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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指挥官的我绝不遇见重女舰娘 第172章 第三幕·破碎的雨夜

    700公里外,江城。

    洛依哼着歌,刷着最后一个碗。

    淅淅沥沥的冷雨,打在厨房的窗户上。

    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电视里播放着今天的新闻,没什么营养,无非又是某某明星塌房,或者是白鹰又发生了几起枪击案。

    日常而已。洛依想着,没什么意外,就是最好的了。

    但她依旧有些不安。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塞壬突然对天海地区发动大规模进攻……”

    正在仔细擦拭着碗的手微微一抖。

    白色的瓷碗飞出,摔在地上。

    “啪!”

    四分五裂。

    ……………………

    共和国飞奔着,主炮以15秒一轮的频率不断发起齐射,她飞速接近塞壬舰队。

    手上战旗舞动,不时挡下几枚飞来的炮弹。

    塞壬这次是动了真格,原本还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指挥舰的通讯,但现在,连共享自指挥舰的iff都失效了。

    不过舰娘的视力与临场作战能力依旧是极其优秀的,通讯瘫痪的情况,并不会对她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造成多少影响。

    尽管在大雨中,共和国的视线依旧能够让她精准命中18km处的大型舰艇。

    而恰好,共和国负责的就是塞壬舰队群的右翼,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而放任一艘鸢尾战列舰在侧翼胡作非为的后果——

    轰!

    431mm主炮轰鸣,银白色的穿甲弹一枚又一枚的灌入塞壬战舰的核心舱室。

    一颗又一颗的火球升起。

    可袭向她的炮弹却被轻松扭过,

    共和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自己似乎终于有了点作用呢。

    不管是保护长官,还是保护……

    “碰!”一发炮弹在她耳边炸开,

    四散的破片打穿了她的胳膊,划开了她的脸颊,切断了她的几缕发丝。

    还是保护想保护的人!

    共和国挽了个剑花,十字长剑在塞壬驱逐舰的水线拉开一条狭长的口子,大量海水涌入。

    她在驱逐舰的损管生效之前,将一发副炮送入对方的弹药库。

    惊天的火球在她身后爆炸,战旗猎猎作响。

    火光映照出她绝美的脸颊,而女孩只是微微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就像这样就好啦。

    她愉快的想着。

    战旗翻转,带动她优雅的转身,旗杆将一位人形塞壬逼退,飘扬的旗帜遮挡住对方的视线。

    当这旗帜从对方视野消失时,一柄锋利的长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然后长剑猛然一挑。

    循环液飞溅,粘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裙摆更加鲜红。

    共和国替这位塞壬合上双眼,接着迅速转换位置。

    从塞壬根本无从抽出兵力限制共和国,就可以看出来,正面战场给出的压力已经足够。

    而这只会让塞壬更加难受。

    在将右侧游曳的塞壬驱逐舰清空以后,共和国已经得到了自由选择打击目标的权利。

    只要正面战场出现一点点缺口,勃艮第与共和国两艘超高速的战列舰,就会让这个破绽放大。

    远处再次有火光升起,一艘试图偷袭勃艮第的巡洋舰被共和国打了个殉爆。

    鸢尾的大小姐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起码……

    这一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还算是在微弱的跳动着。

    而不是一潭死水。

    雨势再一次变大。

    目视距离已经被压缩到15公里。

    滴滴答答的,冲刷掉共和国脸上未干的循环液。

    主炮的炮口风暴短暂的震碎了雨幕。

    “侦……潜……共……”

    指挥舰通讯断断续续的,但足以引起共和国的注意。

    iff的同步依旧没有恢复,好在港区终于打出了第一轮照明弹。

    看来指挥系统稍微恢复了一点?

    来不及多想,虽说照明弹在这个大雨的夜里收效甚微,不过支撑共和国看清16km开外,逐渐浮出水面的潜水战舰还算是足够。

    “塞壬第一波增援抵达。”尽管不知道这条通讯能不能发出,她还是如此留言。

    随后冲向新出现的敌人。

    只有将侧翼的小股舰队敲掉,自己才有协同主力的机会。

    她默默估计着,轮机正在飞速运转,此时她的航速大概在41节。

    距离接敌还有24秒。

    “轰!”

