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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2秒就嘎,复仇你都外包? 第50章 麻烦找件石榴红色的裙子

    瞿子昂不见了。

    在抢出瞿娇尸身,于李家的重重阻截中凭一人一剑杀出后,神秘失踪了。

    关键是,他还是带伤去的,他的左腿明显不便。

    如今最急的是李家。

    因消息传得太快,假使不把瞿子昂和瞿娇找出来,他们再怎么辩驳都无用。

    有些事是可做不可说的。

    尤其李家这样的,极吃名望。

    “得比李家先一步找到瞿子昂才行。”霍十二一手按压着额角,似没睡好,颇为头痛。

    柴善嘉想了想道:“他寡母落脚何处,昨晚上说过吗?”

    凌霜迟疑扭头,她身后暗处有一体形精瘦的小个子站了出来,摇摇头。

    “没有。”

    “那还得找他母亲。”

    ……

    一夜之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南都城中已经乱了。

    说什么的都有。

    有志怪传奇类的,说瞿家之所以获罪,乃是瞿老将军从塞外王族得了件了不得的秘宝,私自昧下了,没有上报朝廷,因此才全家下大狱。

    再问是个什么秘宝,答曰:金犁耙。翻地贼好使,还能翻出金豆子???

    这说法,把李家全部隐去了。

    有造重口黄谣的,说瞿家子之所以大闹李宅,乃因李家老太爷年少时爱慕瞿家太姑奶,两人缠缠绵绵翩翩飞,硬是叫瞿家拆散。

    于是,趁瞿家病要瞿家命,瞿家欠我一首尸,李老太爷见瞿家败落,挺着八旬残躯夜袭姑奶香冢……

    太姑奶被盗,瞿家子昨晚是去要骸骨的。

    这说法,把事情香艳化了。

    还有更荒诞叫人听不懂的。

    什么李家使人作法跳大神,断了瞿家祖传的将军之根???

    瞿家小将军是一瘸一拐夜闯的李家,实是为尊严而战?!

    ……

    一下午,时有人回报。

    霍十二听得眯瞪过去好几回,柴善嘉也听得直翻白眼。

    事情是有些反常的。

    首先,消息传太快了。

    有鼻子有眼的,起码参与其中的双方没弄错。

    其次,传得如此荒诞,当然有以讹传讹的原因。可是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搅浑水。

    最离奇的是至今未有人寻见瞿子昂、瞿母,或瞿娇尸身,任何一个。

    距离夜闯李宅已过去了六个多时辰。

    瞿子昂会在哪儿呢?

    ……

    ……

    傍晚,柴善嘉就像个中年被离职的秃头顶梁柱,假装放学,准备回家。

    可等她带着豆蔻靠近仅剩下的她自己的那辆危车时,空气中却突然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柴善嘉反应极快,当即止步,回身冲豆蔻示意噤声。

    车夫这会儿仰面靠在车框上,看似睡得黑甜,可脖颈衣领处红彤彤的,像是被打晕的。

    柴善嘉小心翼翼上前,掀了掀车帘子……

    无事发生。

    又绕过车厢往后……

    果然,马车的正后方和院墙间,瞿子昂歪着脑袋正靠坐在那儿,像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再就是……

    瞿娇。

    被他藏在身体靠内一侧,人和马车的夹角里。

    她身上平整到虔诚的盖了件斗篷,小小一团,滑落出来的手腕原该是雪一般的肌骨,如今却布满青紫发黑的瘢痕,十分恐怖。

    “要我怎么帮你?”

    柴善嘉按住豆蔻,沉声道。

    瞿子昂面色煞白,眼角被利器刮开,一道斜红入鬓,将原本过圆过大的狗狗眼划得戾气深浓。

    他抬头看来,眼神冷冽,再不是那夜山顶上温和的少年。

    下一瞬,见是柴善嘉,他才放松少许,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道:“我需要伤药,还有两套换洗的衣物。”

    “就这些?”

    柴善嘉视线稍转,见他右手一直未能松开的佩刀,刀鞘丢了,刀刃都卷了。

    瞿子昂沉默片刻,又道:“如果可以,给我妹妹……麻烦找一件石榴红色的裙子,她最喜欢了。”

    柴善嘉眉头拧得更深。

    现在,全南都都在找瞿子昂,他却独独来寻她。

    也就是说,除开瞿家人以外,瞿子昂能放心的竟只有一个半大的女童?

    “你不能带着瞿娇。”

    柴善嘉冷静的回道:“你下一步怎么打算?还有你的母亲,可安排妥当了?”

    瞿子昂一愣,再看向柴善嘉时,表情都有了些许不同。

    他像是重新又认识了一遍面前的小孩儿。

    虽则他一早就觉得她不似一般孩童,行止间成熟得有些过分。

    又一阵沉默,瞿子昂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母亲在我出府那日便经由熟悉的商队送回了老家宜州,一时半会儿外人找不到她。

    至于我妹妹,我想找个机会看能否将她葬去瞿家祖坟,先不立碑,暂借一处容身。在祖宗身边她的神魂或可安稳一些,待以后事了了,再重新收敛安葬。”

    “不行。”

    柴善嘉断然否决:“瞿娇如今可不单是你妹妹,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从李宅出来的。”

    说到这儿,她停顿少许。

    果见瞿子昂神情愤恨,一时不可自抑。

    那柄卷刃的佩刀无意中被拖拽,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我说得直白些,请你见谅。瞿娇现在等于是李家的罪证,稍有经验的仵作一验便知。

    这般情况下,你孤身带她入祖坟,不提瞿家的祖坟最终还能否保住,追求这点仪式感是否有必要,只说现在,那里怕是早埋伏了李家的人手,专等你送上门。”

    柴善嘉冷静到近乎残忍的说,“即便是不埋伏人,掘开过的新土一看便知,那你闯这一趟李宅又是为哪般?”

    瞿子昂无言。

    静默了一会儿,才似嗟叹又似自言自语道:“可是天下之大,已无我兄妹容身之处了。”

    柴善嘉见不得人消沉,只得激他一激。

    “你就不想着为瞿娇报仇?”

    李德显这样人面兽心的脏东西,残害的少女必不可能只有瞿娇一个。

    “那你猜猜,王家为何要将旧邸南边,青麓山、蒿子湖一带全拨给李氏的南羡书院使用?”

    瞿子昂表情麻木,“衙门跟前根本无人阻拦,只在城门附近布置了人手,他们就不怕我去告。”

    柴善嘉:“……”

    差点忘了,一府父母潘伯彦的妻族青麓王氏,正是将地拨给了李家南羡书院用。

    为什么是拨?

    为什么非买卖?

    因为利益共通,难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