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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切切切当上太医令 第94章 夜晚山间路

    颜如玉认出自己了?!

    何时?

    他说他来?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桑落惊诧地想要抬起头看他,身体一凉,颜如玉已放开她,又偏偏倒倒地搂着别的婢女跳了一阵,最后靠在香炉边的软榻边坐下。

    他笑得肆意又张扬,是权臣才有的笑。

    他朝三夫人摊开手:“酒呢?再来一杯!”

    “你抱着别人跳舞,却找我要酒喝,也不怕我不高兴。”三夫人娇嗔地注视着他,端着一盏酒挪着莲步,婷婷袅袅地走了过去,斜斜地靠着他,坐在那足够五人共眠的软榻上,“酒在这里,今日你是酒瘾犯了吗?”

    “怎么,酒不够喝了?”

    三夫人瞥向那盏中殷红的酒液:“怕你受不住......”

    “天底下,还有我受不住的?”颜如玉像是醉了,眼里满是春意,接过酒,挥挥手示意所有婢女都退下,再未撩起眼皮看桑落一眼。

    酒盏送到唇边,他正要喝下,又瞥见角落里被架起来要拖走的阿水,似是忽然起意:

    “那两个丫头,留给我去交差如何?今夜总不能白跑一趟,后半夜又走不出去了......”

    屋内忽而起了一阵暗香,暧昧极了,如春风拂过繁花盛开。

    三夫人残留着一丝清醒:“给你一个,好歹给我留一个。”

    颜如玉将酒一饮而尽:“好的留给你,我要那个破了相的就行......”

    桑落跟着退出水榭,忍不住回头去看,却看见阿水被婆子松开,仓皇失措地跑出来。

    颜狗当真知道自己是来救阿水的?他怎么知道的?

    碍于穿着婢女的衣裳不便相认,只得低头快步跟在阿水身后。

    “喂——”那婆子喊道,“站住!”

    阿水如受惊的小兔,听见有人喊,哪里还停得下来,四处撞着,想要逃出去。

    桑落快步向前,抓住阿水,低声道:“阿水,是我。”她揭开面纱,露出自己的脸,又很快覆上。

    阿水险些尖叫出来,看清她的脸,又快哭了:“姐——”了半声,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前面百步的灌木丛里,有人接应,快去!让他们带你先走!别管我!”桑落低声说道,将她一推,转身就去阻拦那个婆子。

    谁知哪个婆子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来,紧紧抓住桑落的胳膊:“你跑什么!”

    桑落一愣。

    婆子喘着气:“夫人要你留下来伺候。”

    桑落瞥见阿水钻进灌木丛中,李小川和夏景程的身影在黑夜中晃动,连忙拦住婆子往水榭那边带:“你跟我一起吧。”

    婆子才不要。

    婆子对三夫人的习性再熟悉不过了,要留在水榭外候着,那就是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婆子觉得自己老了,听不得那些声音,也熬不得夜,更不想一宿一宿地提热水。

    正好出来看到一个小婢女,连忙假传夫人的意思,让她代替自己留下来伺候。

    她不由分说地将桑落往水榭推:“夫人让你守着,要喝酒要热水,你警醒着些,别出了岔子,回头夫人可不会饶你!”

    桑落不得不退回到水榭前,站在偌大的雕花门前,门未关。远远望去,纱幔影影绰绰。

    她有点不敢再看。

    颜如玉跟三夫人,应该是蛮激烈的。

    谁占上风都难说。

    等自己安全离开此处,一定给他开一个十全大补方,好好补一补身体。也算答谢他救出阿水。

    桑落蹲在门边,望着漆黑的湖面静静发呆。

    微风拂过。

    一阵香气从屋内飘出来。

    那香气似花似檀香,又似春雨后的清新。

    桑落嗅了嗅,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很熟悉。

    还未来得及细嗅。颜如玉从屋内快步走出来,打量她像个狗一样四处嗅着的动作,皱着眉头低声道:“走。”

    桑落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就出来了?

    大战几千回合应该是面首的基本功吧?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三夫人也不来追?

    颜如玉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负手回头:“还不走?”

    桑落连忙跟在他身后,双手交握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走出了庄子。

    庄子外,只有一匹黑马,颜如玉拉着她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往前飞奔。

    滚烫的身躯隔着衣衫熨着她的后背。

    不由自主地,她起了鸡皮疙瘩,风呼呼的吹过耳畔,她说:“我还要找——”

    “知树带着他们走了。”他答。

    他发烧了吗?桑落觉得他呼出的每一口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都如岩浆一般翻滚着热意。

    空荡荡的山路,马儿疾驰。

    马蹄声一下一下敲落在他心间。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三夫人的酒,从来都是媚酒。四年前,他只喝了一盏,今晚,他喝了三盏。

    颜如玉只觉得胸口的气息在翻涌,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

    怀中的人穿的是丝衣,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光滑、舒服、柔软,最能够纾解他滚烫的身体。

    她面纱被风儿撩起来,带着香气,拂过他的眉眼,拂过他的鼻唇,痒痒的,酥酥的,每一下,都撩拨着他的酒意。

    不自觉的,他的手收得更紧了。

    桑落极少骑马,风吹得她脸都快变形了,腰被他箍得紧紧的,被马鞍子颠得有些头晕目眩,屁股极其难受:“喂——”

    她张口喊,被灌了一嘴的夜风。

    “你能不能把刀柄挪开。”

    “......”

    “听见了吗,太硌人了。”

    “......”

    颜如玉默默地将她推开了些,捉着缰绳的手,抠得死死的,决定说点什么,将意志转移开:“你怎么到这里来?”

    桑落说道:“我带着人来捉山中的一种硕鼠,这个老鼠可以用来试药,非常好。”

    “......”

    “你怎么也来这里?”

    “办公事。”他说。

    桑落丝毫不怀疑。刚才他就是这样对三夫人说的,她想了想,又问:“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颜如玉看了一眼眼前人的背影:“十个婢女都戴着珠钗,就你的珠钗戴反了,鸟头朝着地。”

    桑落摸了摸发髻,刚才将那个婢女放倒,慌乱之间胡乱将珠钗插头上。根本没留意到那珠钗还有上下之分。

    “更何况,”颜如玉顿了顿,觉得跟她说话,翻腾的气血也稳定些了,唇角也弯了起来,

    “你跳舞得那么难看,十个人,就你一个在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