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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儿 第302章 他疼,他难受

    盛意泡到了浴缸里,才回答江逾白额问题:“头发是给一个妹妹的。”

    江逾白蹲在一旁,看着他滑溜的小身体,很白,像是剥皮的鸡蛋。

    “有一次我跟妈妈去医院见到了一个妹妹,她生了病,没有了头发,特别的可怜,妈妈给了她很多钱,但是我又没有钱,我就想把头发养长,送给她。”

    当江逾白看着坐在浴缸里,玩着小黄鸭的小家伙,不疾不徐的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莫名就觉得很感动。

    这样善良的孩子,得益于母亲的言传身教。

    夏檬,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

    她将孩子教的,真好,真好。

    江逾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真的很棒。”

    被夸,盛意开心的咧开嘴,眼睛都亮了,“妈妈也说过,我很棒,她也很支持我。”

    “是,你很棒,也很勇敢。”

    “妈妈也这样说过,你跟妈妈真的好有默契呢。”盛意开心的不得,“我的头发长长了,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人会笑我,我妈妈就说,别人不了解我,所以才会笑我,但是她觉得,我这样选择让她很骄傲,也觉得我很勇敢,去做别人不敢的事情……因为妈妈她也不敢剃光头呢。”

    “是,其实我也不敢,如果让我剃了头发,或者……是我留长发,我也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不会像你这样勇敢。”

    被爸爸夸奖认可,盛意很开心,倏地从水里站起来,用力的搂住了江逾白。

    江逾白没防备,浑身是水不说,还坐在了地上。

    盛意“咯咯”的笑起来,亲着他的脸,“你真好呀,我好爱你呢。”

    江逾白心头一软,心中有暖流涓涓流过,就一脸温柔的看着他,“你还真是……”

    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只是这样的亲昵,让他心里产生的异样感觉,难免让他心生疑虑,“你真的是夏檬的小孩子吗?”

    盛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抿着嘴巴,有些心虚的看着江逾白。

    他太难了。

    年年说过,如果被爸爸知道了他是他的小孩,那会不会不能要年年了?

    可是……他又真的好想当爸爸的小孩呀。

    盛意不回答,就是一脸发愁的看着他,江逾白忍不住的叹气,他一个大人,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也的确是不磊落。

    “好了……先洗澡,不逼你。”江逾白说。

    盛意立刻喜笑颜开,搂着他的脖子,“你真好。”

    江逾白:“……”这不就等于说,他不是夏檬的小孩?

    算了,先把小东西洗干净。

    只是洗澡还好,帮他洗头的时候,他没什么经验,导致的泡沫流到眼睛里,盛意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哼叫。

    到最后,他出了一身汗,盛意眼眶红红的,趴在他身上,也没那么开心了。

    “我不太会洗……”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你已经很好了,明天再练练就好了。”盛意宽慰他。

    江逾白看着他眼眶红红里面还噙着泪呢,还宽慰他,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感动呢?

    给他擦了身体乳,换上睡衣,吹干了头发,还要哄他睡觉的时候,读绘本。

    这大半天的时间,江逾白觉得自己完全顾不得自己的需求了,只得紧着这个小东西。

    他终于睡着了,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狼狈的不行,手也酸,脖子也酸的。

    看着这小东西睡着,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模样上……他曾经一眼就觉得像盛年……

    就算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这个孩子与他无关。

    可是内心的感觉呢?

    怎么骗人?

    这个孩子为什么这样亲近他?

    为什么他一靠近他,他就觉得浑身都暖暖的,就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美好?

    这些怎么解释?

    如果只凭着说,他与这个孩子的缘分深,他不相信。

    江逾白眯起眼睛来,就看着床上,这小小的一团,那么小,那么小……

    却那么轻易就将他给填满了。

    江逾白抿了抿唇,匆匆洗了个澡敲响了隔壁的门。

    夏檬来开门,“江先生,我去把意意接过来吧?”

    “乔东呢?”

    “我叫他?”

    江逾白点了下头。

    乔东出来,看到江逾白就一副心虚不敢看他的模样。

    江逾白:“……”哼,这都不用问了,脸上写着呢。

    乔东不怎么聪明,说不定一让他过保护盛年,顺便查一查孩子的问题,他就暴露了。

    江逾白喉结滚动,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时,那些曾经不合理的地方,忽然就解释得通了。

    在最开始,他怀疑这孩子是他的孩子的时候,盛年利用他的愧疚来质问他,让他不敢去相信。

    包括她很多时间都很紧张,分明是怕他发现。

    明明怕他发现,却又愿意让乔东跟夏檬假扮情侣,骗他……

    应序淮说有个秘密,她那么紧张。

    江逾白扶额,叹了口气,他真的太蠢了,竟然真的被她骗到,被她给瞒住了。

    “老、老大……怎么了?”

    “没什么,孩子睡着了,你过去看着,我有事出去一趟。”江逾白说。

    他驱车去找盛年。

    车子停在门口,江逾白坐在车子,点上了一支烟。

    车窗半降,他的心情由激动变得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他想起了醉酒的那晚上,她说的那句话,她说“你以为、让我咬、让我抓,就让我痛快了,江逾白,不够。”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抿了抿唇,他心里应该有怒意的,可是孩子不是无缘无故长这么大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被教得这样好。

    她一个在外面,上学、还要照顾一个孩子,她是怎么过的?

    生下这孩子的时候,他一直都觉得她还没长大,还是个孩子呢?

    江逾白忽然就觉得喉头发酸,甚至觉得心里憋得慌,眼眶都疼。

    生下孩子的时候,她一个人,有没有害怕过?

    他在这一刻,知道这个孩子,怎么觉得,比当年失去孩子时,还让他疼,让他难受呢?

    “你扭,你再扭,我看看……”

    外面传来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从后照镜里就看到盛年与她姐姐还有尤优,学着竞走的样子往家走。

    看到他的车,盛年往前走了两下,“江总……找谁?”

    江逾白下了车,看了她一眼,“找你,有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