简简单单一首七言律诗,名曰《咏上巳》。

    那文采不愧是栖霞才子临安君,吏部侍郎王大人!

    过了一会,另外一群人也说起今日王大人的风采,以一挡七。

    谢三作诗一首,他就回诗两首,在场人无不拍手称赞。

    再往前走走,王大人俨然都快成天神下凡了。

    ——豪饮一坛烈酒,引经据典,茹古涵今,一气呵成作诗三百首;

    从春节写到年末,从夸父逐日到大成开国;

    作出的诗那是朗朗上口,气势恢宏啊。

    长欢听着大家对他的夸赞,口口相传,逐渐变得离谱。

    嘴角也忍不住噙了笑。

    人群渐渐散去,脚步也放缓。

    莲子顿了一下,拽了拽长欢的衣袖。

    长欢傻乐着还没瞧见。

    “王家的车在那边。”

    直到顺着莲子指明的那个方向看去,长欢才发现王樟延好像要找自己。

    心中先是一阵莫名的欢喜,他有什么事找自己?

    长欢不禁加快了脚步。

    向前走了几步,心中却又被不情愿的情绪填满了,王樟延对自己向来没有什么好话。

    “王大人。”长欢唤了一声,却没人应答。

    十方抱拳守在外面,也不打算帮长欢通传,长欢也不打算开口求他办事。

    这时车内传来一声:“上来。”

    上了马车,车里点了一盏油灯,照得马车内部温暖又明亮,桌板上放了一小碟点心。

    王樟延静静地坐在主位。

    好长时间不见,王樟延人似乎是瘦了。

    下颌线条更加清晰,喉结突起,穿的少更显得有些单薄瘦削。

    长欢坐在下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大人怎么在这?”

    “回家不就这一条路。”

    明明两个岔路,长欢脑袋里不禁跳出一个大大的疑问句。

    不过回王家确实就是这条路,顺路也能回百花深处。

    “去河边祓禊了?”

    长欢也不知说什么,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然后双方都没什么话要讲。

    其实长欢想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

    但转念一想,怕又惹得双方不开心,也就学聪明了闭嘴。

    “坐过来些。”

    长欢不知他今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乖乖地挪近点。

    “脸上怎么伤了?”

    长欢一愣,看着他放大的脸,手指冰凉的碰在长欢的脸上。

    长欢赶紧躲开,边掩饰着:“没什么,就打了一架。”

    王樟延摩挲着手上残留的温度。

    心里想着,同人打架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打赢了吗?”

    长欢嘟了嘟嘴,“当然。”

    想不到王樟延也会关心自己打没打赢。

    王樟延低头嘴角上扬,“脸上伤没好,就去祓禊,也不怕脸上留疤。”

    三天过去,伤口印记已经变浅了。

    怕他和初雪一模一样地唠叨起来,小声嘀咕着:“没沾水。”

    “转过身去。”长欢依话照做。

    只觉得头发痒痒的,不知王樟延从哪变出一条头巾。

    拆了自己两侧的发髻,用头巾吸干头发。

    长欢看着桌上的点心,趁王樟延没空注意。

    手摸过去拿了一块,嗯,这枣泥酥真不错,还是热乎的呢。

    她得空又拿了一块。

    正吃着呢,听到王樟延问:“金簪怎么没戴?”

    一口点心卡在嗓子里,长欢猛地咳嗽起来。

    王樟延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一个有力的手掌在长欢后背轻轻拍打。

    待她不再咳嗽,拍打就变成了抚顺。

    “做了亏心事?”

    “没,想说话呛着了,金簪贵重,早就收起来了。”

    王樟延看着长欢的后脑勺,心里嘀咕了句,真是没良心。

    放下头巾,将长欢的头发捋顺。

    不知又在鼓捣什么。

    “十方送的东西呢?”

    他又突然发问,长欢一惊,除了金簪还有什么东西?

    转瞬想起来,“啊,你说的是大王、小王吧,吓我一跳......”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大王八?小王八?”

    这名字从王樟延嘴里念出来,明明毫无感情,却是格外好笑。

    怕他误会,长欢赶紧纠正:“不不不,是大王,小王。”

    “你倒会叫。”

    “瞧大人说这话,这不是随您姓。”

    长欢狗腿地“呵呵”两声,想转头看看王樟延的表情,自己再好想办法找补。

    谁知道王樟延一点也没客气,轻吼了她一声:“别动。”

    长欢就没敢动,“要不请大人赐名?”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笑,“我是怕有人烤兔子吃了......”

    长欢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那不能,有名字就不能吃了。”

    心里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大人今日将那谢三杀了个片甲不留,外面都说您是诗仙下凡呢。”

    长欢现在天不怕地不怕,要非说怕什么事呢?

    这王樟延生气算是一件。

    他生气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既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又不知道如何能不生气。

    趁着他还没发作,赶紧将路上听来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

    说他好,说他妙。

    说他出口成章夺得头筹,打得草包谢三呱呱叫。

    马车停了,到了百花深处。

    没见王樟延生气的症状,长欢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王樟延拍了拍长欢脑袋,“回去吧。”

    长欢也没犹豫,撒着欢儿地从车上跳下去。

    头也没回,快步跑了进去。

    一路回了房间,莲子才看清长欢的发型。

    又不敢确定似得绕着她看了一圈。

    突然就抱着肚子“哈哈”地大笑起来。

    长欢赶忙凑到铜镜前——前额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全部梳在头顶,盘成一团,用绳子牢牢地系着。

    没有一根碎发,头顶亮得发光。

    这倒退一百年也没有人梳这个发髻吧?

    王樟延是把自己当成男子了?

    也是,他哪里会梳女式发髻啊?

    长欢憋着气,着急动手拆绳子。

    莲子笑着帮倒忙,在她头上插了一根朴素到不行的木簪子。

    打趣道:“敢问道姑何处修行啊?”

    气得长欢直跺脚,心里怒骂

    ——王樟延,你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