    炮弹已经提前飞向了她。

    但,区区小股舰队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大小姐撞出爆炸的尘烟,身上的血迹,脸上的尘埃。

    24秒,500米转瞬即逝。

    当大小姐优雅落地,轻轻转身卸去力量时。

    海面上只剩燃烧的残骸。

    于是她满意的点头。

    但指挥舰的通讯似乎又歇菜了。

    共和国叹了口气,回撤吧,正面战场还没有结束战斗。

    她转身,脚下的螺旋桨飞速旋转。

    暴雨倾盆。

    第一波照明弹此时已经失效。

    海面重新回归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只有远远的灯光告诉舰娘们大致的方向。

    炮火声也突然零零碎碎起来,不知道第一波攻势是不是已经扛住了。

    共和国却一阵心悸。

    就像她对于其他人的情绪感知一样……

    也像,每个晚上都会侵入她的梦境的无限的坠落一样……

    身后陡然传来机械活动的声音。

    共和国想都不想,转身就是一炮。

    可有炮声比她更快一步。

    这一次没有任何炮弹飞来。

    “不……”

    她多么希望是队友的炮火啊。

    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这就是她面前,那艘该死的潜水战舰发出的炮击。

    一发炮弹炸在她的炮盾上,而另一发——

    裹挟着气流,奔向港区,奔向居民区。

    奔向她刚刚出发的地方。

    “不……不要!”她捂住自己的心脏。

    猩红的血色的再一次爬上了她的视线。

    面前那艘战舰早就被她的炮击打爆,再也无法浮出水面。

    可是极近的距离里,她依旧能看见主装上的弹孔。

    那是空洞的眼眸。

    现在那些空洞的眼眸正看着她,无声的嘲弄着她。

    她张开嘴,想要发泄什么。

    强迫着自己回过头,转过身。

    她明白,不论如何,这都是必须面对的血债。

    因为她……

    都是她的错。

    共和国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向岸边。

    一步……

    一步……

    又一步……

    暴雨与灯光之中,一切失真,只剩下黑白二色。

    当她走到岸边时。

    出航的地方已经只剩废墟。

    蹒跚着迈步向前。

    那亘古不变的,毫无生机的场景,再一次追上了她。

    不,这些苦难从未远去。

    只是,只是可笑的自尊心,拉扯着自己,让她有些忘乎了所以。

    只是枯死的鸢尾花罢了,凭什么会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什么呢?

    我并非义人啊。

    共和国近乎脱力的倚靠在院子外的残垣断壁之上。

    稚嫩的接近破碎的哭声穿透雨幕,如同一把早就卷刃且钝的不能再钝的刀子。

    拉扯着她刚刚有些新肉的伤口。

    并将其撕扯开来。

    一点,

    一点,

    又一点。

    她踉跄着走向前,拄着那杆旗帜。

    旗帜上的铭文,发出惨白的光线。

    是警示啊,警示自己的罪啊。

    所以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的被剥夺。

    而现在,与自己无关的人也因此而死。

    她能看见,残骸里,一个孩子被压住双腿,只能无助的啼哭;而石头堆里,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共和国扑通一声,跪在小院的门口。

    颤抖的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孩子们看到灯光下的她,不由得畏缩的退了退。

    无力的垂下手,一滴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原来,我的脸上,全是血吗?

    估计自己的头发也是吧。

    浑身上下仿佛都是刺目的猩红。

    哈,这些,一直都是他们的血吧。

    共和……

    共和……

    每一个死于灾难的人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自己本来就是应该跪在地上,替他人承受这份罪业的。

    但往往,到了最后却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惊雷伴随着闪电一起炸响。

    照亮了冬夜的天空。

    不,不对,那不是雷声。

    山体上,从半山腰开始,逐渐向上,陡然爆发出绚烂的白光。

    “长……长官……是不是……还在哪里?”

    一切都在剧烈的爆炸中失真,崩坠。

    连带着共和国眼中的世界一起。

    “扑通。”

    她宕机了。