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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2秒就嘎,复仇你都外包? 第7章 好隐蔽的父爱啊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茶盅跌成八瓣。

    溅起的零星瓷片,刮破了尤妈妈的面颊。

    因着这一下,厅堂内遽然安静下来。

    老太太话里有话,冷笑道:“如今还不知好歹,分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巴巴来求我?哼,她可有半点把大姑娘,把我柴家的主子放在眼里?”

    尤妈妈捧着脸,血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听了这话,她呆住了,哭求声卡在了嗓子里。

    而她身后,小丫头李儿突兀的转了个向,求道:“大姑娘,大姑娘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不睡觉了,一刻也不睡了呜呜呜!”

    柴善嘉此时还在老太太的下首边站着。

    李儿确实小,几日折腾加受惊,一脸涕泪,哭得十分可怜。

    但,柴善嘉只是目色平平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垂了眼帘。

    这倒叫尤妈妈以为她不忍,也跟着跃跃欲试起来。

    这时候,老太太又道:“况,你孙儿病了,你一个奶妈子,没赎身,主家的姑娘比不上你的小奴才秧子?

    你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府邸门楣上写得到底是个什么字?哼!”

    尤妈妈听见这话彻底急了,又不敢再闹,只得一边巴巴的拿泪眼望住柴善嘉,一边不时扭头去看郭氏。

    而柴善嘉看着面前这一场闹剧,心里清醒得很。

    这老太太从头到尾骂的都不是奴婢……

    她没说话,老太太又道:“元元说吧,拿这起子刁奴怎么处置,便要卖去矿山做苦力,也是能办的。祖母给你做主,你尽管说。”

    柴善嘉:“……”

    几乎就在老太太发话的同时,下首郭氏的冷眼也跟着瞪了过来。

    郭氏语速极快道:“大姑娘可仔细了,转眼也是快十岁的人了,到底奶了姑娘一场,可别做得太过,落下个暴戾乖张的名声才好!”

    郭氏这话说出来,柴善嘉的脸色也变了。

    原本她想着既是婆媳过招,她一个晚辈听听就好,没道理受害者还要出来给她们劝和逗趣,主持公道。

    可郭氏明显不敢对老太太怎样,气全撒她头上了。

    她是个什么大怨种吗?

    死一回,专门穿过来给她郭梅娘当捏捏,捏着玩的?

    “谁人暴戾乖张?偷懒耍滑的奴婢素有功劳,差点被误了性命的主子暴戾乖张?

    你郭家真好教养,怪道一个表姑娘敢动辄借人亡母的遗物来插戴!”

    说这话的,并不是柴善嘉。

    哪怕她舌头底下都搓火星子了,话到嘴边,发言机会竟还被人抢了?

    场中多数人并不知“借”钗的事,一时愣住了。

    来人随即一甩袖,语带嫌恶道:“为着个刁奴,不说按规矩惩治,倒来为难孩子,你就是这么做人母亲的?”

    荣寿堂内安静极了。

    似乎谁也没料到,平日真仙一样少言寡语、行踪不定的大老爷,能突然蹦出来,还说了这么一大通丝毫不给人脸面的话。

    别说奴婢仆妇,便是郭氏也一脸恍惚,疑心自己听错。

    只有老太太,垂着眼皮子慢吞吞的抬手抚了抚袖口的蝙蝠纹,似对自己孩子的秉性心中有数。

    “嗷!”

    谁都没想到,率先有反应的竟是郭云仙。

    她嗷得一声蹦了出来,咋咋呼呼的嚎着:“姑父这是怪我了?怪云仙眼皮子浅,没有见识,没有出息?

    是!我是戴了表妹的东西,可也没人告诉我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呀?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难道不对吗?

    云仙也是想打扮体面些,跟着姑姑出门,不至跌了脸面。若叫我一人带累得郭家没了名声,那还不如一头碰死了干净!呜……”

    郭云仙也是个狠人,唱念做打一番辩白后,自己也信了。

    并且,她还很有行动力!

    话说完,直接一转身,冲着离她最远的那一堵墙冲了过去。

    “快!快拦住她!”

    郭氏大惊失色,腾的站起来厉声叫道。

    一时间,整个厅堂乱成了一锅粥。

    惊叫声、哭喊声,还有拉扯间撞倒桌椅板凳的声音。

    只片刻,郭氏就冲到了郭云仙跟前,在丫头仆妇们的围绕下,姑侄俩哭成了一团。

    人群内不时有诸如:“我的儿,你可别吓姑姑!你若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和家里交代,怎么和你爷爷交代呀!”

    “旁人侮你谤你误解于你,你不竭力洗清污名,怎的还要搭上一条命呢?你爷爷自小难道是这么教导你的?呜呜……”

    ……

    然而,热闹是她们的。

    柴善嘉这边,气氛就着实有点诡异了。

    主要是老太太和柴泊秋母子俩。

    这两人对那边的大戏一个眼神都欠奉,就这么隔着距离,平平淡淡对视了一会儿。

    老太太在郭家姑侄时高时低的哭诉bGm里,不紧不慢道:

    “那你待如何?郭家再是不好,也是你自己点了头的,轮得到你今日这么撕破脸面,指着和尚骂秃驴?

    你这般不留情面,是打算和离断亲,连自己儿子的前程也不顾了?嗯?”

    说话间,她猛的一拍桌!

    “砰”一声!

    她手腕上浓绿的翡翠镯子终是碎了。

    这动静,把那厢绵绵的哭诉声都吓得一噎。

    一片窒息中,柴泊秋抿了抿嘴,梗着脖子道:“母亲不必拿话堵我,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

    老太太嗤笑一声,突然拔高了声调斥道:“这府中只一个大姑娘在你的眼里,其余人,你儿子、你的妻子,还有我这个母亲,你还能看得见哪一个?你说说?”

    又是“砰”一记,大力拍桌声!

    这说法一出来,柴善嘉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斗地主呢?

    老太太这就转桌了?!

    “指着和尚骂秃驴”什么的,她都懒得吐槽。按现在的说法,柴善嘉还是她爹唯一的心肝肉呢?

    多新鲜呢?

    好隐蔽的父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