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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疯癫太子后,我今年三岁半啦 第102章 她不是我师父

    小娃娃坐地上,端着箱子,不敢置信地将箱子翻过来磕了磕。

    什么也没掉出来。

    她不死心,又磕了磕,确定什么都倒不出来时,整个人快进入暴走状态。

    崔诩眼皮一跳。

    在小媳妇儿眼中,每一分钱都是命!

    现在钱丢了,这是天大的事!

    他拧眉,趁她还没哭,赶紧拿走她手中空荡荡的箱子。

    “金时!王悯!”

    一声厉吼。

    金时提着拂尘,小跑进屋,“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令你守着这屋子,可有擅离职守?”

    金时眼神一闪,他哪敢,但……

    “殿,殿下,上了趟茅房算不算擅离职守……”

    崔诩凉凉瞥他一眼。

    懒驴上磨屎尿多,靠不住一点!

    他扭头看王悯,“你在外围可有见到可疑之人?”

    王悯沉吟片刻,摇摇头,“奴才令暗卫四人一组轮值,内外两层驻守,无人禀告异常。”

    事实上,若有异常,当场就格杀了,哪还能让异常成为异常。

    这回出门,皇上怕人手不足,给太子翻了个倍。

    甚至派出了最为精锐的青龙部,这么严密的监守,便是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

    窦章辞小胖手撑一把地板,怒气冲冲爬起来,“王公公,可有看到什么人来过?”

    守卫这般森严的情况下,若无异常,那便是监守自盗。

    毛贼不是自己人就是驿站的人。

    她鼻翼张了张,这毛贼连小孩子的东西都偷,真是毫无底线!

    叫她抓住了,一定把那毛贼的作案工具给没收了!

    崔诩拍拍她头顶。

    不错,这回没哭鼻子。

    娇娇柔柔的小白花,到底有长大一岁的模样,他倍感欣慰。

    眼见太子殿下一瞬不瞬盯着小娃娃,蓦地露出一抹没头没脑的笑。

    王悯只觉得闻到一股莫名酸腐的味道。

    “前后有肩夫送行李,帮工婆子扫洒铺床,车马夫来送过一趟落在马上的包袱。”

    都是寻常人物,都有其进屋的正当理由。

    窦章辞蹙眉,迈开小短腿往外走。

    “驿丞呢!让他出来抓贼!我丢的东西里有很重要的宝贝,绝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崔诩忙扯了门边的小斗篷把她裹上,嘴里念叨着:“小心冻着!”

    东西有多重要他不管,反正没什么都没她重要。

    他将小娃娃裹紧,一把搂进怀中。

    这些天勤学苦练下来,他已内劲充沛,抱她毫不费劲。

    他大步向前走,小娃娃乖乖趴在他肩头,脸上看似平静,实际气得直抽。

    那么多人都不偷,光挑着她欺负!

    不要脸,臭不要脸!

    崔诩心软得一塌糊涂,边走边拍拍她。

    “阿辞别慌,有夫君在,定给你把东西都找回来。”

    窦章辞嘟着嘴,搂紧他脖子,抬了抬小脑袋将下巴枕着他肩头,沉沉呼吸几口。

    为了让他重视,为了让东西尽快被找回来,她下定决心不再瞒他。

    “师父送给我的东西……里头有火铳,如果流入民间,后果将不可设想。”

    什么东西?!

    崔诩一惊,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火铳?那是火器营刚配的装备,她怎会有?”

    他下意识想,黄夫人上哪偷的?!

    还是说火器营有她亡夫的旧部,偷一支火铳给她玩……

    随即立刻推翻,火铳这种稀罕物件,每一支都被严格管控,若有丢失,早已上报。

    如今,也不知她是从什么渠道获取的。

    上辈子倒没听说过谁在倒卖这东西。

    但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若当真,外头藏着个私下倒卖火铳的团伙……

    岂不是给他肃清朝野的道路,平添巨大阻碍?

    崔诩眼眸微眯,恨不得现在就将她那不靠谱的师父提来审一审。

    窦章辞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一瞬间肌肉分外紧绷。

    她小手揪紧崔诩后背的衣服,此前,她犹豫过,这秘密讲不讲。

    如今他似起了杀心……

    他若有杀意,便当真要见血的!

    黄夫人,不能死!

    窦章辞定了定心,既然已经说到此处,干脆全告诉他好了。

    向来奶呼呼的声音变得很沉闷,她嗓音极低。

    “殿下,我知道她不是我师父。”

    没头没脑的,崔诩愣了下,微微挑眉,“不是你师父那是谁?”

    黄夫人长相、职位、履历皆与上一世不差分毫。

    一个内廷女官,也不至于有人向她动手,将她杀了再易容成她的模样。

    有这功夫,动他母后,再不济动他父皇的那堆妃子,不比动个女官强?

    窦章辞知道他可能难以理解,她也不知从何说起。

    但,离奇的事,她自己正亲身经历着。

    她收敛心神,轻声道:“上辈子,阿婉和我说过一个故事。”

    “阿婉有位族姐,是原配正室留下的孤女,父亲给那族姐娶了后娘之后,便也成了后爹。”

    “她这族姐没人疼没人爱,打小没人管教,十几岁仍针织女工不精,诗书礼义不会,全然被养成一个废人。”

    “但一切从她那族姐去慈云观进香,惊马重伤痊愈后,就变了。”

    “她那族姐痊愈后,几回在家族诗会中出口成章,开口气势磅礴,我至今仍记得一句词: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崔诩听到此处皱眉。

    常年长在闺阁,且是不学无术的少女,哪能描绘出这等旷达豪迈的心境。

    “她还会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讨族中长辈欢心。所以,那少女在家族中地位日益提升,因此养高了眼界,满脑子只想嫁天下权势最盛的男人,要做人上之人,要天下苍生伏拜。”

    “于是,她攀上了杨大将军的嫡长子,那时已是靖国公世子的杨幸,便是做妾也无妨。”

    “可内宅,并非精通诗词歌赋,或小意谄媚便能活得很好的,她那族姐最终没抵过内宅磨搓,败在杨幸嫡妻手上,身死魂消。”

    “殿下,一个历来愚钝的人,惊马伤到头,岂会突然开启灵窍,将那些十多年都没学明白的知识,一夜之间融会贯通,人更不会因为一场伤病而忽然性情大变,木讷的,毫无缓冲,精明似鬼。”

    “养伤痊愈,又不是换了个脑子。”

    “上辈子,我将这故事告诉师父,师父说,她曾听过,民间有一种轶事叫:借尸还魂。”

    窦章辞沉闷的声线越发紧绷。

    像轻轻一触便会绷断。

    她将脸埋在崔诩颈窝,整个人脆弱又无助。

    太子殿下身上永远是干净的皂角味道,她深深嗅一口,将其当做抚慰心灵的药。

    她第一眼就知道,这辈子的黄夫人,不是她师父。

    那个常年不苟言笑,心却热得像七八月炙阳的师父。

    可她在这世上再找不到另一个黄夫人,所以,宁愿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